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昨晚去了那裡？難道上次讓你取消的衛星定位系統你沒取消？”我問。
“是姜東浩告訴我的……”南遠將我把他丟在餐廳後的事情說了出來。
也許是巧合，因爲心情低落在酒吧裡買醉的南遠竟然和姜東浩巧遇了。南遠故意挑釁姜東浩，問他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問他把我弄到哪裡去了。姜東浩就告訴了南遠一個地址，還把我去找全未晨的事情也都告訴了他。南遠好奇全未晨來首爾的原因，姜東浩又告知他全未晨恢復記憶的事。南遠因爲擔心恢復記憶後的全未晨會對我做出什麼傷害的事，所以才急匆匆趕過來。
“沒想到那忘恩負義的混蛋竟然真這樣對你！永善啊，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你會對全未晨這麼好？我的意思是，這些年來，你對他跟對其他人都不同。”南遠停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氣才問出下面的問題，“永善現在是不是還喜歡全未晨？”
我要是現在嘴裡有口水，真想噴到這小子的臉上！
“是，喜歡。”我生硬地回答，在南遠的臉垮下來之前又補充了一句：“像對親哥哥那樣的喜歡。”
南遠長吁口氣，頓時被解脫。
當初爲了不成爲被南遠討厭的人，我的身世以及和全未晨的關係一直都被隱瞞着。這個現在早已經不再對我們碎骨關係有威脅的秘密，卻因爲被隱藏的時間太長，反而變得更不容易說出口了。如果我告訴南遠，我是美冉的女兒，小時候失憶前曾經和全未晨在一起生活，後來因爲失憶而失去聯繫被春川的老爸收養，最後在調查老爸被殺真相的過程中才再次跟美冉相認等等之類的秘密後，估計南遠的大腦又會因過多的信息而陷入癱瘓，況且我自己也懶得整理頭緒將這個如此曲折如此漫長的故事說出來。
“全未晨是我的家人，我絕不允許他再變成以前的那個樣子。”
南遠看着我，似乎理解失去父母后的我會把全未晨當成家人的想法。
“可他已經恢復記憶了，你阻止不了他變回原來的樣子。”
“我可以！”激動地站起來將全未晨目前的狀態和自己的分析都告訴了南遠，“如果我能找到證據就可以將全未晨的記憶給糾正回來！南遠，你願意幫我嗎？”
“當然，我可是你的碎骨啊，小子！”南遠在我的胸口輕輕捶了一拳。
就這樣，在我的手機響起來之前，我和南遠商量好要去收集更多的關於尹海兒去世的證明。比如醫院當時的死亡鑑定檔案，公安局的戶籍備註，還有尹海兒骨灰的存放地等等。全未晨已經完全不相信其他人的言詞，就算我把當時井尚所有在場的學生都找到他面前來說，他也會認爲是南遠事前安排好的。既然這樣，那就用鐵一般的事實自己來說話好了！全未晨目前糾結的關鍵點就是尹海兒，只要能從尹海兒的事情上找到突破點，其他的事情就會
很輕易被一一推翻。
“景泰的媽媽，你不會是忘記了今天答應我的事情吧？”因爲接聽電話時不小心按下了免提鍵，姜東浩的聲音在房間裡擴散開。我這纔想起來今天東盛在綠島廣場有場時裝展覽的事。
正準備用掛掉電話的方式無視他，和南遠一起出門去尋找證據，卻聽電話那頭傳來這樣一句話：“對了，把那個叫全南遠的也一起帶來吧，今天的時裝展多虧了有全新集團的贊助。”
我回頭不解地看向南遠，用眼神問他爲什麼會和姜東浩有瓜葛，南遠也不解地搖搖頭，然後他走到一旁給自己的助理打了電話，我掛上電話後等待南遠的確定。
“呀！誰允許那小子進董事會的！不管，馬上給我聯繫董事會的那幫老傢伙，我現在就回公司。”南遠掛掉電話後又立刻撥通了另一個號碼，然後他等了很久都沒有打通。
“該死的婊子快接電話啊！”南遠生氣地對着電話咒罵，我走過去將他的手機拿過來用眼神詢問他，怎麼了。
“永善啊，這裡面似乎出了點狀況。那些股份明明是賣給了姜東娜，可現在竟然在……”
“全未晨的手裡？”我打斷他的話自己補充道，南遠神色凝重地點點頭。
“我始終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勁，自從我回來後就一直想辦法聯繫姜東娜，想從她手裡把那些股份再買回來，可現在……永善啊，你就待在這裡哪也不要去。我去趟公司後馬上回來！”南遠叮囑過我之後就神色匆匆地離開了。
“屬於我的東西，我都會分毫不差地奪回來！這是你們欠我的。滾！”
這一刻我才忽然明白全未晨昨晚那句話的真正含義。想必全未晨身體裡的那些邪惡因子都因爲那個被置換了的記憶再次甦醒。全未晨想把全新集團從南遠的手裡搶過去，而且這件事不是他一個人在做。
是姜東娜把股份從南遠手裡騙過去的，之後竟然到了全未晨手裡，這肯定不是機緣巧合，而是一早就計劃好的。而協助全未晨達到這一目的的真正幕後黑手，一定是姜東浩！他先買通姜東娜冒充自己的妹妹，然後用我的事引南遠擔心，讓南遠自願交出手上的全新集團的股份來買一個根本就沒有任何價值的秘密。最後又將股份交到全未晨手裡，讓他來贊助自己的東盛。可是，我還沒想通，讓南遠上鉤並交出股份的這齣戲碼究竟是全未晨自己的主意，還是姜東浩的？如果是全未晨的，那說明他在離開春川之前就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但很顯然在姜東浩兄妹出現之前，寵物店裡的全未晨還是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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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除前一種可能後，就剩下第二種可能——姜東浩纔是整個事件的策劃者。
更大的謎團撲面而來，如果姜東浩計劃了整件事，那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他爲什麼要幫助全未晨奪走全新集團？他能得到什麼好處？如果是僅僅想得到贊
助的話，大可以自己去全新集團當控股人啊？如果他是和全未晨是一夥的，那爲什麼又要幫我找全未晨，還把全未晨的行蹤泄露給我？
這該死的一團團迷霧！
抓起外套後衝出臥室，拉開大門，寒冷便如拳頭一般擊打過來，我躬起上身走進冷風中。
今年的秋天似乎特別短，照這樣降溫的速度，也許過不了幾天就會下雪了。
所有的一切會在下雪前停止嗎？冬天的時候，我的身體會冬眠的啊。
車子一路疾馳着，兩側的樹木刷刷地倒退。綠島廣場的景色在眼前接連不斷，我卻無心欣賞更無心偷懶。
這次如果不撕掉姜東浩的面具，我絕不罷休！在腦中想好了等下見到姜東浩後要問的問題，攥緊拳頭蓄積體內的能量。
時裝發佈會設定在綠島廣場中央，用竹子搭蓋而成的休閒區內舉行。鋪着鏤空絲綢擺放着鮮花的桌子密密麻麻地佔滿空場地。場地中央早已搭建好一個用透明鋼化玻璃一層層堆砌起來的T型臺。我迅速繞到後臺想找到姜東浩，卻在一腳剛踏進更衣室就被化妝師還有造型師圍住。
“怎麼纔來，時裝秀馬上就要開始了！”
“哦，NO！看看她的眼睛，這麼浮腫怎麼上臺啊！”
“用煙燻妝！快，把社長設計的那套妖精的禮服拿給她！”
……
我纔沒心思跟這羣人瞎鬧，奮力殺出重圍後卻被姜東浩堵住。
“景泰的媽媽快點上妝吧，我和景泰會在下面爲你加油的！”
“媽媽，FIGHTING！”在姜東浩懷裡的小鬼立刻附和道。
我才管不了現在有多少人在看，也管不了有什麼演出即將開始，我只想把真相弄清楚。向前跨出一步質問道：“你到底是誰？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全未晨腦子裡的那些記憶是不是你告訴他的？！回答我！”
小鬼皺着眉頭看看我又看看姜東浩，突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東浩爸爸惹媽媽生氣了。我不要你們吵架，不要……”
姜東浩生氣地用眼睛瞪了我一眼，將小鬼交給保姆後拽起我的手將我帶到更衣室外。
“你瘋了嗎！”他先對我咆哮起來，我根本就不理會而是更大聲地吼回去：“是的！如果你再繼續這樣裝神弄鬼，我一定會把你弄瘋掉！”
“還有那個小鬼！”我知道景泰那小鬼就是姜東浩的軟肋，於是才故意又補充了這點來要挾他。
“你敢！”姜東浩惡狠狠地說着眯起眼睛警告我，我不甘示弱地迴應他同樣殺氣騰騰的眼神。
“說，你到底是誰？”
“東盛的社長，你的老闆！”
“別用這些搪塞我！你到底是誰，到底要做什麼？”
“想知道答案嗎？那就給我乖乖上臺去。演出結束後，我再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