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司徒家決定分家之後,結束了安陽城內所有的生意,牽一髮動全身,導致各行各業的生意在短時間內一落千丈,顯得十分蕭條。
而現在,已經不能用蕭條來形容,是已經衰敗到了一個極其嚴重的程度。
此時城門下只有稀稀疏疏寥寥數人,而且均是面如土色無精打采。
鍾厚隨意攔下一個路人,問道:“這位大哥,有一件事情想向你打聽一下。”
鍾厚希望從路人口中打聽到一些關於司徒家的消息,不過路人甲隨意瞟了鍾厚一眼,見鍾厚一身‘真皮’,連一件正經衣服都沒有,穿得比他還破,當場不耐煩的道:“現在的安陽城幾乎已經變成了死城,不管你想幹什麼,都到別的地方去吧。”
路人甲十分厭惡的向鍾厚揮了揮手,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狴犴見此,當場就想把這沒有禮貌的人類當場擊殺,幸虧鍾厚及時出手阻攔,否則這路人甲可就死得冤枉了。
“你要學會如何分辨好人壞人,好人不能殺,壞人也不能隨便亂殺,要看清楚本質,究竟是壞在嘴上還是壞在心裡。”
聞言,狴犴若有所悟。片刻,才認真的點了點頭。
鍾厚笑了笑,纔開始鬱悶的打量起自己的裝扮。
他之前有兩套半月山莊免費發放的外門弟子服飾,不過早在多次戰鬥中損壞了。後來晉級內門之後,又領取了兩套內門弟子的服飾。
外門和內門,兩者的服飾天差地別。
雖不是什麼名貴之物,但卻是實實在在的一星下品星器,防禦力不怎麼樣,不過基本不可能在戰鬥損壞。即便受到外力破壞,失去防禦的效果,但遮體還是能做到的。
只是鍾厚已經上了半月山莊的‘死亡名單’,那套內門弟子的服飾自然不能再穿。
他此刻一身都是獸皮,是名副其實原裝正版的‘真皮’。
這身裝扮,一般只有老獵戶纔會穿。
只是老獵戶又怎麼了,你這個路人甲也不過是普通老百姓,大家身份地位都差不多,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人。
這就是狴犴不滿的地方。
鍾厚對此並不在意,帶着狴犴繼續入城。
經過多方打聽,鍾厚終於知道這大半年來,安陽城發生了什麼事情。
因此也證實了他的擔憂是正確的。
大半年前,司徒家並沒有全部安全撤離,甚至只有極少部分旁系族人,在遣散下人之時同時離開。
至於去了哪裡,無人得知。
餘下的,就在鍾厚離開的同一天,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
倒下了一個司徒家,自然會有另外一個新的家族崛起,甚至安陽城周邊都有不少家族想在安陽城佔據一席之地。
如果按照理想的方向去發展,安陽城不但不會如此衰敗,而且還能恢復往日的輝煌。
但失去了司徒家,這些小家族在黑風寨眼中就變成了一條條肥魚,游過來一條就宰一條,無一漏網。
鍾厚在司徒家當護衛之時,曾經聽司徒神探多次提起,對黑風寨可以說是非常瞭解。
黑風寨其實是一羣山賊團伙,專做打家劫舍殺人越貨姦淫擄掠的勾當,受害人不知凡幾,可謂是無惡不作臭名昭著。
司徒家無數次想將其剿滅,只是黑風寨總部的地理位置十分險要,易守難攻,司徒家一直奈何不了對方,才讓黑風寨一直存活到現在。
現在沒有了司徒家的威脅,黑風寨更加肆無忌憚。
於是,碩大的一座安陽城,被黑風寨搞得雞犬不留,最終變成了一座死城。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安陽城實在夠偏僻的,否則隨便來一個修煉家族,黑風寨就只能嗝屁了。
一人一獸來到了司徒家的舊宅。
鍾厚準備仔細的尋找一下,看看能否在司徒家舊宅之中,找到司徒家一夜之間神秘失蹤的真相。
還是那一扇熟悉的大門,只是少了全副武裝威風凜凜的護衛。
推開大門,一人一獸徑直往司徒家外院而去。
司徒家如此龐大的一座宅子,鍾厚去過的地方十分有限。內院除了藏書樓,其他地方從未去過,外院稍微好第一點,但去過的地方同樣十分有限。
鍾厚準備先把熟悉的地方全都搜索一遍。
首先到達的,便是當年的那個‘家’。
回到那熟悉的小院子,鍾厚千般思緒萬般回憶涌上心頭。
可惜,這座曾經溫馨的小院子此時已經人去樓空,灰塵滿地,蛛網成陣,一片狼藉,處處散發着黴臭的氣味。
鍾厚認真的四處搜索,狴犴則是像狗一樣四處亂嗅。
狴犴此舉,讓鍾厚糟糕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分。
半天過去了,司徒家外院被一人一獸番了個遍,可惜根本沒找到半點有用的線索。
於是,一人一獸直奔司徒家內院而去。
剛踏進內院,鍾厚就隱約聽到了一絲吵雜的聲音。
鍾厚心中一喜,不管聲音是誰發出來的,有人就代表有機會。
一人一獸加快腳步,往聲音的來源而去。
很快,鍾厚就看到了本該清幽典雅的環境,被一羣不速之客弄得烏煙瘴氣。
現場大概數百人,一個個身材魁梧面目猙獰凶神惡煞,十八般兵器或在身邊或在腰間,一副隨時開乾的架勢。
喝酒划拳之聲,嬉笑怒罵之聲,嘿嘿哈哈的比武切磋之聲,大呼小叫的賭博之聲,不絕於耳。
各種殘羹剩飯,空酒瓶,被隨意丟棄。
各種名貴傢俱,此刻都變成了餐桌賭桌,更甚的被砍成碎木當柴燒。
“住手。”
此情此景,讓鍾厚當場怒髮衝冠,一聲怒喝把現場數百餘人全都震得耳膜生疼。
其中一人最先反應過來,怒罵道:“誰在亂吼,找死是不是。”
“哪裡來的臭小子,敢打擾大爺我喝酒,等下非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酒壺不可。”
“敢闖我黑風寨的地盤,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
“把那亂吼的舌頭割下來,再自斷雙臂,我就放你離開,否則你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
鍾厚得知這羣人正是黑風寨的山賊,心中殺意頓起。
不說以前的那些勾當,就說他們佔着茅坑不拉屎,把好好的一個安陽城搞得民不聊生,好好的一個司徒家搞得烏煙瘴氣,就足以讓他們死個千遍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