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惜芩那雙清眸毫無章法的皺褶起來,眼前的男人眼睛裡不透露出任何的心思,良久重複他的話:“你幫我?”
白衍森低下頭,手往黑色的褲兜探去,下一秒掏出中華,從裡頭捏了根,塞進嘴裡,右手再從煙盒裡掏出zippo打火機,他微眯着眼,斜頭看着她。
“你不是要把你兒子帶到身邊嗎?”說着,烈紅的火從打火器噴出來,他低下頭,煙支在火苗上,片刻,燃起薄薄的霧靄。
他的臉在煙霧下有些模糊,更加看不清楚他的眼睛裡隱藏着的內容了,蘇惜芩沒有接話,等着他的下文,“我可以幫你把孩子找回來。”
她垂了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幾秒後擡起眸皮,“有什麼條件?”
以往不管遇上什麼樣的困境,都是咬牙挺下去,從不輕意求助於人,因爲千古不變的一條道理,求人就要還債。
而她難以撐握還債平衡度,所以從不輕易開口求人。今天,她可以說,是被莫家人逼上梁山了。
眼前的白衍森不管從勢力,還是財力都是能壓的住莫家的,如果能得到白衍森的出手相幫,那麼錦天回到她身邊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只是她不敢開口,一開口她必須要拿出來最有價值的東西作交換。
一個女人最有價值的是什麼?
無非是身體,而白衍森這些日子在她身邊打轉,不就是還沒得到她的身體,男人嘛,沒得到的自然不甘心,就會想方設法的完成心願,畢竟有錢的男人最不在乎就是砸錢,砸權了。
雖然她並非什麼黃花閨女,但是有些事可爲,有些不可爲,所以求人之事,她一直不敢開口,沒想到白衍森卻先開口了。
她側了側頭,嘴角泛起淡而無味的笑,等待着回答。
白衍森目光灼灼的盯住她臉上的每個表情,薄脣開啓,““如果我說是因爲莫錦天的關係想幫他,信嗎?”
這個倒是出乎了蘇惜芩的意外,只是因爲錦天的關係?
“你跟錦天也只是萍水相逢,這種大忙真的很難讓我相信。”她斜着頭,清秀又蒼白的小臉寫滿質疑。
白衍森眉毛一挑,“那你認爲我爲什麼會幫這個忙?”隨後,夾着菸蒂起身,往一旁的臺几上走了過去。
看着那修長的身形停在臺幾邊上,彎了彎身子,手上的菸蒂在臺几上的菸缸中輕彈了幾下,然後轉過身來。
“怎麼不說話了?”語氣漫條斯理,完全沒有平常的凌厲,但卻是不容人忽視。
她伸手攏了攏耳旁的髮絲,神情飄忽,然後嘟喃出一句:“這個我也不好說。”
“是不好說還是不敢說?”他邁開步伐朝她再次走過來,目光變化無端,彷彿天上的雲端,讓人抓不住,蘇惜芩皺一時間摸不明白了。
“你是擔心我跟你提出用你的人來交換?”白衍森停在椅子後邊,一手搭在椅子背靠上,一手夾着煙往嘴裡送,目光卻是斜過來,似笑非笑看着被捅破心思的蘇惜芩。
“蘇惜芩你是一個結過婚的人,還生過孩子,你憑什麼這麼自信?”
這句話絕對是把刀子,專挑她要害的地方捅去。
蘇惜芩紅了臉,“那你爲什麼要強吻我。”
她記得,她的脣都被他吻腫了好不好,如果不是感興趣,會做出那樣的事?但是說完,她又後悔了,她幹嘛偏偏這個時候提起呢?
“原來你記的這麼清楚,是因爲你想念我的吻?”白衍森樂的兩條胳膊肘兒支在椅子的背靠上,身子彎下來,輕佻的凝視着一臉嬌紅的人兒。
被他這麼一曲解,蘇惜芩羞赧的無地自容了,什麼叫她想念,她只不過是爲了駁出他的真正意圖。
“誰想念,自以爲是。”她瞪着他,只是話剛落,白衍森抽了一口煙,對着她的臉吐出菸圈。
‘咳,咳。”蘇惜芩被嗆的漲鼓着臉,這個男人看着成熟穩重,卻沒想到原來私下也是這麼輕佻。
也許是因爲看見她被嗆壞了,白衍森離開椅子,一邊折回臺幾去,一邊說。
“如果你想念我的吻,我還是可以滿足你的,不過救你兒子的事,你不用把它想的這麼不單純,上次救你,你進醫院,哪件事向你索求過回報。”
手中的菸蒂按滅在菸缸中了,他起身又走過來。
蘇惜芩這麼一想,還真是沒有,而且每次她狼狽的時候,他都會出現伸出手幫忙,對她做過的出格的舉動也就是吻了她,可是他爲什麼要吻她?是愛屋及屋?
這個也太扯了吧!
“我也是看着莫錦天小傢伙挺聰明的,所以也就愛屋及烏了。”他人已停在她跟前了。
她擡頭看着他,覺的他是不是會看心術,爲什麼她想到的理由,他下一秒就輕而易舉的捅破了?
白衍森繼續說:“雖然可以打官司,但是你想想,莫錦天的身世,你真的想讓他身世爆光,有些事不必用到官司的就免了。”
如果說前一句話,讓她疑惑,那麼後一句話,卻讓她的心情一下子開朗了,清眸裡閃閃亮亮的,“你真的能把我兒子從莫家人手裡帶出來,不用打官司?”
“當然。”
聽見這話,蘇惜芩緊繃的心突然鬆了下來,白衍森說能肯定能,那麼現在她只需要跟莫西顧離婚,一切都好辦了。
想到這兒,沒精打彩的人頓時像打了營養素,整張臉光彩熠熠,帶着美麗的笑容,軟軟的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白衍森那張肅臉也軟了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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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白衍森沒有用什麼相逼,蘇惜芩所以並沒有往其他方面深想,在第二天,心情良好的來來到民證局,她到時,莫西顧還沒來,在門口約等了十分鐘左右,纔看見莫西顧那輛保時婕緩緩駛進民證局。
從車上走下來的莫西顧,一身西裝革履,衣着光鮮,跟以往沒什麼區別,相較於莫西顧,蘇惜芩卻和以往有很大的區別。
今天她穿着也不同以往,一身亮麗的粉色裙裝,頭髮隨意高高挽成蓬鬆髮髻,類似丸子頭,但又比丸子頭更高貴。
這樣的裝扮,讓她看起來清雅高貴,但又不失活潑,完全不似一個失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