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舞會(上)

舞會正式開始的那天,霍普納斯莊園一大早就賓客不斷。僕役們忙碌的身影在莊園裡來回穿梭。中午的時候,還在花園裡舉行了燒烤。訪問團的主要成員都出席了下午後續的花園茶會,女士們則窩在房間裡打扮。

方青凌十分不滿的拉住秦波:“現在才兩點鐘。”

秦波安慰的親了親他的臉頰:“女孩子打扮起來總是要很長時間的。”說完就打開房門頭也不回的飛奔而去。

莉迪亞作爲女主人,將副樓的一個會客室改造成了臨時更衣室給大家服務。秦波趕到時,星雲海的女士們已經全到齊了。見她到了,女孩子們紛紛激動的歡迎。少祭祀大人當即出手,在會議室的三面牆上幻化出一排排落地穿衣水鏡,解決了最關鍵的問題。

“太棒了!”愛莎驚歎。前後左右360度鏡像,連背影都看的清清楚楚。

“好了姑娘們!還等什麼,快換衣服吧!”香思瑗發出號召,“大家互相幫忙,友情贊助。務必不能丟了咱們星雲海的臉!”

衆人套上各式華美的衣裙。這只是最初步的工作。麻煩的事還在後面,首飾、髮型、鞋子、化妝……個別挑剔的還要重新選衣服。更衣室裡忙成一鍋亂粥。

繁落雁成了最受歡迎的人物。經她的指點和巧手裝扮,往往可以化腐朽爲神奇,挖掘出姑娘們最美的一面。

“每一個女孩子都隱藏着美麗,需要你耐心的去尋找。”繁落雁說着繁家女兒從小耳聞目儒的家訓,“對着鏡子,找出你們最美麗的姿態。然後,熟悉它,保持它。它就會永遠刻在你的骨血裡。”

抽空跑來觀看進展的莉迪亞驚歎連連:“她以前是做什麼的?專職貴婦人嗎?她那個前夫是不是瞎了眼?”

秦波感慨:“繁家的女兒啊!在我們大陸就是‘美麗’的同義詞。她的前夫姓西林,那家人一向出怪癖。要麼愛武成癡,要麼殺人如麻。”

“太野蠻了。”莉迪亞有些心神不定,“你說,我長的比她怎麼樣?”她指着一個面目普通的女子,此刻正在繁落雁的手下逐漸變成一位清新可愛的佳人。

“你比她有氣質多了。”秦波不是恭維。莉迪亞身爲高級魔法師,周身的氣勢自然不是一個隨團工作人員能比的。

莉迪亞受到了鼓舞,不由也走到繁落雁身邊詢問她是否可以打扮的更加迷人一些。

繁落雁看了她一會兒:“這件衣服不適合你。”

莉迪亞的禮服是一件紫羅蘭的長裙,傘狀的大裙襬裡是鯨骨的裙撐。典型的魔法大陸式禮服。

莉迪亞立刻狂熱了:“那什麼衣服更適合我?哦!神啊,我帶來的衣服不多。要不我們去我的房間吧。”

“不,不用。”繁落雁圍着她轉了兩圈,“是這種大裙襬的衣服不適合你。顏色不好,髮型也不對,還有你的妝也要重畫。好吧,那些都沒什麼,最重要的是,我們得先找件適合你的衣服。如果你原來的衣服全是這種大裙襬的話。”她想了想,“有紙嗎?”

萬能女僕愛莎呈上紙筆。繁落雁勾勒了一件線條簡潔的貼身禮服式長裙。近乎夜空的深藍色,領口和裙襬底部繡着銀色的花紋。

“這種顏色可以突出你神秘的氣質,式樣雖然簡潔,但可以展現出完美的身段效果。只是裁剪上要費些功夫,料子也很重要。太飄逸了會不莊重,厚實了又缺少輕盈感……”隨着她的敘說,莉迪亞又喜又急:“你怎麼現在才說,我再怎麼趕着做也來不及了呀!”

繁落雁歉然:“……你之前沒問我。”

秦少祭祀嘿嘿笑着出馬:“只要縫紉速度上去了,做一件衣服其實也用不了多長時間的。落雁你會裁剪嗎?莉迪亞你能現在搞到布料嗎?我恰好會一個可以快速縫紉的法術哦!”

莉迪亞驚呼一聲,趕緊招過愛莎吩咐。料子取來後,這三人便縮在角落裡開始忙活……

霍普納斯莊園的這場舞會註定有太多的驚歎。費雪小姐一襲深藍色拽地長裙,若隱若現的銀絲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棕色的長髮被染成了黑色,盤成一個鬆鬆的髮髻。銀色的細鏈子同樣若隱若現的纏繞在髮絲間,一綹細碎的發調皮的垂落。

她走到大廳招呼威廉斯,威廉斯的眼睛當即就瞪的比牛眼還大,差點沒認出她來。隨後迎接客人們時,更是跌破了無數人的眼鏡。有些狐朋狗友還笑嘻嘻的問威廉斯怎麼換了個女主人,費雪小姐哪兒去了。

莉迪亞?費雪給了大家第一個驚歎。進了舞會大廳後,還有許多驚歎。男士們覺得像是到了天堂。本次舞會裡的美女太多了,多的幾乎晃花了他們的眼。清純的、可愛的、溫柔的、豔麗的,各色種類齊全。

秦波笑嘻嘻的拉着方青凌站在角落裡觀看衆生百態:“這就是化妝的魔力。我想起了以前家鄉的一個笑話。說是一位男士在酒吧遇見了一個美女,兩人春風一夜。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發現身邊睡着的是個長相普通的陌生女人,嚇了一跳。原來該女子就是昨晚的美女,只不過她卸了妝。”

方青凌只抓他關心的重點:“你去過酒吧嗎?”

秦波暗叫不好,趕緊道:“就去過兩次。和女朋友一起去的,我沒亂來。”

方青凌追問:“是不是就是資料片上那個亂糟糟、黑乎乎,很多人跳舞的地方?”

秦波討好的貼近他:“哎呀,那時不是不認識你麼?要是知道會遇見你,我前世一定守身如玉,像尼姑一樣生活。”

方青凌恨恨的摟緊她的腰,語氣不滿:“我記得你好像還喜歡過一個男人的吧。想着他娶你,是不是?”

壞了!怎麼開始翻舊賬了。秦波只得安撫他:“我那不是年少無知麼。我只喜歡你,他連你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誰都比不上你。”

“真的?”方青凌問,“誰都比不上我?”

“是的,是的。”

“那好。”他道,“既然都比不上我,你還在這裡看什麼?我們回去吧。”

秦波遲疑:“可是舞會剛開始啊。”

“我想你了……”方青凌在她耳邊吐着熱氣,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自從來了這裡我們就一直在忙,剛剛下午你還把我一個人扔在房間。”

秦波覺得渾身發軟:“要不要和主人說一聲……”

“有什麼好說的。”方青凌摟住她腰的手越發用力,“這麼多人,少我們兩個誰會發現。”

秦波兩腳飄忽,被他半抱半拖的離開了大廳。回到房間後,方青凌不動聲色的將房門鎖死。哼!竟然穿這麼低領口的衣服,一定要關在房間裡才行。

西林晨霄也在腹誹魔法大陸的服裝式樣。繁落雁雖然用披肩遮住了裸露的肩膀,不過她飽滿的胸脯和纖細的腰還是沒有躲過衆多男士的狼眼。年輕的男子們很快發現了這位高質量的大美女,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在她四周。搭訕着邀請她跳第一支舞。

繁落雁有些慌亂。她不怎麼習慣和陌生人跳舞。而且魔法大陸的舞,男女雙方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着急間,她看見了人羣外的西林晨霄。一時竟有些恍惚。好像很久以前,也有過類似的場合。那時,她只需安靜的站在他身邊就行。

“抱歉,我有些頭暈。”她找了個最常見的藉口,想要擠出人羣。無奈這些男人們圍的太緊,想要出去,勢必要和一些人發生身體上的接觸。

該向那個人求助嗎?繁落雁咬着脣,目光迷濛。

西林晨霄嘆息一聲,強行擠進人羣抓住繁落雁的手:“很抱歉,諸位。繁小姐早就答應了要和我跳第一支舞。”

繁落雁被帶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她垂着頭看着光潔的地板、各式各樣的褲腳和鞋子,在光怪陸離中任憑他帶着遠離人羣。

“跳舞嗎?”西林晨霄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跳舞的話就擡起頭。”

音樂奏響,一對對男女滑進舞池。繁落雁擡起頭:“跳。”

繁家的女兒,人人都要學一項與藝術相關的技藝。繁落鶯是唱歌,繁落雁是舞蹈。輕盈的腳步像是走在雲端,纖細的腰肢彷彿柔若無骨。西林晨霄一直都知道她喜歡跳舞。也曾見過她跳過那種真正的舞蹈。空曠的房間裡,她無聲的舞動。斑駁的陽光折射出空氣中的塵埃,精靈一樣的舞姿打碎了光線和寂靜……

正因爲知道她跳的有多美,所以纔不願讓外人看見。西林晨霄閉着眼睛都知道,他懷中的女子會是怎樣的耀眼。於是趁着音樂還沒有結束,他問:“等會兒人會更多。要造個清靜的地方嗎?”

“好的。”繁落雁也發現那些目光了。魔法大陸的男人太過直接,她很不適應。

西林晨霄帶着她走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站在厚實的帷幕之後。兩人沉默相對。

“你喜歡這種場合嗎?”西林晨霄突然問。

繁落雁吃了一驚,隨後搖頭:“我不喜歡那些人。”

“你喜歡跳舞。”西林晨霄指出事實,“這一類場合,永遠會有這樣的人存在。你只要出席,就避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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