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曲瀾神情緊張。
他含笑的眸子,瞬間深邃幾分——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傻丫頭可從來沒這麼感性過。
眸色一深,曲瀾輕輕搬起她小小的臉:“是誰欺負夭夭了?”
“嗯。”陶夭夭含糊着應着,眼睛凝着曲瀾的臉。
真該死!真到此刻,她依然覺得,曲瀾這張臉,真真全是純潔。怎麼看,都是最可靠的男人。
他無須僞裝,就能欺世盜名。
想了想,她仰起小腦袋,綻開淺笑:“我遇上凌北帆和洛果果了呀,想起他們曾經一起欺騙我,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眼睛也疼,心裡也酸……”
凌北帆和洛果果?
怎麼又是他們?
凌北帆纔給過他電話,說要起訴陶夭夭負責的百萬設計。但他已經派行業精英研究過陶夭夭的那份設計稿,壓根不存在任何問題。所以曲瀾自然不會把這事放在心上。
沉吟數秒,曲瀾低低笑了:“沒事,夭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保證不用十年。一年之內,就會看到效果。”
“呃?”陶夭夭眨眨眸子,“曲先生,就你個窮吊絲,用什麼去一年之內見效果?你沒騙我吧,能坦白地說說嗎?”
“我有的是辦法。”曲瀾亦眨眨眸子,似笑非笑地凝着她。
今天週末,後天就會知道了。
他要留個小小的驚喜。
這丫頭天天就記着那百萬欠債,想着啃了自家爸媽,心裡藏着心事。
到了後天,他會坦承身份,同時把陶家二老的幾十萬給了。夭夭會高興的。
“哦。”陶夭夭眸子閃了閃,淡淡失意。
她給曲瀾機會了……
他爲什麼不承認呢?騙她真的很好玩嗎?
陶夭夭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掠過曲瀾辦公桌上的文件。
是的,那都是杜子鍔簽過的文件,然後放在曲瀾桌面。
杜子鍔和曲瀾一直在一起,像一條蠅上的兩隻螞蚱。她一直以爲杜子鍔是曲瀾的上司,卻從來沒想過,曲瀾纔是杜子鍔的上司。
果然生活永遠比電視劇更精彩。
她真想在他俊雅迷人的臉上,拍上一巴掌。
才這樣想着,只聽見辦公室裡,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她真打了……
陶夭夭錯愕地瞅着自己的小巴掌,然後澀澀地瞅着曲瀾。
嗚嗚,打了這一巴掌,她心裡倒是舒服了不少……
“夭夭?”曲瀾一驚,眸色一深,抓住陶夭夭的手,“怎麼了?”
居然打他?還打臉?
他驚訝,卻捨不得打回去。
這丫頭是反常了,有什麼話不能說出來,非得暴力?
“沒事。”陶夭夭心裡一慌,咬咬牙,“我把當你凌北帆了。”
曲瀾的臉,瞬間浮上N條黑線。
這傻丫頭!
“我要下班了。”陶夭夭的雙臂,輕輕鬆開曲瀾的脖子,往地上跳去。
“等等——”曲瀾含笑拉回,捧着那張有些心事的臉,重重地親了親,“夭夭,什麼事都交給我就好。”
陶夭夭白淨的指尖,輕輕壓上被他吻過的地方。
她神色複雜,小心翼翼地轉過臉去。
依然保持着優雅的步伐,向外面走去。
才走出來,迎面碰上曲長柏。
陶夭夭心裡一緊。
她忽然笑了笑,綻開俏皮的笑容:“爺爺,我幫你泡杯咖啡,要不要?”
“呃?”曲長柏不由自主就摸向自己的鬍子——這丫頭吃錯藥了嗎?
“走吧!”陶夭夭不等曲長柏說話,就自顧自地走向董事長辦公室。
自個兒去了茶水間,泡了杯咖啡回來,恭恭敬敬放在曲長柏面前:“爺爺請慢用。”
曲長柏有些看不懂了,皺眉瞪了陶夭夭半晌,最後點點頭:“你討好我也沒用。”
陶夭夭笑眯眯地一個鞠躬:“爺爺真聰明,知道我在討好爺爺啊!”
悶哼一聲,曲長柏撇撇嘴:“我什麼事不知道?”
“不好意思嘛!”陶夭夭嘿嘿笑着,俏皮地朝曲長柏眨眨眸子,“我從小就頑皮,所以大了也這個樣子。爺爺,曲瀾小時候一定是個乖乖的學霸,對不對?”
“曲瀾小時候比你更頑皮。”曲長柏沒意識到陶夭夭在套話,自然而然接過話去,“他媽因爲他頑皮,發誓再也不生第二個……”
曲長柏的聲音嘎然而止。
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呢……
陶夭夭已經懂了,淚奔啊!
曲瀾和曲長柏,這一對親親的祖孫,合夥騙她,合夥把她玩弄在股掌之間。
虧她費了多少勁,在曲長柏面前,替曲瀾抱屈,替曲瀾爭取。
還說曲瀾是爲了她,纔去的H城。
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了。
曲瀾玩一個月的失蹤,難道就因爲想讓她主動撲上去……
還說神馬貸款買房,還說什麼福利房……所有一切都只是假象,水中月,鏡中花罷了。
太好笑了。
真把她當傻瓜呢……
陶夭夭默默離開董事長辦公室,走進電梯。
她沒有去鳳凰子公司,而是去了外面,出血本地打的,回了飲食一條街。
“夭夭?”蘇曉慧一愕,吃驚地出了櫃檯,“怎麼半上午回來了?不要上班嗎?”
“媽,我有些頭暈,想睡睡。”陶夭夭綻開淺淺的笑容,“媽,我上樓了啊!我不吃中午飯,別喊我哈!”
“要不要看醫生?”蘇曉慧追問。
“不用啦!”陶夭夭搖搖手,輕鬆愉快的小模樣,“剛剛看了醫生,沒事。這幾天晚上睡得少,有點困。”
“睡得少?”三個字讓蘇曉慧合不攏嘴,“理解理解。年輕造人要緊!瞧瞧你這黑眼圈,曲瀾真是賣力……唉唉,這女婿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走出去是個人才,關起門來是個好老公。特麼好啊……”
老媽真是個好岳母啊……陶夭夭耷拉着脖子,默默上了樓。
躺在牀上,陶夭夭成了個大字。
她瞅着天花板,不知不覺回想着這三個月發生的事。
想到最後,她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豬腦袋。
嗚嗚她就是個豬腦袋。
可是曲瀾的親吻,曲瀾的溫存,曲瀾的佔有……都是真的。
他的體溫,似乎還停留在她體內。
陶夭夭頭痛欲裂……
天色漸漸暗下來。
陶潛做好晚餐:“曲瀾還沒下班,喊夭夭下來,讓她問問曲瀾會不會回來吃飯。”
“嗯嗯,我去。”蘇曉慧喃喃着走向四樓,“曲瀾這孩子,會不會太能折騰了,把這丫頭折騰得睡了一天。唉,年輕就是好,恩恩愛愛地沒個節制,只管爽歪歪……”
蘇曉慧的聲音,忽然提高N倍:“夭夭——”
這丫頭睡什麼覺,壓根就沒在家。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