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哎,你們兩位的夫人和孩子還都安好,她們求我來贖回你們。我覺得你們不仁,我不能不義,所以還是決定來了。不過我也沒把握,您們最好祈禱天神能保佑。哈……”
“謝謝,謝謝伯爵閣下……”
科高不耐煩地說:“宇天龍,少說廢話,別讓阿莉絲閣下久等!”
進入大廳,正面的臺階上面放着爵椅,一身火紅的火焰阿莉絲坐在上面,側身歪着,右手指扶着額頭,手腕上的武士金環金光閃閃。
她一身紅色的絢麗鎧甲,仍然紅巾蒙面,翹着二郎腿,兩條長腿分外顯眼。
兩旁站着四十多人,看上去都是武士,盔明甲亮,腰裡掛着刀劍。
我走上前,躬身行禮:“阿莉絲大公閣下,遵守您的約定,我來贖回兩位爵士和他們的下屬!”
阿莉絲呼地坐正,一拍爵椅的扶手:“宇天龍,您的膽子可真大,還真的自己來了!”
“對啊,是您在信中要求的嘛,我不來不符合規定啊!”
阿莉絲兩隻大眼死死地盯着我,我也盯着她,全無懼色。
她紅色細眉下的那雙紅瞳孔的大眼睛非常漂亮,甚至可以說迷人,但是現在眼睛裡的兇光也確實有點嚇人。
“宇天龍伯爵,你好像在藐視我們!”阿莉絲冷冷地說。
“是啊,我承認,有點。”
“哼哼,上次在烏撒蘭戰役,我們交過手,你認爲我失敗了,就看不起我、看不起埃裡?”
“哦不不,您完全誤會了,大公閣下。”我擺擺手:“我地球故鄉有句話,叫‘勝敗乃兵家常事’,戰爭總是有勝有負,勝了的沒什麼可驕傲的,輸了的也沒什麼可恥辱的。我和您在戰場也交過手,我跑了不是嘛,但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所以我不會因爲這個藐視您、藐視埃裡。”
“哦?”阿莉絲紅色的細眉一皺:“那麼是因爲……”
“您看,大公閣下,根據《貴族公約》,您應該善待被俘的貴族,但是您現在把他們捆在外面的柱子上被風吹日曬,有傷也不給治;您的士兵,隨意奸/淫屠殺擄掠來的年輕女人,嚴重違背《武士協定》,因爲這個,我的確有點看不起你們!”
“哈!這是我遇到的最迂腐、最弱智的地球人了!在戰場上我和你對打時,發現你兇猛強悍、身手敏捷,可沒想到這麼可笑,”阿莉絲看看兩邊:“他竟然和海盜講《貴族公約》和《武士協定》!”
“哈哈哈……!”兩邊爆發出鬨堂大笑。
“這沒什麼可笑的,”我雙手一攤:“我聽說你們的女皇希爾拉尼茲·維姬亞·狄蒙艾諾陛下曾經頒佈命令,海盜也必須遵守《貴族公約》和《武士協定》,和各國貴族、武士執行一樣的規則,所以她所到之處跟隨着毀滅和屠殺,可她一般不屠殺貴族,除非和她有深仇大恨或不肯來贖人的。”
“好啊,宇天龍伯爵,既然你要說《貴族公約》和《武士協定》,那我就告訴你《公約》和《協定》的精髓!”阿莉絲瞪着紅眼睛說:“無論是貴族還是武士還是平民,只要他在戰鬥中失敗了,成了俘虜,他就失去了一切,一切都由獲勝的一方說了算,從身體直到生命!
“我抓了他們,我想善待他們就善待他們,想虐待他們就虐待他們,想殺了他們就殺了他們,我可以用我任何想用的辦法來對付他們,這是我應該享有的權力!而他們唯一的權力就是接受!
“至於士兵們,大戰之後,用酒和女人來撫慰他們的疲勞和創傷,也是他們應該享有的權力!那些女人是俘虜,是奴隸,她們沒有權力拒絕,沒有權力反抗!她們可以哭,可以喊,可以尖叫,就是沒權利說一個‘不’字!她們想活着,唯一的路就是順從,讓士兵們盡情享樂,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是嗎?可大公閣下也是貴族,也是女人,就沒設身處地的想想,她們是什麼感受?”
“別把我和那些賤人相提並論!”阿莉絲啪地一拍爵椅扶手站起來,吼道:“我是戰勝者,我就是主人,就是王!對於他們,我擁有所有的權力和使用的自由!”
我驚訝地看着這個女人,開始驚歎這美麗絕倫的身材了!
在烏撒蘭和她對戰的時候,光拼命了,根本就沒顧得細看,這次可看得很清楚。
她比銀髮她們還要高些,還要強壯,紅色束身鎧甲把她身體的曲線勾勒得十分清晰,兩肩寬而強壯,雙臂修長,胸部高聳,細腰肥臀,尤其是兩條修長健美又渾圓挺直的雙腿,簡直無與倫比!
突然想起古來阿斯老師說過,彭匹赫納帝國最美的女人是十位大天使,其中7人已經被維卡門斯皇帝所殺,現在還有三位,其中兩位就是海盜女皇女神希爾拉尼茲和火山女王埃裡的火焰阿莉絲。
現在雖然看不到這個女人的臉,僅看這傲人的身材和那雙美麗的紅色大眼睛,我就覺得古來阿斯老師說得不虛,至少看得我有點耳熱心跳——火山女王真有女王範兒!
“好吧好吧,在下受教了!”我一肚子的火,但又不好發泄。
根據《貴族公約》和《武士協定》,似乎她說得也沒什麼錯誤,這個暴力的世界就這樣兒。同時我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否則兩位爵士贖不回來不說,我自己都可能回不去了。
“宇天龍,你自己來,就不怕我把你扣押了?”阿莉絲秀完她的魔鬼身材,又坐下了:“我聽說在烏撒蘭戰役的時候,誘我們出戰,然後派人偷襲我們的兵營還是你出的主意,就憑這個,我就可以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您的做法完全合理,大公閣下,所以我的確怕,怎麼不怕啊!”我說:“可我還是堅持《貴族公約》,必須得來。但在這個場合您殺了在下,恐怕會招人恥笑。”
“你……”阿莉絲兩目噴火:“宇天龍,我如果扣押了你,或者殺了你,迪那奎亞就得崩潰!”
“哦,這個不用擔心,阿莉絲閣下!”我仍然神色平靜地說:“現在的迪那奎亞和以往不同了,他們受過戰爭的罪,嘗過國家被毀滅的苦,所以現在萬衆一心,誓死捍衛國家榮譽和自己的權力,有沒有我都一樣。所以我才安心地來了,反正我就孤身一人,死了也無所謂。如果我死在這裡,會激勵他們更加緊密地團結起來,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息!”
“哼哼……”阿莉絲乜斜着紅眼睛,對我一番藐視。
我仍然直直地盯着她,毫無懼色。
過了片刻,她才說:“好吧!宇天龍閣下,你的膽量和勇氣的確符合一個貴族品格!”
“大公閣下,臣下以爲貴族的品格不在於膽量和勇氣,而在於責任。爲了自己的責任不顧生死,那纔是一個合格的貴族。”
阿莉絲愣了愣,點了一下頭:“你說得很有道理。看來,你要爲迪那奎亞負責到底了。那麼,總有一天,我會和你面對面的決鬥……”
“謝謝大公閣下的讚賞!如果真有那麼場決鬥,我會很榮幸。我雖然不是大公閣下的對手,但能死在您的刀下,也是在下的榮幸。”我打着官腔謙虛着。
“宇天龍,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也真沒皮沒臉……”
下面一陣嬉笑聲。
“是是,大公閣下說得對,地球人在彭匹赫納、在恩魯瑪甚至在普涅本來就沒皮沒臉,我也不在乎這個。”我滿不在乎地說:“那麼,現在我們談談正事,請釋放兩位爵士和他們的手下!我帶來了贖金。”
我的話音未落,就聽見左邊一聲吼:“不能釋放他們,得把他們殺了,以顯示我們的軍威!”
扭頭一看,頓時火起,竟然是那個鐵蓋子頭聶墨羅·高皮那勳爵!
他走出隊列來說:“大公閣下,不要聽這個地球人的胡言亂語!把他殺了,把外面那四個也殺了,迪那奎亞我們唾手可得!”
我冷笑了一聲:“聶墨羅勳爵,作爲一名爵士,您這麼說話有點不符合身份吧?雖然您是海盜,海盜也要遵守《貴族公約》和《武士協定》,這是你們女皇陛下的命令,所以阿莉絲公爵閣下讓我來贖人,我非常讚賞;您不讓贖,是有什麼說法嗎?”
“哈!武士?你算什麼武士?給我說《武士協定》?!你有武士手環嗎?”他舉起自己的右腕,上面戴着個銅手環。
“喲,銅環武士,佩服!”我伸手彈彈爵袍腰帶上扣着的金環說:“很慚愧我也有一個,只是沒戴在手腕上而已。要根據手環來論,我比你更有資格說《武士協定》!”
“哇哦——!天哪!”大概海盜們這時候纔看見我腰帶上的金環:“他、他是金環武士,和大公閣下的一樣啊!”
阿莉絲猛地一長身,想站起來,可只起了一半兒,又坐下了,她喝道:“聶墨羅,滾回去!”
聶墨羅看看我,一臉的不服,可好像很怕阿莉絲,急忙行禮,回到隊列裡。
我有點失望,本來我想挑戰他,趁機打死這孫子,給杜卡珀伯爵報仇!現在看來,不好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