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鐘,看到飛來了一排翼族人,在飛艇艙門口外排列開,一個扇動翅膀靠近了,過來一看,叫起來:“哎呀,真的是宇天龍閣下!”
我定睛一看,是天光之城的公主克麗娜!
“啊,公主殿下,又見面了!”我急忙行禮。
“哈哈,宇天龍伯爵閣下,您要來,提前派人來照會一聲啊,我們好接待您。”她說。
“唉,事情緊急,所以沒提前打招呼就來了,而且趕到晚上,請原諒。”
“不客氣,女王陛下在歐摩拉宮裡等您,請吧。”克麗娜說。
接着飛艇動起來,比自己飛還快,往外一看,前面四個翼族人用繩子拉着飛艇,向前飛速前進。
飛到天光之城最大的那座山上,沿着山體飛行,才知道這山巨大,長達幾十公里,到處是成片成片的白色巨石建築,很多都是廢墟,被毀壞得厲害。山上也有森林、河流、湖泊,但看不到田野。
終於飛到一座巨大的白色宮殿前,在廣場上降落了,下面一大堆人等着迎接。
克麗娜介紹,這些都是天光之城的大臣。
都是統一的白色長袍,頭上戴着金銀髮箍,形制不同,應該是有不同的等級。
裡面有女有男,男性極少,只有幾個人,不同的是,女性一律白色的翅膀,男性都是灰褐色翅膀,還帶着一些白斑點,看上去不如女性的純白色高潔、漂亮。
可他們領頭的是一位年齡很大的男性,挺長的白鬍子幾乎垂到肚子,大概年齡太大了,翅膀上有些長毛掉了,露出裡面的氄毛,自稱叫須安度德,是天光之城的總理大臣,奉女王之命來迎接我。
跟着須安度德等一行人進入宮殿,這就是所謂的歐摩拉宮(“歐摩拉”的意思是“太陽神”),兩旁已經站了很多翼族人,正面階陛上面的王座上坐着一位穿着華麗王袍的女王,戴着黃金王冠,手裡拿着根黃金的權杖,雪白的翅膀白得耀眼,這應該就是翼族女王彌卡猶娜了。
她看上去非常年輕,也就三十多歲,但是我知道翼族人的壽命很長,不好從容貌上來判斷年齡,因爲她女兒克麗娜都20歲左右了。
我急忙上前行禮,女王在座位上微笑着答禮:“歡迎迪那奎亞伯爵宇天龍閣下光臨天光之城。”
“感謝女王陛下在晚間的接待,冒昧來訪,非常慚愧,我的確有急事相求。”
女王說:“能爲您效勞,我感到非常榮幸。有什麼事,請講。”
“是這樣的,女王陛下,”我懶得繞彎子:“我想聘請天光之城的武士,到迪那奎亞幫助作戰,對付海盜的大規模進攻。”
“哦,海盜,”女王說:“可是閣下,我不可能派遣天光之城的軍隊爲您效力,只能派遣武士,而且不能超過兩名,這是翼族的古老傳統,不能打破,而且您需要付昂貴的費用。”
“沒問題,女王陛下,我帶來了訂金。”
女王說:“海盜是彭匹赫納帝國的死敵,也是維卡門斯皇帝陛下的死敵,他們進攻迪那奎亞,我理應幫助,同時也感謝您釋放了被俘的翼族武士,所以我可以半價收取您的佣金……”
“哦不不,女王陛下,在我看來,人的生命高於一切,武士是會送掉生命的高危職業,所以您不必客氣,該付多少就付多少。”
“人的生命?”女王的眼光一閃,坐直了身子:“閣下,您真的認爲我們是人類嗎?”
我還沒說話,克麗娜公主開口了:“母親,宇天龍伯爵閣下一直堅持翼族人是人類的,所以他不肯屠殺或吃掉翼族人。”
“哦,是這樣啊。”女王微笑起來。
我說:“陛下,我是迪那奎亞人,您也該知道,迪那奎亞是個和平之邦,《迪那奎亞法典》規定,所有人類種族,在遵守《法典》的情況下都是平等的。我作爲迪那奎亞的伯爵,認爲翼族是人類,所以翼族人在迪那奎亞也和其他人類一樣享有應有的權力。”
“好吧,閣下,您需要什麼樣的武士?作戰勇猛的,富有智慧的,善於突襲的,飛行迅速的……”
“飛行迅速的,陛下,在這個前提下,我希望富有智慧的。”
女王說:“那麼,您的老朋友奧菲拉·琪雅·艾卡斯旅長可以算作一個,另一個……”
“母親,請讓我去吧,畢竟我和宇天龍伯爵閣下是熟人。”克麗娜搶着說。
“不不,克麗娜公主,您得明白,這次戰爭非同一般,可能是我到迪那奎亞之後,面臨的最殘酷的一場戰爭,就連我本人都沒有什麼勝算,甚至不能肯定我能活下來,所以,我不能讓天光之城的繼承人公主殿下去冒險,這絕對不行。”
克麗娜說:“哈,伯爵閣下,武士的職業就是參加戰爭,戰爭本來就是殺人的活動,死亡是正常的。如果懼怕死亡,就不做武士了。”
“但是您的情況不同,公主殿下,您萬萬去不得。”
我這麼一說,反而更激發了克麗娜參加的慾望,堅決要求參加。
女王考慮了一下,說:“好吧,本王就決定,派克麗娜和奧菲拉去迪那奎亞!”
“啊……”我還想反對,可看到女王已經做出決定,就沒好意思再開口。
彌卡猶娜女王下令設晚宴招待我和凱諾,他們的宴會大廳比迪那奎亞的還豪華,陪客的是天光之城的一些主要大臣和官員,仍然是女多男少,看來翼族的男性屬於“稀罕物品”。
女王介紹了一些主要官員,我都沒怎麼記住,但是根據他們的姓名知道了一點,翼族還是母系社會的制度,女性佔社會的主導地位,國王一律由女性繼承,子女一律隨母姓。
女王說:“克麗娜,讓人把奧菲拉旅長也找來,你們要和伯爵閣下一起去天光之城,按照慣例,先來見一下。”
克麗娜笑嘻嘻地說:“母親,他們是老熟人了……”
“那就更好了,正好來陪伯爵閣下用餐。”
過了一會兒,穿着禮袍的奧菲拉來了,看到我,一臉的驚奇。
女王說:“奧菲拉旅長,迪那奎亞的宇天龍伯爵閣下親自到天光之城來僱傭武士,我決定派克麗娜和你一起去迪那奎亞城,幫助迪那奎亞抵禦海盜的進攻。”
“臣下已經接到通知了,陛下。”奧菲拉一邊行禮一邊說。
女王讓奧菲拉和克麗娜在我對面就坐,然後宣佈宴會開始。
桌子上擺上來的東西,我有見過的,有沒見過的,很多都搞不清啥玩意兒,反正人家吃我也吃,人家喝我也喝,一邊吃喝一邊閒聊點別的。
“閣下,您對天光之城有什麼看法?”女王問。
“很宏偉、很壯麗,”我說:“就象天宮一樣,我以爲到了仙境呢。”
女王說:“我們翼族在這裡生存繁衍,已經幾萬年了,真正進入文明還是地球人來到普涅以後,以前,我們的確和鳥類沒什麼區別。所以,雖然現在各大陸都在蔑視、壓迫、奴役地球人,可我們認爲地球人仍然是最聰明的人類,他們給普涅帶來了燦爛的文明。”
“非常感謝女王陛下對地球人的認可。”我坐着一彎腰。
“我們彼此都是一樣的。”女王說:“您把我們當成人類,我非常感激。可惜,在恩魯瑪大陸,或者說在彭匹赫納帝國,您這樣的人太少了。”
“沒關係,女王陛下,”我說:“無論塔圖人也罷,地球人也罷,翼族人也罷,或者科史克人也罷,都在爲自己的生存和地位進行着不懈地奮鬥!地球人來到普涅,一度是這裡的統治者,他們壓迫奴役塔圖人;後來塔圖人起義成功,又開始把地球人踏在腳下,這是一樣的。地球人爲了反抗壓迫和奴役,也要反抗,所以纔有了迪那奎亞伯國。翼族的處境雖然現在艱難,但只要不放棄,繼續努力,繼續抗爭,我想總有一天,你們會在人類的行列里昂起頭來。”
女王非常激動,舉杯向我敬酒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