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幾天,奧多蒙那裡也沒什麼動靜,只是聽到消息說京克斯真的去了漢肯里斯克公國,之後沒了下文,我也懶得再打聽。
這天,召集衆官員商量重建海軍艦隊和組建飛艇空軍的事情。正商量着,宮廷的大門開了,一羣白色衣服的人涌進來。
領頭的山羊鬍子一進門就舉着柺杖,張着雙臂高喊:“啊,迪那奎亞!偉大的迪那奎亞!我們勝利了,獲得了巨大的勝利!消滅了海盜,俘虜了海盜女皇希爾拉妮茲,這是迪那奎亞的勝利,是迪那奎亞人民的勝利!人民的力量是不可戰勝的!人民萬歲!迪那奎亞萬歲!”
竟然是前議會的議長讓恩帕祿,身後那一羣都是議會的人,而且我又看到了原高米斯子爵貝爾恰齊,還有一位也穿着迪那奎亞爵袍、戴着爵冕的年輕人,二十多歲的樣子,大概就是貝爾恰齊的兒子,那位被比託斯擁立的新伯爵瑞布肯特尼。
“啊,斐雲納宮,還是那麼輝煌壯麗,還是那麼讓人精神振奮,這是人民的議事大廳,人民就是在這裡運用他們智慧,戰勝了強大而兇惡的海盜!”讓恩帕祿一邊旁若無人地喊着,一邊又用他的柺杖一指我:“他,這個暴君,這個獨裁者,怎麼又坐在這裡?這裡是人民議會的議事大廳,你怎麼可以坐在這裡?你們,你們這些官員,是爲迪那奎亞人民服務的官員,怎麼能允許一個獨裁者又坐在這裡?你給我站起來!回到你的私人領地去,那裡纔是你應該呆的地方!我們議會要行施權力,要爲人民奪回權力,一切權力屬於人民,屬於人民議會!人民的權力至高無上!”
我這次早有了心理準備,所以手託着下巴,靠在爵椅的扶手上,很平靜地看着山羊鬍子老頭大呼小叫,激情表演。
早晚等他說得滿嘴冒白沫,開始喘氣的時候,我才坐直了身子,微微一笑說:“讓恩帕祿大人,您不愧是一位激情的演說家。一個本來一文不名的演說家,到處靠鼓吹過日子的人,蠱惑喀什倫達閣下修訂《迪那奎亞法典》,把所有權力都交給議會,您可撈足了好處,帶着從迪那奎亞偷去的錢財,修建宮殿,過着奢華的生活。如果我沒猜錯,您現在又跑回來,是沒錢花了吧?”
讓恩帕祿立刻漲紅了連,三角眼圓睜,用柺杖咚咚地搗着地面:“你胡說,你敢誹謗我,誹謗議會,你這是誹謗人民,人民的名義不容玷污……”
“得了吧,讓恩帕祿大人,”我說:“迪那奎亞人民的確偉大,爲了國傢俱有奉獻精神和無窮的力量,但是您並不瞭解他們,你滿嘴裡‘人民’,可人民不過是你拉來的一塊遮羞布!當迪那奎亞有難的時候,你們就丟下可憐的人民在炮火中掙扎、死亡,帶着國家財產逃得無影無蹤;當把錢揮霍光了的時候,又喊着‘人民’跑回來偷竊,人民不過是你的幌子,在你眼裡他們毫無價值,對吧?”
“你、你胡說!胡說!我們是人民選舉出來的議會……”
“那是喀什倫達伯爵閣下和人民受你這個騙子的欺騙!”我說:“迪那奎亞的沒落和被毀,人民被塗炭,你們負有全責!何況,現在你們已經過期,已經非法了,沒有議會了,現在迪那奎亞只有我這個獨裁者!”
“你這是違犯《迪那奎亞法典》!《法典》規定,一切權力屬於人民,屬於議會!”
賀穆沉聲說:“讓恩帕祿大人,也許您還不知道,現在《法典》已經被修改了,迪那奎亞還是伯爵制,掌握一切權力!以後會有議會,會有人民參政議政,但不是你們!”
“你、你竟然敢修改《法典》,你、你的修改無效!”
“完全有效,讓恩帕祿大人,”賀穆仍然不緊不慢地說:“伯爵閣下有權力修改《法典》,當年魏越尼羅伯爵閣下實行議會制時,他修改了《法典》,是有效的;喀什倫達閣下時期把權力交給議會,也是他下令修改《法典》,也是有效的;現在宇天龍閣下下令修改《法典》,收回權力,依然是有效的。所以他的做法完全符合法律,而你們已經非法。”
“不,不對,他沒有這個權力,他已經不是伯爵了,他已經不是伯爵了!迪那奎亞的伯爵在這裡,”他一指瑞布肯特尼:“他,他纔是迪那奎亞伯爵,只有他,才能行施伯爵的權力!”
“是嗎?”我笑笑:“請問,你們擁立這位新伯爵,有皇室的確認文書嗎?沒有吧?那就是非法的伯爵。還有,”我舉起右手:“他有皇室頒發的爵戒嗎?沒有吧?那就是他沒有行施伯爵權力的資格。隨便拉個什麼人,給他穿上爵袍、戴上爵冕就是伯爵啊?這也太容易了吧?你在開玩笑呢?”
瑞布肯特尼上前一步說:“宇天龍,爵戒是你從杜卡珀伯爵那裡偷去的,它應該屬於芒畢亞斯家族,把它給我,還給我!快點!”
這個不知道死活的年輕小子好像也有點瘋狂,一邊喊叫一邊搶上爵陛,雙眼圓睜,伸手竟然要來搶爵戒。
我坐在爵椅上沒動,看他撲到跟前,右手握拳,對着他的臉直接搗了過去,正中面門,他大叫一聲,騰空飛起來,飛出爵陛,“嘭”地一聲後腦勺落地,又一個滾翻,仰面躺着,腦袋歪在一邊,嘴裡流出白沫。
“啊……”下面一陣驚呼,議會的那幫子包括讓恩帕祿在內都嚇得往後一躲。
“瑞布肯特尼!”貝爾恰齊高喊一聲撲上去:“兒子、兒子……宇天龍,你、你竟然殺了我兒子,殺了迪那奎亞伯爵!”
“是你殺了你兒子,因爲你的私心和背叛,把你兒子送上了死路!”我狠狠地說:“貝爾恰齊,你可真有膽量,竟然還敢回來!”
“宇天龍,我和你拼了!”貝爾恰齊狂叫一聲,拔出劍衝上爵陛。
我身後的泰坦怒吼一聲,端着大錘衝到前面,掄圓了對着貝爾恰齊就是一下子,貝爾恰齊象個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飛出去十幾米遠,落在地上又是一陣翻滾,滾到一根柱子下,不動了。
泰坦端着大錘還要上前,我喝了一聲:“泰坦,回來!”
泰坦低吼一聲,提着大錘回到原位。
“暴君,殘忍的暴君!你、你竟然殺了兩個人!背叛者,人民的背叛者……”讓恩帕祿哆嗦着手指指着我:“你、你這個獨裁者不會有人支持你的,人民還是會支持議會,包括衆位人民的官員們也會支持議會。”
“你別再侮辱‘人民’這個詞彙了!”我冷笑一聲說:“我倒是想知道,現在還有幾個人民支持你們!”
讓恩帕祿立刻轉頭舉起柺杖:“人民的權力高於一切!誰不支持議會,誰就是反對人民,就是迪那奎亞的敵人!各位大人,請舉起你們的手來,支持議會!支持人民的權力!”
議會的那幫子全舉起手來,下面站着的迪那奎亞衆官員和族長們,還是紐維盤肯族、霍加萬族的兩個族長舉起了手,其他的都紋絲不動,沒有一個舉手的。
“哈,哈哈,看到了沒有?還有人民在支持我們,還有兩個族在支持議會,他們纔是真正的迪那奎亞人……”
“兩位族長,你們想好了沒?”我不緊不慢地說:“你們還堅定支持議會嗎?”
兩個族長一聲不吭,仍然高舉着手。
我轉頭看看銀髮和金髮。
兩個尼族女武士兩步跨到兩個族長跟前,拔劍在手,手起劍落,咔嚓、咔嚓兩下,兩顆人頭已經滾落在地,屍體撲倒在地毯上。
“啊……”議會的那幫子都嚇得驚叫起來。
“你、你、你們竟然、竟然在人民的議事大廳裡屠殺人民,你們……宇天龍,你這個殘忍的暴君!還有你們這些殘忍的魔女……”讓恩帕祿用柺杖指着銀髮和金髮。
銀髮插劍入鞘,劈手一把奪過讓恩帕祿手裡的柺杖,雙手端着往下一壓,一提膝蓋,“咔嚓”一下,柺杖變成了兩截,嘡啷扔在地上,又在上面踩了一腳,然後昂首回到隊列裡。
“啊……你、你……”讓恩帕祿的山羊鬍子哆嗦着,三角眼圓睜:“反了,反了,竟然反對人民……”
“行了,讓恩帕祿,你是什麼‘人民’?誰給你的權力代表人民?別再表演了,這裡不再是你的舞臺了!”胡伯大聲呵斥道:“你們不過是一幫無恥的政客、騙子、竊賊、叛國者,卑鄙無恥下流,不僅拋棄國家,拋棄人民,解散軍隊,差點再次毀了迪那奎亞,還偷竊國家財產,派人行刺伯爵閣下,拿人民當幌子、當遮羞布,你們罪大惡極。現在你們的財產被豪西加特伯國沒收,沒有錢財揮霍了,想再跑回來撈一把,別做夢了!我們上了一回當,不會再有第二次了!來人!”
宮門開了,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衝進來。
胡伯一指那些白袍子:“把這些騙子統統給我拿下!”
“呼啦”一下,士兵上前,把白袍子們按倒在地,繩捆索綁。
“反對獨裁!反對暴君!自由萬歲!人民萬歲!”讓恩帕祿一邊掙扎一邊喊口號。
莫倫哥過去,劈臉就是兩個耳光:“閉嘴,你這個無恥的騙子!”
讓恩帕祿登時愣住了:“你、你敢打我?你打議長?你瘋了嗎?”
“狗屁議長!”莫倫哥又是兩個耳光:“如果你再不閉嘴,就繼續揍你!”
讓恩帕祿嘴角流血,張張嘴。
“閣下,他們帶來了六百多人,包括那些捲了軍隊財產和他們一起叛逃的軍官。”阿莫說:“他們剛在城裡包下了一家大驛館住在那裡,還以議會的名義趕跑了其他客人,這幫子就跑到宮裡來了。”
“是嗎?太好了。”
“宇天龍,你這個暴君,你、你想幹什麼?”讓恩帕祿的三角眼瞪得溜圓。
我冷笑一聲說:“讓恩帕祿大人,您不是口口聲聲說我是暴君嗎?還是‘殘忍’的。我估計你根本就沒見過暴君和殘忍是什麼樣子,否則你活不到現在。我可不想白頂着個‘殘忍暴君’的虛名,現在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的暴君,什麼是真的殘忍。”
“我們代表人民!我們不怕威脅!”讓恩帕祿仍舊嘴硬。
“我沒想威脅你,只是想幹點實在的事情!”我對下面大聲說:“阿莫、銀髮、金髮、黑髮、綠髮五位大人,你們帶兩千人,去把那家驛館圍住,除了驛館的工作人員之外,其他的都給我抓起來,無論男女老幼,就地正法,一個不留!”
“遵命,閣下!”五個人轉身走了出去。
“不、不要!宇天龍,你不要、不要傷害他們!我認錯,求你了,我再不欺騙了……”讓恩帕祿終於軟了。
“饒命啊!伯爵閣下,饒命……”那一堆被抓的白袍子都一齊喊起來:“那都是我們的家眷啊,還有僕從……”
“晚了,各位騙子們,你們早晚被抓起來才知道求饒,什麼都晚了。”我冷笑一聲說:“刑法司狄裡誇洛大人,這幫人該治什麼罪?”
狄裡誇洛說:“閣下,可以起訴他們幾十項罪名,僅僅是蠱惑伯爵、禍亂國家、行刺伯爵、叛國、招搖撞騙、偷竊國家財產等這幾項罪名,每一項都是死罪,這幾項一起,就該在十字架上釘死!”
“好啊,那就按照《迪那奎亞法典》來治罪!把他們押下去,從嚴問罪,然後張貼告示,把他們的罪名公佈全國!”
狄裡誇洛說:“遵命,閣下!我會讓他們認罪的,迪那奎亞監獄裡的刑具已經很多年沒用過了!”
“饒命,饒命閣下,我們都是被讓恩帕祿這個大騙子騙了!”
“我們再也不敢了”
“放了我們吧!”
“饒命啊……”
白袍子們一片哭喊聲,被士兵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