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父皇母后,兒臣想修書。,一李賢伏下說道。
“你何來此意?”李治驚訝地問。
在唐初修書可不是一件小事,隋唐更替之際,各種戰爭精彩紛呈,動輒就是幾十萬人規模的大會戰。可是存活下來的老百姓五不足一,各種圖籍多有毀失。藏書最多的只有皇家、各大世家,因此許多大儒來自名門世家,亦是此理。嗯要修書,必須翻看各種原始的史料,一人不行,需許多人協助才能修書,而一些重要的史籍,只有重臣才能得以進出。
因此修書,特別是修史成了重臣的特權。還有一例,昔日魏王李泰要修《括地誌》,李世民也大意了,十分高興,準旨,於是著作郎蕭德言、秘書郎顧胤、記室參軍蔣亞卿、功曹參軍謝偃等人一起撰寫,衛尉供帳,光祿司供飲食,許多文學與貴族子弟立即競相投奔。李泰要焰也隨之起,隱隱凌駕於李承乾之上。
所以李承乾做了許多荒唐的舉動,固然是他不爭氣,也是氣極之下自甘墮落的。
還有一例,爲了鞏目李弘東宮地位,不僅讓名臣兼任東宮職位,又讓文學人士與名流,在東宮修書。但太子長大後,地位穩固了,李治又開始想入非非,也沒有再讓東宮修書了。
要麼就是武則天注書,但她始終是皇后,也沒有想到她最後會是女皇。因此無論怎麼注書,以後還是太后,一個權重的太后,一個權輕的太后,不會去登龘基。
所以李賢說完後,李治立即驚訝警惕起來。來勢不簡單哪!
“父皇,是這樣的,兒臣翻看《後漢書》,又看了各種註釋的版本,其中多有錯漏之處許多註釋讓人啼笑皆非,因此兒臣不自量力,想重新修注一下。”
“德兒,你太急了!”武則天冷冷說道。
幾個子女當中,對太平公主武則天是最喜歡的,中間的原因不僅是老小,有感長女的死武則天心中一直有歉意。其次就是李弘,生李弘時,武則天在感業寺裡當着尼姑,一邊光着大腦袋瓜子,一邊拜佛唸經一邊奶孩子,這個中的滋味只有她才能感受。心情不好,又沒人服侍李弘沒有照料好,長大後開始體弱多病。
這一切,李威都不大清楚的。這也由於她強勢的性格有關,寧肯送去匕龘首,都不肯送一頓馬糧。這些暖心窩的話除了對丈夫外,對他人說不出。
因此,對李弘也很關愛。但愛之越深恨之越切。兒子長大了,不念母子當時的艱難,處處與自己作對,武則天動了數次殺機。但後來突然改變過來,依然在繼續做着她惱怒的事可也能知道問寒問暖了。權利放不下的,可略略能嚐到做母親的感覺。原來不覺得,就是兒子到西南都沒有覺得。可自離開洛陽,感到有些兇險了心中又後悔起來,數次想到其中的好處。
至少除了小女兒外,其他三個兒子都沒有親熱地拉着她的手,甚至動情地抱着她。甚至後悔自己沒有勸阻丈夫。
李賢這個小動作不要說她了,連李治也休想瞞過。大哥一走機會難得,做太子不可能的。
於是採取迂迴戰術,先修書,堂而皇之的借修書之名,與重臣以及文學才士交往,或者對其拉攏。
”母后,兒臣不解。”李賢朗聲說道。
父親的話還聽聽,這個母親嘛,可不會聽,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大哥對她如此委屈求全,還要處處緊逼。老三的媳婦說殺就殺,還用活活餓死的手段去殺的。若是以後僥倖得承大統,首先就要將她打入冷宮,還天下一個太平!
“本宮常在宮中聽說你刻薄,個天才知道你多刻薄。你大哥那樣待你,如今前往青海浴血奮戰,而人在長安還在練軍,籌集物資,並沒有離開京兆,你就急不可待了。本宮怎麼養出你這個兒子!”武則天也氣着了,以前說長子不聽話,但就是長子幾年前使了一些小手段,也不敢如此大聲與自己還嘴!
”母后,兒臣還是不解,修書爲何對大哥不利?那麼母后修書該作何解釋?”
”放肆!“季治喝道。
”是。”
”既然你想修書,那麼就去修吧,聯下詔,讓張大安、都水監劉訥言、洛州司戶格希玄、學士許叔牙、成玄、史藏、周寶寧助你。”
“是“這一回李賢聲音更低了。這些人連同張大安在內,皆是善長文學之人,然而不僅此的,大多數皆是對他親近的大臣,按照現在的說法,就是蒂王黨口看來父親依然在掌控着大局。
李賢離開了,武則天抱怨道:“陛下,爲什麼你要答應?”
“弘兒離開了,聯也心感後悔了。可詔書已下,弘兒性格又倔強,若學習顯兒輪兒他們,不赴青海,聯也不怪罪,不然聯也不會保留李敬玄的大總管之職。可前面詔書一下,後面就立即離開洛陽。聯又不好反悔,重新下詔書讓他回來,那樣前線將士會立即失去士氣。”這是自我安慰的話,但也確實有一些愧疚之意,也確實不好再召李威從長安返回洛陽,
“青海有兇險,聯也擔心萬一有事……”備防一下吧。真不行,等弘兒從青海返回,也又打磨了一年半載,年齡也差不多了,還是衆心所望,聯就禪位於他。”
聽到禪位二字,武則天立即不吭聲了。
”前面就是準水了,“過了細州城,大運河就此拐彎,拐向誰河。秋仁杰站在船頭說道。
李威出征,還有一些人對皇上滿的,認爲皇上有意置太子於險地,“居心不良“。於是李治做了一些補償。着三省立即將鹽鐵司商議出來,太子去了青海,沒有爭執,靜下心來協商。先前準備將鹽鐵司掛在太僕寺,專設一署,就象太僕寺乘黃署、典廄署、典牧署、車府署一樣,可是鹽鐵司管轄範圍大,不僅是鹽糖,還有鐵銅等金屬礦藏,以及茶葉,鹽糖佔的稅務比例也越來越重,劃成太僕寺下一署,職權皆太低。所以最後劃成戶部治下,還是鹽鐵司稱呼,但職權與戶部、度支、金部、倉部平起平坐,也設主事、令史、書令史與計史掌固若干人,鹽鐵使官職也正式定了下來,與四部郎中一樣,從五品上官職。
但一切草創,有許多地方與其他部門權利重疊,懲除天水之戒,上任的官員必須清廉,但清廉還不行,職權許多地方都很模糊,第一任正式的鹽鐵使還必須做到有才幹,治理兩三年後,交涉清楚了,也爲以後的繼任打下了基礎。
李治想了想,讓魏元忠擔任了鹽鐵大使職位。
然後又讓秋仁杰擔任了蘇州刺史,蘇州本來是唐朝的一個富裕之州,又與市舶司監管着海市。一開始起步時,還是廣州領先的,與唐朝人無關,大食在這裡有基礎,又熟悉,不願意北上。而且廣州有鬱水之便,可以幅射整個嶺南地區。
但在逐漸轉移,泉州沒有大江大水,可整個福建地區多山少地,百姓又多,自古以來,此地因爲環境所逼,重工商,不是喜歡工商,逼的,不放海,也有許多百姓私自出海。又是造船基地,不僅是泉州,唐朝許多地區有船塢,但造的皆是內河之船。民用海船,還是泉州船塢最多,造出來的海船質量也最好。因此,很快就活躍起來。
可還是不及蘇州,主要是長江運河,大運河可以幅射揚州、楚州、汴州,甚至兩京。長江可以幅射江州、鄂州、荊州,直到巴蜀。從今年起,已開始凌駕於其他兩市之上。因此蘇州刺史,職權越重。
二人在位稱職,可因爲是太子最核心成員,被李治忌憚,一直打龘壓到現在沒有升遷口這也算是對太子的一個補償。
“秋使君,我還是不想你調動。“魏元忠看着寬廣的淮河說道。
“何神”
“你看,你前面一離開大理寺,後面太常博士吳束之就上書,讓明崇儼調回京城,替陛下醫治。”
”太醫署本來就是太常寺管轄的,作爲太常寺的官員,自然要對陛下的身體負責。”秋仁杰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真這樣想?”
“魏使君,你當我不知。皇上這幾年身體時好時壞,只是太子一直在東宮,怕太子重新惹出什麼事端,因此遲遲不召明崇儼回京。現在太子才離開東都,人還在西京沒有走,依然還不會召。但過了不久後,不用人進諫,很有可能將明崇儼重新召回了。
其實明崇儼所做太過急切……”我還知道他另外一件事,爲了返回京城,除了獻給雍王的那筆錢外,又花費了六七萬儡錢,地方上買通百姓官吏,替他說好話,上下交口稱讚。又在京城打通門路。若沒有意外,又有兩三萬循錢正在去京城的路上。”
“此人倒是三個梟雄。”
這麼大的花費不是小數目,有可能揚州的曬鹽所得的利潤,幾乎爲他用空。換成一般人,萬萬捨不得的。
”不是梟雄,豈能有這麼大的野心!只是邪不壓正,這是天地至理,他走上了邪路,這一輩子休想翻身做人!”
魏元忠沒有作聲,向淮河西方看了看,申州正處在淮河的上游。
“魏使君,豈止是他一人,太子還沒真正離開,一旦從京兆動身趕向青海,各色人等會紛紛跳出來,到時候纔是真正的羣魔亂舞。但這樣也好,太子跳出三界之外,避過這個風頭,讓有良心的大臣看,讓百姓看,才能知道他們應當支持誰。其實何需演變成這樣,陛下終是老了……”至於明崇儼,魏使君,我反而想他抵達京城。若不到京城,臣一番佈置反而沒有作用。只有他到達京城,臣的一番佈置才能環環相扣。太子平安從青海回來,也可以找到最好的機會,一舉定下乾坤,結束全國上下這種混亂的景象。”
可說到這裡,語氣卻軟了下去。
太子早日繼位,對國家是有利的,可自己坐視明崇儼這傢伙,帶着那些春龘藥到達京城,然後乘機給皇后服用……”自己也是大逆不道了。(()(破曉更新組神靈の覺醒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