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臣哥變成了嫂子……
而且對方積極問候你丈夫你兒子……
唔,這個落差很大。
喬喬耳聰目明,馬上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據後來於昕告訴我,它差點樂的程序紊亂,能源短路。
小人得志啊,喬喬這舉動太沒涵養了。
再說了,你揹着人樂有什麼意思?你應該到太子妃面前去樂啊,那樣你樂的有趣味,她也看的有心得。
我笑微微的端着茶杯,李漢臣坐在我的旁邊,對面是林湘珠母子,我兒子和於昕不喝茶,喝掉了。
看起來真是和和美美,其樂融融的場面啊。
如果林湘珠不是那樣詭異的板着臉,李帆不是那樣陰鬱的沉默,前面那八個字就真的成立了。可惜他們母子倆不給面子,不會配合。
“嫂子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實在是招待不週。”他說,我跟着笑眯眯的補上一句:“是啊,太簡慢了,恐怕你們真是住不慣。”
“其實,我早就想來的,只是……一直不知道這裡的方位座標。”林湘珠說,我相信她這話很由衷的,絕不象我和李漢臣一樣都是口是心非。
我得到的資料中,林湘珠女士是象一個真正的淑女一樣被養大的,當然,貴族的名門淑女教育中肯定不缺少陰謀和愛情這兩樣課題。我也學到過,只是我學到這兩樣課程的途徑與她不同,付出的學費實在高昂,與我的收穫不成正比。
說起來林湘珠女士和我相比,誰更幸福?
說不好,真的。
命運就象強盜,一樣一樣剝奪你所擁有的珍寶,它奪走的越多,我就越覺得剩下的越發珍貴。兒子,喬喬,安定的生活,還有,現在的李漢臣先生。
但是林湘珠女士顯然和我不是一樣的想法,她可能認爲被奪走的纔是最珍貴的,剩下的都是她不要的垃圾,她拼命的努力是想找回原來的東西,把現在身邊的一切棄如敝履。可憐的李帆小朋友,你的媽媽想法有偏差,所以你也跟着有所偏差嗎?我想是的,如果不是的話,爲什麼你要故意挑撥於昕和我兒子的關係呢?
雖然我自打生過孩子以後,就認爲所有的孩子都是小天使。
但是在宗教故事中,好多的魔鬼,從前也是天使。只是他們的貪慾太多,或是被魔鬼引誘,失去了無瑕的翅膀,墮入火窟。
李帆小朋友,你是天使嗎?
不過我可以肯定,你的媽媽,林湘珠女士,她就算是曾經是個天使,那麼她也已經墮落了。
否則,一個天使怎麼會用那樣飽含情愛,悔恨,嫉妒,扭曲,恨怨的目光看着曾經的愛人呢,又怎麼會用一種想要把我用最惡毒的方式殺死的眼光看着我呢?
“我有很要緊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她放下茶杯,挺直腰背,看起來是有些皇族貴妃風範。
“好吧,喝完這杯茶,我們去書房說吧。”
林湘珠忍耐的把茶杯端起來,又喝了一口。
我站起身,朝李帆招招手:“嗨,我們去遊戲室吧。”
這孩子很識相,順從的站起來跟我走。
想當然,他要想留下,也要看他媽媽肯不肯呢,好不容易能抓到一個和李漢臣單獨說話的機會,李帆敢在她面前礙事,我想這個女人說不定掐死兒子的事都做得出來。
李漢臣忽然在身後說:“諾,等下我回來的時候,你穿那件粉紅的睡衣好嗎?”
我無奈的停下腳,用比較配合的聲音說:“那件拿去清洗了,我穿白色的那件。”
“好,請不要搽香水。”
天知道他到底想把林湘珠女士氣成什麼樣子?
還是把她氣暈了,等下如果他們進行什麼政事談判,他就能多佔好處?
李帆擡頭看看我,又低下頭。
我們在二樓樓梯口停下。
我問他:“如果你現在去遊戲室,能不能保證和他們兩個合平共處?”
他擡起頭,聲音不大但是口氣不小:“你憑什麼這樣說?”
我笑笑:“你是聰明的孩子,對吧?”
他當然點頭,沒哪個孩子在這個問題面前會搖頭的。
“所以你應該知道,披着狼皮的羊,和披着羊皮的狼,有什麼區別,對吧?”
他想了想,繼續點頭,我以爲他明白了,正慶幸溝通優良,他忽然來了一句:“你就是披羊皮的是吧?我媽披着狼皮,實質上沒你狠。”
我差點被走廊上厚厚的毯子絆倒。
不過這樣也好,他理解了問題實質就好辦了。
“那你想做前者,還是做後者呢?”
他想了想,問:“他們現在在三樓的遊戲室還是地下游戲室?”
很好,識時務的孩子我喜歡。
我指指樓上,他向我很紳士的道別,然後上樓去。
啊,我和自己的兒子溝通都沒有這麼爽快過。
這個孩子很有前途。
但是……我高興過了之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我把這麼一個開始學習披羊皮的孩子接過來給兒子當玩伴,是一件好事嗎?
思索着這個問題我進了屋,喬喬已經去做它的例行保養了。機械助理的理論使用年限是一百二十年,喬喬現在已經過半,但是因爲它保養做的好,做的勤快,所以現在性能和外觀都沒有太大磨損。
我打開櫃子,順手把白色的睡衣拿出來。
不知道李漢臣這會兒在和林湘珠女士談什麼,我想應該不是談情說愛。
我打開閱讀器繼續看那大堆的南星雲的資料。我自設的過濾器相當好用,可以把大部分無足輕重的民事消息擋掉,留下的都是政壇,軍事,以及乍一看風馬牛不相及,但仔細品品卻十分有意思的新聞。
比如我剛看到了一條,關於林湘珠的丈夫,皇位第一繼承人皇太子殿下的新聞。
十分有趣。
乍一看,是太子殿下身體不好出去休養,但爲什麼太子妃不隨行而是……
太子妃她妹妹?
太子妃卻跑到了我家來。
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我託着下巴,興致盎然的往下翻。屋裡很安靜,從敞開的窗子吹進帶來涼意的晚風,我瀏覽的速度很快,畢竟我做這一行做了那麼久,算是信息瀏覽收集總結提要的熟練工。
李漢臣推門進來,我聽得出是他,頭也沒回:“怎麼樣,談完了?”
“唔。”
“她說她有足夠的籌碼可以把你贏回去。”我轉過頭:“她說的對嗎?”
李漢臣笑笑,脫掉外套掛起來:“不,她手裡的東西,其實已經一文不值。”
我坐直身,抱着靠墊:“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既然表現出那麼愛你,要死要活的,連兒子都不關心,當時她爲什麼又要離開你?”
李漢臣給自己倒了杯水:“她說當時是不得已,而且她一直想着要爲我爭取,能爲我提供保護,所以委曲求全。”
我說:“聽起來很感人。”
他問:“你感動嗎?”
我說:“又不是爲了我我感動什麼?”
他喝了口水,坐下來:“我要的東西,我會自己去拿,不需要別人替我自作主張。況且,當時我一無所有,她不會選擇跟我一起走的。”
我忍不住問:“要是她選擇和你一起走,你會帶同她一起嗎?”
李漢臣笑笑:“會。”
我點點頭,指着瀏覽器上的新聞:“這些你都知道了吧?”
他看了一眼,說:“我知道的可比這上面的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