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機甲中撐34多個小時的凝傑,很難想象無法走完4個小時的安全路程。|起源明白,凝傑的選擇絕非是爲了找死,或者嫌疲憊。理由只有一個,他們真的沒有多少時間浪費了。
外層空間已經遭遇了蟲星艦隊的壓進,黑珍珠蜘蛛發動的內亂以及雪猿的大舉來犯,目的只有個,強行佔領星空之殤總部,保護他們的目標,起源主機的完整性。是的,你沒聽說,來搶劫的人,先給你安排了一瓢保鏢,爲的就是你的錢包會平穩安全的交到他的手中。
蟲星當然無法指望那些有限的叛徒,以及一些笨重的雪猿能堅守上幾天的大戰了,這種突發事件最多也只能打亂星空之殤防衛部隊的陣腳幾個鐘頭已經很了不起了,。等到他們弄清楚了黑珍珠的真相。
追殺黑珍珠母體也行,動用大型武器絞殺也行,甚至自爆部分樓區也行。作爲擁有科技優勢以及地理優勢的一方,星空之殤內部是完全有能力解除這次危機的。
所以說,蟲星給自己的限定也只會是幾小時內必須趕到星空之殤總部,迅速進行戰區控制。問題就在於,幾個小時?這是誰都在猜的時間。
凝傑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縮短這個時間,期待自己完成全部工作越短,就越有可能搶在蟲星幾個小時前鎖定戰局。
起源知道這一切,但不能主動要求凝傑如此去做,因爲某種程度上,凝傑的安全對完成任務也有重大意義。面對矛盾的選擇,起源給出了凝傑選擇題,這是電腦最基本的反應。就像你的內存空間爆滿了,電腦提示你,要麼刪除,要麼運行緩慢兩條路的對話框,卻從不會自己主動幫你完成這種選擇。
不過凝傑選的較短路線,卻是一條極其兇險的路段,或者說,當凝傑走下那樓際列車的大門時,兇險就已經可以預判了。只見偌大的車站閃動的都是應急用的紅光,整個車站雜亂不堪,牆壁上,立柱間都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彈孔,在這些彈孔周圍,有一些痕跡則是被利爪硬生生撕裂開的,地上牆上甚至天花板上都能看到大量的血跡,可是你看不到屍體,都被拖走了。凝傑所選擇的這條路線,就是大量血跡在地面拖行進去的走廊,地板就像用血水拖洗了一遍,這可比恐怖片或者什麼鬼屋要可怕的多。因爲你知道,在這走廊的盡頭或者拐角處坐着的,並非朝九晚五僅僅嚇唬一下你的工作人員,他們是真正潛伏在暗處的猛獸。
“起源,能聯絡到我的朋友嗎?”凝傑掏出了手槍,沿着血跡斑斑的走廊向前走去。
“我試試。”
而此刻,在那地牢中的廝殺已經結束了……
滿頭汗水的靈珊靠坐在了牆角處,臉上還有身上都流下了斑斑血跡,她的呼吸還未平復,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着。但手中的手槍卻已經冷卻了下來。
在她面前倒下的是6具屍體,全部是一起吃飯喝酒聊天過的熟人,有的大得足夠當她的爺爺,有的只是和她姐姐一般年紀的同輩。就在剛纔騷亂髮生的時候,裝甲士兵迅速開始對那些被感染的代表發動了攻擊,無奈人數有限,所以一些士兵迅速詢問了身邊正常人裡誰是戰鬥人員,靈珊舉手了,然後手裡多了一把手槍。那些被感染的代表面對槍械就像被燈光吸引的飛蟲一般敏感,迅速撲向了她。
靈珊就連警告射擊的機會都沒有,面對漏人扣動下了扳機。
子彈打穿了這些代表的身體,讓鮮血噴濺到了靈珊的身上,卻也讓她第一次體驗到了殺人的感覺。
“結束了,這是你應該做的。”米勒半蹲在了靈珊的身邊,從她緊握的手中拿回了那把射空的手槍。
因爲這一場異動,地球代表的人數直接縮減到3人。除開機甲師們,還有,安妮,吳能外,活下來的都是幸運兒了。
“被感染體竟然不能解救……一旦殺了他們脖子上的黑珍珠,他們也一起死掉了。”吳能看着手中的黑珍珠屍體,又看了看腳下的同胞,眼中滿是悲傷。
“各位不必有悲傷感,在戰場上最大限度的消滅敵人,保全自己是必須行爲,哪怕敵人來自內部,也要毫不猶豫的開槍,這是戰爭法則,也是必要行爲。”少了半隻耳朵的隊長扛這突擊步槍對衆多還活着的地球代表們安慰道。
高奧似乎是這羣人裡最早明白這個道理的,看他懷抱着突擊步槍射擊的迅猛就不是被逼迫下的出手。隊長以增加戰力爲前提,讓高奧穿上了那名被制服士兵的單兵裝甲,以高奧的體格來說,這是比較合身的裝備。
當高奧穿戴整齊,還沒扣上頭盔時,通訊器裡立刻傳來了凝傑的聲音。
“你們沒事吧?”凝傑急切地問道。
“你在哪?”安妮穿過了衆多的屍體和活人,一下衝到了高奧的面前,拉着他脖領子的邊緣,就放聲問道。
“我的位置離你們很遠,暫時沒辦法幫你們。不過我知道有一票單兵裝甲隊伍和你們匯合了,跟他們走吧,去星空之殤總部的避難所。”凝傑被安妮的急切有些嚇到了。
“你是上帝嗎?要你來管我們死活?現在你的任務是給我努力的活下去,星空之殤的總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我命令你立刻離開這裡,回諾亞方舟號,回地球!”安妮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話說,你好像不是我的長官?你可以命令我嗎?”凝傑納悶的扣了扣臉頰。
“凝傑,你要做的事情很重要嗎?”突然,準備發火的安妮,被拉到了一旁,冷靜地問道。
“很重要,關乎宇宙未來。”凝傑坦誠道。
“需要多少時間?”繼續道。
“不清楚,快得話個小時內可以搞定吧?慢得話,我會死在這條路上。”凝傑並非危言聳聽。
“好,給你一小時時間,我們不會去避難所,馬上我們就會想辦法和諾亞方舟號取得聯繫,戰艦會降落在星空之殤總部,到那時我們必須走。不管你做的事情有沒有完成,你都必須回來,沒有你,我們不可能活着突破蟲星的包圍圈。”所說的,纔是命令。
“,你這是硬把你們的命都綁在我身上?有那個什麼了喔。”凝傑笑了笑。
“當你踏上諾亞方舟號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綁在一起了。這樣的命令之是提醒你,不管這裡發生什麼,不管未來宇宙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們地球的鬥神,應該優先考慮的是地球的安危。
哪怕爲了地球安危,讓你毀了星空之殤,原則上,你也必須答應。因爲我們都是地球的子孫。”的話引得周圍的士兵都是一陣,他們只是戰士,收命殺人是本職工作,很少會去思考其中的真正含義,但就是將那含義翻譯出來的人,或者說,他們很少見到決策級人物,如此裸的利益述說。
“明白了,艦長,我會服從命令的。哪怕你們都死了,我也會回去地球的。”凝傑的話語中帶着感激,因爲在自己被關押起來的時間裡,大量關於天使的故事混淆了他的部分思維能力,而起源對蟲星危機的解釋,也莫名其妙的將一種拯救宇宙的使命壓迫在了凝傑的身上,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凝傑忘記了自己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沒錯,那就是守衛地球……
這是極其狹隘,和自私的認識,不過卻是每個地球人都不能忘記的使命。
“我爲國之戰,我爲族之死,身先士卒,死而後已。”這是從凝傑那個時代的教育,一直到這個時代的教育都無法磨滅的超級洗腦工程。
用以洗腦的工具,是家園,朋友,親人,幸福的生活,美好的未來,還有那些眯着小臉喊你叔叔阿姨,爸爸媽媽的小寶寶們。
誰都無法抗拒孩子第一次叫你爸爸時的激動,那一刻你纔會明白到,你的生命是爲後代而生,爲了讓那個叫你爸爸的孩子幸福快樂,你可以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凝傑,活着一起回去吧,我們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哪怕將要來到的是暴風雨,我也希望能和你一起承擔。”的聲音中帶着懇求。
“遵命,你們也是,照顧好自己。”凝傑說完掛斷了通訊。一羣剛纔還感覺沒有方向的人們,現在都想起了還有一個家等待着他們回去,對生的希望再次出現在了他們的眼眶中。
“隊長先生,我們不去避難所,希望你可以理解。”看向了不遠處的隊長,肯定地說道,那是一副,“你不理解就殺了我們吧”的表情。
“我們接到的命令是護送你們到安全的位置,如果你們覺得回到自己的戰艦是最安全的,那麼我和我的小隊也會樂於同行。”隊長就用那張紅臉賣了個人情給。作爲星空之殤防衛軍的小隊長,這些都是在其他星球上摸爬滾打出來的老兵,人情味早就滲透到了子彈中。
“謝謝,現在我們需要找到一處和上層空間聯繫的位置,通知諾亞方舟號下來接人!”表情無比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