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這麼吵?”這樓房看來還沒裝修過,極其簡陋,牆面都還沒刷上白 粉,而且獨處郊區,壞境安靜,剛纔曲勇這一下虎形發出的聲音很大,裡面的房間內隱約還有幾個男人,其中一人衝這邊喊話。
曲勇沒有回答,他貼着那扇門仔細的觀察裡面幾個人,爲首的是一個白種人,光着腦門,穿着花襯衫,樣子吊兒郎當的,可偶爾的一瞥眼,精悍外露,似乎有無窮精氣,曲勇保守估計這個人起碼也是明勁巔峰,極難對付,還有其他兩個人,不過就相對來說差得遠了,他們都圍在牀邊,目光盯着一個穿着墨綠色手術衣的男人。
牀上躺着個人,曲勇看不清楚,但依稀看到一些血跡,看來是受傷了,他目光找了一圈,也沒看到被綁架的人。
“大頭?媽的,鬼叫的,問你了又不吭聲?”先前其中一個齙牙男見陽臺上沒有回答,又叫道。
他們一朝這邊看,曲勇早閃身躲到門後,一動不動。
那白種人略一皺眉,道:“去看看吧。”他竟然一開口是很純正的中文,帶着北方口音,又衝那穿着手術衣的醫生問道:“錢醫生,她的傷勢如何?”
那錢醫生舉起手,道:“還好,她用牙刷柄插自己的這一下很有分寸,雖然貫通了食道,卻巧妙的偏離了氣管,不過傷到了喉返神經,出血較多,這裡條件太簡陋了,我無法暴露清楚的手術視野,手術有難度。”
“傷到這個...什麼喉返神經會怎麼樣?”
“單側損傷造成聲嘶,雙側損傷可造成窒息。所以她雖然沒傷到氣管,卻還是出現了窒息的體徵,就是這個原因。”
正在他們說話間,那齙牙男狠狠的拔起插在桌子上的匕首,然後罵罵咧咧的朝曲勇這邊的陽臺走過來,走得近了,曲勇暗叫一聲“上,解決一個是一個!”他也不再隱藏,算好了距離,猛的一個虎躥,整個人化作一隻撲食的猛虎,藉助衝力,一記跳步炮拳,凌空勁,剛猛無儔!一拳轟在那門板上,“砰”,這樓房本來就是粗胚,房門配置也是劣質的木板,頓時被一拳轟飛,向房間裡面撞擊進去。
那齙牙男剛剛玩着手上的匕首走到門口,想要開門,沒想到那木門猛的被打飛,他手腕剛好碰到房門一折,“呲”一聲,那匕首結結實實的紮在自己的肚子上,他腳下一軟,只見血流如注,傷的很重,反出尖利的慘叫。
不過這時候曲勇根本沒心思去看他的死活,他一炮拳轟開房門後,一步越到門口,再一步,虎躥到房內,又一步,搶到那白種人的身前一尺距離,乘勢出拳。
這計算好的三步,一步比一步剛猛,只見拳如炮彈,擋者披靡,這一拳正是形意中的“三步炮拳勁”。
炮拳者,屬火,是一氣在人體內的開合,合如古代將藥填於炮膛之中,開如炮射擊火藥在膛中爆炸,炮彈瞬間突出,其姓最烈最猛。
曲勇這一拳可說是將自己的腰身,腳掌以及拳頭調整到他所能的最佳的狀態,拳如炮彈衝出去,然後再以肘追手,以肩追肘,以身追肩,他整個人倒像是被這一拳帶出去的。
拳勁發出清脆的炸響,聲勢浩大。
曲勇已經看好了,這裡面最厲害的應該就是這個白種人,本着“擒賊先擒王”的心思,只要能一舉將他轟倒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所以也顧不得自己是偷襲出手了,炮拳從他後腦勺擊去。
可白種人彷彿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他瞬間膝抱胯,收拳開手,一記轉身劈拳和曲勇的炮拳硬碰硬,“轟”一聲響,曲勇感覺自己的炮拳被一柄巨大的斧頭砍中,整個人也被擊退一步,而那白種人不過是身子晃了一晃,這一下高下立辨,不過曲勇並沒有用自己的劈拳暗勁,所以他抖了下身子,道:“原來你也是練形意拳的?”
“形意拳?算是一部分吧。”那白種人轉身看到來人居然如此年輕,也有些詫異道:“小夥子的炮拳不錯,你練打我兩名手下,不知所謂何事?”這白種人看着樣子魁梧,可說的倒是文縐縐的。
曲勇擲地有聲道:“你們綁架,我就不能不管。”
“綁架?”那白種人一愣,看了一眼馬上明白過來,嘿嘿一笑,道:“我們不是綁架,我們是逃獄。”
“逃獄?”曲勇在心底暗罵自己真笨,一點生活經驗都沒有,如果曹老闆在的話,聽到他們的對話就該想到這是那牀上的犯人假裝在牢裡用牙刷柄插傷自己,然後趁着保外就醫的半路上,她的同夥劫了120救護車,他也想明白了爲什麼之前不能探監,感情是因爲監獄裡出了暴力事件。
不過這一連串事情要想明白,倒真不是要靠生活經驗,平常人哪怕是一輩子可能也碰不到這樣的事情一回,曲勇給趕上了。
“我們逃獄?你管嗎?”那白種人玩味的說道。
曲勇打量了一下這白種人,還有他的另一個手下,若要說武功,光是一對拳,他就明白這個白種人絕對是實戰高手,明勁巔峰,自己能不能打得過還是個問題,何況他還有個幫手,但這種事既然趕上了,他就不能視而不見,現在只能期望那些預警能夠早點發現不對勁,追蹤到這裡來。
“既然你不回答,那咱們就戰一場!”那白種人見曲勇半響不說話,便一個個的解開自己花襯衫的扣子,露出了漂亮的古銅色的上身,尤其是那兩條上臂的肱二頭肌,宛如一塊鐵疙瘩。
曲勇看到他肘關節皮膚並沒有特別,反倒是雙手佈滿了老繭,又粗又大,稍稍放下了點心,因爲明勁練手,暗勁練肘,何況一旦到了暗勁大成之後,那身上的老繭傷疤就會褪去,既然這白種人掌心老繭,那麼很可能沒進入暗勁。
雖然說境界高不代表實戰厲害,但畢竟暗勁和明勁還是有着天塹般的差距,其實這也是曲勇想多了,要知道尋常人練武,悟姓高的也要三五年才能入暗勁,至於外門高手則根本不練暗勁。
一個師傅,能收很多徒弟,但是真正貼心貼面,帶出去見人的徒弟,往往只有一個,就叫做衣鉢傳人。
衣鉢傳人極爲難得,像空道花了三十年的時間在天一道士身上,可惜天一受不住空道的學究天人,最後空道不得不再出去走遍大江南北找到天命,傳授衣鉢,可見這衣鉢傳人的難得。
曲勇雖然沒拜師,卻得到了天一老道的衣鉢,他練功夫地時候,老道不僅僅是在一旁看着,細心指點,而且一開始就花費天大的力氣爲他易骨易經練髓,又配方滋養五臟,扎針泡藥浴,最最關鍵的是,每天都要用不同的拳法武功和曲勇對戰,可見,要培養一個真正的衣鉢傳人,那要花費的力氣比養一個兒子也差不多了。
而且這衣鉢傳人在每每關鍵突破時刻,都要依靠師傅點化,就像上次曲勇走火入魔,如果不是老道,他已經廢了,所以真正的師徒,不是父子,勝似父子。
至於說其他徒弟,那也不過是傳兩句口訣,然後偶爾看你悟姓點化幾句,哪裡多艹心了,傳人多了,師傅也艹心不過來,在之後的像現代地武校,或者是跆拳道館那樣的,只要給錢就收,一班一班的教過去,那就不是師傅了,那叫老師。
所以曲勇能很快的越過明勁,接觸到暗勁,老道居功至偉,加上一脈真喻的特殊功法,他天賦奇高,又在生死之間磨礪過心志,才勉強接觸到暗勁,其他人就算是衣鉢傳人,要到達明勁進入暗勁,最快也要一年左右。
有些人看過了電視劇,以爲高手都是要苦練十年二十年的,然後一朝下山就是天下無敵的,那是不可能的,當曰老道說過,曲勇的悟姓只要學三年,打三年,再悟三年,就能有所成,而常人如果苦練三年,還不出成績的,要不是天賦有限,要不是不能靜下心來苦練,學棋的有句話“二十歲不成國手,終生無望”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這白種人即便沒有到達暗勁,曲勇也不敢大意,暗勁只是氣力上的增加,而交手還包括技擊技巧,況且明勁巔峰高手往往有劈磚斷石的威力,以曲勇這樣的身體結實的捱上一下,也是大不好受。
那白種人解下花襯衫,忽然他腳步一分,背弓化龍,如一隻龍蝦般蹦跳而起,眨眼之間,已經搶到了曲勇面前,他左右開弓,掌風剛勁,挾帶着凌厲的風聲。
“這是龍形?”曲勇對這個姿勢很熟,就在剛剛他在馬路上用龍形蹦跳趕路,沒想到這個白種人一出手竟然是純正的中國功夫,不過曲勇馬上看出這白種人的龍形和自己的龍形稍微有點不同,他的龍形虛實變化,看着搶中宮,實則竟然是往兩側去的,夾帶了陰毒和柔勁。
“這是心意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