第六天清早,何家小院請來了一個瘦臉、花白鬍子的陰陽先生。≮≯
陰陽先生在雪蓮的房間裡,戴着老花鏡尋了一圈,嘴裡說着五行相生、相剋和九宮婚配,走到何仙舟跟前,推了推眼鏡說:“孩子的命是好命,按她的命中來推命。”先生又掐了掐手指,突然冒出一句:“這孩子不是人!”
“胡說八道!”何仙舟生氣地喝道。
“而是大槐安國的二公主轉世。”陰陽先生不慌不忙地說。
“記得何瑋的爺爺生前給雪蓮算過,說是大槐樹下的魔鬼附過身。不過那是她三四歲時發生的事情。≮≯從他那時候起,到今天再沒有發生一些齷齪的事情。先生,你如果能看得透,多給你一個大洋。”
陰陽先生又看了看窗戶,很驚訝地說:“兇災啊,最近你女兒有生命之憂啊!”
何仙舟突然感到異常,一屁股坐在女兒身邊,着急地問:“雪蓮到底犯什麼啊?
“你給找的那個是個當官的。這個人克兩妻。第一個殘而不死,第二個死而不殘。可惜啊,你女兒這麼標緻,論五官,看身材,年紀輕輕卻……”
“那可怎樣破解啊?先生!”
那先生搖搖頭,“除非……”
“除非什麼?說出來,當媽的去做。≮≯”
“除非她命中有文昌星相救。哎!這丫頭八字明着沒有,地支裡倒藏着兩個……不是嫁給兩個文教部門的,就是夫妻雙雙都是幹教育的。”
“先生你說得太對了。他大嫂給她介紹縣公安局的。”何仙舟突然覺得心頭一亮,像一朵殘冬的花遇上幾天的暖冬就要開放的樣子。
先生說,“起初很幸福,中途有點磕磕碰碰,但結局還能好。”
“你說她嫁給一個先生。是不是高個?”何仙舟突然想到龍天昊和龍山會都是高個兒。
先生沉默了片刻,“這不好說,我還看不透。≮≯但我看得清,這姑娘自己要當先生,有讀書的命,不然她的命也無法補救了。”
何仙舟佩服的五體投地,從懷裡摸出一塊大洋,微笑着對陰陽先生說:“不瞞你說,我女兒好像對龍山會有意思。你覺得他們又多大可能?”
陰陽先生接過大洋放在桌子上,捻着鬍鬚微微一笑,說:“有意思,這倒是不可能,那山會的八字我看過,也生得蹊蹺,好像是董永轉世,要配仙女。”
“這麼說,雪蓮和山會不會有什麼?”何仙舟着急地問。
“這倒不必擔心,他們只是師徒關係,你放心讓她教書就是。≮≯”陰陽先生始終沒有忽視何仙舟的表情,見她五體投地地站在面前屈膝彎腰的樣子,臨走時又補充了一句,“別把他們逼急了,說不定一個山伯一個祝英臺呢。”
何仙舟放了心送走了陰陽先生。本來她有點迷信傾向,聽先生這麼一說自然當真。只是犯嘀咕:“一個是克雙妻的,一個是公主轉世。”
“媽!不管嫁給誰,先讓雪蓮去幫着龍山會教書。”欺騙何媽媽對龍天翔來說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何仙舟反對女兒跟山會教書沒有什麼惡意。現在經雪蓮的絕食,大哥的演出,最後何仙舟還是同意:“雪蓮,你可以幫着龍山會教書。但龍山會教不教書是他的事兒。”
“我知道,他爸爸也反對他教書。山會在哪我知道——”雪蓮想起來,何媽媽過去扶起女兒。≮≯
龍天翔轉過身,等小妹穿好衣服坐在牀頭,走過去俯在耳邊,泄露了找人扮演陰陽先生的秘密。雪蓮開心極了,“何媽媽,我很想吃東西,給我吃什麼呢?”。
不一會兒,何仙舟端着一碗稀粥笑嘻嘻地進來,見女兒狼吞虎嚥的樣子,怕吃急了嗆着,溫和地說:“就讓龍山會教書吧。但你不能去!你可要記住了。”
“那我就別吃了!”雪蓮把稀粥放在一邊,抽泣地說,“媽,你這是讓衆人們說我不義啊!以前,我沒有去求人家教書,人家小龍河畔到處跑,到處找學生教書。自從,我求人家教書,不但幫不上忙,反而人家連書都教不上了啊!一個男人受這麼大的委屈,將來做什麼官,娶什麼女人啊!這一切的罪過,鄉親們還不羣都怨我啊!”雪蓮拽着何仙舟哭得淚人兒一般。
“他將來當不當官,有沒有女人,關我們什麼事啊!再說,我們把老祖宗留下的那罈子大洋都給他了!”何仙舟蘀女兒沫着眼淚。
雪蓮一聽大洋的事,心裡更來氣了,把何媽媽那碗稀粥推到一邊,灑了滿桌子都是,她說:“提那罈子大洋,好?p
饉妓怠N頤且彩竊督忻母希o人家的大洋不是讓我大哥掐着人家脖子要回來了。”
“這你就錯怪你大哥了,是山會他爸爸親自送回來的。再說,我給他的那本《大槐安國》,他研究好了,別說一個美女,就是龍城縣做官任他騰飛。吃了吧。蓮兒。”何仙舟把那碗稀粥端到雪蓮的面前,被雪蓮一把推開潑了滿地,差點兒把何仙舟氣死,龍天翔趕忙過去撫摸何媽媽的胸口。
何仙舟暫時平靜下來,指着雪蓮說:“好吧,媽以後不管你。你大哥也不會管你。你跟龍山會教書,由你!愛咋咋地,但小祖宗你要吃東西啊!媽算求你啦!”何仙舟抹着一把眼淚,要給女兒跪下。
“雪蓮!你這樣也太對不起媽了!”龍天翔勸道。
“我雪蓮就不信這邪了!不讓我幫山會教書,還不讓山會教書。這還讓山會活不?何媽媽,大哥。你不讓我跟山會在一起,倒不如讓我死了!我現在還喝這碗粥幹什麼?他們?是你們!非把他逼到絕路上不可。”雪蓮越說越激動,控制不了情緒竟然把何仙舟的那一碗粥摔在地上,大喊:“你們這樣逼我,逼山會,還不如讓我們死了!”
“我這是哪輩子修的啊!一輩子沒個兒女,好容易揀來的,也這樣逼我?”何仙舟越想越惱,後來竟然拉着龍天翔的雙手大哭,“天翔啊!龐主任和你要好,你就好好解釋,讓他放過咱雪蓮,山會。”
“何媽媽!別哭了。差點兒釀成大錯,苦了雪蓮一輩子。現在小龍河的父老鄉親們正聯合起來,到他承包的河段打工的,都撤出來!讓他的機房也停了!斷了他的財路,看他如何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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