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卿一見她如此惺惺作態,心中不由得冷笑,只是頭卻垂得更低。
軒轅佑澤一見美人落了淚,不由得惱怒,他微眯了眸子,狠狠的瞪了洛九卿一眼,竟然不顧洛九卿當面,擡手爲洛霓裳拭了淚,柔聲說道:“霓裳姑娘快別哭了,這哪裡算什麼你的錯,你就是太善良,什麼錯處都往自己身上攬。”
他頓了頓,聲音中含了冷意,又看了一眼洛九卿,見她垂頭不語,縮頭縮腳的模樣越發覺得她不順眼。
“霓裳姑娘,別太難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再說你也是一片好心,若是誰敢居心不良把事說出去,本世子定當不饒她!”他的聲音中帶着威脅和怒意,爲霓裳拭淚的動作卻越發輕柔。
洛九卿微不可察的勾了勾脣,這居心不良的人……指的是誰呢?
洛霓虹心中暗笑,微微側首,嘆了一口氣說道:“世子……幸虧有你大人大量,又體貼霓裳,不然的話,這要是傳出去……”
“不會的,”軒轅佑澤手掌扶上她的肩,只覺得她肩膀削瘦,又看她楚楚可憐,想着平時聽到那些關於洛霓裳被洛九卿欺負的一些傳聞,更覺得心疼。
昏黃的燭火映着軒轅佑澤眉宇間的溫柔與疼惜,灼灼的目光似乎能夠照見洛霓裳的羞怯與嬌美,兩人互相對視,當真是一番含情脈脈的恩愛模樣。
當然,如果沒有洛九卿在場的話會更好。
洛九卿看得分明,洛霓裳無論是以什麼由頭帶着軒轅佑澤前來,恐怕她真正的目的就是爲了讓軒轅佑澤親眼看到她的美豔善良,看到自己的懦弱自私,兩者相較,才能夠讓人更懂得雲泥之別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洛霓裳自然還想讓自己看見,軒轅佑澤的眼中根本沒有自己,只有她洛霓裳,只要她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哪怕現在身負着軒轅佑澤未婚夫身份的人是她洛九卿,那也絲毫起不了什麼作用,根本阻擋不了軒轅佑澤的心傾向洛霓裳。
“世子,妹妹她年紀尚輕,有時候說話沒有什麼顧忌,我是她的長姐,自然不會與她計較,更不會放在心上。世子,也請您答應霓裳,來日……妹妹嫁過去,您待她……像待霓裳這般好,好不好?”
洛霓裳哀哀憐憐的說着,擡頭看着軒轅佑澤,那雙眸子因爲方纔的淚光而越發水潤明亮,微揚的下巴如玉石雕琢,巴掌大的小臉在黃色的光線裡當真是美不勝收,讓人恍惚似在夢中。
洛九卿看着洛霓裳和軒轅佑澤的鞋子,一個是大紅色的蘇錦繡鞋,一個是黑色的雲錦薄靴,此時的距離靠得極近,微風過,兩個人的衣角裙襬微微觸碰,輕輕糾纏,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看,都是洛霓裳與軒轅佑澤更像是一對。
自己這個正牌的未婚妻,倒像是一個外人了。
洛九卿微微翹了翹脣,薄紗後神色誰也看不見,她未曾擡頭,只是唯唯喏喏的說道:“世子,不知您……今日過府來,到底所謂何事?”
“噢,對了,”洛霓裳轉過頭來看着洛九卿,眼底露出喜色,彷彿是真心爲她高興,而之前的傷心哭泣似早已經忘記,親熱的挽了她的手說道:“妹妹,世子來是想邀請我們三日後去寧王府赴宴呢。”
“赴宴?”洛九卿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三日之後正是寧王的壽辰,”洛霓裳語調歡快,“寧王爺身份貴重,爲國操勞多年,我早就惦記着他老人家的壽辰之事,如今三日之後就是了,今日世子來就是來下請帖,父親不在府中,自然由母親接了,我和你,自然也是要前去祝賀的。”
洛九卿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聽着她歡喜的話語,覺得她那孃親果然是仔細的調教了她的,言談話語中總是暗藏着機鋒,像是雪裡的針,明面上聽着沒有什麼,細細一想,卻是極其惡毒。
她洛九卿根本不記得什麼寧王爺的壽辰,更別提什麼準備壽禮了,而洛霓裳卻是一直記掛着,想來也不是白記掛的,一定是精心準備了的。
相比之下,她倒比洛九卿更盡心,但人家可也說了,並無私心,純粹只是爲了感念寧王爺爲國操勞而已。
軒轅佑澤在一旁聽得感動,覺得洛霓裳不僅長得美,心地善良,還特別的懂事,又有孝心,再看洛九卿,簡直一無是處,這樣的女子憑什麼霸佔着自己的未婚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