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江京太很早就未雨綢繆地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叫做西脇川太的新身份,逃亡的那些日子,他一直以西脇川太的身份藏匿在日本。
“在事故飛機上安排一個替身,讓所有人都認爲江京太已經死了。然後他再以西脇川太的身份來韓國,在所有人都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偷偷開展他的報復。那些殺手當時都說的是日語。除了江京太,誰會跟我們有這樣的仇恨?除了江京太,誰又能有這樣能力派出殺手?”
真是這樣嗎?那晦氣少爺不是爲了找什麼無聊的項鍊,而是爲了報復我和全未晨纔回來的?心緊縮了。
“在我想到如何報復你的手段前,你暫時安全。”這是晦氣少爺最初見我時說的話,難道派人殺了我就是他想到的報復手段?一股冷風在我的身體裡呼嘯,莫名的憤怒在血管裡燃燒,放在口袋裡的手緊攥住那塊巧克力,很快就將它融化並揉成一團。
江京太……竟然要殺我?!
“這些是李雅禾剛剛送來的調查資料,時間太倉促我還沒有來得及研究太詳細。相信這一次江京太回來的目的也不絕不是要殺了我們這樣簡單。所以,小善,從現在開始,你哪也不許去!!”全未晨撳住了我的肩膀。
我的腦子裡空白一片,我甚至覺得身體都已經空空蕩蕩,只有凌亂的風在裡面不停迴轉。
“我不會再讓你留在任何人身邊,只有我才能保護你!!小善,你只能相信我!!!”全未晨更緊地握住我,他低下頭目光灼熱地看着我,可我卻什麼也感覺不到。
“他沒有讓內管家傳任何話,他不是殺了尹海兒的兇手,尹海兒的死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我喃喃地說着,“是你心裡可怕的嫉妒讓事情變成這樣!是你利用我成爲你瘋狂報復的工具!如果不是你,他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如果不是你,他不會誤會我更不會要殺了我!我爲什麼還要相信你?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哥哥。”
拂開全未晨的手冷漠地從他面前離開。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說出這些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些話?我只知道自己的心,快要被一種巨大的悲傷覆蓋了……如果不是全未晨,我和江京太之間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江京太不會恨到要殺了我。
不想再留在這裡,不想再看見這個跟我有着血緣關係的人。
“他是個禽shòu!!!”全未晨突然開口喊道。我沒有再繼續前行。
“海兒死的時候,她的身體裡……還有一個生命。這件事只有我知道。”
全未晨想要告訴我的真相是:尹海兒死的時候懷着身孕,那孩子的父親是江京太;尹海兒是被江京太拋棄後才絕望地選擇跳樓,所以全未晨纔要向禽shòu的江京太報復。
世界突然收縮,或者沉沒了……我的心彷彿跌進漆黑冰冷的海底,只看見沒有邊際的黑。
無力地拉開眼前的門,拖着早已經沒有任何知覺
的空殼一步步蹭出房間。每向前挪動一步,我的呼吸就像**般顫抖一次。
“小善!”全未晨追出來拉住我,“那些殺手肯定還會出現。3天后的競標會結束後我會集中精力去對付江京太,在這之前你哪也不要去,留在花海,留在我身邊。”
沒有力氣去思考全未晨說的話,真相與假象之間的來回反覆已經超過我所能承受的最大負荷。
“社長,夫人來電話說東西存放在金浦機場的寄存處,讓你拿到後去北山公園等她。”內管家走過來提醒着全未晨。
全未晨猶豫了幾秒後握着我的肩膀吩咐道,“在這裡等我。”
很快,諾大的宅子裡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終於不用再強裝堅強,無力地癱軟在旋梯上。身體在黑暗中微微顫抖。
不是我想的那樣,原來不是我想的那樣……尹海兒並不是因爲暗戀江京太未果後才失望地選擇自殺,她跟江京太之間並不是沒有任何交集,她是被江京太玩弄後遭到拋棄的。江京太是兇手,全未晨對他的報復都是事出有因的。江京太現在的下場是他應該受到的懲罰!我之前竟然還爲了那樣卑鄙無恥齷齪的禽shòu少爺感到不幸和不公!!該死的笨蛋白癡低能麻永善!!!!!!
我的掌心陣陣刺痛。一滴溫熱的**從我的眼眶裡滑落出來,沒等我擦掉它,更多的淚水就已經失控地緊跟着流出來。我站起來衝出門去,想用奔跑讓那些眼淚停住。
該死的禽shòu江京太,爲什麼要是這樣的人!!爲什麼要是這樣的人!!!
老爸啊……你曾經對永善說,人只要專心盯着一件事情並堅持不懈地努力下去,就會變得強大也一定能獲得成功。可是老爸,我今天才明白,當我專注地只盯着一件事情的時候,其實也會變得非常脆弱。因爲,一旦這件事情變得無法掌控,我就很容易輸的一敗塗地。只是我還不清楚,自己的視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只停留在那晦氣少爺的身上?南遠纔是我一直在看着的人啊……我怎麼會爲了一個毫不相干的晦氣少爺難過成這樣!!麻永善!!你到底在做什麼!!到底在看着誰!!別忘了你可是南遠的碎骨!!是要永遠保護南遠的一枝梅!!!不許哭!!不許再哭!!
一直向前奔跑直到風吹痛了臉龐,淚水風乾在眼眶,然後我突然停下來,因爲我忽然想到一個幾乎完全被我遺忘掉的人,山河!!該死!昨晚我和全未晨遇見殺手的時候,山河正好去了超市,她回去的時候會不會也遭到埋伏呢?!該死!我怎麼可以把那樣一個柔弱的山河忘記了!!!山河,你一定要沒事!!攔下一輛出租車飛快地駛向公寓的閣樓,當我趕到的時候,門已經從外鎖上了。
用力拉拽着門,很快就驚動了樓下的房東大叔。
“這麼晚誰還在吵?”房東大叔抱怨着走上來。
“這裡住的人呢?”
“這房子今天早上就退了。
”
退了?誰退的?山河?她爲什麼要退房,她去了哪裡?難道……她被江京太綁架了?!我忽然聯想到一年前江京太綁架南遠的場景。
該死!咒罵着狠踹了門一腳。
“你這小子是來搞破壞的嗎!你等着,我現在就報警!”房東大叔從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按了半天還沒等撥通電話就因沒電而自動關機了。
“就知道那個啞巴不會拉下什麼好東西,什麼破手機!”房東大叔將手機丟在一旁的角落。
“這是山河的手機?”衝過去揀起地上的手機拉住房東大叔問。
“是啊,那個啞巴早上交房子的時候遺忘在屋裡的。你小子別走啊,我這就下去打電話報警!”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現在房東大叔的身後,三個身穿黑色西服戴着墨鏡的男人緊跟着從樓下走上來。
“這房子是你的?”這個人的國語發音很不標準。
“嗯,”房東大叔戰戰兢兢地點頭。
“這裡,我們買下了!”黑色西服丟下一沓子錢後就讓房東大叔交出鑰匙。
在這樣一羣外表hēi社會架勢的陌生人面前,房東大叔連數錢的膽子都沒有乖乖地將鎖打開。
“之前住的啞巴把裡面的東西打爛了很多,各位大哥先看看。如果有哪些需要更換的,我明天就……”
“うるさい!!”(urusai:閉嘴!)沒等房東大叔說完,黑西服們就把他轟出門外。
“呸!!”房東大叔轉過身就立刻變臉,將一肚子怒火衝我發泄道:“你小子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非要等我報警嗎!”
一拳揮過去,拳頭砰一聲擊中房東大叔身後的牆壁,頓時將他震懾住。
“你厲害!”房東大叔縮着脖子弓着腰從我的手臂下鑽了過去。
這羣黑西服跟之前來殺我和全未晨的那羣人,無論是從穿着還是語言的發音上都有很多相似點。而且黑西服中還有一張熟悉的臉孔,我曾經在江西區警察局外見到過……他們是江京太的爪牙!
“砰!”一腳踢開門,門彈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房間裡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你們把山河藏哪了!”
黑西服們四下低語了陣,然後他們從四個方面將我圍起來。要打架?好啊,我正好滿肚子怒氣沒處發泄呢!
今天這夥黑西服們的進攻方式和力度明顯跟那天要殺我們的人相差甚遠。
“江京太在哪?!”一腳抵住一個人的咽喉強迫他回答我的問題。
“分からない。”(wakaranai:不知道)
“該死!給我說人話!!”
“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那就打到你知道爲止!!
“江京太在哪?!那個該死的西脇川太在哪!!”一把揪住這個人的衣領幾下功夫就打到他鼻子開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