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氣了?!三道不置信的眸光從三雙眼眸中閃過。
“我看看!”藍瑾跑上前,身子還不待蹲下,手就探了過去,“真的沒氣了!”他扭頭喊道,且目光正好落在風月的身上。
“看着我幹嘛!”風月跳起來喊道,“難道你認爲她的死都是因爲我!”
“事情本來就是這樣!”藍瑾繼續說道,“如果不是你與店主發生爭執,店主怎麼會去吃……那個……那個東西!”打死他都不相信那是菜。
“這又不是我逼她的,是她爲了證明,纔去吃的!”風月把手一攤,說:“現在大家都看到了,事實就是這菜吃了即死人,雖然這個結果的出現是由這個菜的主人證明的,但是……”
“別但是了!事實就在眼前,你再解釋,也無法推卸這個責任!”藍瑾厲聲道。
風月伸着脖子,嚷着道:“我推卸什麼了!我推卸什麼了!這個責任根本就不在我,我有什麼需要去推的!”
“好了!”孝新篁皺眉起身,“與其在這裡指責,還不如想想辦法,畢竟事情是因我們而起的,而我們又是一個團隊……”
“我不承認和這人是一個團隊的!”藍瑾起身推開孝新篁伸來的手臂,走到風月面前,與其四目相對,“我最討厭你這樣的人!”
風月立時還嘴,“我也最討厭你這樣的人,假正經!”
“你說什麼!”
“假正經!”
“你有膽再說一遍!”
“假正經!假正經!”
眼神的碰撞激起滋兒滋兒的火星花,帶起霍霍刀光劍影在半空中你來我往。孝新篁和飛劍齊齊上前勸阻,卻被兩人一手一個推開。
藍瑾抓起地上的長板凳,風月不落人後也抓起了一條,眼見“刀劍”即將出鞘,只聽孝新篁大喊一聲:“通通給我住手!!!!”語畢,藍瑾、風月兩人腦袋上,同時落下兩顆碗口大的水球,“啪——”給兩人洗了個清火的冷水臉。
“撲——呃——”兩人同時伸手摸了一把臉,飛劍適時上前搶過了兩把“兇器”,將它們丟置於遠處。
“啪啪——”一人臉上多了一個巴掌。
“新篁!”風月捂着臉大聲喊道。
“新篁?”藍瑾詫異的看着面前的男孩。
“藍瑾,你向風月道歉!”孝新篁嚴肅的說。
“爲什麼?!”藍瑾瞟了風月一眼,眼中除了厭惡外,還多了一絲審視。
“風月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雖然他很貪財,很愛耍帥……”
“這是我的優……”風月剛上前說了一半,就被孝新篁瞪了回去!
“可他也有好的一面,在山洞的時候,要不是風月,我們現在怎麼能平平安安、毫髮無傷的站在這裡?!這個你想過嗎?”
“小雪帶着繩子同樣能夠上去……”藍瑾話說了一半,自己也覺得不太可行,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藍瑾,你的想法、看法並沒有錯,可我們不能因爲某個人外在的表現,而否定這個人的全部,你不覺得那太片面了嗎?”孝新篁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告訴過我這是個遊戲,可恰恰就是你自己不斷的在給出一些規則、條例。藍瑾,我想你該好好想想,你來這個遊戲是爲了什麼?如果只是玩,那麼就請你放下一些東西……”
“對不起……”藍瑾說完這三個字,便待轉身離開,卻被孝新篁從後叫住,“藍瑾,你等一下,我知道你需要時間去想,但請讓我把話說完。”
風月站在兩人之間,雙眸搖擺不定,揉着臉的手,不知什麼時候也停止了。
“風月。”一屋的視線匯聚到風月身上,只除了藍瑾將頭扭到一邊。
“我……我……”風月扶着臉感到很窩囊,20多歲的人竟然要被一個十多歲的孩子訓話。
“你也要向藍瑾道歉。一、這件事的責任確實是在你的身上,不許狡辯!店主是在受了你的刺激後,纔會把菜吃下去的,這點你不會不承認吧!”見風月無奈的點點頭,孝新篁繼續說道:“二、藍瑾做事認真這也有錯嗎?所以,你必須把前面三個字收回,並鄭重的向人家道歉。”
“好嘛,好嘛……”被孝新篁盯得渾身不自在的風月,揉着臉,吧唧着嘴,“啊麼啊嘸阿嘛嘛嘸……”
“好好說話!”孝新篁嚴厲的喊。
風月看着孝新篁說:“剛纔的話我收回,並鄭重的向你道歉。可以了吧!”說完,把袖一甩出了前門。
藍瑾見此,鼻子輕哼一聲,一扭頭,出了後門。
“寶寶,寶寶!今天你好帥呀!”貝貝眨着兩顆冒着愛心的小眼睛,前肢捧心狀說道。
帥?孝新篁真弄不明白,貝貝是怎麼定義這個詞的,“你們一邊兩個,幫我去看着他們,別讓他們在我們不注意的地方打了起來。”他還是有些擔心的吩咐着。
“保證完成任務!”不待休憩的小雪反對,貝貝便命小狼馱着小雪,孝冷帶着它,兩寵一邊執行起了任務。
滿地的桌椅殘骸中,四散飄溢着淡淡的焦糊味,一具面部慘白、七竅流血的冰冷屍體仰趟其間。
孝新篁愣愣地站在一旁,眼睛沒有注意那凌亂而夾雜着恐怖氣息地大堂,而是凝視着自己的雙手久久無語。
“新篁,怎麼了?”最後,飛劍忍受不了這種詭異的寂靜,脫口將其打破。
“飛劍……”孝新篁一臉無措的看去,沒有了剛纔那嚴厲、高大的氣勢,又恢復到了那個普普通通的小男孩模樣,“我剛纔會不會打了太重了?”他吶吶的說。
一隻大手在他的頭上搓揉了一下,低沉的聲音裡滿是欽佩和讚賞,“你做得很好,至少我這麼認爲……”
“是嗎?”
“是的!”
孝新篁放下手,忽扇着大眼睛上的睫毛等待着飛劍的下文。
“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把那具屍體處理了,不然讓人看見告到帝國法院,我們可就麻煩了!”
沒想到飛劍會突然轉移話題,孝新篁一時沒反應過來,思緒跟着飛劍的話語轉了幾圈後,已經忘記了自己原本想要問的問題。
“這麼放着行不行啊?!”孝新篁正在一堆碎木中,撿拾那媲美黑炭的菜餚。
“放心,絕對不會有人發現的!”飛劍拎着屍體的後衣領,小心的放到擺好的桌椅上,隨後用刀柄將屍體垂在兩邊的手放置於桌上,最後纔將屍體的腦袋靠在那相疊起的手背上。“菜呢?”飛劍問道。
孝新篁拍了拍褲子,從地上站起來,將兩個裝滿“黑木炭”的破盤放到屍體面前。
飛劍瞥了一眼,搖頭說:“不行,換兩個盤子,這碎得都只剩半邊了。”
孝新篁跑去廚房翻出了兩個髒西西的盤拿到大堂,正待找東西將它們擦拭一下,卻被飛劍一把搶過,“別擦,這樣最好!”說着,換好盤子,將它們推到了桌子中央,“可以了,最後去把我們留在這裡的痕跡擦拭掉後,一切就解決了!”
“我總覺得這樣……”秀氣的眉宇皺在一起,不等孝新篁把話說完,飛劍就一把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讓其嚇了好大一跳,“你說了這是個遊戲的……”
“可是……”孝新篁拍拍胸口。這是被飛劍嚇的。
“心裡面會不好受。”飛劍接着孝新篁的話說道。
“你知道呀!”孝新篁不禁有些生氣,既然知道,還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知道又如何?別忘了這個人可不是我們殺的,而是她吃了自己的菜後死掉的,即使到了帝國法院,我們一樣不會有罪!”飛劍又拍了拍孝新篁肩,不過這次力少了許多,“不用擔心……”
孝新篁搖搖頭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飛劍疑惑的看着他。
“我只是覺得這麼放着屍體太不好,我們應該把她埋了,要讓她入土爲安,或者火化也行,唉,飛劍,飛劍,你別走呀……”
短短半天功夫,就發生了這麼多事,衆人一致認爲都是那個緝拿盜賊任務害的,從而導致以後的一段時間篁月冒險團再也沒有接過一件有關抓人、殺人、逮人的任務。
孝新篁一行人處理完旅館中的事情後,便決定連夜回蒼海城,期間在走不走山洞這個問題上某人進行了激烈的辯論和抗議,可惜,某人的兵器尚在那密洞盡頭的山壁上,所以飛劍一刀柄下去,某人連反抗的餘力都沒有就乖乖暈倒在地。
最後,在由飛劍扛着某人的身體進入山洞後,一羣人終於在次日中午前,回到了蒼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