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十四娘一家搬來京城時間並不長。之所以來這裡,是因爲她父親認爲,京城這裡是王朝都城,治安更爲安全。只要他們小心潛藏,不會被其它的大妖,或者道士莫名其妙的盯上。
這個奇特的邏輯成全了辛十四娘跟陸煊之間的師徒情分。除此之外,陸煊實在看不出京城安全在什麼地方。
不過他對這個徒弟還是很上心的。能夠剋制慾望不傷人,又一心求道的妖族,實在是太少見了。
他除了教會了小狐狸各種實用的道法之外,也留了通訊的手段。道家有很多類似的手段。像是千里姻緣一線牽,就是用兩根紅繩捆在男女二人的手腕上,然後彼此就能夠感知到對方的心意。又或者紙鶴傳書,通過鏡子通訊之類的。
當着皇帝的面,陸煊燒掉了那隻工具鬼之後。京城再一次恢復了短暫的平靜。所有人都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各過各的。只有國師感覺到了,皇帝對他的態度正在出現一種微妙的轉變。
人們信教,終歸是需要一種安全感的。國師在過去的三十年給了皇帝巨大無比的安全感。但是就在這短短的一個月內,他又被無與倫比的恐懼給徹底的擊潰了。
這讓皇帝對國師的存在開始感到不滿了。不要懷疑,這就是皇帝。國師是妖怪,他雖然通了一部分人性。能夠不知不覺中,成爲皇帝最爲信任的人。甚至差一步,就替他主持朝政的地步。但是他不明便,皇帝這種生物,本質上跟人是不一樣的。
簡單的說,你永遠都無法跟皇帝成爲真正的朋友。看看當年的李林甫,他曾經也差一點做到國師想做的事情。但是李隆基後期,還是輕而易舉的就碾死他了(儘管並沒有改變唐朝的國運)。
皇帝的心思變了,這意味着國師之前的努力基本白費了。不過這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大事,畢竟國師經營的時間足夠長。已經在朝中替換並籠絡了足夠多的力量。皇帝那邊不行了,它還可以走另外一條路,政變。
政變上位,比皇帝讓出權利要困難的多。謀朝篡位者,多會被人鄙視。尤其是第一代的篡位者,很難讓民衆信服。這就意味着他就算是篡位成功,短時間內也全盤接手大晉的國運。
對於陸煊來說,他的看法就是。國師實在是太貪了。它苦心謀劃想要整個王朝的全部氣運。殊不知,修行一途,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很難圓滿的。或者說,圓滿只存在於修行的盡頭。而圓滿,很顯然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願望。
它修爲其實已經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按照陸煊的估算,
其實用不着整個王朝氣運,差不多就能夠化龍了。但是它不滿足,一定要得到全部。殊不知,越是精密的計劃,越是容易出錯。
而這時候,陸煊收到了小狐狸辛十四孃的傳信。
“師傅啊,我發現了一個秘密。京城中有好多妖怪啊!”
“是嗎?那你究竟發現了多少妖怪啊?”
“很多很多,多到我都數不過來。不過這不是主要的。師傅關鍵是我發現那些妖怪中,好多都是蜈蚣精啊。”
“蜈蚣精?”陸煊微微疑惑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個妖魔網絡之所以能夠如此完美,是因爲大多數的妖怪都是蜈蚣精。甚至應該是國師的子孫。這種蟲類的妖魔,誕生後代較爲容易。不過一次性弄出幾百個後裔,還全部都有了一定的修爲,還是讓陸煊大感不可思議。
“師傅,你還在嗎?”
陸煊跟辛十四娘是通過陸煊開發的一種特質的手環進行聯絡的。這也是子母符文的一種應用。母符文自然掌握在陸煊手中,所以辛十四娘無法感知陸煊是不是在線。
“我還在。不過十四娘,聽師傅的話,不要在理會這件事情了。只要它們不傷害你的家人,你就不要去追查這件事。聽清楚了沒有。”
“奧,師傅,我明白了。”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是小狐狸很是尊師重道。陸煊說的話,一定會聽的。
掛斷了小狐狸的通話,陸煊臉上露出了一種沉思的表情,然後進入了一種閉關狀態。這讓左千戶李東來等人無法理解。
“什麼,這時候閉關。他知不知道,朝中已經暗流涌動,軍中傳來消息,已經有人在暗中串聯了。敵人已經磨刀霍霍了,他竟然在這時候閉關。等他出關給我們收屍嗎?”
面對幾人的暴怒,夏侯差一點就拔劍把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全砍了。他是個江湖人,心中家國觀念並不強。後來追隨了陸煊之後,更是視陸煊爲神,期望能夠修行有成,成爲公子那樣的人。
對於這羣當官的,他感官素來都不怎麼好的。
小倩小蘭攔住夏侯,對幾人說道。
“公子說了,諸位只需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就好了。他閉關只是爲了提升修爲,對付國師。幾位不必擔心。”
陸煊閉關確實是爲了對付蜈蚣精。 之前他想了幾個對付蜈蚣精的對策。但是最後都被他推翻了。在皇宮兩人會面之後,陸煊基本上確定了彼此之間的差距。直接一點說,那就是蜈蚣精是結丹期的大妖。而陸煊,則是卡在結丹期之前。
這一步之遙,放到修行界就是天差地別。就算是陸煊有不少手段,能夠縮短這種差距。但是修爲上的關卡是無法彌補的。所以,真要到了最後攤牌的時刻。他除非能夠用太陽真火,擊中國師本體核心。否則勝算不大。
想想國師的那些屬下,都有各種應對太陽真火的方式。陸煊感覺,蜈蚣精肯定有所防備。所以不可能把希望寄託到並不成熟的太陽真火上。故而陸煊決定另尋他法。
術這種東西,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沒有盡頭的。在各種道家典籍中,記載了不知道多少亦正亦邪的特殊法術。
實際上,在修仙界,如此大規模的擴散自己的血脈後裔,是一種不怎麼明智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