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NPC要求玩家教技能?這是天要下紅雨了,還是星球要換軌?風月眼球前凸,嘴巴大張,眼前閃現諸多天崩地裂、江河倒流的畫面。
不僅風月這麼想,就連玩過其他遊戲的飛劍也這麼想,玩家找NPC學技能這是個恆久不變的定律,應該說這是系統本身就設定好的,可異界……
風月和飛劍像是心有靈犀般對視一眼,繼而將目光同時轉到孝新篁的身上。
“可以呀!”孝新篁很是爽快的答。這又不是什麼困難事,搞那麼緊張幹嘛?
“呃……”屋內響起四聲跌倒聲。就職部的長老、風月、飛劍,以及貝貝……
“真的嗎?”老人站起身,撲向孝新篁,一把抓住他的手,嚇得孝新篁身子一個後仰,腦袋重重砸在後張座椅的扶手上。
半空中小雪捂嘴偷笑,慶幸自己沒有被壓的同時,也爲孝新篁的糗樣幸災樂禍,卻不見某人鼻樑上的小眼鏡片上寒光一閃。
孝新篁揉着後腦勺,在老人的幫助下起了身,正打算點頭確認時,三個剛剛恢復過來的人寵一把將他壓了回去,力重得差點把他的腰壓折。
眼見孝新篁一時起不了身,貝貝立刻竄上茶几臺,前肢立起,雙肢互抱,貓頭一揚,翹着鬍子說:“咳……嗯,這位老爺爺,我是寶寶的監護人,有什麼事,請和我講。”說完,爪子呲呲從鬍子上劃過,驚落了一屋子的雞皮疙瘩。
貓咪監護人?老人差點仰頭大笑,不過,矜持,矜持,關鍵人物正在扶着腰坐起身呢!
竟敢無視我,要你好看!貝貝咧着貓嘴喵喵嘀咕,頭一扭,後腿一蹬,後翻三百六十度,前肢掛在孝新篁衣襟上,身體懸空左右扭動,“寶寶,人家餓了,人家想吃魚了嘛!”
槓桿沒直,頂點又加重量。孝新篁當然是再次倒回椅子上。
拎着貝貝的後領,孝新篁揉着自己的腰,終於爬了起來,“剛纔不是吃過了嗎?”
“人家肚子又餓了嘛,走嘛,我們去外面吃魚魚,就剛纔那家好了!”貝貝晃着貓軀,甩着尾巴說。
孝新篁拍拍貝貝的腦袋,說:“那也要等飛劍就職完才行喲,放心,到時候愛吃什麼讓你風月哥哥買給你……”
風月正站在一旁與飛劍竊竊私語,聽見此話,呲溜一下倒地上了。
“老爺爺……”解決完貝貝,孝新篁繼續回到正題。
“叫我米魯長老……”說完,米魯長老大人扯開嗓子又喊了起來,“克麗思,點心呢!你想讓客人光喝茶啊!”
“來了啊!”
“順便弄條烤魚來!”
咳,不需要這麼殷切吧!孝新篁喊道:“米魯長老,不用那麼麻煩了,辦完事我們就走……”
“要的,要的,來就是客,這點禮數我還是懂的!克麗思啊!”
進來時怎麼沒見你這麼懂禮數!風月、飛劍同時想到。
房間外乒乓聲後,很快茶几上多了一盤水果、一盤餅乾、一盤花生,以及一條烤魚……
“來,來,大家吃!”米魯長老非常熱情,親自給每人寵塞了點點心,才呵呵笑看着孝新篁。菊花臉皺在一起,詭譎的氣氛,嚇得花生咕隆鑽進了喉嚨裡。
“啊,對了!”米魯長老把烤魚推到貝貝面前,且拍拍它的腦袋和藹的說:“吃吧,不夠,爺爺再讓外面的姐姐去拿!”
貝貝非常生氣,貓鬍子又上翹了幾分,可米魯長老可親的樣子,一點也找不到動氣的理由。
嘿嘿,真當我是隻貓!瞳孔收縮,貓眼眯成線,貝貝推開盤子,順便一抹嘴巴,說:“你想學我家寶寶的技能,行啊,先把這個掏來……”三根貓爪簇一起來回摩擦着。
這番舉動別說米魯長老,就是孝新篁等人也不明白,倏地,一個個問號對着貝貝亮起。
“啪!”貓爪拍上自己的貓臉,這羣人難道不看古代電視劇嗎?!“錢,學費啦!”
“哦!”總算明白了。
“咚!”
不等對面米魯長老開口,孝新篁就給了貝貝一個爆慄,“對不起,米魯長老,都是我沒管教好。關於學習技能的事,您無需交錢,其實很簡單……嗚嗚……嗚嗚……”話才說了一半,嘴巴被人捂住,身體被拖出椅子,摁在了後面的椅子上。
欺負主人,咬你們!孝冷咬着風月的衣襬,小狼咬住飛劍的鞋子。可惜乳牙太短,只夠刺穿鞋衣的料子,刺不到裡面的肉肉。
“好了,閒雜人等已經清楚,你可以說了!”貝貝一副黑幫大姐的樣子,立在椅子把手上,兩大保鏢——風月、飛劍如兩道屏風把孝新篁擋在後面。
如此架勢米魯長老該怎麼辦?乖乖交錢,還是和一隻貓、兩個連正式冒險者都稱不上的孩子搶人?
米魯長老整理了一下衣服,扶正傾斜的眼鏡,說:“讓小傢伙過來吧!”
如此結果出乎貝貝,及風月、飛劍的意料,孝新篁趁着他們**,回到了原來的坐位,並又給了貝貝一個爆慄。
老人捋着鬍子,神思了片刻,突然問出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非關技能學習的問題:“你們認爲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風月、飛劍兩人回答“遊戲”,貝貝、小雪等寵一片茫然,只有孝新篁說道:“真實世界。”
米魯長老笑了起來,不是興奮的大笑,不是錯誤的嘲笑,而是一種欣慰的笑,可他沒有去解釋,也沒有給問題一個答案,而是略帶傷感的說:“不管怎麼改變,一段程序只會是一段程序,我們的存在方式限定了我們的思考能力,即便擁有了感情,也只是模仿而已……”說着,眼神掃過貝貝、小雪、小狼以及蹲在孝新篁的孝冷身上。
“人類的創造來源於他們天馬行空般的設想,可就是一些設想,成爲了現實。這是單憑邏輯運算的……沒有辦法理解和做到的。”老人推推下落的眼鏡,感慨的說道。
“說了這些有的沒的,你們一定感到很奇怪吧!”米魯長老的微笑中透着一絲親切。
衆人寵搖搖頭,繼續聽着。
米魯長老捋着山羊鬍說:“冒險者的技能有三種,異能、魔法、行氣,你們大部分會的是初級技能,除了簡單的攻擊、防禦外,沒有特別強的能力。而你們不知道的是,帝國本身會中級技能的人就不多,會高級技能者更是鳳毛麟角,所以爲了保持帝國本身的穩定,冒險者工會將不會教授任何的中級技能。”
“什麼!”這裡最瞭解遊戲的就屬風月,所以對於遊戲的消息知道的也最多,玩家已經開始對於無法學到中級技能產生了反面情緒,如果這個消息再散佈出去,那麼異界本身豈不是要……
米魯長老微微一笑,似乎明瞭風月心中的疑慮,說:“我說過你們大部分會的是初級技能,也就是說還有小部分人會初級以上的技能。”目光落在孝新篁身上,風月不禁心一突。
米魯長老起身走到窗邊,澄碧如鏡的天空映照在鏡片上,“異界的發展需要依靠你們,同樣異界的武技等級也要依靠你們,這裡是異世界,你們的努力將會改變這裡的一花一草,乃至這個世界。”說完,轉身看着孝新篁、風月、飛劍,“異界來了這麼多冒險者,可真正瞭解這句話含義的卻少之又少……”
米魯長老看着孝新篁說:“你叫新篁是嗎?”
咦?他是怎麼知道的?孝新篁驚疑的看着老人。
這個遊戲的真實就在於,NPC交流消息也得通過信件來完成,這點從雪林村村長飛鴿傳書四季谷的消息就可以知道。
“果然是你……”米魯長老呵呵大笑起來,就像過節的孩子得到壓歲錢一樣興奮。
米魯長老從書桌上拿起一本厚厚的精裝書,放到茶几上。
新蘭國律法?!孝新篁詫異地看着書面。
坐回孝新篁對面,米魯長老閉起眼,說:“每一個創造技能者都可至四大主城的冒險工會登記自己創造的技能,同時獲得該技能的立名權。以後相同技能領悟者,將沒有取名權。任何一位自行領悟者,都可在冒險者工會獲得販賣技能權,以及修改技能權,條件如下:販賣權,包括自行販賣、冒險者工會代售、冒險者工會教授。”
“販賣首先需要技能的詳細資料,領悟者將技能的具體使用過程敘述給主城工會任何一位長老,該長老將筆記內容呈遞都城研究院,研究院研究後製作出技能書。
自行販賣,領悟者需交納一筆研究費用給帝國研究院,或者以技能書折抵,技能書交於領悟者後,此後的書籍製作將完全由領悟者自行完成,帝國及冒險者工會將不再幹預,如想修改技能,需另外支付費用。
冒險者工會代售,領悟者除了每年直接領取一筆技能書出售款項外,沒有干預銷售技能書的權利,同時修改技能,也需另外支付費用。
冒險者工會教授,領悟者除了獲得一筆創造技能獎金,以及每年不等的教授費外,沒有干預冒險者工會教授的權利、修改技能的權利,以及自行販賣的權利。作爲補償,無需製作費用,製作完後,帝國還將免費一次給予十本該技能的技能書,這十本書領悟者可贈送,或販賣給其他人。”
米魯長老又捋着他的山羊鬍說:“差點忘了最關鍵的了!”
還有更關鍵的?衆人伸長耳朵繼續聽。
米魯長老特別頓了頓才說:“不管哪種類型的販賣權,研究院製作的第一本技能書都將標上創造者的名字送入帝國皇家圖書館。”
就這?!一羣人倒地……
“第一種放進拍賣行,一定能賺不少錢。第二種,省心又省力,還不用擔心被找到。第三種……”風月搖着頭從地上爬起來。
米魯長老頭一扭,看着回到椅子上的孝新篁,問:“新篁,你選哪個?”
“慢!”貝貝一聲輕呵,“我們討論,討論!”說完,一羣人寵腦袋碰着腦袋,圍成了一個圈……
“大家投票選舉!寶寶,這是大事,你可不能獨斷專行!”貝貝當先嚷着道。
這怎麼是獨斷專行了?孝新篁還真難理解貝貝程序的思維,不過,不等開投,他就開始了拉票行動:“孝冷,你是不是投寶寶一票?”
孝冷看見伸爪威脅的寶寶,頭一扭,對着孝新篁重重點了下自己的狼頭,然後繼續蹲自己的。
“小狼!”雖然小狼很怕貝貝和小雪,但平時只要是孝新篁的命令,它都會十二萬分的追隨,誰讓他是它的救命恩人,兼現任爸爸呢!所以小傢伙立刻從飛劍身邊,跳到孝新篁大腿上,以表自己忠心。
“小雪!”小雪很爲難,一邊是自己好朋友,一邊是自己主人,選那邊都會得罪對自己來說重要的人/寵。唉,它能不能棄權呀!反正選哪個都跟它沒有啥切身利益,它可是有自己的旅費的!啊,旅費還在寶寶身上呢!衣食父母,小雪終於明白貝貝說的這個詞語的意思了!小傢伙立刻跳上孝新篁的腦袋,蜷縮起身子,不敢看貝貝怨恨的眼神。
“好了,四票對三票,通過!”不用投票,直接公佈。
“寵物不算……”貝貝執拗道。
孝新篁忙說:“那更沒問題了,寵物不算的話,貝貝的意見就作廢,那麼繼續聽我的!”說着,抱起貝貝,親了親它的臉頰,說:“就這樣吧!”
堅定的眼神,不容反駁的語氣,貝貝發現寶寶變了,變得和過去的寶寶有些不一樣了,可到底哪裡不一樣,它卻又說不出來。
“米魯長老,我選第三種。”孝新篁轉身緩緩說道。恰逢一道陽光透過窗子落在他的臉上,稚氣的眼眸中,透出一種超越年齡的沉穩和平靜。
米魯長老笑了,沒有過多的言語來回應孝新篁的選擇。
屋內很靜,靜得外室的克麗思以爲房內發生了什麼異樣,可走進房間一看。耀眼的陽光下,茶几上,一隻滄桑的手,與一隻白皙稚嫩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貝貝仰着頭看着自己的主人,心裡驀然涌起一股名爲自豪的東西,是什麼?爲什麼?又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