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那我的靈魂意志...”葉千炎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不過馬上又皺起了眉頭。
只一個空間意志,就算能憑着認知與信念將之發揮到極致,可效能還是太過於侷限,再加上這麼多年來,他也不止是有空間能力,如果現在就只專精這一個‘神性’能力,多少也會不適應,甚至還有可能出現什麼不進反退的情況。
“我只說了貪多不合適,但沒說一定只能專精一種‘神性’力量。”樓沛文笑道,“這世間萬物,本就是相生相剋多有融合的,如果極端的只去走獨木橋,也是會出問題的,就比如葉無道那老傢伙,空間意志被他浸淫到了極端強大的地步後,就連他的靈魂分身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逐漸的失了情感,變成了冰冷意志...”
葉無道隕落之後,他的靈魂分身還在外面到處亂竄;
亂竄的目的也只有一個,琢磨着怎麼對抗‘熵增’,怎麼去重鑄復活;
‘熵’這個玩意,可是已知宇宙最恐怖最強勢的定律,連宇宙都無法反抗‘熵’的消磨,更何況宇宙中的某個小小意志?
“葉無道當年,放棄其他意志能力,專修空間意志,也是被逼無奈,因爲他想要拯救世界,包攬全局,想要創造出一個全新的庇護之所,能隔絕所有衝突的世外桃源...”樓沛文輕嘆道,“他愛上的女人,是銀環帝國的高等尖晶族智慧生命,也是被更強大的文明奴役的可憐之人...只可惜,一個人的力量再強大,也終究是一個人,最終只能含恨隕落,什麼都改變不了...”
葉無道這個人,總體而言,並非是什麼罪大惡極之人,他也只是被外星高等文明的陰謀玩弄的犧牲者罷了;
不過就算是個倒黴的被利用的工具人,他也還是扭轉了地球人類文明的命運,不管是故意的還是陰差陽錯的,那些沉睡了數百萬年的先祖們,還是都被驚出來了,沒有讓地球人類文明淪爲又一個失落紀曆史...
而除此之外,葉無道給他的女兒,那唯一的被藏起來的私生女,也留下了許多的寶藏;
樓沛文能在內部世界建立出一個全新的葉氏帝國,靠的就是外界世界的諸多勢力挖便了整個太陽系都沒挖出來的葉氏秘寶,雖然都不是現成的,還需要醞釀不少的時間,但總比一根毛都沒有的強...
另外,葉無道給葉千炎這樣的後代子孫,也留下了一些秘寶,就比如刻在他們基因中的啓示秘承圖文錄...
雖然啓示秘承圖文錄已經被個別雲巔勢力挖出來了,但卻也沒法全權拿走,只要繼承有葉無道基因的後世誕生,就總有能先天便掌握着啓示秘承的存在現世...
......
樓沛文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就離開了。
葉千炎獨自一人靜坐着,捧着茶杯陷入了沉思。
關於‘信念’,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人說起了,原來外界傳言的葉無道留下的所謂‘信念’,便是‘神性’力量的指引與綻放;
而所謂‘神性’力量,究竟是什麼,究竟是怎樣的形態,這本就不該淪爲一個被研究被探索的課題;
還有科學之道,這也本就只是一把未完工、且永遠都無法完工的度量宇宙的衡尺;
它們都是工具,都是輔助,都是隱性的不需要清晰明確去理解的輔助,如若不然,只會沉迷探索永遠的迷失。
“事在人爲,事在人爲,呵呵...”
葉千炎突然苦笑了一聲,他居然都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陷入這,無窮盡的學獲探索的死循環裡的;
從對大局的真相開始,一直到家族的迷霧,力量的真理,命運的反覆...
所做的一切,所放棄的一切,所得到的一切...
有什麼意義嗎?好像一點意義都沒有;
不僅一點意義都沒有,還讓他逐漸的變得更加的理智,更加的較真,更加的空靈,更加的冷漠...
他看似是在走自己初心所向的那條人生路,尋獲自由的出口,跳脫束縛迎向廣闊無垠;
可到如今,他已然放棄了一切,也差不多快要忘卻了一切;
對父母的存在,沒有任何想思想念的想法;
對家族,除了煩悶皺眉避而不提,也沒有別的什麼想法;
對楚情...似乎早已丟的快沒了蹤跡;
對妮娜...也不過偶爾的記憶光點曇花一現,驚不起半分波瀾;
還有炎龍之家的那些羈絆之人們...
......
“二火?二火!!”
“你...怎麼了?!那老傢伙對你做了什麼?!”
葉千炎陷入反思之後,時間飛快流逝,轉眼便是黃昏之後,夜幕降臨;
甦醒過來的丹,和劉二狗被房間外面的山貓攔了下來,一直都在等着,可左等右等天都黑了,房間裡面也沒動靜;
就連山貓都等不住了,所以他們三人便試探着將房門推開了一條縫...
而映入眼簾的,便是沙發上一動不動的葉千炎,滿頭白髮,臉色蒼白,眼神空寂的可怕,就像是被抽空了靈魂抽乾了生機...
“呃...我...你們...?”
葉千炎無神的雙眼微微波動了一下,隨着靠近過來的山貓的問話聲,陡然睜大;
與此同時,他的臉上身上也被突兀冒出的暴汗瞬間浸溼,臉色開始轉紅,嘴角一抹血水緩緩溢出,白髮也開始向着黑色逐漸變換了起來。
“你到底怎麼了?那個老傢伙對你...”
山貓三人臉色格外的難看,圍在葉千炎的身邊,手忙腳亂的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我...沒事...”
葉千炎勉強的喃喃了一句,擡起僵硬的手掌伸入懷中摸索了一下,然後拿出了一塊血淋淋的閃着電火花還冒着黑煙的芯片,眼中閃過了一抹極爲複雜的驚恐後怕之色。
這塊芯片,是在他的心臟中的,他本來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臟裡,居然還有這麼個玩意;
而他剛纔那如同死人的狀態,則是他在早前的反思回憶之中,再一次對自己的情感羈絆的對象們,產生了失望和躲避的念想,也再一次的想要試探着去理解去定義‘神性’力量,想要依靠着‘神性’力量去創造出些什麼來,撫平他所自認爲的那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