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去

翌日,太陽光悄然的穿過窗戶灑落在地上。這間屋子裡面很簡單,一個二三十平方米的小民租房。裡面有一個爛沙發是周文蘭星睡覺的地方,那沙發墊板高低不平,每次他都睡得腰痠背痛,另外有一個二層的學生牀,是周文蘭星的二個弟弟睡。

進門的側面有一個破破的長鏡,直走幾步則是用幾個椅子和磚支起來的一個簡陋的紅版桌子,那是他們剛入學時沒有桌子給房東找的紅板。那上面放着一個電磁爐和一個電飯鍋,還有幾個鍋和各種做菜的調料,在旁邊有一個空出來的地方是他們用來吃飯的地方。從左看去是一張在沙發旁邊的課桌和在牀邊的課桌。

他們的父親經常說,他們就是他的希望,有他們是他一輩子的幸福。而在着一個小小的房間裡,滿載着他們的希望。

一早的時候,周文蘭星的二個弟弟就去上學去了,他一早就給自己的二個弟弟說了自己已經和本科無望,早上時他們看到自己的哥哥還在睡覺,他們也知道他與本科無望了,所以他們也沒有吵醒他。

周文蘭星用力睜開這重重的雙眼皮,從旁邊拿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一看十點過了,他還要做飯等兩個弟弟他今天還要回老家。他立馬去買了點菜,寥寥幾下就做好了飯菜。

縣城離他家比較很遠,要坐好五六個小時的車,他的高考志願叔叔會幫他填的。原本他的叔叔希望他的分數能夠過本科線,這樣可以去讀一個軍校。周文蘭星的身高有一米八左右,還是比較高的。但是面對這樣的結果,這是他和她的家人都沒有想到的,面前他就只有面臨復讀和大專。他的家人不想讓他復讀,他自己也不想復讀,因此,他就只有大專。

他在縣城裡也是待着,他打算去父親母親的那裡和他們去打二個月的暑假工。不過他要先去自己奶奶那裡去看一下她,在那裡待今天后在去外省。

……

他隨便吃了點飯便出發了,帶點衣服就出發了。

他特意去了幕清雪所在的學校,他真的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和自己分手。她就是在相遇的那個星期之後就在一起了,那個星期他們相互都想着對方。不過是幕清雪先開的口,她說都怪周文蘭星,害得她一個星期都沒有好好聽課,每天都在想他、都在想那天的相遇。後來他們就在一起了,不過在幾個月後他們便分手了。

幕清雪告訴他說他們這不是談戀愛,相處的時間又不長。最後周文蘭星沒有辦法就同意了。但是他卻哭了,那一次,是他最傷心的一次。

之後他去了他們去過的所有地方,去了他把她背下山的地方。每一次都傷感萬分。但是自己又沒什麼辦法,之後也就沒有了她的聯繫方式。

幕清雪是在縣重點中學,而他只是在應該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學。他們的學校之間不過短短的幾百米的距離,但是現在卻如同千米萬米,他卻只能輕輕的思念。

他拉着行李箱在她的校門去看了站了很久,以至於學校的保安一直盯着他,怕他要搞什麼破壞。

他靜靜的看看學校的大門,學校門前的池塘,看着池裡的魚成雙成對,而自己卻形單影隻的。

他心中充滿了悲傷與惆悵。

他們一個星期才能見一次面,每次他都來送她。每次他都會看她走進校門直至她消失在拐彎處。

……

“都不可能了” 他看着大門,他不得不離去。

這裡離車站很近,他就沒有坐出租車過去,而是一個人靜靜的走着,心裡好像少了點什麼。

那裡正好有車,他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他沒有把車簾拉上,任由六月火辣的太陽光刺在自己的臉上,他的腦海裡全是她的影子。

這一條回家的鄉村路很不好,崎嶇不平,車在上面行走就如同在跳舞,車裡的人則東搖西晃。

班車慢慢的在山路上行駛着,這裡的山路彎度很大,很容易發生意外。

他不想去父親們那裡,因爲沒有臉去,自己高考失敗。他前幾天聽說父親說,他小姨的兒子考了五百八十多。他知道,自己去父親母親肯定被他們在心裡悄悄的嘲笑,都是怪自己,怪自己無能。他聽自己的同學說,去沿海那一帶很好賺錢,所以他想和他們一起。

他打開了手機,在上面寫到:

爸,我還是要跟你和我媽說一聲對不起,我真的讓你們失望了。我知道你們一點面對着很多人的嘲笑,你一定會在他們面前說你的兒子永遠是最棒的。

謝謝你!我因爲有你這樣的父親而高興。我就不去你們那裡了,免得你惹得你不高興。我知道沿海城市比較容易賺錢,我打算去那裡,如果前景好的話我就在哪裡了,也不去讀什麼專科了。

不要擔心我,我一定會成功的,我一定會西裝革履的站在你的面前,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低着頭含着淚發了這麼一條信息,是的,他就是要成功。

這是班車正在路過通天涯,那是事故的多發地帶,所有經過的司機都會很小心,涯下萬丈深淵,有一條河流在下面不停的流着,在不斷的吞噬着逝者的靈魂,流水慢慢帶走逝者屍體。

如今是六月的畢業季,很多農村來學生都要回家,所以很多司機爲了自己的經濟利益,便超載和不顧疲勞駕駛。而周文蘭星所坐的這輛車就是如此,車裡擠滿了人,幸虧他跑得快,不然又要站着。這倆車的司機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在高度疲勞的情況下,他的眼睛已經時掙時閉了,並沒有因此而停下,反而是更高速的在行駛。

班車在崎嶇的路上快速的行駛着,周文蘭星並沒有注視這些,他的頭還是低着,班車上下跳動着讓的頭不停的敲打着前面的背墊。

他覺得還是缺少了什麼,又在最後加上:如果不成功,我便不回家。

他的手慢慢的移向了發送,輕輕一點。

突然“嘭” 的一聲巨響,手機從他的手上劃過,他看到了發送“成功”的提示。

他的頭重重的砸在背墊上,他感覺頭上冒金星,突然他便飄了起來。

……

車從半山腰上快速的落下,最後重重的砸在一塊巨石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過了不久,很多警車和急救車佈滿了通天涯。他們費了大的力氣到涯下,但是無一倖免。他們在數屍體時,只有二十三具屍體,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其實是二十四具,因爲還有周文蘭星。

周文蘭星艱難的睜開眼睛,這裡是一個山坡,他的眼前是一片一片的森林,陽光輕輕的灑落在這一片大地。他還記得這裡,這不是夢境中的世界嗎?

“玄武大陸,不……”這時他很怕,他記得,剛纔他發生了車禍,他應該已經死了。“怎麼回事,我的聲音,怎麼是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他摸了摸自己臉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跑到了坡下的那一片湖,他看到了湖中的倒影,這是小時候的自己,他害怕極了。他後退了幾步癱坐在了草地上。

他不知道這是地獄和夢境。

一隻雄鷹在天上滑翔着,眼睛不停的巡視着四方,尋找着它的獵物。周文蘭星迴到了五歲的自己,不過卻是在地球,而是在另一個世界——玄武大陸,還是自己本來就屬於這個世界而地球就是一個夢。但是這十幾年的儘量經歷他都歷歷在目,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他癱坐了很久,他想到:既來之,則安之。

隨之從地上爬了起來,脫身體走向了遠方……

周文蘭星的父親看到了自己的兒子所發的信息,又是高興又傷感,高興的是自己的兒子已經長大了,傷感的是的面前又將面臨什麼呢?

“加油,兒子,老爹相信你!”他握緊拳頭,用力一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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