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美好的歲月，並肩抗爭曲長柏的畫面，一幕一幕重現，多少快樂在其中。但終究早已遠去。
想了想，陶夭夭靜靜地卸載了微信。
曲瀾和她應該也算愛過吧。只是曲瀾心有舊愛，所以愛她不夠深而已……
“愛笑的小布丁”，現在已經笑不出來了。
陶夭夭想再次關機，可按上按鈕，撥了家裡的號碼。
今天週末，淘淘一定在。
果然，淘淘稚氣的聲音傳來：“媽咪，我知道是媽咪。媽咪回來好不好？我給媽咪捶背喔……”
話沒聽完，陶夭夭淚如雨下。
“媽咪？”淘淘體貼的聲音傳來，“是媽咪嗎？”
這瞬間，陶夭夭忍不住想起許多個****夜夜，夜闌人靜時，曲瀾在她耳邊溫柔體貼的聲音。
淘淘個性溫和細緻，和曲瀾如出一轍。
陶寶似乎更粘曲瀾，而淘淘卻總是粘着她這個媽咪……
吸吸鼻子，陶夭夭努力淡定：“淘淘，媽咪最近有些忙。媽咪有時間一定去學校看淘淘。”
“可是媽咪，爲什麼要去學校看我呢？”淘淘困惑極了，“奶奶馬上要去醫院照顧妹妹，家裡只有我啦！媽咪，你回來陪陪我，好不好？”
“……好。”陶夭夭的淚珠，忍不住悄然淌下。
似乎感受到陶夭夭的情緒，淘淘的情緒也低落了些：“媽咪，你是和爸比生氣了，還是和奶奶生氣了？媽咪不是在生我的氣吧？”
“沒有。”陶夭夭趕緊安撫着，“媽咪真的有點忙。”
頓了頓，她輕聲追問：“奶奶走了嗎？”
淘淘看了看外面，又轉過頭來，悄悄地道：“媽咪，奶奶正要打電話給一個叔叔，要叔叔半個小時內來接奶奶。”
“半個小時麼？那……”陶夭夭想了想，輕聲道，“媽咪一個小時後回來看淘淘。好不？”
婆婆大人估計心情也不會太好，還是錯開好了。
“哦耶——”小小紳士的淘淘，立即發出愉快的驚呼。
“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好不好？”陶夭夭柔聲道。
“嗯嗯，這是我們兩個的秘密。”淘淘笑眯眯地猛點頭，“媽咪我在家裡等喔……”
掛掉電話，陶夭夭長長地吁了口氣。
她緩緩挺起匈脯，默默看着海邊別墅的方向。
淘淘說，他在家裡等……
陶夭夭挺起脊背，大步向一個房間走去。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的眸子緩緩落上自己的黑眼圈。這個樣子，實在不適合出去見人。
心思細膩的淘淘，會把她的僞裝給拆穿的。
陶夭夭化了個淡妝，遮住臉上的憔悴和失意，纔拿起包包，向外面走去。
“曲太太，凌總說了，曲太太想去哪裡，我就送曲太太去哪裡。”凌北帆的司機將車停到陶夭夭面前。
靜默了下，陶夭夭道：“送我去天涯咖啡廳。謝謝！”
回海邊別墅需要半個小時，去天涯咖啡廳只要十分鐘，她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去問問曉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丫頭真不想要孩子麼？
十分鐘後，陶夭夭在天涯咖啡廳門口下了車。
一眼瞄到咖啡廳裡面，鬱悶的陶夭夭忍不住一笑。
原來高冷的凌北帆，也有賣萌的一天。這會兒，凌北帆正一臉賊笑，看上去賤賤的樣子，纏着關曉蓉不放。
而關曉蓉正怒目而視。
一看到陶夭夭，關曉蓉立即鬆了口氣：“夭夭，你快來，幫忙把這個不要臉的男人轟出去。”
一邊說，一邊搬拳頭，那樣子似乎想把拳頭砸上凌北帆。
“不要麻煩夭夭。”凌北帆嘿嘿地笑，眼尖手快地抓住關曉蓉的手，握在手心摩挲着，“只要你答應不去做手術，留下孩子，不用你轟，我自己滾出去。”
陶夭夭莞爾。
說實話，她和凌北帆前後柏拉圖戀愛多年，都沒看到過凌北帆這麼賤賤的樣子。
一個愛孩子的凌北帆，才把凌北帆變成真正的男人。
當年凌北帆和她在一起，終究只是人生最初嚮往的風花雪月，而不是最真切的相濡以沫的深情。
關曉蓉牙咬咬地瞪着凌北帆。
好半天，關曉蓉雙手捂臉，一聲哀嚎：“我自己有錢，爲什麼還要問你要錢做手術啊！我個豬腦子纔去問你要錢。”
陶夭夭倒笑了。她朝凌北帆眨眨眼睛。
凌北帆立即會意，這才放開關曉蓉：“好了，我現在滾出去了。曉蓉，你再想想，我基因不錯。你就算不嫁我，自己生下來也是好的，對不？”
“……”關曉蓉白眼望天。
陶夭夭也忍不住甩了個白眼給凌北帆。
凌北帆爲了留下自己的血脈，還真是甘做小人啊！
估計洛果果如果還在人世，也會被這樣的凌北帆給氣死的。
凌北帆嘿嘿乾笑着出去了。
關曉蓉又一個白眼送出去。
凌北帆是出去了，但他坐在自己布加迪威龍裡，眼睛就瞪着玻璃大門。似乎打算守在那裡。
陶夭夭一拉關曉蓉：“我們一起坐坐。”
一起來到八號桌，關曉蓉氣咻咻地瞪圓眼睛：“夭夭，我想哭都沒眼淚了。怎麼會這樣？我還以爲我三個月沒來月經，是得絕症了。結果一去檢查，醫生恭喜我當媽……”
關曉蓉說着說着，一臉黑線。
陶夭夭笑了：“曉蓉，當媽不好嗎？”
關曉蓉一愣：“當媽有什麼好？”
“你不想結婚，又不想談男友，那你的精神寄託呢？”陶夭夭柔聲道，“有個孩子，心裡就不會那麼空了。凌北帆有句話說得好，他基因不錯。你不用凌北帆插手進來，也有能力養大這個孩子。所以，就留下吧！”
“這樣啊……”關曉蓉喃喃着，又瞅瞅外面，“那萬一生下來後，凌北帆來搶呢？”
“那我幫你搶。”陶夭夭抿脣笑了，“他不敢和我搶。”
“真的？”關曉蓉小心翼翼地追問。
“真的。”陶夭夭說。
關曉蓉抓着頭髮糾結了會，才點點頭：“那我再想想。”
陶夭夭鬆了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亂點鴛鴦譜，但確實覺得關曉蓉的生活改變一下不會錯。
“夭夭，有孩子真的好嗎？”關曉蓉糾結着。
“真的好。”陶夭夭輕聲道，“你瞧我的雙胞胎，聰明乖巧，多好呀。不管你走到哪裡，你都放不下自己心愛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