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太監跟在武則天身後時久,很會察顏觀sè,既然皇后將雍王的事徹底翻出來,已經準備將矛頭往雍王身上轉移了。那麼也不會準備將上官婉兒處死。可打了這麼長時間,頭上還有一個血窟窿呢。得立即醫沼。
兩個太監將上官婉兒扶了下去,郝處俊一看有些急,要說話,劉仁軌又暗中掐了一下。
郝處俊立即醒悟,於是不言。
在等季首成將證據拿過來。
正在此時,外面太監稟報:“天皇駕到。”
皇上又來了,不但皇上來了,還來了許多重臣。
李治不悅地說道:“誰讓你們闖入內宮面?”
事情見好就收,劉仁軌伏了下去,搶在郝處俊前面,說道:“啓稟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臣等急切“所以纔來到內宮,想詢問清楚。”
不提武則天重答上官婉兒的事。
李治很茫然,望着武則天。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唐家皇室對禮教一慣很鬆,所以名門世家看不起。比如李建成與李淵的幾個妃子勾搭不清,再比如李世民不但收下楊廣的妻子,還收下揚廣的女兒,同時還收下了弟妹進入後宮。
再比如自己,收下了皇后。……上五好一點,可也收下了兩個粉頭進入東宮,只是免子沒有吃窩邊草。
但這事,要你情我願。沒有那一個用強迫手段的,況且小五還在青海呢,小六怎麼就發渾了。
武則天簡短地答道:“這個逆子看中了上官婉兒這個賤婢,大約糾纏之下,於是這個賤婢將計就計,誘此逆子入局,然後喊人,奔出後宮,將此事宣揚。”
說完瞟了一眼前處俊心裡想到別要以爲我打得不對。憑這一條理由,我就是將上官婉兒打死,也是活該的。
郝處俊走上前一步,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啊,得要查。劉仁軌又攔了下來伏下說道:“啓稟天后,此事不能怪上官婉兒,要怪就怪臣。臣有罪。”
李治更茫然了道:“劉卿,你何罪之有?”
“當初張相公提議讓上官婉兒協助陛下與天后執掌詔命臣就認爲不妥。不是婉兒才氣不足,是她的身份。僅是後宮的女臣,又會相安無事。可是上官婉兒還是東宮的良緩。東宮幾位嬪妃在東宮很少出門,不會惹上風波,可走到了後宮,婉兒的歲數小,閱歷不足。一旦有失,豈只是一個良娛。太子又遠在青海,有可能動搖整個東宮。”
點醒李治與武則天的,我不說張大安用心不良,可事情本來就出自張大安嘴中的,他能安什麼好心?說不定此事就與張大安的提議有關。將婉兒用心避去,重點還是李賢,婉兒有什麼用心不去計較,武則天殺人滅口也不去計較。還是查李賢。
又說道:“因此臣「本文字由戚泓妍提供」才臣妾只經詔了裴相公、薛相公、高御史、秋侍郎……共同審理此案。”
“準詔。”李治喝了一聲,本來對這個六慢慢回過溫。
不管怎麼說,這段時間低調做人,也時常進宮來探望,可沒有想到,是假探望,真居心叵測。失望啊失望。不僅如此,一旦小五在青海得知此事……會有什麼感想?
想到這裡,身體又搖晃了幾下。
明崇儼給了他許多小丸子,雖然明崇儼再三囑吩咐的,可還走過量服用。只是明崇儼這段時間,用藥物小心調理,加上李治雄威重振,這纔有一個健康的假像。實際上金錶其外,敗絮其中了。
受了這個打擊,兩耳嗡嗡地作響,站都站不住穩。
“陛下,陛下”……武則天喊了幾聲,急忙將李治扶住,然後衝羣臣說道:“你們都將陛下逼成這種地步,還想怎樣?這裡是內宮,還是菜市場?還有,裴炎、薛元超、高智周、秋仁杰,你們沒有聽到皇上的詔旨嗎?”
“喏!”諸臣全部退下教
“皇后啊,聯,聯如何是好?”李治悲慼地說道。
“陛下,與你有什麼關係,是臣妾低估了事態的發展,是臣妾的錯啊。”
“天后,陛下,能不能聽奴婢一言,”李前成說道。
“你說”……武則天道。
“事情沒有陛下與天后想的嚴重。自古以來,奪嫡之時,皆是如此,也不是陛下這一朝。只是那個論欽陵好生jiān詐,居然想到利用,才使事態擴大的。”
很機靈的一個太監,與你們沒有關係,要怪怪吐蕃的那個大論。當真如此,雞蛋沒有縫隙,蚊子怎麼叮進去?
“唯今之計,只有派人前往青海詢問太子,吐蕃會不會在今年進攻青海。若不進攻,將太子召回,天下又會太平。”
“太子啊”,李治又不作聲了。
諸位大臣走了出來,張大安攔住了裴炎、薛元超與秋仁杰,高智周沒有攔,他還是心向李賢的。然後彎腰說道:“雖然雍王有錯,可是論欽陵所言是真是假,未必可知。那個李慶之,只是雍王殿下一時失誤,並不知他是吐蕃人。況且又是蕃子所供,是不是不吐蕃人未必可知。各位,還望公平處理。”
“李慶之是不是吐蕃人,這個很好查的,太子數番激戰,前後俘獲了大量的戰俘,以莫賀手下居多,可也有許多是吐蕃的俘虜。這些俘虜遣散到了中原,做了中原的部曲,慢慢感化。將這些俘虜一一尋找出來,問清身份,凡是在論欽陵身邊的將士,又是要職在身的,帶到京城。嗯來他們必然認識李慶之。若無人認識,這兩個蕃子之言,又可慎重考慮。”
“正是”……裴炎立即答道。
張大安這小子,用心很不良,說得極其委婉,蕃子走出自內宮的,又過了這麼長時間,會不會是皇后做的手腳,刻意誣陷李賢的?
但是秋仁杰說得更有道理,姚州一戰,是忠於贊普的吐蕃將士。可是青海一戰,大部分а整}}理將士,卻是來自吐蕃各部,有不少人是論氏兄弟的嫡系。雖說史官刻意都沒有記載此事,也不大好查,散到千家萬戶中去了。可刻意去查,還是能查到大部分戰俘下落的。問一問……以段夫慶身份與地位,總有幾個人能認出來的。
張大安窮困,不能言。
但是其他大臣一個個也沒有說話,全部被此事真相震撼了。
四人帶着衙役與侍衛來到雍王府,此時正被許多百姓圍困。李賢想到李治面前解釋,都無法脫圍。
高智周看到這種情形,喝道:“你們這羣刁民,難道想謀反不成?”
“誰想謀反?你這個使君,可要分清楚。”
“分個屁,他就是那個高智周,是裡面的那個反賊的親信。”
一下子石頭磚塊拿了「本文字由戚泓妍提供」起來,秋仁杰冷汗涔涔,立即走出來說道:“各位鄉親,某是秋仁杰,奉兩位聖上的詔命,前來特查此案。爲了公正查案,請各位速速離去,以免產生意外。”
“秋侍郎啊,那太好了。”
這纔將百姓驅散。
進了府,李賢倉惶地說道:“各位相公使君,我是冤枉的啊。那個小媚蹄子刻意勾引我的,不然,不然我也不會在那個場合,動,動手腳。”
又氣憤又心虛。就算上官婉兒設下圈套,說勾引的卻是他自己。
裴炎說道:“殿下,就是勾引,她是東宮妃子,你就讓她勾引了?難道你以前讀的儒家書籍,全拋在腦後?不過是不是勾引不要緊,我們奉詔前來,不是爲此案而來的。你府中的那個李慶之呢?”
“他被母后所逼,服毒身亡。”
秋仁杰心中冷笑,到了這地步,你還咬你母親,看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說道:“將屍體用石灰保存起來。”
“喏”,一干衙役闖了進去。
裴炎又道:“搜!”
主要搜段夫慶的房間,還有李賢來往的書信,還有其他的房間,看看有沒有什麼證據。李賢不滿地說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我還是雍王,爲什麼搜查我的府上。”
高智周嘆息道:“殿下,論欽陵去年寫了一封信給陛下,上面有張桂東的供詞,而且這個李慶之是論欽陵手下重要的幕僚。”
“這怎麼可能?”李賢一下子軟了下去。
剛說着,一個衙役跑了過來,說道:“報,剛纔屬下在馬料房裡搜出一些皁甲。”
高智周臉sè更是一變,你一個堂堂的雍王,私藏皁甲,這意味着什麼?完了,雍王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