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鍔聽着搖搖頭。
好吧,他要想法子做壞人了。
讓老爺子知道曲一海把女兒嫁進洛家,老爺子那不是直接氣炸。
就是大家都知道這種效果太強烈,所以都不敢在老爺子透露這個消息。
他要去曲長柏面前當壞人,承擔的風險,只怕難以估算。
曲長柏雖然看上去還像六十歲那麼年輕,甚至比一般的六旬老人更紅光滿面。
可到底是年過八十的老人了啊,各項指標都在走下坡路,萬一心腦血管被刺激出個好歹來,他就成了恆天國際第一大罪人。
但曲瀾既然都已經提出來,他就是冒着被開除出恆天國際的風險,也得去做。
他要通過什麼算途徑告訴老爺子的好呢?
曲瀾回到自己辦公室,一言不發,似乎憋着一股氣。
他幾乎是一眼也不眨,將面前一疊重要的文件,一次性簽完。
連看都不看,就都簽了。
“路遙,把文件搬出去。”曲瀾揚高聲音。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這個位置如此無聊。
他一個常年被稱作工作狂的男人,居然如此輕易產生了倦怠感。
曲瀾從來沒想過,他會有一天產生倦怠感……
“這麼快?”進來搬文件的路遙大吃一驚。他困惑地瞅着曲瀾,那眼神絕壁是無限崇拜的。
路遙幾乎認定,曲瀾剛剛一定是拿出打怪晉級的氣魄,所以才這麼快把文件全部處理完。
看來,他這個稱職的助理,有必要把這些文件再好好仔細地檢查一下,千萬別出什麼紕漏。
要知道,曲瀾兩個字,隨便落上哪頁紙,進出的都是幾千萬。
不是沒看到路遙錯愕的目光,曲瀾直接無視。
等路遙出去,他拿起話筒。
等話筒拿到手中,曲瀾才意識自己做的動作。待要放下,沉吟了下,撥了過去。
“我在睡覺。”陶夭夭細細的聲音傳來,“小瀾瀾,我起不來了。寶寶們好折騰,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就想前三個月快快過去,然後我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夭夭辛苦了!”曲瀾輕輕笑了,“等他們出來,我替你收拾他們。”
“呃?”陶夭夭清脆的笑聲傳來,“那可不行,我辛辛苦苦生出來的,怎麼可以送給你收拾?到時我可要好好愛他們……”
“那我呢?”曲瀾衝口而出。
他忽然覺得,如果不是爲爭恆天國際,他讓她早早懷孕生子,簡直是自討苦吃。
這不,離生下來還早得不得了,他的地位,已經被自家的兔崽子們給霸佔了。
心裡真不是滋味。
難道他以後都要和孩子們爭寵嗎?
不會那麼悲催吧?
可想想這半年,曲瀾扯了扯脣角,竟有了消極的心理。
她愛上他的時間,真心還不久。他應該多鞏固下愛情,再要愛情結晶……
“好啦!”陶夭夭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沒力氣拿話筒了。馬甲一號,我要接着睡去。好難受,真的好難受,說不出的難受,一起來就頭昏眼花,什麼都吐完了。嗚嗚,我接着睡去……”
然後,聲音沒了。
曲瀾一顆心,酸成酸蘿蔔。
好久才掛掉電話,卻無論如何再也無法淡定起來。滿腦袋都是夭夭說的“難受”兩個字。
可電話又響了。
曲瀾伸過手去,可看着號碼,又幹脆地按了免提。
凌北帆找他做什麼?
想找他談夭夭麼?
沒門!
而且現在他也沒想和淩氏正面交鋒。
他不急着收拾凌北帆,但洛氏,確實必須面對了。
不能讓曲一海得逞。
路遙在外面接電話。
林夢青的電話又來了,這個堅持不懈的女人,路遙都要被感動了,卻不得不一次次用“曲瀾不在公司”的理由,一次次回覆林夢青。
不過路遙還是覺得,陶夭夭更好。他瞅着陶夭夭,就覺得好快樂。
曲先生大概也向往快樂的生活吧?
曲少奶奶什麼時候回來呀……
陶夭夭終於嚐到懷孕的味道。
好悲催……
她已經不能動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剛一開始的那天,大家都跑到她房間裡安慰。可她壓根沒力氣搭理大家。
而且,她本着是藥三分毒的心理,硬是不願意去醫院。
於是,大家勸不了,又看着她說話太辛苦,乾脆都不來打擾她,讓她安心靜養。
依關雪華過來人的說法,這難受的日子,最多會堅持七天,然後就會恢復正常。後面就算有孕吐,也不會那麼嚴重了。
於是陶夭夭就在默默地等七天過去。
這些天,王阿姨和她說的話,反而最多。
因爲王阿姨一直都在收拾對面的屋子。不僅打掃衛生,還把裡面的傢俱都換成一新。
還都換成了高檔的紅木傢俱。
吃完晚飯,陶夭夭就上了樓,默默趴上陽臺,瞅着對面。
“王阿姨,你別和我媽一起害我,不好嗎?”陶夭夭無力地趴着,瞅着王阿姨,“別說沒人喜歡當便宜爹,就算有,我也不嫁啊!”
“胡說八道。”王阿姨嗔着,“哪有女人不嫁的道理。不僅要嫁,還要嫁好。”
陶夭夭眼花花地瞅着對面:“阿姨,你真想我出軌啊!”
王阿姨居然把欄杆那裡打出一個角,上面裝了塊大鐵板,只要放下來,正好可以搭上自家的樓。對方都可以平平地走過來,爬過她的陽臺來了。
其實不搭鐵板,對方只要是個男人,都能輕鬆地爬過來。
“什麼出軌?說得多難聽。”王阿姨怒斥着她,“是尋找自己的幸福。放心,我比你媽有眼力,一定給你找個宜家宜室宜欺負的一級好老公來。”
“咳”陶夭夭聽不下去了,她訕訕地笑了笑,“我沒力氣,先睡了。”
可還早呢,哪裡睡得着啊!
她瞪着天花板數綿羊一隻,兩隻,三隻……
一直數到一萬隻,陶夭夭才精力不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唉,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思,她居然夢見曲瀾了。
還夢到抱着曲瀾睡覺,夢到自己終於如願以償,摸上曲瀾頗有彈性的肌夫。
哈哈,這感覺多好,爲了表示真實,陶夭夭迷迷糊糊地使勁掐了一把。
哈哈果然好真實。
不對,怎麼有人呼痛?
陶夭夭醒了。
她的身子動彈不得。她壓根不是做夢,而是真有個男人睡在她身邊。
而她還緊緊趴在對方懷中。
D,混帳王阿姨,果然讓男人從她那邊爬過來了。
啊啊啊,她果然出軌了……
陶夭夭一口朝對方咬下去,然後張嘴就喊:“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