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媽打量着南方的眼神裡面帶着很深的敵意,南方略微皺了一下眉心,她一向都是什麼事情都看的很淡的,現在也不想跟小姑媽計較。
“我兒子在寧家,你說我找寧澤幹什麼?”她直接扔給小姑媽一句話就想要進去,但是剛剛一隻腳踏進寧家就被小姑媽攔下了。
“唉。”小姑媽挑了一下眉,“阿澤他爸爸出差了,現在家裡只有我一個家長,我怎麼能隨隨便便讓別的女人進我們寧家的門?”
小姑媽的話算不上是難聽,但是有心人還是聽得出她話裡面諷刺的味道的逼。
“我只要帶我的兒子走,之後不會踏進你們寧家半步,你儘管放心。”
南方几乎是咬緊牙關說出這句話的紱。
抑鬱症也算是精神類疾病的一種,南方是很難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的,因此面對小姑媽這樣刁鑽的盤問的時候,她原本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鎮定了些許。
“那你在外面等着,我上去問問阿澤是不是你說的這麼回事。”
說完,小姑媽直接推了她一把,將寧家別墅大門給關上了。
南方瞬間機會愣在了原地,她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一旦不冷靜,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大約過了三分鐘左右,小姑媽又來開門了。
“阿澤已經睡了,你兒子應該也睡了,改天再來吧。”說完又要關上門,“我也該睡美容覺了。”
南方連忙開口:“以前有什麼我做得不對的地方我跟你道歉。但是我現在真的想要見我兒子……”
“哦。”小姑媽聽到南方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你講完了嗎?講完我關門了。”
下一秒,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南方站在門口,心跳地很快。
之前跟寧澤結婚的那一年,她是住在寧家別墅,也就是這裡的。
當時寧澤的小姑媽自然也住這兒,南方當時厭惡透了寧澤,每天就呆在家裡面也不出去,根本沒有辦法正常地工作和生活,她總覺得,寧澤的這個小姑媽對她格外地刁鑽。
寧父是很喜歡南方的,但是小姑媽不是。
每一次只要寧澤要帶南方單獨出去的時候,小姑媽都會跟着一起去。當時南方最好有第三個人加入她跟寧澤之間,她連一秒鐘都不想跟寧澤單獨相處。
小姑媽的介入讓她覺得還輕鬆了不少。
但是現在轉念一想,這個小姑媽跟寧澤之間似乎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寧澤的號碼。但是卻沒有人接聽。
南方沒辦法,擔心寧寧,所以只能夠直接走到門口去敲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
“開門!寧澤!”
南方用了渾身的力氣去喊寧澤的名字,沒過幾分鐘門就被打開了,但是出來的卻是小姑媽,小姑媽在看到南方的時候眼睛裡面已經有敵意了。
“你幹什麼?!你還有完沒完了?大晚上的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擾民。”
小姑媽瞪着南方的樣子讓她覺得有些害怕。南方是膽怯的。之前唸書的時候她的膽子其實很大很大,大到有的時候跟顧崢週末出去玩的時候遇到蛇她都不怕,反倒是顧崢害怕。
但是後來因爲高三那年那場事故,讓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南方剛剛準備開口的時候,從小姑媽的身後卻是傳來了一個慢悠悠但是有些沙啞的聲音:“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前妻啊。小姑媽,我前妻來看我怎麼叫擾民呢。”
寧澤還是那一副浮誇不羈的樣子,他出現在南方的視線當中的時候,南方像是出於條件反射一般連忙別開了自己的臉龐,看向了別處。
這似乎已經成了南方的一種習慣,害怕寧澤。
“我是來看我兒子的。”
南方咬了咬牙才說出這句話,寧澤心情似乎不錯,點了點頭:“這樣,我還以爲靳大小姐大晚上光臨寒舍,是來看我的,沒想到還是我自作多情了。也對,我不是一直都是在自作多情嗎?”
寧澤挑了一下劍眉,他身上穿着睡袍,大晚上地看上去依舊精神很好。
南方已經習慣他的冷嘲熱諷了,曾經寧澤還是左擁右抱地特地走到她面前去諷刺她的,目前這點手段還算得上是低級的。
“不是你打給我說寧寧發燒了讓我來的嗎?”
南方皺眉,覺得眼前的男人依舊不可理喻。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寧澤打了一個噴嚏,小姑媽連忙從一旁拿了一張紙巾遞給他,關懷備至的樣子簡直讓不知詳情的旁人象牙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南方蹬鼻子上臉的樣子落入寧澤的眼中卻顯得有些滑稽。
寧澤折磨人的方式真的是變本加厲!他是故意的。
南方咬了咬牙,眼眶瞬間就紅了,她的精神一直都是很脆弱的,經不得寧澤這樣的折磨。
寧澤看到她紅腫着雙眼,擡頭看着她的時候還是一副你能拿我怎麼辦的樣子。
“靳大小姐,靳千金,害的你白走一趟了。晚安。”寧澤說完,看上去有些睏乏的樣子,轉身就要進門。
但是南方這個時候卻是連忙上前去拉住寧澤的手臂:“寧澤你混蛋!”
她緊緊拽着寧澤,開口的時候聲音淒厲:“你把寧寧還給我!”
“寧寧睡着了。”寧澤有些厭煩地想要推開南方。
“他不是發燒了嗎?”南方在這麼一瞬間忽然意識到了一點點的不對勁。她的手也變得鬆開了些許。
小姑媽在一旁就像是看戲一樣看着南方。暗自挑了一下眉毛。
寧澤的臉色平淡:“我什麼時候說過寧寧發燒了?我說的發燒,是我。”
在那麼一瞬間,南方懵在了原地,原本紅透了的眼眶也變得頓住了,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又被寧澤騙了……跟寧澤認識了這麼多年,她被騙了那麼多次,每一次都還是記不住狼來了這個故事給人的道理,一次又一次地在潛意識裡面相信寧澤手的話。
這一次還連夜趕過來,南方真的覺得自己傻地可憐。
“寧澤,你真是個混蛋,瘋子!”南方几乎是從牙齒裡面擠出來的這幾個字,瞪着寧澤的時候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你這麼關心兒子是不是發燒,怎麼不關心一下我?”寧澤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做夢。”南方咬牙切齒。
“既然來都來了,那就今晚留下來照顧我吧。我剛好發燒缺個保姆。靳小姐這一個晚上需要多少錢?我買了今晚。”
寧澤說完還真的從一旁的桌子上面拿過錢夾,準備數錢給南方。
南方看到他這個動作的時候,覺得自己彷彿被狠狠羞辱了一番一般,臉色立刻驟變。
她一把推開他拿出一沓錢遞給她的手。
“走開!”南方的情緒開始不穩定起來了,她瞪着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覺得涼透了心。
但是下一秒寧澤卻是伸出長臂將她一把拉入了客廳關上了門。
“錢要不要是你的事,但是留不留下就是我的事了。”
說完,寧澤附身一把將南方從地上抱了起來,上了樓。
翌日早上,附院VVIP病房內。
爾曼趴在靳北城的身旁睡了一個晚上,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渾身痠痛無比,腰都快要直不起來了。
她伸手擦了一下眼睛,起身想要去拉開病房的窗簾布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有些動彈不了。
這段時間應該是太累太累了。
爾曼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躺在被子裡面,依舊雙眼緊閉的男人的時候,心底微微嘆了一口氣。
“你怎麼還不醒?”
沒有任何的迴應。爾曼自言自語地繼續道:“今天我要回刑警隊去工作了,上次遠郊地區那個兇殺案已經有了進展了,所以我得回去。你看吧,我還是有用的,不像你說的,我當不了法醫。”
爾曼含笑,她支撐起身體去洗手間洗了一塊乾淨的熱毛巾,擠幹之後走到了靳北城的身旁,開始替他擦臉。
爾曼的動作很輕,雖然他沒有知覺,但是她還是擔心弄疼到他。
有些意識,潛意識裡面就已經養成了。
在爾曼十幾年的漫長童年到少年時期,她對靳北城一直都是仰望的姿態,小心翼翼的。
所以現在也一樣。
但是當她擦拭到靳北城的脖子的時候,一隻修長的手忽然觸碰了一下她的手臂。
爾曼瞬間僵持在了原地,覺得自己呆滯住動不了了。
“我收回我說的話。”男人輕聲開口,話語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