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眉頭一挑,這東西可是採的昆木葉子上的清晨露水輔以昆城所獨有的生命之術所制,昆木露水不便多取,所以這東西產量一年也沒有多少,天狼也只是見過一次,並且有價無市,大多數都控制在帝國唯一的王爵——神木王手上。
都到手上了,不用掉實在是對不起星煌公一片好心吶!
“這東西的配額是多少?”天狼拿起瓷瓶,將瓶中液體一飲而盡。
星煌公嘴角一陣抽搐,他咳了咳。
“一共八十瓶,一瓶五十萬。”
天狼直接被嗆到了,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說什麼?五十萬?你確定不是五十萬通寶?”素來冷靜的天狼難得如此失態。
通寶是帝國鑄造的通用銅錢,和紫液金的官方兌率是一比十,十枚通寶可兌一點紫液金。(ps:紫液金,平時是紫金色的半流體金屬,遇水不化,遇火不熔,是全大陸通用的貨幣,以點而論,一兩紫液金爲一百點,液體狀態的紫液金可用“分金符”分開,用以單獨交易,紫液金密度極大,故而體積極小,一兩紫液金也不過指甲蓋大小。)
“沒說錯,五十萬點紫液金一瓶,帝國給你們的配額是八十瓶,這可是四千萬!其他隊伍可沒這麼好的待遇”,星煌公面無表情,“哦,忘了告訴你了,你現在喝掉了一瓶,只剩下七十九瓶了。”
天狼開始對自己深惡痛絕,五十萬啊,自己一口下去都不帶嚐個味的!
不過五十萬的效果確實明顯,短短時間,傷勢已經恢復了有五六成,元氣也補足了接近五成,藥效顯然還不止於此,那股溫和的生命氣息仍在釋放,不斷的恢復天狼的狀態。
關鍵時刻用的話,這一瓶藥,跟一條命也差不了多少了。
只是這一瓶算是浪費了。
洛青衣看了一眼天狼,這用的可是隊伍資源!
“這一瓶算我的,我會補上,如果有貨的話……”天狼立即道。
“要買的話,貨是沒有了,神木王那老東西有多摳是個人都知道,這種東西,這次如果不是皇上下旨,他也是不會輕易放出來,怎麼也要狠狠被砍一刀“,星煌公道,“不過算是便宜你小子了,我身上正好還帶着兩瓶備用,看在你今天封侯的份上,就讓你買去,就當是我這個做大公的給你的賀禮了。”
“臉呢?”天狼冷冷的道。
“現在打折,十萬一瓶,不要拉倒。”
“我都要了!”
星煌公笑眯眯的掏出兩個與剛纔一般無二的瓶子,先是遞給給洛青衣一個,然後把剩下那一個丟給天狼。
“青衣今天也受了些傷,這一瓶就算是你給青衣付的賬了”,星煌公道,他臉上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容。
洛青衣哪有臉皮用掉這一瓶天露,連忙遞還給天狼。
天狼擺了擺手,都到洛青衣手上了,他哪能再拿回來,何況今天她確實損失不小。
“這東西,對你的虛弱有效果嗎?”天狼問道,倒不是他想拿回這瓶天露,只是想知道此物對這種特殊的傷勢效果如何。
“有的,但不明顯,可以縮短一些虛弱的時間,具體多少還沒試過”,洛青衣小聲道。
“那就用掉,看看效果也好”,天狼道,洛青衣這個小禁術用的好了顯然有顛覆戰局的能力。
洛青衣點了點頭,仰頭喝掉了瓶中晨露,青袍裡露出一截白玉一般的脖頸。
天狼臉一紅,他畢竟也只不過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便是心智再成熟也難以免俗。
“如何?”天狼問道。
“算下來,大概能提前一天讓我恢復狀態。”洛青衣回道。
算是很不錯了,不愧是天露,即便是禁術帶來的損傷也能有所修復,雖然這並不是真正的禁術。
“那這東西也能緩和真正的禁術嗎?”天狼也不是沒有禁術這種底牌,但是施展的代價實在太大,到現在也沒能用過。
“多半不能,就連化解‘上蒼借法’的副作用都如此困難,面對真正的禁術,這天露想來是一點效果沒有,即便有,也不過是杯水車薪“,洛青衣有些無奈,她也沒有使用過真正的禁術,只能根據此前使用的小禁術來猜測一二。
果然,涉及到武道仙和天道者,這些凡人的東西就沒什麼作用了。
看臺已經飛到了出口處,幸好,出口完好無損,不然又要費一番周折。
三人重新回到假山處。
星煌公道:“天露只不過是帝國爲你們做的準備的一部分,其他的還有許多正在籌備,只不過不好再說了,怕隔牆有耳,這事傳出去難免引人非議,徒增麻煩。”
天狼道:“確實,但皇室這次爲何如此大方,往年幾次星淵之會可都不見得如此?”
“你算算,已經多少年沒有星淵之會召開了?大陸又有多少年沒有大戰了,蒼山和那幾個地方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怎麼打都不傷及帝國根本,打的頂多是一個臉面。”
“上一次星淵之會是二十七年前,這麼說……”
“不召開星淵之會,大陸中部那麼多資源怎麼分?開闢局部戰場的辦法雖好,但也維持不了多久了,各國矛盾愈演愈烈,再不打星淵之會,等着的就是下一次大陸戰爭!到時候,死的人可就不止星淵裡那幾千個星命者了!而是百萬千萬!”星煌公冷笑,一道淡淡的光幕在他身邊升起,就連洛青衣都隔絕在外。
“現在,你覺得帝國要你去做什麼?懂了嗎?二十多年來,帝國的野心可是從來沒有削減過半分!現在就是打破平衡的機會!帝國怎能不抓的緊緊的!所以,他們連我的女兒都不放過,都要徵調,你以爲我想讓她參加?狗屁的大勢所趨!去星淵裡頭白白丟掉性命,算什麼東西!”
天狼沉默了下來。
他突然斬釘截鐵的道:“贏不一定,但我一定讓你女兒安然無恙的回來!”
星煌公臉上露出一絲嘲諷.
"你拿什麼保證?告訴我,歷屆星淵之會,哪個有超過一成的人活下來的?最好的活了三百來個,最慘的一屆就活了勝者那一個!說九死一生,都是在讚揚第三神他老母!"他爆了句粗口。
“我說,我會讓洛青衣安然無恙的回來。”天狼一字一頓,像是狼亮出獠牙,“不要試圖逼我……我不用你來提醒!”
“記住你說的話……”,星煌公深深看了天狼一眼,然後伸手一揮,散去了隔絕術法。
洛青衣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天狼面前。
她有些生氣,便是星淵之會再危險,也不過是她自己的事情,自己父親插什麼手,一看這兩人的表情,就不像是進行了一場愉快的談話。
臉色一冷,洛青衣完全不理會二人,徑自走向書樓。
“我累了,下次再見吧……隊長大人。”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可惜背對着天狼,並沒有被他看見。
天狼在洛長玄這自討沒趣,也不多留,道聲“告辭”,也離了星煌公府。
府邸門口,那輛無人駕駛的馬車正好停在那邊,看樣子,還是特意在這裡等着他。
天狼略作猶豫,還是上了馬車。
馬車迅速帶着天狼駛離星煌公府。
洛青衣回到書樓,素手一擺,一道符法激活,直接把書樓籠罩其中,把一旁已經到書樓門口的星煌公攔在了外面。
“父親想必也疲憊了,不如讓女兒就送你去休息吧。”
“不用了不用了,爲父自己走便是。”星煌公一臉苦笑,讓女兒送自己,多半是一道風把自己吹回房間裡頭,快是快了,但他還不想體驗自由落體。
老了,太刺激的事情還是少做爲妙比較好。
不過……話說作爲一家之主,老子在家裡還真是沒有一點地位!
星煌公憤憤然往回走,但誰叫女兒十三歲的時候自己就打不過了呢!
書樓之內,洛青衣抿了抿脣,走到書桌之前。
雖然仍舊處在虛弱之中,但天露的神奇已經讓她恢復不少,至少用一些普通的符法已經沒有問題,她探手召出了四法青雲。
筆尖涌出青色的元氣,她沒有鋪紙,在書桌上緩緩落筆。
父親是不會讓她問那位隊長的,但以爲這她就沒辦法了嗎?這未免也太小看聖道者的本事了!
另一邊,馬車之內。
天狼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看錯了。
因爲眼前的車廂牆壁上慢慢顯出一串青色的字跡。
“父親跟你說了些什麼?——洛青衣”
天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聖道者的手段可真是玄妙莫測,這樣都行?“萬里符”什麼時候下的?
天狼以指代筆,白色元氣衝出,同樣在車廂牆壁上寫字。
“沒什麼,就是讓我好好照顧你。”
洛青衣臉上飛出一抹緋紅,她咬了咬銀牙,不給這傢伙一點顏色看看,怕是根本問不出什麼。
“說實話,不然明天我就用火雨把你的侯府燒成荒地!”
“我說的就是實話,不信的話你大可去問你父親嘛……”天狼在車裡笑了笑,他甚至能夠想到洛青衣氣急敗壞的樣子。
洛青衣確實有些氣急敗壞,天狼那張臉在她腦海裡浮現,帶着陰險的笑容。
猥瑣!
“你侯府沒了”,她乾脆利落的寫道。
“別啊!”天狼眉頭一挑,這人脾氣怎麼這麼大,動不動就要燒人府邸。
還有沒有王法了!
好吧,王法根本管不到聖道者。
你厲害,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