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森停在浴室門口,望了好一會兒,不見裡頭有什麼動靜,於是擡手敲着浴室的門,“怎麼了?”蘇惜芩的聲音從浴室裡傳出來。
他望着浴室的磨沙玻璃門上的影子,眸色愈發的黑沉下來,嚥了一口水,說:“媽煮的薑湯已經端上來了,如果等太久,薑湯涼了起不到驅風作用。”
“我就出來。”蘇惜芩應道,隨後又說:“你先下樓吧!”
正要邁開步伐的白衍森頓住動作,擰起眉頭望向浴室的門,隨後似乎就明白了蘇惜芩這樣說的原因了,張口問:“沒有拿衣服?”
裡頭一陣沉寂,算是以沉默迴應了。停在門口的身影隨即朝臥室邁過去,停在衣櫥邊上,片刻後手裡拿着一套睡衣朝着浴室走去。
“開門,我已經給你拿了衣服。”
他的聲音沒有什麼情緒的傳進裡頭,片刻,浴室門開了一條縫,隨着一條雪白的藕臂探了出來,望着伸出來的雪臂,白衍森腦海浮現通身雪白的蘇惜芩在他身下的時刻,蘇惜芩的皮膚異常雪白,這種雪白形成一種視覺上的衝擊,此時就算回想,也覺的渾身血液沸騰。
所以此時,看到她的皮膚,白衍森整個人失去反應了,拿着的衣服也沒有遞到蘇惜芩的手中,直到蘇惜芩催了一聲:“衣服呢?”,他才反應過來,啞着聲音說。
“躲什麼,你身上我哪點沒看過?”
話剛落,他就看見蘇惜芩手朝裡頭縮了回去,隨後從浴室裡傳出一句,“你究竟給不給我?”
白衍森呼了一口氣,想着她剛纔淋了雨,就不跟她在這時候對峙,啓脣:“給,把衣服拿去,趕緊穿上。”
話落,再次看見那條白臂出現在眼前,白衍森也不再滯留,而是把手中的衣服往她手中塞去,但是往她手中塞的同時,他還是故意的撩了一下她的掌心,剛撩的那一刻,他看見那條白臂像閃電似的消失在他的視線裡,隨着‘咣’一聲,門板和門檻緊密結合上。
某人望着緊閉的門,臉色已經是沉的不能再沉了,運了一口氣,最後沉着臉離開浴室門口。
五分鐘後,蘇惜芩穿好衣服,擦拭着溼碌的頭髮走回臥室,她走出來的時候,白衍森正站在窗口邊背對着她,他的背影依舊是帶着某種沉息的孤寂,在窗外的雨點打在玻璃窗上的聲音下,越發顯的他的孤寂。
她垂下眸,雙手擦着自己的頭髮,走到牀頭櫃邊,拿出吹風機,開始吹起頭髮來,在她吹頭髮的時候,白衍森轉過身,朝她走來。
在他停在她跟前的時候,他說:“先把薑湯喝了。”
說着,從她手中奪過正在嗡嗡響的吹風機,蘇惜芩手中一空,擡頭瞪向他,“薑湯涼了。”
她瞪了他一會,收回視線,也不再跟他對峙的伸手拿過牀頭櫃上的薑湯碗,低頭喝了起來,看着沒有倔強的跟他反着乾女人,白衍森鬆了一口氣,然後動手替她吹起頭髮來。
蘇惜芩低着頭,輕呼着薑湯的熱氣,然後小口小口的汲着薑湯,雖然不算很燙,但是它本身的辣味,無形中給湯增添了溫度,所以喝的極其慢。
立在她跟前的白衍森,手上的動作異常溫柔,這讓她想起第一次他替她吹頭髮的情景,想想那時她因爲他的動作熟練還心生醋意,以爲他這種熟練是在別的女人身上學來的經驗,後來他說是常給藏獒吹頭練出來的,當時不知道有多窘。
這些事彷彿瀝瀝在目就在昨天,回憶到這兒,眼眶裡特別的酸澀,漲漲的。
“這麼大雨,你就沒想過打電話給我?”突然間,頭頂傳來沉沉的聲音。
她滯了一下,雙手捂住白色瓷碗,目光飄渺落在淡黃色的薑湯上,嬌脣輕啓:“當時我正在接一個電話,一道雷劈下來,手機可能被打壞了,再說我常遇車子打不着火,已經會修了,所以並不覺的是個問題。”
白衍森手中的動作頓住,盯着她頭頂的眸子在燈光的折射下閃出幽沉,他記的有一句話,變成女漢子的女人不是經逞強,而是她的男人給不了她依靠,只能自己變的更強。
以往她在莫西顧的壓制下是個外表柔弱,內心堅強的女漢子,而今,她身邊有了他,她也依舊沒有從女漢子變成找他依靠的小女人。是他做的不夠,纔不會讓她有想去依靠他的想法。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兩手端住她的臉,迫使她擡起頭來面對他,他目光鑄錠,溫潤而低緩的說“縱使會修,那也要看什麼情況,下着大雨,也不能不顧身子。但縱使不是下雨,我也不願意你一個女人,去幹男人該乾的活,你還沒想好迴應我,就當我是你孩子的父親,或是朋友,也可以找的。所以我希望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你不要自己去做男人做的事。”
其實在大雨傾盆之際的時候,她的電話打不通,他只得打回大宅,母親說並沒有回來,他又打給了唐汐,得到的答案是她在下雨前回去了,他以爲她會回素園,冒着傾盆大雨趕到素園,發現素園的家並沒有她的身影,只好往大宅趕,心頭猜到她在應該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什麼情況了。
果然,他開車趕到梧桐道時,看見道上旁邊停着一輛打着雙閃燈的紅色車子,而蘇惜芩站在車頭前,當時他看見這個情景的時候,怒火從腳底往上竄,下車將她扯進車裡,正要發怒訓斥她的時候,看見渾身溼透的她,怒氣也發作不出來,只得加快速度往大宅趕,生怕多停耽一秒,會染上風寒。
蘇惜芩的目光對上他的眸子,她看到的是自己清晰的倒影,他的眼裡全是她,清清澄澄,她只是看着他,沒有說話,白衍森見狀,也不逼她,手輕輕的撫着她額前的碎髮,伸手颳了刮她的鼻頭。
”淋了這麼一身,要是生病了,累着的肯定也是我。“
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終於有了變化,她擰起眉頭,隨後不悅的說:”病了不用麻煩你。“
卻不知,晚上果然是生病了,這一病也是折騰壞了某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