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不知道注意身體,等到老了,肯定會落下病根的!”
“徐小姐,下次你想要什麼叫我一聲,可千萬別自己下牀了!”
“徐小姐,您的臉怎麼了?是剛纔磕到哪裡了麼?”
“哎呀,這看起來好像是被人打得啊!剛纔有人來過麼?要不要我去叫保安?”
徐佳瑩呆呆地任由着張嬸扶着她,然後緩慢地躺回了牀上,耳邊聽着對方的嘮叨聲,如夢初醒一般,彷彿是好不容易纔回到了人間。
如果和蘇莫廷的婚姻是一場夢,那麼這個夢,現在終於醒了。
她現在突然很想吃東西,想用食物來填補心中的那個巨大的空洞。
“張嬸,可不可以幫我……”
徐佳瑩吃力地說着,忽然感覺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讓她險些從牀上栽下去。
“徐小姐!徐小姐!”
張嬸在徐佳瑩的耳邊焦急地喊着,然而巨大的眩暈感,讓她卻是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終於,她的世界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徐佳瑩頭一歪,倒在了牀上,什麼都不知道了。
司凌睿開完會回來,看見席若雲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他走過來把她手中的Ipad抽了出來。
“不是說不能長時間盯着屏幕麼?”他開會足足開了三個多小時,就這麼盯着屏幕,眼睛肯定很疲勞。
“剛纔出去和別人聊天去了,纔回來。”席若雲淡淡地說着,神情看不出喜怒,“所以也沒看多久。”
“聊天?和誰?”司凌睿盯着席若雲的臉,忽然就覺得對方雖然表面上看似平靜,不過實際上似乎有些不高興了。
明明兩個人一起到公司的時候還好好的,所以司凌睿想不出什麼緣由。
但是可能是因爲懷孕的原因,席若雲最近的情緒確實起伏不定,他之前諮詢過醫生,得知這些都是正常現象,並且一定要經常關注孕婦的情緒,否則很容易得產後抑鬱症。
司凌睿雖然覺得席若雲應該不太可能會得這種病,不過還是聽從了醫生的吩咐,席若雲稍有些情緒煩躁的時候,就試圖用各種方法逗她開心。
其實司凌睿不擅長哄人,爲了席若雲,不得已已經開發出了多項技能了。
比如講故事,或者冷笑話。
甚至有一個晚上,爲了哄席若雲睡覺,還破例唱了首歌。
經過這段時間的摸索與適應,司凌睿已經大致瞭解席若雲在什麼時候會煩躁會不安,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女人在懷孕期間情緒化的程度。
“楊天宇那個小助理。”席若雲別有深意地睨了他一眼,“也沒什麼,就是閒聊。”
司凌睿挑了挑眉,他可不相信僅僅是閒聊而已。
否則,現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也就不會板着臉了。
“對了,凌睿。”席若雲根本就沒有給他準備的時間,就繼續問道,“你還記得蔣思甜麼?”
“蔣思甜?”司凌睿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在腦中搜尋了一下關於這個人的記憶,忽然就明白席若云爲什麼會不高興了。
想到這裡,他搖了搖頭,道:“公司裡的?我對普通員工沒什麼印象。”
他也不是爲了騙席若雲,只不過一來他確實對這個叫蔣思甜的女人印象不深,不過是因爲對方把耳環掉在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後又上演了一出鬧劇,害得他和席若雲吵架。
之後司凌睿就找了個藉口把她調到分公司去了。
如果他現在說記得,讓席若雲又回憶起那段不好的經歷,萬一氣壞了身子動了胎氣,那可就麻煩了。
“沒印象?”席若雲冷笑了一聲,“我對她的印象可是挺深的,我記得那個女人喜歡戴耳環?”
“……”
司凌睿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席若雲,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是這懷了孕的女人,心思簡直比海底針還要更甚。
真是稍有不慎,就又惹得席若雲更加生氣。
“公司不需要把心思都用在打扮上的女人,我想這樣的人在司氏是待不長的。”
“是麼?”
其實席若雲不是不知道自己有無理取鬧的嫌疑,只不過,小助理的話讓她想起了那個叫蔣思甜的女人,而且這麼仔細一琢磨,對方還真的是沒安好心。
那時候由於司凌睿有些不得已的理由對她隱瞞了一些事,然而她又正巧發現了蔣思甜的耳環,才造成了之後一系列的矛盾。
最後還害得她大病了一場。
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席若雲還是能回憶起當時委屈傷心的感受。
她現在不僅僅是生氣司凌睿身邊有那麼多女人對他有好感,更是懊惱自己曾經的遲鈍。
其實怎麼可能是她遲鈍呢,只不過那時候的席若雲對這些事不在意罷了。
“我在公司是從來不談私事的。”司凌睿在席若雲的身邊坐下,摟住了她的肩膀,“當然,除了對你。”
“嗯。”席若雲悶悶地應了一聲。
司凌睿真的是耐着性子去哄席若雲,不過沒什麼作用,現在席若雲也不知道在和誰賭氣,總之就是心裡面不痛快。
直到下班之後兩個人回到了家裡,席若雲依舊是一副悶悶不樂的狀態。
……
“徐小姐,您醒了?”
徐佳瑩緩緩地睜開眼睛,稍稍一動,下.腹就傳來一陣疼痛。
“您別動,醫生說您的傷口不能再有大動作了,否則還會撕.裂的。”張嬸滿臉焦急,徐佳瑩剛做完手術沒休養幾天,又被推進了手術室,這要是傳出去,就是她這個做護工的失職了。
“我這是怎麼了?”徐佳瑩舔了舔乾澀的嘴脣,問道。
“您的傷口裂開了,剛纔醫生又重新給您做了手術。”張嬸憂心忡忡地說道,“這幾天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讓我去,可千萬不要再亂動了。”
“謝謝。”徐佳瑩的臉色近乎透明,就連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先喝點水潤潤嗓子。”張嬸現在真的不敢讓徐佳瑩亂動,而是拿了一根吸管放在了她的脣邊。
徐佳瑩喝了一點水,感覺快要冒煙的嗓子才稍稍有所好轉。
這個時候,醫生推開了病房的門過來查房了。
“不是說過這兩天不能劇烈運動麼?”醫生皺着眉看着虛弱地躺在病牀上的徐佳瑩,“你知不知道大出血會有生命危險的?差一點你以後就再也不能要孩子了!”
身爲醫生,最不願意看到病人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於是這個醫生的語氣也重了點。
“抱歉,我會注意的。”
徐佳瑩聽到對方那句“差點以後就不能要孩子”,眼神一黯。
“唉……總之你可千萬別亂來了。”
醫生叮囑完之後,又幫徐佳瑩做了常規檢查,然後才帶着身後的護士離開。
徐佳瑩沒有動,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這幾天發生的事彷彿一場夢一樣,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但是身體上的疼痛卻時刻提醒着她,自己剛剛又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圈。
“徐小姐,要不我去給您買點水果吧。”
張嬸看着徐佳瑩孤零零的一個人,也很心疼她。
徐佳瑩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開口道:“我剛纔忘了問了,您能幫我去問問醫生我什麼時候能出院麼?”
“這個……”張嬸心想就按照徐佳瑩現在的身體狀況,短時間之內肯定是別想出院了,不過礙於對方期盼的眼神,就沒好意思開口,“好吧,那我去問問。”
徐佳瑩並不是着急出院,而是擔心蘇莫廷知道了她的下落,還會過來找她。
雖然看蘇莫廷離開時暴怒的樣子,短時間之內應該是不會再管她了,但是徐佳瑩害怕萬一他要是再回來,自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男人臨走前給她的一巴掌,深深地刺傷了徐佳瑩的心。
她從來不曾想過,蘇莫廷會對自己動手。
那一巴掌打下來,最痛的不是她的臉頰,而是本來就早已經被他傷得千瘡百孔的心。
徐佳瑩拿過了自己的手機,昨天晚上的時候,其實她就給手機充好電了,只不過一直沒有開機。
她本來是想等自己可以出院,然後再把蘇莫廷約出來辦理離婚手續,卻沒想到今天那人卻是先來了。
她按下了開機鍵,果然等到屏幕上出現待機界面的之後,過了幾十秒,只傳來了幾條席若雲發來的微信。
徐佳瑩點開看了看,都是些日常問候,就在她正想給對方打個電話報平安的時候,卻有人先一步打了進來。
她望着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有些發怔。
“討厭鬼……”
這個人已經有好久都沒有和自己聯繫過了。
“討厭鬼”自然不是真名,而是徐佳瑩給她的一個發小起的綽號,就因爲小時候那人總是喜歡揪她的辮子,所以她才管他叫討厭鬼。
而這個人的真名叫:祁宇軒。
祁宇軒家和徐佳瑩家是鄰居,也是徐佳瑩童年時的陰影。
因爲這個男人從小就是大門們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徐佳瑩可是記得小學的時候,她拿了全班第二,正想回家和爸媽嘚瑟一下的時候,結果發現考了全班第一的傢伙就在自己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