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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暖的雙手有些扭緊,她等着陸暻泓或尷尬或冷臉的回答,更糟糕的是她會聽到噴水的聲音,然後是他努力壓制的咳嗽聲,這樣的反應才適合陸暻泓。
結果她不得不重新評估自己對於陸暻泓的瞭解。
因爲他擡頭一笑,本有些頹廢的臉上很快精神起來,沉思般點點頭,然後充滿了期待般望着她:
“提議不錯,那我們一起拍吧!”
蘇暖瞬間哽咽住了所有的言辭,她只是擡頭看着陸暻泓起身,他朝她伸手,拉着她起來,俊臉上的微笑告訴她,她已經被沒收了反悔的機會。
然後她忘記自己是怎麼坐上陸暻泓的車,怎麼跟着他回了他在京城的住所,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站在這塊地上的,她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不知是因爲忐忑的不安還是因爲激動的期待。
似乎是她曾經在某部舊的影片裡看到過的一個情節,雖然對於對白她已經記不清楚,但她始終對那個星光下的畫面記憶猶新,並渴望將它搬上作品。
陸暻泓背對着她,很坦蕩地脫掉西裝外套,她只能面紅耳赤地看着他用手指解開襯衣的扣子,一點點,緩緩地,褪去襯衣,露出白皙精瘦的胸膛。
當他一切準備就緒,身無寸縷地轉過身,站在後花園某個土丘上,朝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時,蘇暖不自禁地咽起口水,感覺一股熱流往大腦涌去。
黎崇森的那臺哈蘇h3dii-39ms已經架好在草地上,然後在璀璨如鑽石的星空下,她愣愣地看着那具美麗、坦誠的身體,和原始、天真的靈魂。
陸暻泓,算不算是這世界上的又一個奇蹟?
“天氣很冷。”
“嗯。”
陸暻泓的語氣有些認真,蘇暖卻倏然笑出聲,她站在相機架邊,贊同地點頭,似乎已經忘記自己答應陪他一起拍的條件。
“那你還不過來?”
陸暻泓的眉頭已經糾起來,眼見他有俯身去拿地上衣物的趨勢,蘇南咬住脣,最終還是決定爲藝術獻身,在他反悔之前,向他走過去。
蘇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努力保持鎮定,站在陸暻泓面前,在他深邃卻澄淨的目光下,慢吞吞地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漆黑的夜色下,彷彿乾淨如新生的嬰兒,
兩個人都微微有些緊張,即使是陸暻泓,也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乾咳一聲,找不到之前的坦然自若,但終歸是比蘇暖好上不少。
蘇暖緊張地紊亂了呼吸,一隻手抓住另一隻手臂,沒有擡頭,這種完全暴露的感覺,令她無所依從,失去全部的安全感。
感覺脆弱像洪流一樣瀰漫全身,使得她情不自禁地微微戰慄,然後一股溫熱握住了她的手背,也阻止了寂寥的空洞在她的心中氾濫成災。
“你很美。”
陸暻泓淡淡的認真的聲音靜靜的傳來,蘇暖擡頭,仰望他,微微一笑:
“你也很美。”
陸暻泓的耳根子沉默着開始發紅。
“我們還有三秒鐘。”
“唔……或許這樣會更好點。”
蘇暖不解地仰起臉,陸暻泓卻微微上前,握住她雙手,一個吻落在她眼瞼。
咔嚓!
----《新歡外交官》----
蘇暖是睡了一覺醒過來纔看到陸暻泓房間裡那張放大的照片,她以爲自己看錯了,揉揉眼睛,之後才驚愕的跪在牀上,仰望,並且有點暈。
待看清那張照片後,她忽然覺得有些滑稽,竟然是一張合成照,照片裡的她就是陸暻泓曾經從廁所裡撕去的那半張照片,而照片裡的他,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張職業照,一臉的清冷嚴肅外加西裝革履。
照片就那樣被放大了,掛在牀頭正上方,但也不能否認,影樓在處理照片時細節處理得不錯,照片裡的她彷彿是倚靠着陸暻泓在假寐。
蘇暖看着,看着,漸漸覺得奇怪,怎麼感覺……
“很像結婚照吧。”
蘇暖回頭,陸暻泓倚靠在門邊,他的手裡拿着一杯牛奶,嘴角的笑很愉悅。
蘇暖撲閃了下眼睫,又擡頭仰望那照片,竟一時也找不到一個詞語來形容,過了一會兒,才嘿嘿笑了兩下,連她自己都覺得敷衍的成分很大。
陸暻泓的笑容卻沒有停,走到牀邊坐下,將牛奶遞到她的面前,目光深漣地看着她低頭慢慢喝着牛奶:
“我想起你第一次強吻我的場景。”
“咳咳……”
他如願地看到了她窘迫的樣子,拿過她喝了大半牛奶的杯子,自己喝了一口,在她不滿地瞪視下,探過身,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脣瓣:
“從那以後,我們就註定了會永遠在一起。”
她彎脣笑了下,圈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胸口,望着窗外凌晨寥落的星子,那就像是一場搶劫之後遺落的鑽石。
“你會去法國嗎?”她忽然間開口,並且離開他的懷裡,坐在牀上,對視着他的雙眼,神情誠摯而認真:“你會去嗎?”
陸暻泓臉上的笑意有些稀疏,他靜默了幾秒,然後伸手攬過她的肩頭,擁她入懷,他的脣,無意間擦過她的額頭,帶着些許飄渺的涼意。
“這件事還沒決定下來,要過兩天上面纔會有通知。”
這樣的回答足以讓她的心寂涼下來,清冷的月輝映在他的身側,讓他看上去更加的高不可攀,然而這個男人如今卻在她的身邊,這樣,已經夠多了。
“如果你不想我去的話……”
“既然你決定了,我不會反對的,雖然要分開那麼遠,但是我想你了可以去法國看你的,別忘了我現在是魅影總監,偶爾假公濟私一回也情有可原。”
陸暻泓的話剛說到一半,蘇暖便緊緊地攥住了他的手,語調一如既往地溫和輕鬆,只是她的臉,揹着明亮的光線,隱在暗色的影子裡。
他低頭卻看不見她的表情,只感覺到她微微發涼的手,喉結滾動了一下,終究沒有說出那下半句話,他扣緊了她的五指,給出一個字:
“好。”
----《新歡外交官》----
蘇暖在早晨六點多回去幽漣公館,天還矇矇亮,她剛走到噴水池邊就看到了站在那片茂盛春節百合花海前的窈窕身影,流蘇披肩在風中輕輕地搖曳。
蘇暖沒準備和這位偉大的母親問候,不再停駐腳步,像一陣虛無的風,越過噴水池走向北樓,只是沒走幾步,聶曉穎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
“我以爲你已經忘記自己還住在這裡。”
蘇暖回過頭,聶曉穎站在不遠處,即使再美麗,那素淨的容顏也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在這個清晨,無法用妝容遮蓋住,那雙風情成熟的鳳眼有些疲倦。
“陸暻泓送你回來的?”
蘇暖靜靜地看着聶曉穎,然而她的沉默在聶曉穎眼裡是最好的回答,聶曉穎涼涼地掃過蘇暖手裡的文件袋,那裡是她晚上洗出來的照片。
“寧兒的身體越來越差,”聶曉穎停頓了一下,盯着蘇暖淡然的眼神,繼續道:“我要你把陸暻泓完全還給寧兒。”
“哦,我下次見到陸暻泓會把您的話轉告給他。”
蘇暖靜靜的聲音漂浮在幽漣公館的上空,她看到聶曉穎難以自控揚起的手,青澀妖嬈的鳳眼忽閃了下,沒有膽怯:
“我還是那句話,陸暻泓不是誰留下的遺產,不歸任何人,他是自由的。”
不再去看聶曉穎難看的臉色,蘇暖轉身離開,只是在路過東樓時,聽到裡面玻璃粉碎的聲音,緊接着是傭人驚慌失措的呼救聲。
蘇暖竟忘記了離開,她站在門口,看着聶曉穎滿臉淚光地衝進去,看着瞿弈銘只披了件大衣就從主樓趕過來,她猜到,寧兒應該又突然暈倒了。
她冷眼旁觀,連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冷血,望着瞿弈銘將昏迷不醒的寧兒抱進車裡,她慢慢地轉身,手腕卻被狠狠地攥住,她看到聶曉穎扭曲的惶恐臉龐。
聶曉穎彷彿被魔魘住了一般,瞳孔有些渙散,然而她一直死拽着蘇暖往轎車走去,用力地將蘇暖塞進車裡,立刻鎖上門,耳邊是她冷然的警告:
“我不管你願不願意,寧兒要是有什麼事,我也不會允許你活在這個世上,即便是同歸於盡,我也在所不惜。”
蘇暖本麻木的心驟然一疼,看着車子瘋狂地駛出公館,冷清地笑:
“我有很多血,足夠寧兒用的,放心吧。”
從她決定回瞿家的那一秒開始,她就料準了有這麼一天,她從不會抱有僥倖的心理,即便是瞿弈銘,在面對親生女兒的生死時,也會毫不猶豫選擇犧牲她吧?
----《新歡外交官》----
二十幾年過去了,她長大了,爸爸也老了,這個拋棄他們獲得成功的女人卻幾乎沒什麼變化,她站在加護病房裡,守着她的寧兒公主。
雖然她惡毒,可是,她那麼愛着她的女兒,蘇暖站在醫院走廊上,譏笑了一聲,轉身之際,看到詢問着主治醫生寧兒病情走來的瞿弈銘。
瞿弈銘擡頭之際,看到冷冷清清一個人站在那裡的蘇暖,一愣,意氣風發的臉上此刻佈滿了憂心和疲憊,然而面對蘇暖還是慈愛地笑笑。
“寧兒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瞿弈銘的話剛說完,病房的門便被倏然推開,聶曉穎冷厲的嗓音執拗堅定:
“她不能走,她要留下來給寧兒輸血,林醫生,麻煩你去準備儀器設備。”
“曉穎,你瘋了嗎?你問過這孩子的意見嗎?”
瞿弈銘顯然不答應聶曉穎這樣的獨斷獨行,結果只是換來聶曉穎歇斯底里地駁斥,那雙美麗的鳳眼裡流淌着大片透明的痛苦:
“我早就瘋了,在知道寧兒得病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活不下去,既然他身體裡流着一半我的血,我現在讓她換出來又有什麼錯?”
聶曉穎的眼中是嗜血的厭棄,那樣的厭惡只有在看到蘇暖時纔會失控地蔓延,她看着神色平靜的蘇暖,一字一句冷冷的殘忍:
“蘇振坤當年帶你流落的時候,我開車遇到過你,那時候真想把車子碾過去,不過幸好忍住了,不然現在寧兒到哪裡去找培養皿……”
“啪!”
聶曉穎的臉狠狠地偏向一邊,安靜的廊間還回蕩着那駭人的巴掌聲,瞿弈銘看着自己泛紅的手心,也撇過眼,不願去看聶曉穎眼角流露的不敢置信。
“孩子是無辜的,當年的事錯都在我,你要怨就怨我,也許寧兒就是上天對我的報復,懲罰我同時辜負了兩個女人,所以讓我的孩子相繼離開人世。”
瞿弈銘緩緩閉上眼,深吸口氣,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卻彷彿已經蒼老了十歲,鬢邊的白髮似乎也多了不少。
“她也是你的女兒,即便那段回憶對你來說是恥辱,你也不該遷怒於孩子,除了寧兒你還有她,如果你一直執迷不悟,總有一天,曉穎,你會後悔。”
“不,她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這輩子,下輩子,永遠都只有寧兒!”
當仇恨怨懟已經激烈到這樣瘋狂的程度,用憂傷來形容時,是憂傷的仇恨,聽上去,似乎帶點悽美。
瞿弈銘無聲地嘆息,帶着數不清的惆悵悲慼,他看向靜立在一旁的蘇暖,想安慰些什麼,卻發現早已詞窮,最後轉換爲一聲輕嘆:
“等會兒還要上班,先回去休息吧。”
然而蘇暖卻沒有如往常那樣,恭敬地向他鞠躬,然後離去,她往前走了一步,看着一直尷尬地站在一邊的醫生道:
“醫生,請您帶我去輸血,我八點鐘還要回去上班。”
“丫頭……”
瞿弈銘出言欲阻止,蘇暖卻緊接着說話,嘴角是淡淡的笑:
“既然早晚有這麼一天,那就趁今天輸吧,你流在我體內的血,我會努力還給你的,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蘇暖的聲音清淡而毫無感情,瞿弈銘在蘇暖眼裡看到嘲弄的笑意和涼意,他不忍繼續看下去,然而卻依然在靜寂中看到她悲憫的微笑。
她就那樣悲憫地望着聶曉穎,帶着譏嘲的諷刺,跟着醫生走過聶曉穎,卻不再看她一樣,彷彿她是空氣,彷彿她是她根本無法看到的透明。
醫生似乎早已認識她,並未作出一番詢問,只是囑咐她一些注意點,蘇暖想,聶曉穎果然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勢必要逼她就範,來救寧兒。
在走進輸血室之前,她突然停下腳步,只是忽然很想給陸暻泓打一個電話,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她跟着醫生走進去,撲面而來的消毒藥水味。
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幹嘛要惹他擔憂呢?這些她一個人承受就好了,她不能總是給他帶去不必要的麻煩,他也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
躺在冰冷的儀器上,看着一根長長的針刺穿她的脊柱,把針管扎進她的雙臂,鮮紅的血流進機器裡,然後又流回她的身體裡。
但她知道,血液裡最珍貴的那些東西,已經被儀器扣留,那將貢獻給寧兒。
她閉上眼睛,體味着那失而復得的冰冷感覺,沒有顫抖,沒有恐懼,也沒有淚水,好像不過是在兌現曾經許下的某一個承諾。
抽完骨髓她滑下儀器,推開護士的攙扶,踽踽獨行地走出輸血室,她的手撐着牆壁,雙腿還是忍不住打顫,她剛剛被抽了500cc的血。
她的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看上去像是剛從墳墓裡爬出來,這也是她爲什麼不願告訴陸暻泓的緣故,她不希望他看到自己這副鬼樣子。
她想起昨天寧兒跟黎崇森說的話,她這個自私的姐姐,就當是爲妹妹奉獻一次吧,就一次。妹妹,她咬着牙,在心裡飄過這個詞。
她無力地靠在病房門口,想要稍作休息,卻無意間聽到了哭喊聲,那是屬於寧兒的聲音,就那樣毫無徵兆地闖入她的耳朵。
“媽媽,怎麼可以這樣,這是殺人,你知道嗎,你怎麼可以爲了自己的一個女兒,殺死你的另一個女兒?”
“可是你的腎臟已經開始衰竭。”
“那最起碼這是我自己的腎,我問過林醫生,他告訴我,姐姐的身體不可以再做腎臟移植手術,媽媽,你不知道嗎?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可是你會死的,我怎麼能讓你死?”
“我本來就應該是個死人,如果沒有姐姐的骨髓,我也許撐不過明天,可是,媽媽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殘忍!”
聶曉穎的巴掌終於也落在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臉上,蘇暖透過那條門縫,看到那對母女臉上流淌的淚水,然而她們的對話只是讓她空洞地笑了笑。
並不覺得驚訝,她似乎早已料到是這樣的結果。
寧兒太美好,應該活下去,只是在聶曉穎看來,她的生命就可以被剝奪嗎?
蘇暖困難地站穩身體,背過身,看到瞿弈銘,他欲言又止,蘇暖只是清靈地笑了一下,禮貌地頷首致意,然後抖抖索索地蹣跚離開。
既然是這樣,那她也無須再爲自己的野心而愧疚,爸爸說的沒錯,命運本來就是不公正的,若想獲得公正,必須先獲得權力。
----《新歡外交官》----
蘇暖沒想到下午會接到陸老爺子的電話,出乎她的意料,當聽老爺子扯着嗓子說給她寄了點東西,讓她務必去一趟京城南站取回,過時不候。
雖然她很懷疑這寄東西怎麼回寄到高鐵站,但因爲陸老爺子在電話那頭一個勁的強調,蘇暖沒有辦法,只得請了假匆忙開車趕過去。
蘇暖的體力並未恢復,她在來之前喝了一杯熱飲補充能量,她一下車,還沒進南站開始詢問,就看到南站路邊綠化帶的一顆大樹下,正背手站着兩個人。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一大一小兩個人。
蘇暖立刻站住了腳,總覺得那背影格外的眼熟,不由地走近幾步,一雙鳳眼瞪大看了好久,眼角猛然一抽:原來這就是寄過來的“東西”!
蘇暖徐徐地走近,興許是聽到了動靜,那道小身影率先回轉過身,然後蘇暖才發現這兩人的打扮造型,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爺孫倆穿着所謂的親子裝,頭上還頂着鴨舌帽,一副太陽眼鏡架在鼻樑上,右手兩人拿着一大一小魚竿,左右也分外拎着一大一小的水桶,要多神氣就有多神氣,只是這樣子更像是去戶外釣魚的,怎麼就來了京城?
用肉肉的手指扒下小墨鏡,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蘇暖臉上,眯起眼多看了幾眼,才大聲地喊道:
“我家暖暖,我在這裡!”
望着熱情的擺手呼喊,蘇暖還是快步走過去,剛走到樹邊,便撲身而來,兩條蘿蔔手臂死死地抱住蘇暖的雙腿,揚着圓潤的蘋果臉哀怨道:
“我家暖暖,想死你了!唔,你有沒有想我啊?”
蘇暖蹲下身,摸着的鴨舌帽,捏捏那滑嫩的臉頰,放柔語氣道:
“嗯,剛纔想了啊,不過倒是沒想到,參謀長是把自個兒和打包郵寄過來了。”
“怎麼,把我們打包郵寄不好啊?”
本在那裡假裝沉思的陸老爺子唰地一聲轉身,虎眸圓睜,一張黑臉比起鍋底有過之而無不及,嚇得蘇暖往後一退,差點跌倒。
“參謀長的耳朵好靈,可以去當順風耳啦!”
這陸老爺子是最不經誇的,蘇暖隨口胡謅的一句話先然讓陸老爺子感覺到了巨大的成就感,一張黑臉也有些掛不住,清了清嗓子,揚着華眉,用下巴指指樹邊的一個盒子:
“那裡面是我特意給你送來補身子的野生鯽魚,拿上。”
“好,”蘇暖見陸老爺子沒生氣的跡象,也不由放鬆了神經,蹲到盒子邊打開,果然是還在水裡遊動的鯽魚,便轉身笑着跟在那擺臉的老爺子道:
“其實您不用這麼辛苦親自送來的,讓您這麼勞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
這話說得老爺子眯起了虎眼,樂呵樂呵的,心裡無比歡喜,嘴上卻是一番埋汰:
“你們女人就是麻煩,來南站一趟都這麼久,真的浪費我時間,還不快起來,坐了幾小時的車,我的骨頭都要散了,帶我找個地方休息。”
看完記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