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入德國境內、奪回失去領土並逼迫德國人投降的戰略在法軍內部仍舊佔據主流,即使小毛奇的中路集羣危及聯軍主力的退路,霞飛儘管憂心忡忡,卻只能抽調兩個步兵軍的部隊北上——除了軍隊內部的聲音,還有政治上的壓力迫使他做出這樣的決定。
德軍第二集團軍以色當爲中心,在南側建立防禦工事,集中兵力向西方進軍,前鋒第十六步兵軍已經出現在巴黎以東的蘇瓦鬆地區。法軍利用運河構築防禦工事,將德軍擋在運河以東,霞飛調集大量兵力,以貢比聶爲核心,擋住了德軍第二集團軍的前進腳步。
而小毛奇的第一集團軍可以用“順風順水”來形容,第一裝甲軍原地休整,一直沒有投入戰鬥的第二裝甲軍出動,它們耀武揚威、勢不可擋的從色當直插法國東北,目標直指東北重鎮亞眠,這裡是聯軍的後勤補給運輸中心,幾條重要鐵路線在這裡交匯,一旦被德軍攻佔,聯軍的退路將完全被截斷。
爲擁有兩個裝甲軍的兩個集團軍提供後勤物資,尤其是要通過道路狹窄、運輸不便的阿登森林,效率不可能高到哪去。小毛奇也知道後勤運輸的艱難,在物資數量一定的情況下,如何科學合理的調配兵力並發動進攻,是一件繁雜瑣碎的事,好在小毛奇有充足的耐心,他的參謀們也努力嚴謹,終於拿出了足夠一個裝甲軍和兩個步兵軍進攻的物資。
盛康坦以東十五公里的一處法國小鎮,第二裝甲軍第三坦克師重型坦克殲擊營三連正在這裡休整,坦克兵補充完物資後正靠在坦克上休息。擲彈兵們大部分躺在地上,利用短暫的戰鬥間隙補充睡眠,對不遠處匆匆趕來的步兵視而不見,不時有法國俘虜被憲兵押解着開往後方,沒有睡覺的擲彈兵則偷偷將石子扔過去,惹來憲兵的怒視,那些老兵油子頓時哈哈大笑。
坦克三連一排排長古德里安沒有那麼多閒心逸緻調戲俘虜和憲兵,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從連部接到了新的命令,他們排要攻佔盛康坦西北三公里處的另一個小鎮,之後要準備渡過運河攻佔亞眠。
越靠近亞眠,敵軍的抵抗就激烈,兵力也更密集。根據情報,在亞眠一線聯軍準備了一個步兵軍和七十多輛坦克,兩百多門火炮,這不是輕易可以擊潰的。
“b65號小鎮距離這裡大約三公里,沿途平原地形,不過小鎮外有一大片樹林,法國人有可能在那裡設置防禦陣地。”古德里安對身邊的擲彈兵連長說道,身前的彈藥箱上擺放着一副作戰地圖,古德里安的手在目標小鎮外圍指了指。
“我們偵查顯示,敵人確實在那裡設置了防禦工事,大約有一個營的法國步兵,沒有發現坦克,在樹林和小鎮邊緣發現了三門反坦克炮和四門小口徑步兵炮——法國人還是沒有學會怎麼對付坦克,反坦克炮就那麼光禿禿的擺放,一點隱蔽設施都沒有!”擲彈兵連長笑呵呵的說道,多虧了法國人的差勁,擲彈兵的損傷纔不那麼大,進攻速度才這麼快,3號坦克纔沒有損失幾輛。
“進攻的時候讓你的偵察兵指出那幾門火炮的位置,另外敵人有一個營,最好能讓營部派兵增援。”古德里安沒有客氣,說出建議後那名連長也點點頭,即使有坦克支援,他也不想用一個連的部隊強行攻擊一個營的守軍。
“檢查油料、發動機、變速箱,都給我看仔細點,需要更換零件的抓緊時間找工兵營,缺少機槍彈藥的立刻補充,三十分鐘後啓動發動機!”古德里安大聲喊道,坦克一排四輛三號坦克的乘員立刻動彈起來,雖然不如第一裝甲軍久經戰陣,但這些坦克兵也迅速成熟起來,誰也不想因爲一個“第二”就屈居人下。
從國內出發直到現在,三號坦克的可靠性經受住了考驗,德國工業那精細的工藝保證了第二裝甲軍的坦克數量不會因爲長途行軍而減少太多。不過機械故障仍舊不少,這是無法避免的,古德里安只能在戰鬥開始之前讓士兵們仔細檢查,儘早更換零件。
營部爽快的調來兩個連的擲彈兵支援,這更讓古德里安重視目標小鎮,那裡應該是非常重要的目標,不然營部不會把大部分兵力都爽快的送過來。
事實證明了這一點,在靠近那片樹林九百多米的地方,打頭的三號坦克被一枚反坦克地雷炸壞了履帶,臨時更換履帶需要耗費太多的時間,而且這裡距離戰場太近。履帶斷裂的坦克雖然堵住了道路,兩側的草地卻足夠堅硬以支撐坦克的重量——如果兩側也有反坦克地雷的話,古德里安就沒有轍了。
好在法國人沒有那麼好心在兩側的草地上浪費寶貴的反坦克地雷,也許他們需要更靈活一些。坦克一排三輛坦克在古德里安的指揮下一字分散在右側的草地上,擲彈兵們也收齊略微懶散的神色,慢慢聚集在坦克後面跟隨前進。
爬在指揮車頂部艙蓋前,古德里安用望遠鏡觀察着八百多米外的樹林,確實和那位擲彈兵連長所說,法國人在這片樹林安置了兩門反坦克炮和一門步兵炮,沒有任何遮蔽措施,甚至就那麼擺在了樹林前方。火炮陣地附近是幾個機槍陣地和來來回回的法軍士兵鋼盔,人數看不仔細,應該不少於一個營——這麼說來樹林後面的小鎮還有更多的法軍士兵?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不用擲彈兵偵查員指出法軍火炮的位置,古德里安直接在無線電通話器中下達命令,三輛坦克分配了火力,在大約七百米外停車開火,三輛坦克都沒有命中目標。對於三號坦克的坦克炮來說,七百米外擊中目標還有些強人所難,坦克炮性能和坦克觀秒設備還無法與豹式坦克相媲美。如果是隆美爾的車組,他們會靠的更近一點再開火,古德里安的坦克派還需要一些歷練。
幸運的是對面的法國人也沒有多少反坦克經驗,他們同樣在這個距離上開火,炮彈在坦克幾米外的空中呼嘯而過。緊張之下的法國機槍手扣動了扳機,在這個距離上機槍子彈的威力衰減的厲害,馬克沁的精準度也不夠,僅有的幾枚子彈沒有擊中任何擲彈兵,而是打在坦克裝甲上叮噹作響。
“繼續前進,使用高爆彈,進入五百米後再開火!512號坦克,左邊那門反坦克炮,513號,右邊那門,514號,幹掉那門步兵炮!”古德里安爬在坦克上,機槍子彈從耳邊呼嘯而過,似乎下一刻就會打在古德里安的額頭上。不過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多想,通話器的質量不錯,各種槍聲和爆炸聲、坦克發動機聲混合的戰場上,通話依舊清晰。
“512號明白!”
“513號明白!”
通話器裡傳來的車長聲音顯得很輕鬆,法軍反坦克炮第二輪炮擊仍舊落空,這讓坦克兵們心情放鬆下來。反擊的時刻到來,跨越兩百多米的距離後,三輛坦克瞄準目標依次開火,可惜只有513號坦克命中目標,法軍那門反坦克炮陣地火星四濺、鋼鐵碎片插在敵人身上飄蕩在空中,然後重重落下。
坦克繼續前進,後面的擲彈兵也開始選擇機槍陣地,架設馬克沁重機槍——這個老頭設計的武器成爲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殺人數量最多的武器,他的名字應該與卡拉什尼科夫並列。
當法軍那門步兵炮也被坦克一排摧毀的時候,那門反坦克炮終於第一次命中目標,一枚炮彈打在了512號坦克的炮塔正面裝甲上,然後被傾斜裝甲彈飛出去——從坦克問世以來,傾斜裝甲就成爲各國坦克的標準配置,t01坦克實在是大大提高了坦克射擊製造的水準。
除了一陣劇烈的晃動並導致坦克兵有些眩暈外,這枚炮彈沒有給512號坦克造成更大的傷害,作爲報復,513號坦克坦克炮發射的炮彈準確命中最後一門反坦克炮,除掉了對坦克一排最大的威脅。
接下來的戰鬥呈現一邊倒的局面,三輛坦克勇猛無畏的衝向敵陣——事實上它們的勇氣來源於不會被穿透,航向機槍和同軸機槍完全壓制了法軍陣地上的機槍,沒有人敢於冒頭。當靠近法軍陣地五十多米時,法國人終於崩潰了,許多人逃離了安全的戰壕,向後方的樹林跑去,他們的結局比較悲慘,坦克炮、機槍和後面的擲彈兵們首先將槍口對準了逃跑的法軍士兵。擲彈兵們從坦克後面彎腰跑出來,攻入法軍戰壕,幾分鐘後剩餘的法國人就投降了,二百餘人的法軍士兵成爲德軍擲彈兵的俘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