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全力挖礦了,也不能完全吃上飯,有時候糧食運不來或數量不夠,我們就會捱餓。”
我一擺手:“從今天起,把礦場封了,封上一年,之後先開兩個。其他人,全部去種地、放牧,把荒蕪的農田都開墾起來,牧場都要利用起來。你們不能在礦石上吊死!”
“可不開礦,我們現在也沒糧食……”
“我會讓迪那奎亞供應你們這一季的糧食,直到你們下一季的收穫。你們都給我聽着,人要活着,第一要務就是吃飯;而要吃飯,第一要務就是農業和畜牧業,要種糧食、養牲畜,其他都是副業。礦石固然可以掙錢,可一旦市場不好,或被別人控制了買賣,你們就得捱餓。”
“可是礦場封了,更掙不到錢。”
“哼!你們是昏了頭了!”我皺着眉說:“恩魯瑪大陸上,危鎳晶石礦產區沒幾個,只有布巴谷亞這裡有高產的富礦,可你們挖得越多,礦石就越不值錢,越不值錢,想掙錢就得多挖,就這麼惡性循環,你們永遠掙不到錢。危鎳晶石是冶煉噶莫金屬和瑪拉金屬的必須添加劑,也是大量的消耗品,只要布巴谷亞這裡封礦一年,市場上就會缺貨,那時候礦石價格就會飛漲,到時候即使開採少量的,也能掙到更多的錢!”
“啊,天啊,我們怎麼沒想到這個……”
“閣下說得對啊!”
“我們被乎茨爾茲給耍了,還有坎克倫那個大騙子!”
大塊頭撇着嘴:“你們那腦子,怎麼和伯爵閣下比……”
“好了,從現在起,不許開礦,去組織你們的族人和管區的居民,都去開墾種地、放牧牲畜。我會下令免除你們兩季的賦稅,讓你們休養生息;以後,都要按照《迪那奎亞法典》規定,三成完稅。要是再讓大片土地荒蕪着,我絕不輕饒!”
“我們一定按照您的命令去辦,閣下!”
“還有,從現在起,布巴谷亞城的主人仍然是南里波家族,你們要擁護德維龍子爵和南里波家族,服從子爵的領導,全力保護城邑,維護穩定;如果再象以前那樣支持、擁護反叛者,我先拿你們這些族長、頭領問罪,象屈勾利得家族的那三個混賬東西一樣!”
“是是,遵命,閣下!”
衆人戰戰兢兢地退下了。
德維龍子爵重新整頓城池治安,安排城邑鎮村的生產。過了十多天,纔算安定下來。
我一直不敢走,就駐紮在城裡,怕乎茨爾茲捲土重來。
這十多天天氣不好,不是颳風就是下雨,因爲現在又到了旱季的末尾,雨季就要來了。我和德維龍等人冒着風雨,帶着護衛隊到周邊的幾個鎮村去巡視了幾次,問問當地的民情,可不能走遠。
從乎茨爾茲打探消息的人回來說,乎茨爾茲現在也難過,他們的主力軍隊被調走,現在國內都是老弱病殘,沒有多少戰鬥,所以回去之後,再沒動靜了,科安哥伯爵也沒再下令集結軍隊,但是不知道他是否去皇城告狀。
這天,外面颳着風,時不時地還飄陣雨。
在布巴谷亞子爵府邸的議事廳裡,耗子把重新繪製的布巴谷亞地圖拿來給我看,我找來德維龍子爵、赫勒戈、大塊頭、銀髮等四個一起查看地圖,商量佈防的問題。
突然有士兵進來報告:“啓稟伯爵閣下,白洛科斯邦克坦城邑的恩基努·安卡勒子爵去皇城,從這裡經過,要求換24匹馬,要繼續趕路!”
我正看着地圖腦子裡想着事情,隨口就說:“那就給他,我沒空見……喂喂,等等,你說誰?哪個子爵?”
“閣下,是白洛科斯伯國邦克坦城邑的恩基努·安卡勒子爵!”
“什麼?邦克坦?恩基努?哈,這麼巧!”我大喜:“先別給他們馬,讓他們到這裡來見我,快點!”
不大一會兒,從議事廳的邊窗看見,從府邸大門外涌進來一羣人,有二十多個,大部分是護衛士兵,都穿着黑色的防水布雨衣,在院子裡黑乎乎地站了一片,接着兩個人在士兵的引導下往議事廳這裡走來。
那兩個進來,就抹下頭上雨衣的帽子,脫下雨衣。
一看,是一老一少,兩個都身材粗壯,粗手大腳。老的那個一臉的棕黃鬍子,黃色的眼石,挺着個挺大的肚子,看上去挺雄壯魁梧,穿着子爵的爵袍,腰裡掛着佩劍。
一邊那個是個年輕人,不到三十歲,穿着黃銅鎧甲,腰裡掛着劍,臉上也帶着一些短黃鬍子。
“啊哈哈,宇天龍,又見面了!我是恩基努·安卡勒子爵,這是我兒子,休革勒納,最好的勇士哦。哈哈哈……”老的開口說話了,嗓門很大,言語粗魯,他竟然直接喊我“宇天龍”,連“伯爵閣下”都省了,而且連行禮都沒有。
我皺了眉:“恩基努子爵,我們見過嗎?”
“當然見過了,當年咱們在奧多蒙一起打埃裡的海盜嘛,我見過你,你很不錯。”也不等我讓,呼隆拉過一把椅子來,一屁股躉上。
他兒子休革勒納就站在他身旁。
恩基努翹起兩條腿放在桌子上:“喂,給我們弄頓好吃的,趕路太累,餓了。這又是風又是雨的……對了,再給找兩個漂亮妞兒,哎,”他一指站在一邊四個尼族女武士:“她們就很不錯,真漂亮,哈哈哈……”
德維龍皺了眉頭:“恩基努子爵,您連最起碼的貴族禮儀都不懂嗎?見了伯爵閣下,至少應該行禮……”
“嗨嗨嗨,講那麼多禮儀幹什麼?再說了,我可是堂堂的皇封子爵啊,大家都差不多、差不多嘛,有吃有喝有女人就夠了,別那麼多講究。”他一邊說着,一邊舉起右手,炫耀着中指上那個爵戒:“這個戒指,本來是戴在丟卡諾•潘索尼撒手上的,哈哈哈……”
這混蛋真粗魯。
大塊頭看不下去了,邁步上前:“喂,你他媽站起來……”
我急忙制止住大塊頭,笑了一下,問:“好吧,好吃好喝沒問題,美女也沒問題。我只是想問問,子爵大人,您這麼急乎乎地要去哪裡呀?”
“我?我要去皇城,親自面見皇帝和皇后陛下……”
“皇帝陛下現在不在皇城吧?他在打德爾勃人。”
“這我知道,這有什麼關係。我有重大的機密事情報告,只要告訴了皇后陛下,告訴了政務部和刑法部,皇帝陛下就會知道的,也會感興趣的。”
“喔,我能問問,什麼重大的機密事情嗎?”
“當然當然,不過我不能詳細告訴你,”他詭秘地收回雙腳,挪動着椅子靠到我身邊,衝我一歪身子,放低聲音說:“白洛科斯伯爵高雄嘉爾·艾巴格斯秘密投靠蓬凡那的海盜了,那個海盜皇帝希爾拉尼茲,還有埃裡的盜賊頭子火焰阿莉絲,都給他寫了信,他還和阿莉絲秘密會面,他們密謀造反……”
“哎喲,這麼嚴重的事情啊,您怎麼知道的?”我故作驚訝狀。
他低聲說:“希爾拉和阿莉絲那兩個女妖魔寫給高雄嘉爾的信,嘿嘿,都在我這裡,”他拍拍胸口:“我還蒐集了別的證據,都寫好、放好了,只要交給皇帝和皇后陛下,高雄嘉爾就得被滅門。”
“我說子爵大人,您說得那麼容易?希爾拉和阿莉絲,一個海盜皇帝,一個海盜大公,她們寫給高雄嘉爾的信,您是怎麼得到的?那麼重要的東西,您又不在他的伯爵宮裡……”
“嘿嘿,這次我還得感謝我妻子可倫狄瑪,她一直在伯爵宮裡當大媽(女僕總管)呢,嘻嘻……”
“哦哦,原來如此。看來,您這次又要立大功了。”
“當然。”恩基努得意洋洋地:“當年,是我舉報了前白洛科斯女伯爵瑪希提婭·卡妮珀·巴坦修羅是大天使,皇帝陛下滅了巴坦修羅家族,本來我應該當伯爵的,可沒想到皇帝封了他的表親艾巴格斯家族,只封了我個子爵,我就不服氣。現在我又有機會了,嘿嘿……”
他一提大天使瑪希提婭女伯爵,我就想起皇宮大天使走廊上的水晶石,想到裡面那位美麗炫目的金髮飛翔的大天使,而且是一位還懷着身孕的大天使,頓時怒火中燒!
你他媽的叛徒、畜生、流氓、下三濫!心裡一迭聲地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