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民套馬,都是騎在馬背上用繩索套住馬頭,束縛住馬兒的行動,然後躍上馬背,再進行馴服。
當然,像孝新篁這樣,沒騎着馬抓野馬的也不是不行,畢竟長年與馬爲伍的牧民,自小便練就了一身不凡的馬術。其中就有一個藉助馬的奔勢,翻身跳上馬背的方法。
不過,孝新篁別說會了,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而僅有的一點訓馬知識,還是飛劍這個“半吊子”牧民教的。
鬆軟的野草絆住了孝新篁的腳步,幾個趄趔後,被前方快速奔跑的白馬給拖倒在地,並拉行了一段距離。
“新篁!”衆人緊跟追逐。
可兩條腿哪能跑過四條腿?所以,遠遠的落在後面。
“新篁,快放手啊!”
放手?那這段路豈不被白拖了,他就不相信,被勒住脖子的馬會一直跑下去!
或許是因爲脖子的難過,或許是因爲小雪的突然擋路,不管是什麼原因,這匹倔強的野馬總算是停住了腳步。
孝新篁的身體因慣性又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正好停在馬的身邊。可,正當他雙手撐地準備起身時,一個黑蹄子迎面撲來。
這一下要被踢實了,還不得腦震盪!但,剎那間的變化,卻是全身痠痛的孝新篁無法抵禦的,而捕獵野獸很少使用的異能,更是來不及召喚。
眼看,那個黑踢即將打中鼻樑,孝新篁閉眼等待着疼痛的到來……
可是,等了半晌,劇痛沒來,身體卻被人扶了起來。
睜眼一看,飛劍、風月、藍瑾壓在馬身上,而白馬則側躺在地上。
焰鳳、白羽放開了扶着他胳膊的雙手,兩人走到白馬旁邊,只見焰鳳拿出一捆繩子蹲下身子,一雙蔥白小手抓住馬兒掙扎的四蹄,快速的繞上一圈繩子,最後還打上了一個蝴蝶結。
“六秒!”白羽的喊聲嚇了衆人一跳。
從不說話的白羽,怎麼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衆人正敢奇怪,卻見焰鳳跳起身,與之伸出的手掌相機,喊:“耶,捆綁完畢!”
“呃……”
這樣的場景,不禁讓孝新篁想到了過去一種捆紮牛犢的運動。
幼小的牛犢在圍欄中奔跑,騎着馬的牛仔甩着繩套抓住牛犢,並快速的將其四肢捆綁住,並以最短時間完成者爲勝利條件。
不同的是,那個活動中使用的是小牛犢,而現在這個是匹桀驁不遜的野馬。
不過,看焰鳳的動作非常熟練,難道這也是她們村子的特色?
甩甩頭,拋開這種奇怪的想法。因爲纖細的女孩,和這樣的運動實在畫不上等號。
白馬躺在地上很是不服氣,鼻孔裡“撲撲——”的吐着熱氣,身體不斷掙扎着嘗試站起來,可是,捆着的四肢又如何能夠讓它如願。
孝新篁環顧四周,野馬羣已經沒了蹤跡,低頭再看看此次的唯一收穫,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和帶着些報復的奸笑……
小傢伙,乖乖等着被馴服吧!
空曠的四野,可不適合進行馴服行動,因爲沒有限制的區域,很容易讓脫開繩索的白馬跑出他們的視線。所以,孝新篁丟了幾個樹種在地裡,然後藉助木元素的催生能力,讓它們快速生長。
幸而冬青樹一類的常青植物並不懼怕嚴寒。也就盞茶功夫,四根五米高的主圍欄有了着落。
隨後,在兩顆樹之間拉上幾根繩子作爲障礙,一個簡易的柵欄就算完成了。
誰來訓馬?
孝新篁自告奮勇的要爲剛纔的一拖之痛報仇,於是,幾人用繩子將孝新篁捆在馬背上,防止他掉落,然後,才解開白馬腳上的繩子。
“真正”的訓馬開始了……
白馬先是來了幾個跳躍,然後又來了幾個立起,最後還有蹬腿,簡單的動作不斷重複,目的就是想把它背上的人類給弄下來!
可是,被綁在馬背上的孝新篁,又豈是那麼幾個動作能解決的,所以,隨着時間的不斷推移,馬兒的動作也越發劇烈起來,使得待在柵欄內看現場表演的衆人,齊齊鑽到了欄外。
“呼——呼——咳咳——”
堅硬的馬背頂得孝新篁的胸部異常難受,如果現在不是遊戲,那麼他肚子裡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或許可能更久,身下的白馬似乎也累了,不再跳動身子,而是改爲前腳刨地……
按照飛劍說的,這樣應該就算是馴服了吧?!孝新篁解開繩子坐起身,準備摸摸白馬的鬃毛,卻不想這匹白馬異常的狡猾,非常的奸詐,就在他解開繩子的剎那,一個跳躍,把他給顛飛了出去……
“啊!”不知誰一聲尖叫,驚醒了被突發事件給弄悶的衆人。
大家爭先恐後的穿過障礙,撲向孝新篁墜落的地方,終於……
啪嗒——
在孝新篁落下的剎那,接個正着。
“哎喲……疼死我了……”孝新篁仰天倒在人肉墊子上,可是,全身的痠痛,卻令他一時起不了身。
風月從人堆裡鑽出,關心的問道:“新篁,你沒事吧!”
“我沒……小心!”
一隻大大的黑蹄,出現在風月的身後。
尚不知發生什麼事的風月,轉身看去,卻只覺後背一痛,前胸已經掛在了前方的繩子上。
“哇,你要幹什麼!不要過來!”孝新篁撐着身子試圖躲開,可惜,四肢無力難以爲繼,只感下巴一痛,再次飛上天空,飛過柵欄……
吧唧——
屁股落地,摔在了地上……
“啊!”
“啊!”
接連兩聲,藍瑾、飛劍先後匍匐於他的身旁。
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柵欄上方的繩子,在風月一壓,後面三人的磕碰下,斷了兩根,原本人高的障礙,一下跌倒了胸口高度,只見,白馬開始退後,似乎想要從那缺口上躍過……
“不許動!”焰鳳發飆了。她手拿弩箭指着白馬,威脅道:“回到原地,不然射穿你!”
白馬可聽不懂她的話,但是那隻燃着火焰的箭支,卻讓它感到了莫名的威脅。
動物果然是敏感的。
原本刨地的蹄子,變成了踩踏,蓄勢待發的姿態,也變成了謹慎的站立。
“該死的!”
孝新篁咬牙切齒的扶腰站在柵欄外,頭上草屑蓬蓬,頜下烏青一塊。他費力的鑽進柵欄,重複着剛纔的舉動,令焰鳳收起弩箭後,咬牙挺過了又一番顛簸,終於把這匹狡猾、可惡的白馬給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