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第一天遭遇角帆號,被摧毀兩艘星艦後,柯米婭南派便已經識破了角帆號的“誘餌”戰術,將計就計,反用一艘看似落單的戰鬥艦作爲引誘角帆號的誘餌,花了3天時間誘其入網,終告成功。
22艘南派戰鬥艦分成兩小隊、一大隊的陣勢將角帆號團團圍住,沒有任何對話直接發起攻擊,毫無緩和餘地。
“副航炮自由射擊,所有主炮集中向前破敵,準備突圍!”
“所有機甲士進入機甲待命!”
“打開迷你登陸艦安全栓!”
角帆號是一艘特製的星際登陸艦,在同類型的星艦中,不但體積偏大,同時也做過一些其他改進,比如將安全規範中強制設定的星際逃生艙換成了稍大些,擁有一定主動飛行和作戰能力的迷你登陸艦。
步鵬一口氣下達數個命令後轉身望向湛星輝,現在在他眼中便只剩下了帶着衆兄弟們逃出昇天這一件事,類似於面子之類的東西早就沒有了。
“向鐵盔號求援!”
“另外,你再搜索一下附近有沒有可以登陸的小行星,實在不行我們就設法賭一把!”
茫茫宇宙中有着無數不適合人類殖民的小星球,它們無非就是一些溫度誇張,沒有氧氣和水的行星,不適合殖民卻不代表不能登陸。那些時不時發生磁暴、地震、或者運行軌道離譜到有可能穿越漂浮着的碎星帶的星球畢竟是少數。
步鵬之所以讓湛星輝尋找可以登陸的星球,其實是下下之策。
由於敵衆我寡,在毫無掩體遮蔽的茫茫宇宙中,角帆號就如同一個大沙包任由這22艘戰鬥艦轟擊,只等能量罩破碎後被炸成一捧煙花的命運。
所以,如果無法突圍的話,步鵬會試圖選擇迫降,然後藉着未知行星上的自然環境同敵人周旋。
之所以說這是下下之選,原因有兩個,同時降落在陌生行星上的話,兩方人馬均要面對未知環境隨機應變,機會對雙方來說是均等的,這等於是賭運氣。第二個是,角帆號是一艘大型登陸艦,雖然星戰陸戰均可,但它體積相對較大,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地貌,體積大的那個終究不夠靈活,要吃些虧。
但他們還有一個優勢,就是3隊的機甲士很多,目前算上唐雲、田竹嫺、雷子、謝英和廖俊偉的44個人中,機甲士居然多達25名。很明顯,仇星宇從未吝惜過往他的精英鳥頭隊伍中砸錢。
在沒有重力和空氣阻力的宇宙中,機甲可以憑藉背後的推進器得到強過各式戰鬥星艦數倍的機動能力,同其纏鬥。但限於體積和火力強度的巨大差異,機甲也討不到便宜,主要是星艦的艦載能量罩太過強悍,普通機甲根本無法將其轟開。
不過就算能討到便宜的話,刨去唐雲和田竹嫺,難道一臺機甲對付一臺偌大的南派戰鬥艦麼?簡直如同用癢癢撓給大象撓癢癢。
但如果登陸小行星的話情況就會變得有些不同了,或者說戰況會變得不可預知。
比如類似地星,擁有引力和大氣的環境,以地面陸戰和太空星戰爲主的機甲便很難攻擊高空中的戰鬥艦,因爲它們背後的推進器力量不足以讓沉重的機甲像飛機一樣在空中亂竄,甚至說他們最高也就能飛離地面三五十米,這完全不夠看。
同樣的,宇宙艦也要面對引力和空氣阻力導致的減速,同時由於體積原因無法應對低空作戰的複雜環境,便只能在高空中進行低精度轟炸。這時候,機甲便可以通過體積和速度優勢藉着地面上的各種掩體打游擊戰,雖然傷不到天上飛着的星艦,但生存能力卻要高些。
如果是引力很低又沒有空氣阻力的行星,那機甲的作戰半徑便要大大增加,既能如太空環境般同星艦博弈,又能運用複雜地形優勢打游擊。在這種情況下星艦便會出於劣勢,通常情況下避其鋒芒,派出陸戰部隊。
看着一旁有些坐臥不寧的唐雲,步鵬轉過頭丟過一支菸,“放心,我們3隊遇見過比現在更糟的情況。”
唐雲沒有答話,接過步鵬的煙並沒有抽,而是輕輕放在了一旁。他已經開始調整自己身體的狀態,調整呼吸、放鬆肌肉,甚至是試圖讓自己變得更爲冷靜。
三分鐘之前唐雲的食指顫抖過一陣,這自然是斯博在呼叫他,於是他便不動聲色的將食指頂在了耳朵上。斯博用的是白板那張臉,白板的建議是讓他鑽進隨艦帶着的駁獸機甲,然後搶一艘迷你登陸艦後獨自突圍。
很明顯,在白板的眼中現在的3隊已經進入了死局。
或者說不算完全死局,或有一線生機,但這一線生機卻實在是有些渺茫。
既然如此,唐雲自然無法相信步鵬這句有些安慰意味兒的話。
果然,當步鵬看到自己這句話明顯沒有起到作用時候,無奈苦笑了一下,“我沒有騙你,我們3隊的確遭遇過比現在更糟的狀況。但......”
“但那時候我們有大哥,百里飛。”
“而現在只有我,多少還是差了一些。”
步鵬略微猶豫了一陣,終於嘆了口氣,“你帶上田竹嫺和4營那幾個教官去艦尾的減壓艙吧,給你們一艘迷你登陸艦......畢竟你只是3隊的臨時教官,別跟我們一起淌這趟渾水了,搞不好這次要栽了。”
“另外幫我謝謝他們幾個,3隊令他們幾個的情。”
此刻,就連白板都沒有想到步鵬會這麼說,甚至於他的計劃都變得更容易實施了,至少不用搶船了。
但唐雲卻依舊沒有答話,他心裡想到了一些事、一些人和一些話。
想起在臨時營地,面對耿林和4營那些傢伙的取笑時3隊人對自己的信任。
想起這些日子裡他們是如何一點點認可自己這個教官,毫無保留的執行自己的訓練任務。
想起這將近一個月的生活,將近一個月的“打手”教官生涯......
想起自己同錐子交手。
想起錐子爲了要回些輸出去的賭注,那些極盡巴結、奉承的嘴臉、想起駝着背像大蝦一樣的湛星輝、想起那個喜歡每句話掛上一句“ok”的鄭四兒......
自己真的捨得放棄他們?
自己真的能夠放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