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惜芩看着凌董,沒有訝然,鋪着一層淡淡粉光的臉上淡然莞爾:“凌董,你好。”
凌董嘴角掛着一股唾涎的笑容,目光一直盯在蘇惜芩那張靜嫺的臉上,毫不掩飾他的心思。
一旁的莫西顧嘴裡叼着一根菸,煙霧輕輕飄散,將他微眯着眼的臉籠罩,看不清他什麼情緒。
蘇惜芩對上凌董的目光,她不是什麼不諳事世的黃花大閨女,所以完全能感受到凌董那目光的裡意思,那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產生興趣的深意。
她心裡已經響起了警鈴,莫西顧是什麼意思?於是轉看身旁的莫西顧,嘴邊的菸蒂散發着淡淡的霧靄,整潔的耳鬢,勾勒出他側臉更爲俊朗,雖然一副好皮囊,但她卻覺的陌生,再也沒了以往的心潮澎湃,有的也只是一汪死水。
“不是說談合約嗎?”她湊近他耳旁,語氣平靜。
莫西顧伸手拿下嘴邊的菸蒂,眯着眼,側向她耳旁,輕輕啓脣。
“就是談合約,凌董手中有個項目,非常大,如果莫氏能拿下這個項目,那麼莫氏算是得救了。”
“所以呢?”蘇惜芩目光凌厲。
“其實凌董很欣賞你,惜惜,你拿下這個合約比我們都要容易的多。”
蘇惜芩心頭冷嗤一笑,多少年了,莫西顧就沒再喚過惜惜這個稱呼,而今再喚,只是爲了一個項目。
他真的以爲她是他手中的棋子嗎?要派上用場時,一句好聽的話就想打發?
“我只是一個設計師,只要公司需要我設計任何產品,我會義不容辭。”
言外之意,這種交際不是她的職責,也不會買賬。莫西顧那雙冷然的眼,倏然盯住清冷的如秋天落葉的素淨瓜子臉。
“莫總,可別只顧着和蘇小姐說什麼悄悄話,我們來喝酒。”凌董出聲打斷兩人的對峙。
莫西顧投過視線,笑了笑,“凌董我是在跟蘇設計談一下合約內容,今晚不醉不歸。”
莫西顧拿起跟前倒滿黃色液體的杯子朝着凌董探過去,一臉笑的如彌勒佛般的凌董亦也舉起杯子,目光望着不曾動的蘇惜芩。
“蘇小姐也一起吧!”
蘇惜芩順着杆移過目光,頓了頓,隨後伸手拿過跟前的酒杯,微笑的朝凌董舉了舉。
“來,大家都喝,難得今晚有緣聚於一塊。”莫西顧清朗的聲音顯的特別興奮。
衆人一飲而淨,隨後凌董拿起酒瓶,“蘇小姐,百聞不如一見,來,我們喝一杯。”
蘇惜芩一般不喜這種酒桌上的應酬,但真的當到了這個時候時,她也大氣應接。
她伸手去接凌董的酒瓶,“凌董,該我來倒酒。”
凌董見狀,心喜,直應着好好,遞過酒瓶,任由蘇惜芩倒。
“凌董,我敬你一杯。”她舉着酒杯,不等凌董迴應,酒杯已到了嬌脣邊,下一秒,杯裡的金黃色液體已進了她的嘴裡,一杯酒,傾刻間就已下肚,一滴不剩。
“好酒量。”凌董拍掌滿臉興致。
蘇惜芩伸手抹掉嘴角淌出幾滴的酒漬,放下酒杯,在衆人訝異的眼光下起身,微笑說:“大家慢慢喝,我先失陪一會。”
說完,身子移離位子,不顧大家疑惑的目光,離開了包廂。
“蘇小姐,等你回來喝哈!”凌董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話剛落,蘇惜芩已消失在衆人眼前。
“她這是去哪兒?”發小江墨雨盯住莫西顧,此刻的莫西顧一臉陰沉的注視着蘇惜芩離開的方向,眸色陰鷙。
……
蘇惜芩站在韻唐的衛生間裡廁鏡前,腦子混亂。
兩杯洋酒下肚後,喉嚨火、辣辣的難受,胃裡翻滾如潮,擰開水龍頭,彎腰雙手掬了把冷水潑在臉上,冰冷的水溫,澆醒着昏沉的腦子。
定了定神,她抽過一旁的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水漬。看清鏡裡的自已。
莫西顧又想利用她?怎麼人性竟然是這麼骯髒醜陋?只是她怎麼還能傻傻的受他擺佈?莫西顧未免太過自負了。
丟掉手中紙屑,眼裡閃出絕決的光芒,步出洗手間,她走的方向是電梯處。
剛要踏進電梯,身後一道力將她一扯,人出了電梯,一直往前扯着。
蘇惜芩轉身看見了扯她的人,步子也隨着莫西顧的步伐顯的凌亂。
“放開我。”
可前邊行走的人充耳不聞,腳下的步子不停反而快了,見莫西顧我行我素,蘇惜芩也有了反抗之心。
她用力往後扯,只是力氣不敵他,但也阻礙了他前進的速度,過道人來人往,紛紛側目,但這種地方,大多也只是看一眼就離開了,唯獨遠處有個影子一直跟隨着。
莫西顧扯着蘇惜芩到了人少的轉彎處,一把用力,將蘇惜芩就那樣壓在過道的牆壁上。
他的正臉對着蘇惜芩,俊臉罩在不明不暗的燈光下,顯的陰森,眸子裡有着盛怒。
“今晚你必須哄凌董開心拿下這個項目。”出口的話是命令,似乎蘇惜芩就是一個任他擺佈的玩偶。
蘇惜芩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怔怔的注視着他,半響出口的語氣很平靜。
“你要我怎麼哄?”
“這個你自已拿捏。”
好一句四兩撥千金,蘇惜芩笑。
“可是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爲什麼不敢說出口?上次卓世的合約,你不是很直白嗎?”
此時開始咄咄逼人,莫西顧怒瞪。
“別一副tm的委曲,總之,這個項目,你必須給我搞定,如果拿不下來,知道我會怎麼做的?”
“我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我們法庭上見。”蘇惜芩低吼回去。
“好呀!法庭上見,一旦上了法庭,你的孩子就真成了世人眼中的野種,以後遭受岐視,而你就是罪魁禍首,你是個不折不扣的罪人,但是隻要你拿下這個項目,會相安無事,我保證。”
看着這個曾經深愛的男人,此時有的也只是恨了,甚至恨之入骨,每當利用她時,拿着孩子運用恰到好處讓她無可掙扎。
可是這次,她不想再妥協了,每個人的忍奈都有個極限,只要超過這個極限,如同身上的摔斷了身上的肋骨,痛如死灰,無所顧忌。
大不了,帶着孩子遠走高飛。
莫西顧看出了她的心思,卻說,“最後一次,我答應你和平離婚。”
“你說的話,我能信?”她噙着冷笑,剛纔的絕決有了一絲鬆動,但上次受過騙了,又如何能掉以輕心。
莫西顧也許知道上次理虧,給了個承諾:“你要怎麼才能信?”
蘇惜芩冷眼看着他,良久,鄭地有聲吐出一句:“我要先拿到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