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楊清秋朝白承瀚走了過去,“我們還能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最近阿森不是有傳什麼緋聞,惜芩可能因爲這個生氣了,所以我想幫他製造機會,讓他好好表現表現。”
聽見妻子的話,白承瀚氣鼓鼓的呼了一口氣,手中的報紙往他一旁的小臺几上一拍,“砰”發出一聲動響,唬了楊清秋一跳,她瞪向白承瀚,正要發作,卻被白承瀚的話截斷了。
“他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上一次跟安婉傳緋聞,弄的大家都以爲兩人有戲,誰知一轉身,說跟他另有喜歡的人,這讓我在安家老頭那一直擡不起頭來,甚至覺的虧他似的。”
“這事且不提,他訂婚,也搞的匆匆忙忙,我在部隊裡也有一定的臉面,兒子訂婚總得請請部隊裡的一些朋友不是?他倒好,說訂就訂,搞的我在部隊裡沒法交代。現在訂婚了吧,又跟別的女人傳什麼緋聞,別說錦天他媽生氣,我也生氣,又他不要臉,我還要呢?”
白承瀚可謂是越說越氣的樣子,楊清秋只好安撫說:“這點我也說了他,他說以後會注意的。”
“也就只有你相他,他現在完全是被商場上那些風氣帶壞了。”
白承瀚是越說越生氣,氣鼓起兩頰,然後隨手拿起一旁的水杯往嘴裡送,灌了一大口水,楊清秋盯着生氣的丈夫,便替兒子說了一句好話。
“兒子的人品你不會不知道,他以前何時跟人傳過緋聞,和安婉傳,還不是因爲安婉對他有意思,是她在追兒子,這個傅寧靜就是商業上合作的客戶,一起吃個飯啥的就被人傳成那樣。”
白承瀚瞪着楊清秋,“你就知道護着他,慈母多敗兒。”
說着,手中的水杯往桌子上擱去,然後氣鼓的站起身,兩手反在背後,吹鬍子瞪眼的朝着門口走去,步伐還是非常的重的。
被埋汰了的楊清秋氣的直瞪白承瀚的背影,其實她也明白,兒子這次做的是真不對,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麼責怪也沒用,現在最主要的是看怎麼將蘇蘇拉回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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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惜芩在浴衛中洗完了臉走出來,卻看見站在窗口邊上的白衍森,她頓住腳步,但幾秒後,她邁開步伐,因爲剛纔的事,所以她不打算跟他多呆一起,所以朝門口走去,就在她搭上把手要擰開門的時候,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想知道我爲什麼找那個女孩那麼多年嗎?”
她頓住動作,滯了幾秒後,淡淡的應了一聲:“不想,這跟我沒多少關係。”
“但是我想告訴你,蘇蘇,聽我把那段往事說完。”白衍森轉過身,目光沉沉的望着站在門口的身影。
蘇惜芩低着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所以就那樣的杵在了門口,白衍森見狀,一邊朝她走來,一邊說着,低沉的聲音在臥室裡飄蕩。
“在我十八歲那年,我剛進部隊,訓練的時候不小心弄傷了手,所以得以回家休養,當時我媽,我爸的工作都太忙,就跟着爺爺和奶奶在櫻河休養,其實我當時並不想進部隊,但是敵不過父命,所以一直悶悶不樂。縱使不快樂,但還是得聽從,櫻河那裡的環境很優靜,我住的附近,有一顆大白玉蘭樹,每天下午,我都會繞着白玉蘭樹附近的小道上散步。”
“因爲每天走,也就能發現有一個怪事,每天我散步的時候,在這顆樹下坐着一位小女孩,一開始我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因爲她總是低着頭在編織草環圈。“
“我觀察了一個星期左右,因爲好奇,上前去觀看過幾次,但是沒有一次她擡起過頭來問我,似乎我就是不存在的空氣,直到有一天,我忍不住開口就問她,你每天織這個草環圈做什麼用的。”
蘇惜芩的手搭在門把上,手指扣着把手,白衍森的聲音愈來愈近。
“你知道她怎麼回答的嗎?”
蘇惜芩感覺到白衍森的逼近,手緊緊的握住門鎖把手,“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回答?”白衍森的聲音是在她的身後,她擔心他再逼近過來,淡淡的應了一聲:“我又不是她,怎麼會知道這回答。”
白衍森在離她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住,說:“她說把所有的不快樂織進草環圈裡。”
蘇惜芩眉頭一皺,原來還有人跟她一樣,也會把不快樂織進草環圈裡。
“我不禁想,她究竟有什麼不快樂的事?天天織草環圈,這是有多少的不快樂。後來我每天都會坐在那裡看她織,她總是沉默寡言的坐在那裡,也不跟我說話,我問她,她不說話。有一天,我的手可能動了,於是自己織了一個草環圈,她看到我織的草環圈噗一聲的笑出來,指着我的草環圈說,你這織的不緊實,這樣很快就散了,之後她教我怎麼織草環圈,跟我的話倒是多了起來,但多也只是我問什麼,她只答嗯,是這些之類,其他都不說,當時我也沒放在心上,現在想來,那是因爲她把所有心事,都織進那個草環圈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不快樂都織進草環圈裡去了,我沉鬱的心也慢慢開朗起來,看着到她笑,我也會跟着笑。”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我的手也好了,手好自然要回部隊,在臨走前一天,我在白玉蘭樹下見到她,跟她告別,其實在這段時間,我真的從她身上看到了一個小女孩的堅持,這份堅持在我以後的歲月裡非常重要,當時因爲心頭對她有別樣的情懷,應該是憐憫,想去探索她究竟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吧!所以跟她許下諾言,我會回來找她的,讓她等我,於是送了她一枚勳章作爲信物。”
蘇惜芩靜靜的聽着,聽到他說到這兒,笑着迴應:“所以後來你回來找她,她不在那個地方了,所以你就這樣一直找。”
白衍森說到這兒的時候,怔了一下,望着她的背影,眸色愈發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