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來到遺忘之城,溫暖舒適的後山溫泉,晶瑩的玉花,馥郁的能量,使衆人的心情爲之一緩。
“傲蘭,明櫻呢?”衆人簇擁着小龍妮子道。
“哇!”小龍妮子想起肖清等人的慘狀,突然哭了起來。
“快說啊,到底怎麼了?”月微等人的心立刻一沉。在這麼劇烈的爆炸面前,周易都被炸得奄奄一息,那明櫻——
衆人都不敢往下想了,但是,三十多名怒月幫戰士,不可能全軍覆沒吧?
“你們,你們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啊!”小龍妮子哭唧唧拿出百喚鼎,隨着一片血霧散開,空間裂縫慢慢張開,將裡面的華夏會員們慢慢吐出。
“嘶——”
明櫻等人還倒罷了,有怒月馬保護,只是被震傷了紫府或者靈魂,但肖清等人的慘狀,卻讓華夏會衆人個個臉色大變,怒火熊熊。
“這幫日桑狗雜種!”月微咬牙切齒說着,突然一陣後怕,如果不是周易突然意識到什麼,與傲蘭等人同去,那麼這三十多名怒月幫少女,連同明櫻和小龍妮子……想到這裡,她不由打了個冷戰。
“趕快,前殿精舍還有不少,給姐妹們洗個澡,然後住進去好好休養,器煉部的姐妹,多煉製一些好的丹藥!”月微含着眼淚吩咐道。
“是!”值勤的會員急忙迴應,將肖清等人小心地抱起來,攙扶着其他受傷的怒月幫衆人,一起走向前殿。
“嘩啦!”傲蘭從拿出一大堆晶瑩剔透的瓶子,遞給值勤的會員:“這是龍香草還丹,非常強身健體,給受傷的姐姐們吃吧!”
“多謝副會長了!”幾個少女臉色肅然,低頭接過龍香草還丹。
這時,小溪揹着小手走了過來,看到倒臥在溫泉旁邊的周易,小臉也變得前所未有凝重。
“小傢伙,先閃開!”袖兒一把將小溪扒拉到一邊,慢慢扶起周易,將已經破裂的團龍靠慢慢除下,他健美的肌膚,立即一塊塊露在空氣中。
“哼,哼……”小溪眼睛一瞪,想發兩句火,卻想起自己的“大計劃”,忍了忍,擺出一副可愛的模樣,眯着眼睛笑了笑,乖巧地走開了。
“月微妹妹,袖兒妹妹,你們替會長療傷吧,我們……先告退了!”青媚嫵媚的眼睛盯着周易,看月微眼波轉向她,急忙低下頭,帶着華夏會核心會員,一起離開了。
月微與袖兒,一起動手,爲周易除下衣服,將他攙扶到溫泉中,讓溫泉中純正渾厚的紫月能量,慢慢滋潤彌補他體內體外的傷口。
周易微閉着眼睛,此時的他,正處於一種半睡半醒之間,受創的靈魂綵帶,在晶體之外遊轉飄蕩,使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忽而輕輕飄飄,忽而沉重異常。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沉入一片溫暖之中,如同嬰兒所處的羊水,兩雙溫暖滑膩的小手,似是有意,似是無意,在他的胸膛及全身遊走,讓他舒服地想要呻吟。
此時,他體內的能量已經完全耗盡,但就在他感應不到能量的時候,靈魂綵帶的每一絲纖維,都是那麼的清晰,那麼的透徹。
那種感覺,如同他使用傲雪之心感悟能量。
這一刻,《魂兮》中“清靜至達”的控魂之要,一點點出現在眼前:“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於空。”
自己紫府之內,傲雪之心消耗殆盡;腦海之中,晶體光華不閃,能量空空,就在這空空一刻,他感悟到一絲意念對靈魂的控制,在玄而又玄的海洋之中,將飛舞的靈魂綵帶連綴在一起。
“含真抱一,體洽玄元!”
周易突然感覺腦海中“轟”的一聲,彷彿什麼壁壘破除了一般,腦海晶體所處的位置,突然出現一個接一個不斷旋轉的漩渦,散發着如羣星閃耀的光彩,顯得博大而神秘。
“那是……一個空間在形成!悟得聖境之後的紫府,就如同一個小小空間,道心圓只是其中的一顆星辰。而靈魂,也是如此!”
轟!
又是一聲輕響,周易的眼前,出現了茫茫海洋,自己的能量晶體,如同一座劍形山峰,慢慢在海洋中旋轉。一個接一個少年的彩影,圍繞着山峰緩緩旋轉。
“我的靈魂海洋!”
周易心中一顫,想起了與艾晴雙修時,她的靈魂海洋,還有那一個個與他靈識合抱的可愛小姑娘。
“我的靈魂,居然入聖了!偏偏是我受到重傷,能量耗盡的時候……很奇妙的感覺!”
周易嘴角上翹,露出一絲笑容,“如果現在與晴姐姐合修,肯定會將靈魂完全穩固……這種感覺……如果我死去,魂魄絕對能夠抵抗黃泉天的吸收!”
只有靈魂入聖者,纔可以在身體被消滅時,操控自己的靈魂遁走,然後修煉靈體,意念依然生存於天地之間!
一念及此,他緩緩睜開眼睛,眸子中精光一閃而逝,轉爲溫柔平和。輕吸一口氣,只覺神清氣爽,體內無一絲污濁之氣,只是稍微一動,身體的痛感便一陣陣襲來,不由苦笑一下,自己提升了靈魂修爲,但全身骨頭斷折多處,還沒有修復。
“周易哥哥,你醒了?”在一旁守護的月微、袖兒,同時驚喜地站起來。
“我沒事。”周易望着兩個少女關心的眼神,心中一陣溫馨,急忙咧嘴笑道。
“還說呢!”袖兒心疼地望着周易身上,他身體肌膚雖然壯健,但明顯凹凸不平,給人以觸目驚心之感。
“馬上就會恢復!”周易自信一笑,有了雄厚的靈魂做支撐,他調動使用能量更加的得心應手,兩枚紫月立即快速旋轉起來。
月微和袖兒清晰看到,周易身上的一條條肌肉,如同活了一般,在顫動、遊走,形成一組組玄妙的靈決,溫泉中的辰力,以近乎實質的螺旋形態,一絲絲滲透進他的經脈、骨骼當中。他的身體,以看得見的速度修復着。
大約十五分鐘,周易睜開眼睛,笑道:“是不是沒有傷痕了?”
袖兒驚喜地望着周易寬闊渾厚的胸膛,如青石板一樣結實的腹肌,臉龐一陣陣暈紅,低聲道:“大哥,你好厲害!”
周易也笑着點點頭,但隨即笑容斂去,沉聲道:“肖清他們怎樣了?”
“她們……”月微的臉色也暗淡下來,“你在此已經恢復了半個多月,她們的傷勢早已好了,只是……落下終身殘疾,又被強暴侮辱,心理上有些……有些承受不了。三個人都自殺過,肖清甚至想要自爆紫府而亡,嚇得我們現在輪流看守她們,不敢有一絲鬆懈。”
“什麼!”周易眉毛一軒,“我去看看她們。”
“滾開,你給我滾開!我不吃!讓我去死,爲什麼不讓我死!”還沒有到前殿大院,周易便聽到肖清嘶啞的吼聲。
只見一個華夏會少女,端着一個精緻的托盤,盤上是青花瓷的小碗,碗裡黃橙橙的蔘湯散發着濃郁的能量氣息。她有些尷尬的站在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嘴裡不知道嘟囔着些什麼。
“怎麼了?”周易走過去問道。
“啊,會長!”那名身材修長的少女吐吐舌頭,“肖清姐姐又發飆了,飯吃了又吐出來,根本沒人敢進去勸她。”
“你別管了,蔘湯給我。”周易微微一笑。
“是!”那少女退下,周易端起托盤,直接推門進屋。
一進房間,一股濃濃的藥香味便涌入鼻孔。肖清俯臥在牀上,身上蓋着一條大大的錦被,只留下一頭微亂的秀髮。精舍收拾的非常乾淨,桌子上茶杯玉盞一塵不染,窗臺上幾盆蘭花散發着清新的香氣,窗下更有兩枝碧綠的玉竹,將房間點綴的格外雅緻。
“滾!”
周易微笑着剛想說話,頭深深埋在枕頭裡的肖清一句怒吼便把它噎了下去。
“哼,當我不知道麼?你們當面殷勤照顧我,實際上背後在笑話我!堂堂怒月幫,居然被敵人抓去強暴……”一邊說着,肖清一邊泣不成聲。
周易慨然一嘆,怒月幫自組建以來,所向披靡,無往不勝,東杭西湖島更是以區區十人硬抗千人之衆,也怪不得肖清咽不下這口氣。
“我的肖大小姐,誰笑話你啦?”周易話語一出,肖清肩膀一震,猛然翻過身來。
“會長——”肖清見到周易,如同溺水的人見到稻草,流浪的人遇到親戚,臉上表情由悲憤到怨恨,再到失落,突然不顧一切向周易懷裡衝來。
“啊?”周易嚇得急忙將托盤放到牀邊小几上,一把將肖清的身軀抱住。
十幾天不見,這個丫頭消瘦了很多,顯然過得不怎麼好。
被周易抱在懷裡,肖清感覺自己如同找到了一個寧靜的港灣,乾脆放開心懷,痛痛快快的大哭起來。
這一哭,如同天越河決堤,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在紫月廣場上修煉的少女全都愣了,有好事者看明櫻等頭領都在養傷,便悄悄溜進前殿偷聽。
“怎麼回事?今天肖清姐姐怎麼不罵人,改哭了?”一個眼睛彎得像月牙的女孩子道。
“噓!小點聲,剛纔會長進去了!”
“會長親自去了?但願會長能說動她,唉……”一個看上去豐腴成熟的會員嘆息道。
肖清哪裡知道有諸多姐妹在外面偷聽,哭的幾乎要背過氣去:“會長,我們已經是廢物了……讓我們死吧,死了我們解脫,大家也少了拖累……”
“你胡說什麼!”
周易抱着肖清,心中一酸,目中也流下淚來,“你們都是大家的親人,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你們死?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
“但是,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肖清掙扎着從周易懷中挺直腰,秀目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我躺在牀上,只要一閉眼,就是那幫禽獸獰笑的面孔,就是那割開我皮肉的刀光,我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求你了會長,給我一個痛快吧!”
周易心中一顫,他從肖清的眸子中,看到了深深的絕望和默然,那是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但是,他怎麼可能殺死自己的姐妹……
看會長緩緩搖頭,肖清低下頭,喃喃但很堅定地道:“要想讓我們活下去,除非斷肢重生!”
斷肢重生!
周易腦海中靈光一閃,一把抓住肖清肩膀:“真的?只要讓你們斷肢重生,你就不死?”
肖清望着周易驚喜的表情,疑惑道:“那是自然,可是會長,怎麼可能……”
“這你就不要管了!”周易微笑搖頭,“你發誓,只要我給你們接上斷肢,你們便不再尋死覓活,好好做我的會員!”
“我發誓!我發誓!”一股狂喜涌上肖清心頭,對周易的絕對信任,將她的疑惑壓制下去。只見肖清眼睛盯着周易,堅定道:“只要會長讓我們斷肢重生,我肖清不但不會尋死,而且當牛做馬,伺候會長一輩子,如違誓言,天打……”
“好啦好啦!”周易皺着眉一擺手,“臭丫頭,知道我不會讓你們當牛做馬,跑這兒來賣乖,只要不死就行了!”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肖清瞪大眼睛道。
“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把蔘湯喝了,一會兒該涼了。”周易微笑着端起青花瓷碗,“來,張嘴!”
“嗯!”肖清有些乾澀的小嘴緩緩張開,輕啜一口蔘湯,感激地望了周易一眼道,“會長,我覺得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做您的手下!”
“你肉麻不肉麻啊?”周易皺眉道,“快,第二口!”
肖清閉着眼睛有喝了一口,輕嘆道:“唉,吃飯都要人喂的感覺,真是不太好!”
周易看她剛剛變好的心情又要變壞,眼睛一轉,想起自己上學時經常玩的腦筋急轉彎,笑道:“你這傻丫頭,都說要讓你斷肢重生了,這點時間都等不了嗎?對了,我這有個好玩的問題,想不想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