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謫仙早上出來洗漱,發現孟奇已經回來,坐在院子中打坐。
“怎麼樣,有頭緒了嗎?”
夜謫仙詢問道。
“牽扯到文安的幾個家族,不確定是誰,我還要等消息。”孟奇活動着筋骨說道。
孟奇這一天,就坐在院子裡,望向不遠處的文安城,接近黃昏時,孟奇看到某處燃起煙花,眼睛一亮之後,連忙跑過去。
“原先孟奇是在哪裡等着的?在呂見附近的酒樓裡面喝了一天的茶?”
夜謫仙回想了下劇情。
孟奇真的是那種,爲了人前顯聖可以做很多籌劃的人。
比如今天,他可是在院子裡面蹲了一整天,吃飯的時候,眼睛都一直盯着文安城。
看到爆竹升起,蹭的一下就竄了出去。
孟奇回來時,帶着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
“怎麼了?神神秘秘的。”夜謫仙看着他。
孟奇故作神秘道:“這件事情與沈家有關,而且那金離,和沈家大小姐……”
“沒興趣。”
夜謫仙在院子裡面做着晚飯。
“等我今天晚上探探沈家,應該可以完事,然後就去赴那興雲之宴。”孟奇喝着茶水。
“行。”
夜謫仙點點頭。
孟奇一夜未歸。
第二天中午。
孟奇揹着書篋,還是那副青衫儒生的打扮,走進小院。
“收拾收拾,去郢城。”孟奇說道,隨即他換上一套黑色勁裝,戴好英雄巾,一副陽剛英俊的模樣。
他沒提遇到“狼王”鐵升的事情。
夜謫仙依舊一身白袍,活成了孟奇嚮往的樣子。
“仙兒,咱們兩個可以組一個黑白雙煞的名號了。”孟奇饒有興致的說道,“一刀一劍,黑白雙煞!”
夜謫仙聳聳肩,表示有夠幼稚。
“說起來……你這幅打扮,是你妻子顧小桑收拾的吧。”
他說起話來,向來沒什麼顧忌。
專門往傷口上撒鹽。
果不其然,孟奇的臉色就和被叫做“莽金剛”、“雷刀狂僧”一樣黑。
“求別提。”孟奇雙手合十。
“更像和尚了……”
夜謫仙無時無刻不在補刀。
……
兩人趕往郢城。
一艘小船上,夜謫仙和孟奇坐在上面,遊河觀景。
郢城,江東一等一繁華之地,委實不是文安可以相比。
他們倆和撐船老漢聊着天,將樓外樓定爲稍後必去之地,至於風景美好的遊玩之地?
哪裡有美食重要。
沒聽過民以食爲天嗎?
夜謫仙和孟奇都深以爲然。
“時近年節,沒想到這郢城依舊如此熱鬧。”夜謫仙感慨了句。
他看到很多所謂的江湖俠客。
更多的,是扮作江湖俠客的貴族子弟。
以夜謫仙的境界,一眼便可看出,一個人到底有沒有底子。
境界幾何,也可大致察覺。
“確實,這麼多江湖人士……”
孟奇嗤笑着。
他看到不少樓船中,頗爲荒誕的一幕幕。
“也就是今年,往常並非如此。”撐船老漢說道,“人榜第一的“無形劍”何九,設宴興雲莊,宴請其他幾位人榜高手,乃是近來江湖上最轟動的事。”
“確實有不少人來湊熱鬧,只是旁觀一戰,亦是會受益匪淺,船上的那些便是。”
“沒想到興雲之宴如此受矚目。”
孟奇感慨道,“受邀之人,定是當世俊傑。”
“那是自然,人榜前十,哪個不是俊傑人物?”
“嘿嘿,我也這麼覺得。”
孟奇笑得很開心,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他四處看着,欣賞着郢城這十里天秀的美景。
看到一位紫袍青年在船上向河中嘔吐,也是饒有興致的盯着。
“看什麼看,有本事自己包一條船,看你娘去吧!”
那紫袍青年嘔吐完,發現孟奇正看着自己,藉着酒意,發出喝罵聲。
“這人還真是口吐芬芳。”夜謫仙說道。
“嗯,的確。”
孟奇點點頭,“說實話,儒雅隨和的人不少。”
兩人閒聊着,似乎根本沒把紫袍青年放在心上。
“兩位小哥果然與一般的江湖好漢不同,若是他們,爲了面子,少不得要打上一場。”
撐船老漢讚歎道。
“身而爲人,一隻狗對你叫喚,咬你一口,但你總不能和他對叫,反咬一口。”夜謫仙笑道。
然後看向孟奇。
沒錯,我就是要搶你臺詞。
“言之有理,人豈會和狗一般見識?果真是高手做派!”撐船老漢一臉恍然,覺得這個比喻不錯。
日後定能用到。
“所以說,我都是遠遠拿磚頭丟它。”孟奇一臉認真的說道。
三人閒聊間,兩艘船隻已經拉開距離。
但孟奇屈指一彈,一小塊木頭激射而出,落在大船上。
紫袍青年恰好踩在上面。
“噗通!”
紫袍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罵罵咧咧的聲音頓時止住。
孟奇由衷地笑了,十分燦爛的說道:“就是這樣。”
撐船老漢看着這一幕,張張嘴想說些什麼。
但最終沒有說出來,因爲他已經無言以對。
紫袍青年揉着屁股,艱難的爬起來,手舞足蹈的向同伴比劃着。
他的同伴也都是酒意上頭,連催促老鴇讓船伕更改方向,追上夜謫仙乘坐的小舟。
打算狠狠教訓孟奇一頓。
“等會兒,我要不要先棄船跑路?”夜謫仙一臉笑意。
“隨便你嘍。”
孟奇撇撇嘴。
撐船老漢本來有些慌張,但看到兩人的神情,不知爲何,定下心來。
不多時,樓船就要追上小舟,好幾名公子挽起袖子,就要跳下江游泳過來。
然而此時,小船經過一座石拱橋。
橋上一人身着黑色勁裝,手提長刀,五官不算出色,但氣質剛硬英武。
宛如一把出鞘之刀!
孟奇此時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身後的公子們上,而是凝固在橋上的黑色勁裝男子身上。
好強!
此人……
“刀氣長河”嚴衝?
氣機牽引之下,嚴衝望向橋下,與孟奇四目交接。
“狂刀”蘇孟?
兩人目光對視間,似有無形的刀氣激盪,孟奇後方的河水掀起大浪,拍在樓船上。
孟奇笑了笑,拱手行禮。
嚴衝亦是點頭,“興雲莊見。”
隨即和同伴離開。
孟奇還未感慨,只聽夜謫仙道:“原來你好這一口,看來我得離你遠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