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嘴。”月微白了周易一眼,眸子裡卻流露出無限風情,“就是啊,你老人家當了王爺,向下看都是笑臉,向旁邊看都是女人,還以爲把我們姐妹倆忘了呢!”
“怎麼可能?”周易給月微拉了拉椅子,讓她坐下,溫熱的手掌卻輕揉着她的肩膀,然後悄悄地向下,“你可是正牌的王妃,袖兒也是側王妃……”
啪!眼看就要到達關鍵部位,周易感到手一緊,被月微的小手一下子攥住,然後拉他到旁邊的座位上。
“吃飯呢,還不老實點?”月微盛了一碗白粥給他。
“哼,現在倒一本正經了……當初溫存的時候,不也是很享受的樣子嗎……”周易暗暗腹誹,一聲不吭低頭喝粥。
“生氣啦?”月微美麗的腦袋湊過來,長長的睫毛搔到周易臉上,癢癢的,香氣撲鼻。
“小心眼兒!”月微眨眨大眼睛,“好啦,別生氣了,大不了,待我到聖級之後,就大婚,怎麼樣?”
周易摸了摸鼻子,哼了一聲道:“好像我迫不及待似的,告訴你,最不怕等的男同胞。大小姐,您可已經二十多歲了,再老,可就沒人要了!”
“你敢!”月微明媚的眼睛一瞪,作了一個猙獰狀,緊接着小臉跨了下來,“爹爹和媽媽最近是不是總過來?他們有沒有逼你?”
周易哼了一聲:“你爹爹倒是沒逼我。你媽呢,只不過說了幾句風涼話而已,比如說我當了王爺了,身邊的女人多了,自己女兒不招人稀罕了……”
“她怎麼能這麼說話!”月微小嘴嘟了起來,很乖巧地幫周易夾了一點小菜,然後用湯匙喂粥,“好老公,讓你受委屈了。再等等,現在我卡的難受,就想把聖級突破了。只要突破了,我們便成婚!”
“好啊,好……”周易笑着答應,但眉頭卻輕輕鎖了起來。
他隱隱感覺到月微變了,變得越來越癡迷辰修,越來越忽視他了。以前,雖然滿懷羞意,但哪個少女不懷春?對自己的溫存,她實際是非常樂意,也非常享受的。周易能深切的感受到,他甚至堅信,如果兩個人經常這麼溫存一下的火,肯定會擦槍走火,合而爲一。
但現在,月微對他的每一次調笑,好像都很勉強,有些做作的成分。也可以說,她在男女之情這方面,冷淡了許多。
難道,她不喜歡自己了?
一出現這個念頭,周易心裡便涌出一股酸澀滋味,好像什麼珍貴的東西失去了一般。
這個少女,那麼美麗,那麼優雅,還帶着一點書卷子氣的小保守、小迂腐,讓人常常發出會心的微笑。
而且,她還代表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最初的一段記憶……從什麼時候,她對自己沒感覺了?
周易想這個問題想的失魂落魄,當敲門聲響起是,竟然嚇了一個哆嗦。
“誰?”
“會長,是我。”香兒的聲音,“你們起牀了嗎?”
“門沒鎖,進來吧!”周易沒好氣地道。
一聲淺笑,門被推開。看周易臉色不豫,香兒輕輕吐了吐舌頭,向月微打過招呼,然後道:“皇帝陛下有旨,宣你至西山獵苑,陪她一起狩獵。”
“狩……獵?”周易眉頭一皺。
“既然是靈琪姐宣召,王爺千歲,您還是趕快去吧!”月微道,“我再想一想如何突破。”
“好吧。”周易看了月微一眼,“你也不要太着急。突破這種事,越着急越容易出現問題。”
“好啦,我知道怎麼做。快走吧,快走吧!”月微笑着道。
她在笑,眼睛裡的留戀卻並不深厚。周易看着她,心裡發出沉重的嘆息。這種感覺,真得太不好了……
雖然已是秋初時候,西山獵苑依然鬱鬱蔥蔥,只有草場從遠處看能發現一些淺黃的顏色。
比起靠近神蹟森林的德城皇家獵苑,西山獵苑要小很多。這裡有森林,有湖泊,有草場,半山腰處還有一泓溫泉,更像一個休閒消遣的地方。
草場沒有大草原這麼大,但信馬馳騁是沒有問題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爲首兩匹駿馬,左邊是一匹雪花白,順滑的毛髮沒有一絲雜質,馬背上的女子,眉若遠山,瑤鼻櫻脣,頭戴杏黃色雙鳳冠,一身同樣顏色的精緻鎖子甲,勾勒曼妙的曲線。她斜跨箭囊,手持長箭,純白色披風在身後獵獵飄擺,更顯得英姿颯爽,別有一番風味。
右邊是一匹炭底黑,同樣油亮富有光澤的毛皮,馬背上的男子,或者稱呼爲少年更準確一些,一身黑色緊身衣,面帶微笑,手中握着一杆長槍,正將那女子射中的一隻野兔輕輕挑起。
“陛下,真是好箭法!”周易把野兔交給隨行侍衛,大聲道。
納蘭靈琪對周易的讚美不怎麼感冒,也沒有理他,露出幾分感慨的表情,掃了身後隊伍一眼,沉吟一會,淡淡道:“華夏王,你陪我到山上逛逛。黃總領,你帶大家護衛在山下,不要走太遠。中午可以就地做飯,享用一下這些打來的野物。”
“陛下,你……要上山?”周易一愣。
黃憲卻是嚇了一跳,急忙道:“陛下,這白鹿山山高林密,野獸出沒,說不定還會遇到歹人,這……還是讓我們一起上去保護。”
“怎麼,黃總領不相信華夏王能保護朕?”納蘭靈琪眉頭一皺,“朕之所以與華夏王單獨上山,是爲了尋訪一位奇人。這位大師性格孤僻,不喜人多。”
周易張了張嘴,心說這事我怎麼不知道?想開口問,被納蘭靈琪嚴厲的目光一掃,便嚥了下去。
皇帝陛下有要事,黃憲也不好多說什麼,急忙調派人手把上山的各個路口封住,嚴陣以待。
“華夏王,隨朕走吧!”納蘭靈琪的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說完,立即一磕馬鐙,“駕!”雪花白如離弦之箭,向山上竄去。
“駕!”周易不敢怠慢,急忙催馬跟上。
白鹿山便是當年周易與納蘭靈琪、黃憲一起去京外十八營路過的山。山上有一座石洞。就在這石洞裡,周易救了唐影,也救了納蘭靈琪。
行至半山腰,山陡路狹林密,兩個人便下馬步行,一會兒便進入密林之中,不斷向上等攀。不得不說,這是山林最好的時節,空氣乾爽宜人,高大的青松、白楊、梧桐,優雅的楓樹,偶爾還能看到墨荒木和銀杏,綠色灌木叢與不知名的野花夾雜,帶着泥土的香味。偶爾有一兩隻野雞被腳步聲驚飛,展露出絢麗多彩的一瞥。
“陛下,我們這是去哪兒?”
“叫靈琪姐。”
“……”
看周易一臉鬱悶加無奈的樣子,納蘭靈琪噗嗤一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掃了一眼納蘭靈琪,黑色髮鬢掩映下的雪白肌膚,已經冒上了點點汗珠,周易擡頭望了望,“要不,我們休息一下?”
看納蘭靈琪不理他,周易很知趣地選擇了閉嘴。但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道:“靈琪姐,我們到底要去哪兒?把您累壞了,全國人民可都不答應啊!”走這點路對周易來說算不上什麼,但對於納蘭靈琪來講,體力就差一些了,半個小時過去,光潔的額頭上已經微微見汗。
“快到了。”納蘭靈琪神秘一笑。
穿過一個小樹林,轉過一個小峽谷,跟着她又向上走了一段路,一個似曾相識的山洞便出現在眼前。
“這是……”周易腦海中靈光一閃,失聲道,“這不是當初我們,我們在過的山洞嗎?這周圍,好像不一樣了,還有後面……”他撇了一眼山後,隱隱的有氤氳的霧氣冒出,將綠樹、山花籠罩其中,宛若到了人間仙境。
納蘭靈琪一雙鳳目,好看地眯了起來,道:“這就是那座山洞……周易弟弟給我治好了骨傷呢……我只不過讓人略加修繕而已。”
略加修繕?周易暗暗咋舌,要不是山洞前那兩塊恰似猛虎的大石,他都認不出就是當年的山洞了。就是因爲這兩塊大石,再加上前面生長的雜亂灌木,使這個山洞非常隱蔽,使他們逃脫了凌輝亞的搜查。
顯然,這些灌木早就被清理掉了,鋪上了一條碎石小路,兩邊是五顏六色的山茶花、杜鵑花和迷怡草。迷怡草是一種生長在北方,可以藥用,帶有一點星辰能量的草。葉子有淡黃色、深紫色、粉紅色好幾種,比普通的花朵都要漂亮,並且能散發一種讓人微醺的香氣。這種又有用又美麗的草,不少大戶人家的花園都有種植。
擡眼望去,無論是山洞前如同綠色地毯一樣的緩坡,還是不遠處的青翠樹林,一泓泉眼,顯然都經過進行的規劃,別具匠心。
周易回頭,正好碰上一雙炙熱的美眸。一身將軍鎧甲的納蘭靈琪,恰似穿着制服的美豔少婦,周身無處不散發着成熟的魅力和風情。看她臉上的表情,周易不由自主想起了花錢如流水只爲馬子高興的現代小開,不由自主想起了酒池肉林只爲美人一笑的古代帝王,暗暗打了個冷戰,向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納蘭靈琪此時的心思,都在周易身上,一見他臉色怪異,急忙問道。
“沒事,沒事,我們到洞中看看。”周易道。
“好的!”納蘭靈琪似乎早就期待周易這麼說了,很自然地將他的手拉住,“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周易輕輕掙了一下,沒有掙出去。只覺得滿手都是滑膩,舒爽的感覺從指尖一直鑽到心窩裡,身體便不由自主的有了反應。
那日周易走火入魔,繼而與女皇陛下合二爲一,開始根本就是本能支配,什麼感覺都沒有。在清醒過來之後,才感受到了這位絕代尤物的美妙之處。
現在,這種感覺又泛起來了,陌生而又熟悉,曖昧而情挑。如同小酌了幾杯美酒,讓周易有些飄飄然,甚至對山洞中熟悉的情景,也沒有作出什麼評價。
也沒有什麼好評價的。山洞內與那日療傷一樣,情形沒有變化。而洞的另一面,卻開了一條通道,並且鑲嵌了辰法燈,散發着淡黃色的光芒。
納蘭靈琪牽着周易沿着通道向前走,燈光照在她的身上,使她整個人都籠罩上一層神秘的光暈,看上去真如同是仙女下凡。
周易看着四周,撇了撇嘴道:“這得花多少錢啊?陛下剛剛登基,還是悠着些好。”
“……”
納蘭靈琪嗅着周易身上的男子氣息,望着他清秀的側臉,想着那天的狂野混亂,心中又是忐忑,又有些期待。這個奇怪的小男人,看上去文文弱弱、清清秀秀,但在牀上卻又是那麼野蠻,只那一次,便將她的心整個填得滿滿的,一想起他,心便癢癢的……
所以,她決定放下自己所有的僞裝,聰慧?端莊?統統不要,只要這個小男人就夠了。
但她做夢也沒想到,在這麼一個充滿挑逗意味的環境裡,在她精心佈置的溫馨環境裡,他居然能說出國計民生如此重要的事來!
他怎麼能這樣?他怎麼能這樣?納蘭靈琪翻着白眼,耐着性子解釋:“只是開鑿這條通道花了些錢。山上環境的整治花費並不多,而且向所有的百姓開放。”
“哦!”周易點了點頭,“那這條通道通到哪裡……好像,有水汽的味道……”
納蘭靈琪得意一笑,卻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