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上一代的恩怨何必遷怒到下一代,再說了,阿森非惜芩不娶,前一段時間他爸反對也沒能阻到阿森的決心,何況你這個姑姑,別把自己推在難堪的地步上。”樑小冰語重心長的話隨一字不落的落進了白衍森的耳裡。
諾大的客廳裡,樑小冰和白安佔據於一方,不見小奶包和楊清秋蹤影,應該是小傢伙被帶去清洗了。
白衍森緩緩步下而來,耳旁依舊是低低淺淺的對話。
“媽,如果哥打心底疼我這個妹子的話,他和嫂子會該明白這樣的婚事對我有什麼打擊,但是哥和嫂子覺的我在他們的心中無足輕重,要同意兩人的婚事,那我也無話可說,認了。”
“安好,有些事不能混爲一談,阿森和惜芩有一個孩子,你也看到了,小錦天聰明可愛,是誰會忍心讓他在不健全的家庭里長大,我想你也不願意的,你以往也是最疼阿森,又怎麼會看着他處在一個”
白衍森從樓梯上緩緩走下,步伐不急不慢,目光卻落在白安好的身上,她垂着眼皮,語氣低沉。
“媽,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跟你們說。”
頓了一下,白安好的聲音很暗啞,暗啞到了白衍森要集中耳力才能聽清楚。
“顧慎行現派人每天都照顧着阮綰,你說,我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讓她的女兒跟咱白家拉上關係?”
他的腳步一頓,臉色頓時凝固起來,隨着而來的白安好的聲音是帶着異樣的堅定。
“所以,我沒辦法接受阮綰的女兒再跟我們家有任何一丁點的關係。”
“慎行現在跟阮綰還有聯繫?”樑小冰的聲音有幾分訝異。
白安好點頭,隨後樑小冰拍着椅子上的把手,怒吼:“慎行這真是太不像話了。”
“姑姑,你見過阮綰?”白衍森不知什麼時候踏下樓梯了,朝着白安好走了過來。
看着走來的白衍森,白安好面色平靜,在他坐下後,開腔:“阿森,如果不出我所料,阮綰現在就在美國。”
“把顧慎行叫回來,我倒要問問他究竟想怎麼樣?”樑小冰氣的直拍椅子上的把手,接着之後是恨鐵皮不成鋼的看向白安好。
“安好,爲什麼你不早點說呢?”
“媽,當初是我執意要跟顧慎行結婚,我不能自打嘴巴。”說着,把視線又落在了白衍森的臉上,表情悲痛,“現在我見到阮綰的女兒竟然是阿森要結婚的對象,我壓不住心底的那些秘密,阮綰在我的生命中造成我多少傷害,你們體會不到。”
白安好的表情縱使帶着某種疼痛,但是白衍森掃過後並沒有過多的表情,眉目平淡的看着她,“姑姑,這麼說,你是沒有在美國見過我岳母?”
白好安聽到岳母兩字,悲痛的表情突然起了變化,猙獰的眼神瞪着,追逼的聲音陡然撕裂,“阿森,姑姑這樣了,你還要跟阮綰的女兒結婚?”
白衍森垂下眸,兩手相交於膝蓋上,面色平靜的看不出他任何的表情,在白安好瞪着大眼時,他的迴應她的追逼:“姑姑,暫且把這事先擱一邊,你先告訴我阮綰現在怎麼樣了?”
白安好的眼裡突然擰起一抹戾色,頓了好一會兒,才傳來極爲淡漠的音調,“我也不清楚阮綰怎麼樣了,但是我知道,他是在照顧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就是阮綰。”
“照顧?”白衍森揪住這兩個字,不由的疑心起來。
“顧慎行做事神秘,更不缺謹慎,完全不會讓其餘人抓住他的把柄,但是我知道,他就是金屋藏嬌。”
明亮的白熾燈光從屋頂傾泄在白衍森的頭頂,他微垂着頭,臉籠罩在光影中,看不清楚他的臉色及情緒,一旁的樑小冰卻沒法像白衍森那般淡定,開腔的聲音重沉。
“把顧慎行叫回來,我倒要好好問他。”
“媽,手裡沒有他的把柄,叫他回來他又怎麼能夠認?”白安好臉上盡是一片不甘,那是正牌太太不甘丈夫偷偷揹着她而養其他女人,她卻苦於找不到證據。
白衍森掀了掀眸,嘴角扇動,“姑姑,你這只是憑猜測?”
這樣帶着反問的肯定句刺激了白安好,她瞪着大眼,“阿森,我跟他是夫妻,誰都不會比我瞭解他。”
如此篤定的語氣,白衍森也無聲應對,根據蕭院長的話及白安了的話,他已經猜到阮綰或許一直都沒有醒來,不然不可能被顧慎行藏的這麼嚴實,雖然顧慎行有兩把刷子,但是他調查過阮綰,是不會願意被人藏着的那種人,如果她被顧慎行藏着,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阮綰一直沒有醒來。
他看了好一會兒白安好,最後說:“姑姑,對於你沒有把柄的事,暫時先不要妄斷下定義,等我把阮綰找出來,你再做定論。”
“阿森,你真的會替我把阮綰從顧慎行手中找出來?”白安好其實從來沒有奢望過白家人會插手這件事,畢竟當初是她死活非顧慎行不嫁,甚至還跟白家大鬧了一聲,現在她把她的處境道明,沒有遭到家人奚落已經是意外了。
“當然,你是我的姑姑,我也不可能看着別人欺騙你,而且阮綰的丈夫一直在找她。”
說到這層,樑小冰皺起眉頭,“阿森,蘇丫頭的爸爸怎麼會跟阮綰分開的?還把蘇丫頭丟了?”
“奶奶,這些事一言難盡,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阮綰。”話落,視線落在白安好臉上,“姑姑,在還沒找出真相前,蘇蘇那方你擔待點,一切等找出阮綰再說。”
白安好臉沉了下來,“阿森,擔待?你告訴我該怎麼去擔待一個我丈夫心心念唸的插足者女兒?”
“我媽不會插足任何人的感情,甚至婚姻。”不知什麼時候,蘇惜芩篤定的聲音從樓上傳進所有人的耳裡,隨着踏下樓的腳步聲由遠漸近。
看到這張臉,白安好彷彿看到的是阮綰,眼眶裡的厭恨涌升朝她撲過去,針對的話也是尖銳的帶着鄙薄。
“你媽插足別人的感情時,你還不知在哪個旮旯裡,也不知道你哪來的理直氣壯。“
蘇惜芩深信她媽媽不是那樣的人,從還小的時候她就知道,巷子裡的女人都妒忌她的美貌,男人垂涎她,但是媽媽永遠都是清清白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