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波三下兩下的換好禮服,青色絲質長裙,外覆輕紗。紗上雙面繡着細細碎碎的白色玉蘭花。照例在拽地長裙里加進長褲。長褲的腰部是低腰貼身設計,所以並不影響裙子的腰際線條。只是流晶藍看着笑話了她半天。流晶大小姐穿的是褲裝禮服,銀灰和黑色相間的上裝從臀部開始斜身裁剪,有點類似燕尾服,十分帥氣。妮雅穿着精靈式樣的禮服,半裸露肩膀的設計愣是被她穿出了自然清新的味道。金色的長髮如瀑布一樣垂在腰間,及膝的中長裙露出光潔修長的小腿。秦波嘴都要說幹了,勸她加一條褲子:“萬一發生打鬥,你走光了怎麼辦?”
流晶藍狠狠的鄙視了她:“要不就乾脆穿褲子,穿裙子就要有穿裙子的樣。你少亂出主意。儲物袋帶上藏起來就行了,即使是有意外妮雅也是用弓箭。只有你這種到處亂飛的人才怕走光。”
秦波憤憤的嘟囔着“不識好人心”。人家古代的女子,裙子裡都是穿褲子的,光腿穿裙子太沒有安全感了。
妮雅覺得秦波的想法很奇怪:“旋波,你不是也光着兩隻胳膊麼?爲什麼就不能光着兩條腿?”不都是四肢嘛,有區別嗎?
秦波徹底被噎了,流晶藍哈哈大笑:“行了,各地有各地的風俗。咱們還是快點出發吧。”
秦旋寂正站在樓下等她們,一身黑色禮服,白色襯裡。蘭斯洛和流晶暉也都各自換好了禮服。江踏風笑嘻嘻的推門進來:“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小姐們。”
還是上次那家大型車行的馬車和車伕。秦旋寂坐上車廂後取出三個精緻的木盒子,將其中兩個遞給流晶藍和秦波:“這是隨禮。”
秦波好奇的打開,裡面是一顆紅寶石,鴿子蛋大小,色澤純正,通體透亮。除了沒有靈氣外,也算是寶石中的極品了。作爲結婚禮物,這種寶石屬於不掉價又不突出的那種,和訂婚時秦波送的項鍊不能比。
“意思意思就行了。”秦旋寂打開自己的盒子讓大家看。秦波“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那是一顆差不多大小和色澤的綠寶石。流晶藍也莞爾着打開她的盒子,裡面是一顆藍寶石。
“這樣最好。”流晶暉“啪”的合上蓋子,“我們又不求他們什麼,送這些就行了。”
馬車駛進了梧桐山,繁家豪華的大型別墅出現在眼前。由於參加婚禮的人太多,別墅只提供少量的私家馬車停車服務。像他們這種租賃的馬車,送完客人就得回去。
妮雅挽着秦旋寂的胳膊,秦波挽着蘭斯洛,流晶暉跟着他家大姐。三張請帖伴着三隻木盒子送到了前廳的登記處。
登記完請帖和禮物後,秦旋寂帶頭,三對人進了豪華的宴會大廳。
繁家的一樓大廳今晚明顯的用空間法術改造過,巨大的空間裡,賓客往來,衣香陣陣。繁採榛夫婦和西林陌遠夫婦正笑盈盈的站在大廳的門口迎接客人。秦波一行人剛進來,這四人的臉色俱是一變。西林陌遠夫婦變臉是因爲看見了妮雅,覺得丟人。千源泠變臉也是因爲妮雅,恨她害了自己的兒子。當然她也認爲以妮雅的身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不過妮雅現在身邊的靠山太大,她也只能忍着,臉色自然就不好看了。
只有繁採榛,他眼睛裡誰都沒看見,只看見了秦波。嘴脣微動,半天也沒招呼出聲。
西林陌遠第一個回過神,客套而又寒暄的招呼秦旋寂。對妮雅也笑着點了點頭,就像沒有一絲芥蒂一般。他的夫人羅白薇也趕緊向秦波招呼,流晶姐弟就丟給了繁採榛。
千源泠強壓住內心的怒氣,禮貌的招呼着流晶藍。有鑑於大家都不太自在,秦旋寂草草的客套了幾句,就帶着同伴進大廳了。
進了大廳後,幾個人很快的交換了位置。流晶藍拉過了蘭斯洛,和秦旋寂一起走到大廳內裡找熟悉的人打招呼,流晶暉也跟了過去。秦波帶着妮雅找到一個角落坐下:“我們就在這兒休息休息吧。應酬的事讓他們去辦。”
坐在這個角落可以清楚的望見大廳門口,秦波看見了不少熟人。她一一指點給妮雅看,告訴她誰是她的朋友。
“看那邊,那個穿白衣服的女孩子,看見了沒?”秦波指着一個相貌出衆、動作輕盈的女子給妮雅看,“那是晉陽的妹妹晉月,是親妹妹哦!”
“哦。”妮雅看了兩眼,“是長的有些像。”
怎麼是這個反應?秦波有些泄氣。就在這時,妮雅臉色一變,突然用力抓住了她的手。
秦波順着她的目光望去,繁落塵帶着驚喜的神情正腳步匆匆的朝這邊走來。
“雅兒,你,你還好嗎?”他貪婪的盯着她的面容,眼中只看見了她一個。
妮雅顫抖着躲到了秦波的身後,悄悄耳語:“這人是瘋子。”
瘋子?秦波打量了繁落塵一眼。穿着昂貴的絲質禮服,氣質什麼的也還說的過去。舉止中帶着世家嚴格規定的優雅。不過那狂亂的眼神和蒼白的臉色還是帶出了幾分憔悴,精氣神也不怎麼充足,怎麼看都是不健康的樣子。
知道妮雅不會無的放矢。秦波站起來攔住繁落塵:“繁公子,晚上好。”
繁落塵似是這時纔看到秦波,愣了一下:“是你?”
秦波心中暗自警惕。她這麼一大活人都沒看見,繁落塵不是恨妮雅恨的要死,要麼就是愛的要死。恨,她不怕。愛,絕對不行。私心裡,她更希望妮雅能和晉陽在一起。雖然妮雅的過往有些遺憾,可這不是她的錯。而且,秦波隱約的相信,晉陽不會那樣膚淺。所以,繁落塵這種強烈的感情,不管是愛還是恨,都是要封殺的。
繁落塵回想起繁灝景對大家說過的猜測,秦旋波很可能是他的妹妹。於是擠出了一絲笑容:“秦姑娘,你是雅兒的朋友?”
秦波板着臉,冷冷的問道:“繁公子,你有事?”
“我是來找雅兒的。”他邊說邊轉到側面,目光中燃燒着熾熱:“雅兒,你現在住在哪裡?”說着伸手就要拽人。
“啪!”秦波狠狠的用力拍掉他的狼爪,“繁公子,對一個姑娘家動手動腳就是你繁家的待客之道嗎?”
“你幹什麼!”繁落塵怒視秦波,“讓開!我要和雅兒說話。”
這人果然是瘋子。秦波氣的提高嗓音,中氣十足的喊道:“你兇什麼兇?想來橫的嗎?我秦旋波可不是任人欺負的!”
她的聲音很大,不少人朝這邊望了過來。繁採梭遠遠的看到後,怒斥了一聲“這小子!”趕緊走過來解圍。晉月笑嘻嘻的給人羣中的晉風打了個眼色,也看熱鬧一樣圍了過來。
“落塵!”繁採梭沉着臉拉過繁落塵,“去前面陪你父親招呼客人。你姨母就要來了。”
繁落塵青着臉不肯動,繁落阡上前強行將他拖走了。妮雅看着他們走遠了,才驚魂未定的重新坐正身體。
“秦姑娘,打擾了。”繁採梭欠身致歉,“我還有事,您請隨意。”之後便匆匆離去。
幾個圍觀的人見沒什麼熱鬧也散開了,只是有不少人竊竊耳語,不時目光閃爍的瞥過妮雅一眼。
晉月笑嘻嘻的坐到妮雅的另一邊,替她擋住一部分窺視:“旋波,這是你的新朋友嗎?”
“是啊。”秦波暗贊她善解人意,替兩人介紹了一番。三個女子都是有心結交,很快就熟稔了起來。晉月出生晉家,見多識廣,說起大陸見聞那是一套一套。她指着門廳興致勃勃的八卦:“看見了嗎?新來的那兩個人。男的是千源家主千源定江。他是最近剛當上家主的。他這位子來的可不容易,聽說千源家內部分成了兩大陣營。一個支持他,一個支持他兒子千源博弈。可惜千源博弈退出了競爭閉關去了,千源定江這才坐穩了家主之位。”
“既然是他的兒子,那又有什麼好爭的?”妮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晉月立刻來了精神:“這可是說來話長。”她興奮的端起一杯清水“咕咚”喝了一大口,兩眼發亮的湊近妮雅,“我給你慢慢說。千源家有個變態的家規……就因爲這樣,千源的後輩們無不勤奮努力,爭着要排上名號班輩。千源澄江的姐姐千源泠就是這麼一個狠人,對了,她就是繁落塵的母親。話說千源泠小的時候就去了當時的家主,也就是千源定江的父親家幫傭。爲的就是讓她姐妹出人頭地……”
晉月一波三折的說完了千源姐妹的奮鬥史:“就這樣,千源泠嫁給了繁採榛。千源澄江終於排上了班輩。千源定江什麼事都聽她的,千源澄江就是靠着家主獨子的幫助,才掌握了不少實權。”她努着嘴示意她們看那兩人,“你們看出什麼沒?”
千源定江的長相和千源博弈有五分相似,父親倒是比兒子清俊些。千源定江的氣質中更多的是溫文爾雅,而千源博弈則是鋒芒畢露。
千源澄江面目清秀,和她的女兒千源博秀一樣都稱不上是美人。可她只是簡簡單單的往那兒一站,就讓人一見難忘。屬於那種會讓人忽視她的容貌,而被其獨特的氣質吸引的女人。千源定江的目光一直時不時的注視着她。
妮雅第一次見到這兩人,以前也沒聽說過。她忠實的說出自己的看法:“這兩人真的不是夫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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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