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梯出來,來到包間門口,曲瀾緩緩站住了。
“你的時間觀念,真不怎麼樣!”陶越的目光,隱隱的不屑,“看來,夭夭一直看高你了。”
“你這麼說,我很高興。”曲瀾淡淡一笑,“說明夭夭信任我,也說明夭夭眼光不錯。”
曲瀾四兩撥千斤的話,讓陶越的臉,騰起淡淡不悅。
陶越那張臉上,似乎清楚寫着“曲瀾不要臉”五個字。
曲瀾輕笑,不說話。
陶越似乎也不屑和曲瀾爭論,只是拿起菜譜:“你不餓,我餓了。曲瀾,如果你和客戶的飯局,遲到一個小時,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能讓恆天穩如泰山?”
曲瀾淡淡一笑:“今晚是我有事擔擱了。”
他靜待陶越點好菜,這才加了兩個大餐上去。
“有事?”陶越平靜而抑鬱的目光,落上曲瀾輕笑的黑瞳,“你們恆天國際最近有事?所以你這麼忙?”
“確實有事。不過,吃高興了再談。我有事請教大舅子,希望多多指教。”曲瀾頷首,他拿了高腳杯,親自替陶越斟上紅酒,“喝小半杯,意思意思,我們還要開車。”
兩個外表各有千秋的男人,同時端起高腳杯,慢慢品味着紅酒的風味。
等兩人喝完半杯紅酒,菜也上來了。
吃到尾聲,陶越道:“現在可以說是什麼事了。”
曲瀾平靜地放下筷子,雙手相握,靜靜地凝着陶越:“我聽夭夭說,你就是中國人心目中的巴菲特。是中國證券的走向。”
“不敢。”陶越原本散漫的目光,似乎冷凝了下。
曲瀾看似漫不經心,可銳利的眼神,卻不放過陶越每一個神色:“我現在請教的是——在什麼情況下,一個公司的股票,可以長達半個月以上,每天都下降一點?”
陶越淡淡笑了。
他也放下筷子,凝着曲瀾:“你真想知道?”
“當然。”曲瀾平靜地回視。
陶越搖搖頭:“曲瀾,恕我直言,只有一個無可挽救的公司,纔會這樣。”
曲瀾淡淡笑了:“這個時候,希望你就不要拿我開玩笑了。”
“開玩笑?”陶越倒笑了,他不客氣地盯回曲瀾,“曲瀾,你今天約我,不是想問我恆天國際爲何股市直線下滑,而是懷疑我動了手腳。是吧?”
“我沒有這麼說。”曲瀾凝着他,“我也認爲,你沒必要這麼做。如果你真這麼做了,最受傷的不是恆天國際,是夭夭。陶越,一個真正男人,提得起,也要放得下。敢認輸,才能成就一個真男人!”
“喲!真會說!”陶越哈哈大笑,“曲瀾,就是你這一張巧舌如簧的嘴,所以把夭夭騙了去。是吧?”
曲瀾臉色一緊:“夭夭不是孩子,也不如你說的笨,誰也騙不了夭夭。陶越,如果你這麼說夭夭,只說明一件事。”
“說明什麼?”陶越不笑了,似乎屏住呼吸。
曲瀾平靜地凝着他:“說明你不如你想象中理解夭夭。”
“笑話!”陶越還真又笑了。他亦雙手環胸,打量着曲瀾。
曲瀾靜默無聲。
他知道結果了。
恆天國際股市詭異,多半是陶越的原因。
只有陶越,纔有本事左右C城一個公司的股市走向。
就像巴菲特有本事左右華爾街的股市走向一般。
陶越操作的細節他無從知道,但這就是陶越能做到的事。
曲瀾放緩語氣:“陶越,你的心思我明白。但你如果真希望夭夭好,就不要讓夭夭失望。恆天國際的大盤,你未必能決定。但如果你不顧夭夭的幸福,一意孤行的話……”
曲瀾說到這裡,故意掐斷話。
能不能想清楚,就看陶越自己的了。
他緩緩起身:“我言盡於此。陶越,不要毀了你在夭夭心中的形象。”
曲瀾不再多說。
陶越此舉,若他願意證實,則陶越已觸動法律。
吩咐服務員記帳,曲瀾轉身離開。
那優雅的步子,無一不說明,他現在很鎮定,也知道下一步怎麼做。
“等等——”陶越聲音微涼,“曲瀾,你憑什麼認爲,整個C城的女人都在身後愛慕你,你能讓夭夭有安全感?”
“憑我三十歲,第一次願意結婚。”曲瀾聲音輕緩,卻大氣磅礴,無比有力。
他腳步未停,不一會已遠去。
陶越的拳頭,緩緩砸上桌子:“自以爲聰明!”
有他在,恆天國際怎麼可能順利,曲瀾哪有閒情逸致當新郎。
陶越也向外走去。
曲瀾沒回鳳凰花園的家,而是去了曲家的別墅,夏思晴落腳的地方。
“怎麼了?”看到曲瀾,夏思晴大吃一驚,“這麼晚了。”
曲瀾懶懶倚在門口,看着夏思晴,沉吟好一會,才道:“媽,股份轉給我的事,先暫停。”
“爲什麼?”夏思晴一愕,“曲瀾,我難得有這麼長時間停留在國內,雖然我一直在努力培養新秀,可真的不知道,能不能趕在夭夭生育之前回國定居。而且,你離爺爺規定的時間越來越短。我不想再生什麼變故了。”
“所有的事,我會處理。”曲瀾淡淡一笑,“媽,就這麼說定了!”
夏思晴搖搖頭,又點點頭:“好吧!隨你!不過,離婚禮只有幾天了。曲瀾,我這顆心,真的很不安穩……”
曲瀾靜默無聲。
那個丫頭,爲什麼還不回來?
她真的準備掐好在婚禮上再出現嗎……
第二天。
陶夭夭吻別外婆,開開心心地揹着自己扁扁的小包,準備回家。
離坐車的地方,有三分鐘路程。
可陶夭夭才走到一半,就歡呼起來。
然後,她一溜煙向前跑去:“哥,你怎麼這麼早——”
嗚嗚,曲瀾不來接她,哥來接了。
太好了!
現在還不到早上八點。
老哥估計早上五點就開車上道。
這下她既可以安心走上旅程,又可以趕在上午下班前,給曲瀾一個驚喜。
拿過陶夭夭少少的行李,陶越載着陶夭夭,說笑着向前開去。
激動一晚的陶夭夭,上車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陶夭夭終於醒過來。
她一愣:“哥,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