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泠給葉凡介紹着情況,葉凡耐着性子聽着自己熟悉無比的過程。由於清泠基本還沒了解到什麼情況,大部分都是推測,葉凡三番五次差點出言糾正清泠說錯了的地方。
“哈哈先生這段時間到哪裡去了?”清泠講完被盜事件,突然問道。
“去逛了逛夜市,電話裡不是說了嗎?”葉凡說。
“夜市如何?”清泠問。
“挺熱鬧,我買了點小玩藝送給大家。”葉凡說。
衆人側目,葉凡變戲法一般從口袋裡掏出一串掏耳勺,從鑰匙環上一個一個地卸下,分發給大家:“來來來,很多,人人都有份,不要搶。”
沒人接,大家都望着清泠,直至清泠點了點頭,衆人立刻換上了一副千恩萬謝的笑容,從葉凡手中接過了掏耳勺。幾個勤於奉承的傢伙不住地讚歎着葉凡買來的掏耳勺精巧別緻,造型突出。並不住地打聽是在哪買,表示自己也要買一串回去分送親友。
葉凡笑而不答,朝衆人揮手:“我先去休息了。清泠組長,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好的好的。”清泠點頭。
葉凡離開,回屋,衆人的笑容紛紛從臉上消失。手裡拿着的掏耳勺也不知該如何處置。望向老大清泠,卻見她面無表情,也不知是喜是怒。大家都不知所措,手舉着掏耳勺,彷彿是一根決定要他們命運的神籤。
回到屋裡的葉凡也不敢放鬆,現在是徹底知道了這屋子是被全方位監視的,自己真是絲毫也不能大意。由於睡覺的時候是無法繼續保證氣息維持在僞形狀態,葉凡只好採取了悶頭大睡的姿式,這時候如果有人衝進來掀了他的被子,那結果只能是暴露無疑。
此時十五層會議屋的燈又一起亮起。清泠連夜招開了緊急會議。
會議室的投影屏上直接轉播着監視室裡的畫面,衆人一起欣賞着葉凡蒙着腦袋的睡姿,一邊緊張地看着老大清泠的臉色。
“老大,你覺得他很可疑嗎?”終於有人鼓足勇氣問了一句。
清泠沒有回答。轉而問向了她身邊的一人:“餘老,你覺得呢?”
被稱作餘老的人正是那個眼睛白多黑少,讓葉凡有幾分忌憚的氣息敏銳的傢伙。
餘老幹咳了兩聲,眼睛依舊不看人,半晌後才慢條斯理地說:“作爲術者成名以久的殺手,哈哈一笑的資料你想必已經讀過。就現在看他的行事風格,的確是一個很難捉摸的人。給你們一人發了一個掏耳勺,你們覺得這當中有什麼含義?”
所有人搖頭,一人問:“猜不出,您說呢?”
“我也不知道。”餘老搖頭,“所以說他很難捉摸。”
衆人按耐住了喊“靠”的心情,餘老是清泠很尊敬的一個人,鄙視他是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餘老!”清泠發話了,“您就別逗他們了,說說您的分析吧!”
“哦……”餘老長出了一聲,點點頭道:“好,我就說說。這個掏耳勺呢!你們可知它最早發現於何時?”
在座的只不過是些術界的小混混,又不是什麼歷史學家,這個問題可把大家難住了。大家三五成羣展開積極的討論,談到動情處,忍不住舉起掏耳勺撓撓癢。
餘老開始傳經授道:“這個掏耳勺呢,最早出土於殷墟的婦好墓。而這位婦好,大家知道是什麼人嗎?”
衆人答不知道。
“她是華夏曆史上第一位有據可查的女英雄。清泠老大,你看這哈哈一笑給大家送這掏耳勺,是不是在暗中稱頌你?”
噓聲四起。衆人實在忍不住要爲餘老淵博的學識喝彩。小小一個掏耳勺,他居然都能分析出這麼大的來頭,不偏不斜地給老大來上一記奉承,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也難怪老大這麼信任和尊敬他了。
清泠有些皺眉。這餘老的學識的確淵博,但這分析實在是有些過火了。看來也是因爲自己指着鼻子讓他給分析分析,這傢伙一急之下,就憋出這麼一個答案。由此也可見,這掏耳勺的含義,也只能用難以捉摸來形容了。
清泠想了半晌,示意手下拿了個盒子過來,朝衆人道:“來,大家的掏耳勺都先放到這盒子裡,不要放在身上了。”
衆人望裡扔,清泠望着參加會議的一人說:“一會拿去分析分析,看看這掏耳勺當中是不是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下面說一下今晚的事,大家也追查了一晚,說說有什麼發現。”清泠說。
一人先發言:“今晚行竊的人,我想應該是兩人,不是一個。在樓頂上堵截到其中一人時,並沒有發現他的手中抱着電腦機箱。我想我們可能是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由這人引開我們的大部分注意力,另一人帶着電腦機箱乘機離開。”
“我不同意。”又一人發話,“從幾間被侵入的房間來看,開鎖手法並不一至。有的是用氣息強行破壞的,而有的是非常專業的開鎖技術。所以我認爲來的人雖然不只一個,但兩人不可能是同夥。”
“你這算什麼證據?一個會開鎖一個不會開,大家分頭行事的時候,當然就是兩種開鎖方式了!”
有關兩人是不是同夥的爭執半開沒有定論,清泠只得先行跳過。
“監視室的人現在怎麼樣了?”清泠問。
“已經醒了,只是迷藥,沒有生命危險。”
“藥下在哪裡?”
“我檢查過了,是用注射器注入了飲水器的水桶當中。”
“今天都有誰去過監視器?”
“這個……今天的監視錄相全被刪除了,沒法回顧,只能問了今天監視器值班的人的印象,這是幾天去過那裡的人員名單。”手下說着遞了過來。
清泠逐一掃過,都是她手下的成員,隨後拿筆勾去了幾個後,清泠把紙遞迴:“這幾個人這幾天注意一下。”
手下有些不解:“爲什麼勾去了幾個?”
“他們幾個術的水平,不可能用注射器的扎穿飲水桶。”清泠說。
“老大高見!”手下歎服。
“還有什麼發現?”
“第二十七樓有一間房屋的窗戶玻璃被打破,我們猜想,這可能就是那個帶着機箱的人,他和另外那個傢伙一起上了頂樓,然後跳下,打破了二十七層的窗戶進來。另一個傢伙在上面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而他藉機逃跑。”
“從頂樓跳下,好膽識!”餘老突然出聲讚歎了一下。
“最後!”清泠的眼中閃過一絲自信地光芒:“機箱中的定位系統發出的信號追查到了嗎?”
“本來追查到了。”一人垂頭喪氣地說,“但是,我們剛追出去不久,信號就被人清除了。對方那邊看來有這方面的專家。”
清泠卻笑了起來:“你現在再追查一下看看!”
“啊?”手下不解,不過還是翻開了手邊的筆記本電腦,一邊掏出手機打着電話:“繼續追查剛纔說過的信號。md,讓你追就追,哪這麼多廢話,快點!”
這人緊盯着電腦屏幕,不消片刻後,眼睛突然瞪大,激動地喊到:“有了!”
清泠笑道:“那電腦中有兩個定位系統,一個是和電腦的電源接通,當電腦啓動時,高手很容易就會察覺到。但另一個,是獨立於電腦之外的存在,本身帶有電池。除非將機箱大卸八塊,否則不可能被發現。”
“老大你太厲害了。”手下喜氣洋洋。
清泠卻瞪着他:“那你還不趕快行動。”
“是是!”這人抄着手機就衝了出去,一邊吆喝:“找人,帶傢伙,朝信號發出地出去。”
清泠又朝兩個手下打了個眼色:“你們也去,一定不能讓對方跑掉。”
兩人領命去了。
“想不到你還留有這麼一手,我都不知道。”餘老驚訝。
清泠只是笑了笑,目光放回了大屏幕。
葉凡,蒙着腦袋睡得正香,絲毫不知這邊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