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爾曼只覺得自己的耳根子都發燙了。
她皺緊了眼睛,希望不睜開眼睛靳北城就能夠不看到她站在眼前一樣。說真的,這個時候她倒是寧願挖一個地洞鑽進去……
“害羞什麼?又不是沒見過我。”靳北城淡然自若說出來的這個“我”,當然不是單純地指是他。
指的是,他的身體。
爾曼倒吸了一口涼氣,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似乎總是要被步步逼退的。他老是一點退路都不給她留。
“你還說。”爾曼咬了咬牙,告訴自己要硬氣一點,不能在他面前這樣丟面子了償。
否則在孩子面前怎麼樹立威信?
要知道帆帆這個時候正眼巴巴地看着他們呢。小帆帆完全都不知道爸爸和媽咪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冒出了一句天真無邪的話。
“媽咪,你發燒了嗎?爲什麼臉蛋這麼紅啊?以前lucy在幼兒園發燒的時候,臉也很紅哦。”
lucy,lucy又是lucy,帆帆這小子老是提到這個小女孩,真的是讓人頭疼死了。
但是爾曼還是扮演着慈母的角色,朝着帆帆笑了一下,轉過頭去瞪了一眼靳北城。
“靳北城,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
爾曼想要裝作一副非常生氣的樣子,但是面對靳北城的時候心底卻是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她不會輕易相信葉筱了,但是這個時候她卻很想要撩一下靳北城。
但是某隻小白兔並不知道,這個時候靳大灰狼已經準備好反撩她了。
“你想要知道什麼?”靳北城面色不錯,倒不至於因爲爾曼的包裡面調出來了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生氣。他大致已經猜到了是誰給她的這些照片。
這個女人,很容易被人糊弄。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當上法醫的。
“照片上拍着什麼,我就想要知道什麼。”爾曼義正詞嚴,好像是在審問靳北城一般,“你跟葉筱爲什麼會有這麼親密的照片?”
“她大概是趁我睡着,偷偷地拍下來的。”靳北城連解釋的想法都沒有,從桌上拿了一顆蘋果,咬了一口之後一下子堵到了爾曼的嘴巴里面。
爾曼嗚嗚了兩聲,皺眉瞪着他:“我不喜歡吃蘋果!”
“營養好,你太瘦了,像跟火柴。”
“……”爾曼不想理會他,但是竟然還是乖乖地吃了一口,“趁你睡着?你睡着的時候她怎麼會在你身邊?還有,你們身上都沒穿衣服,這個照片上的光線明顯就是晚上,大晚上的你們爲什麼會在一個房間?”
“你這麼多問題,我記不住。”靳北城似乎是開始耍無賴了,他現在倒是很享受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像一隻帶刺的刺蝟,劍拔弩張地對着他,模樣很滑稽。
她以前從來不會用這樣的口氣質問他,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唯唯諾諾,連詢問都是帶着小心翼翼。
“你騙人!”爾曼臉色仍舊是漲紅的,剛纔是因爲害羞,這一次是因爲憤怒,“你念書那麼好,法律系這麼多書要背,你怎麼可能記不住?”
“現在會抓重點了。”靳北城扯了一下嘴角,爾曼聽着這話怎麼有點不對勁?
一點都不像是在誇她。
“以前葉筱跟我說過,你跟她在那一方面……很合拍。”爾曼低聲嘀咕開口,雖然是不相信葉筱說的話的,但是她不確定,靳北城跟葉筱之間是不是真的沒有發生過什麼。
她想要聽他親口說。
但靳北城偏偏似乎就不樂意說。
“哪方面?”他反問了一句。嘴角噙着笑意。
“就是……那方面啊!”爾曼伸手輕輕捶打了一下靳北城的肩膀,“你又裝傻。”
“我是裝傻,你是真傻。”靳北城這句話一說出口,一旁靜靜看着他們在鬧騰的帆帆忽然咯吱笑出了聲音來。
“媽咪真傻哈哈哈哈。”
“……”
爾曼真的是無語,感情這倆父子聯合起來欺負她呢。
“你幫我去洗澡,我就告訴你。”靳北城說完,已經按下了自動輪椅的按鈕,去了洗手間前面,靜靜等着爾曼過去幫他放洗澡水。
這種事情上面爾曼還真的是拗不過他,只能夠聽話地進去幫他放了洗澡水。
“好了,你進去洗吧。”爾曼用手肘試了一下水溫,確定溫度適中之後對門口的靳北城道。
“我洗澡的時候,喜歡旁邊有人跟我說話。”
靳大灰狼傲嬌極了,開始自己動手去解領帶和襯衫,爾曼一轉過身去,他已經脫掉上半身的衣服了。
“那我在你浴缸旁邊放個收音機,行不行?”爾曼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這個男人頑劣起來,簡直要命。
她現在忙了一天只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靳北城沒有自己脫掉長褲,而是靜靜呆在那裡等着爾曼。
爾曼無奈,上前附身幫他脫了下來,一邊脫還一邊唸叨:“明明可以自己脫,你再這樣,明天我就幫你請一個保姆來幫你。”
很好,她開始威脅他了。
“我付你工資,一個晚上需要多少,你自己開價。”靳北城扯了嘴角,爾曼原本想要罵他的,但是當看到他此時已經沒有穿着任何衣服的身體的時候,在心底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把要罵他的話全部都吞了下去。
陸爾曼啊陸爾曼,你怎麼可以這麼沒出息?!
於是,接下來的四十幾分鍾,爾曼就坐在靳北城的浴缸旁邊,整個人的身體都緊繃着,生怕靳北城突發奇想就直接將她拉下水去。
這個男人不是做不出來。
看到她緊張地噤若寒蟬的樣子,靳北城忍不住開口:“你的腦袋裡面一天到晚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沒有啊。”爾曼連忙否認,但是這個時候臉色卻是很難看了。
他是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她想什麼他都猜得到?
“你在想,我會不會忽然伸手把你直接拉下浴缸。”靳北城的話說的非常隨意。
爾曼此時是被看穿了心事的惶恐,但是她連忙緊抿住了嘴脣不讓靳北城發現她這個時候的慌亂。
“哪有。是你自己在胡思亂想吧?我怎麼可能想這麼髒的東西……”爾曼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此時笑的非常勉強。
她自己也知道。
“髒?只是一起洗澡而已,怎麼髒了?”靳北城眼神像是鷹隼一樣,非得要看穿她才能夠罷休,“陸爾曼,你想到哪裡去了?”
爾曼的耳根隨着靳北城的話落已經像是火燒一般了。
她咬緊了牙關,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夠入靳北城的套!
在洗手間內的四十分鐘,爾曼覺得像是煎熬一樣,她下定決心,以後跟靳北城說話要麼要先發制人,要麼,一定要深思熟慮。
這個男人,能把方的都說成是圓的。
一夜安眠,帆帆依舊被靳北城“扔”到了邊緣地帶,根本不讓那小子靠近爾曼。
靳北城說了,就算是兒子,也不能夠跟媽媽睡。
媽媽是爸爸的。
當靳北城很認真地跟帆帆說這句話的時候,爾曼簡直想笑,關鍵是帆帆還一副覺得靳北城說的非常有道理的樣子,不斷地用力點頭:“好!”
所以今天晚上帆帆睡得更加遠了一些……
kingsize的空間,帆帆也睡得很舒服。但是爾曼卻覺得一點都不舒服。
一整個晚上,爾曼都懷疑靳北城已經完全恢復了,精力旺盛地導致爾曼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黑眼圈特別特別重。
爾曼一大早起來做好了早飯之後準備去上班,今天開始帆帆就全權交託給靳北城來看着了。帆帆也特別粘靳北城,所以爾曼特別放心。
但是就在她急急忙忙喝牛奶準備出門的時候,正一邊“優雅”地吃着全麥麪包,一邊在看財經報紙的男人忽然開口。
“今晚回靳家別墅,我爸生日。”
“我不去。”爾曼直接開口迴應,她剛纔看着靳北城這麼“優雅”地吃麪包心底就不痛快,他這麼紳士,襯托的她喝牛奶的吃相非常難看……
原本他就比她好看了!這個男人在生活當中就不能夠隨意一點?
爾曼拎過包,一句話回絕之後就想要離開。
靳父生日,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不想要再回到那個噩夢一樣的家庭。只要見到靳父和於之萍,爾曼都會覺得,那是煎熬。
“晚上馮知會去刑警隊接你,帆帆也會一起去。”
“我說了我不去。”爾曼皺眉,正在穿鞋的時候聽到靳北城說這句話,心底覺得特別不快,但是下一秒她便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太沖了,於是便深深吸了一口氣,“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歡見到你父母。”
爾曼的話很直接,是因爲她不想跟靳北城兩個人之間有任何的隱瞞。
“但是帆帆總要見到爺爺奶奶。”靳北城的話語認真。
“爸爸,我不想見奶奶,奶奶太兇了。”帆帆對上一次被於之萍帶回到了靳家別墅仍舊殘存着陰影。
靳北城倒是不生氣,對孩子耐心開口:“帆帆聽話,奶奶不會傷害你。”
“那爺爺奶奶家有棉花糖吃嗎?”帆帆歪着頭問道。
靳北城的嘴角有一絲笑意:“有。”
“那我要去!媽咪也一起去!”
這孩子,怎麼這麼喜歡吃棉花糖?就這樣被靳北城收買了?
爾曼微微蹙眉:“我現在跟你之間什麼關係都不是,以什麼身份去?”
她只是爲了推脫所以才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幾乎沒有思考太多。
“你這是在提醒我,需要跟你去領證了嗎?”靳北城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爾曼簡直覺得自己像是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巴掌一樣……
又入他的套了。
以後靳先生大概可以出版一本書,叫做《靳氏撩妹三十六計》。
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這麼會說話?
“人多嗎?”爾曼背上包,將囑咐靳北城照顧帆帆的事情全部都寫在了便利簽上面,貼在了牆壁上。
“不多。”
“那……好吧。”爾曼最終還是妥協了,她到底還是不希望靳北城太下不來臺階,哪怕是給帆帆面子,今晚肯定也是要去了。
得到滿意答案的靳北城終於放爾曼離開了。
刑警隊,昨晚爾曼偷偷地拜託馮知去查了關於前刑警隊大隊長的信息。今天馮知發了一封郵件給她,爾曼趁着從解剖室裡裡面出來的空檔,打開了辦公桌上面的電腦,查看起了郵件。
“張冬,b市人,二十三年前因一件隱蔽的案件被b市警局革職,後來在霍氏集團當做兩個月的保安,最後被霍氏集團副總裁舉薦到了a市刑警隊,擔任刑警隊大隊長一職。”
馮知的資料非常簡短,爾曼不得不佩服馮知,到底是哪裡弄來這些信息的?
所以說馮知是地痞一點錯都沒有。
他總是能夠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搜尋到別人一輩子都找不到的信息。
馮知還在後面加上了自己的簡短的見解。
“霍氏集團副總裁,是黎一清。不出意外的話,是黎一清將張冬推薦到a市刑警隊來的,爲的大概就是保護他,事成之後給他一點好處。張冬當年涉及的,應該就是你媽媽鄭秀君死亡的事情。”
馮知的話讓爾曼握着鍵盤的手有些僵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定格在電腦屏幕上面,有一些出神。
黎一清……到底跟她媽媽有什麼關係?爾曼一開始並不知道霍以言的媽媽叫黎一清這個名字,從靳北城口中得知之後,她覺得似乎有些耳熟,但是也不確定。
她隱約記得,大概是當年她媽媽還活着的時候,會念叨的一個名字。
但是那個時候爾曼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記錯了。
她伸手敲了一下腦袋,忽然想到了一點事情:當年她媽媽有記日記的習慣,如果黎一清真的是她媽媽有關的話,那在她媽媽的日記本當中,肯定會出現這個名字。
而且,如果找到了她媽媽的筆記本,或許,當年很多事情疑團都會被解開了。
這個想法爾曼之前那麼多年也是有想到過的,但是無奈,她幾乎翻遍了整個陸家都沒有翻到鄭秀君的日記本,那些日記本,會在誰的手裡……
這個時候陳揚已經在叫她了,大概是解剖室裡面出了什麼事情,爾曼連忙關掉了網頁起身走向瞭解剖室。當她推開門的下一秒,一具骷髏被扔到了她的眼前,爾曼伸手面不改色地接住,幾乎都沒有看一眼,直接扔到了地上。
裡面朝她扔骷髏的女法醫木訥地站在那裡,反應過來之後才泄氣地開口:“真沒勁啊!怎麼嚇唬不到你呢陸醫生?”
爾曼略微瞥了一眼唄她扔在地上的骷髏,一邊戴上醫用手套一邊說道,“要是這點都能夠被嚇到,我真懷疑你們是怎麼從法醫系畢業的。”
女法醫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一旁的陳揚對爾曼這個行爲似乎很感興趣。
“陸醫生,你一直以來膽子都這麼大嗎?”陳揚忍不住問了一聲。
爾曼已經開始動手解剖了,剛纔這兩個人明顯就是合夥來捉弄她。
“怎麼?你對我好奇?”爾曼淡淡開口,戴着口罩一直低着頭認真地做着解剖,根本無暇跟他說話。
“沒有。只是問問。”陳揚略微蹙了一下眉。
爾曼的視力不錯,餘光瞥見到了陳揚這個細微的動作,略微挑了一下眉,她猜到了陳揚心底在想什麼。
他肯定是在想,她膽子這麼大,以後想要害她的話,肯定很難下手。
“我倒是對你很好奇,陳揚。”爾曼擡頭,將屍體裡面的組織取了出來遞給了一旁的女法醫讓她去做檢查。
她一邊扔掉了手套一邊看着陳揚的眼睛開口:“聽霍以言手,你是他表弟?我很好奇,霍家人,怎麼會屈尊到a市一個小小的刑警隊來工作?”
一旁的女法醫驚呼:“陳揚!你竟然是霍家人,哇塞深藏不露啊!”
陳揚的臉色已經變得很差了,他聽得出來爾曼是故意的,故意想要讓全刑警隊的人都知道他是霍家人。
這樣他的身份一旦被公佈了,他就沒有辦法繼續留在這裡了。
霍家,肯定會讓他回去。他最後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
“清清,這裡的顯微鏡壞了,你去隔壁實驗室做檢驗。”爾曼對那個證認真在做檢驗的女法醫開口。
“啊?沒壞啊。”女法醫顯然是聽不懂爾曼的意思。
也多虧了她的傻,才讓爾曼這麼早地知道陳揚這個藏在暗處的“殺手”。
“我說壞了就是壞了。”爾曼淡淡扔了一句話,“檢驗結果出了岔子你負責嗎?”
女法醫聞言連忙起身,拿着身體組織連忙跑向瞭解剖室外面,不敢再在這裡做檢驗了。
偌大的解剖室內,只剩下了爾曼和陳揚。
爾曼放下了手中的手術刀,活動了一下手腕,這些年一直拿着手術刀做解剖做實驗,她的手腕經常會痠痛。
“陳揚,現在這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我就問你一次。當時泥石流那一次,是不是霍家人讓你趁機害死我?”
“霍家有那麼多人,你說的是哪個?”陳揚人高馬大,在爾曼面前顯得爾曼格外弱小。
但是爾曼沒有一點畏懼,直勾勾地看着他,直到看到他心虛位置。
“黎一清。”
“我不想回答你,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另外一件事情。”陳揚扯了一下嘴角。
哦?陳揚這算是一下子就承認了?
爾曼略微挑眉:“你說。”
“當年你媽媽鄭秀君的死,兇手是靳北城的父親。”陳揚的話很有衝擊力,讓爾曼的臉色略微僵了一下,雖然不至於很難看,但是爾曼的心情還是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把她任何事情都往靳北城身上牽扯。
彷彿每一個人都希望她跟靳北城之間永遠不安穩。
爾曼略微咬了一下牙齒:“這些話也是黎一清讓你告訴我的?”
“你自己去想,當年的事情遠遠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我能夠告訴你的,只是靳北城這一點關鍵的線索。靳北城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他知道很多關於鄭秀君的事情,只是沒有告訴你而已。”
陳揚的話非常凜然,爾曼的指甲微微嵌入了掌心,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瘋子。
“這招挑撥離間,也是黎一清教你的?”爾曼淡淡迴應。
其實這個時候她心底已經非常複雜了。
靳父她是知道肯定和當年她媽媽的死因扯不開關係的,但是……這又跟靳北城有什麼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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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曼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任何對靳北城的懷疑,所以開口也是凜然的。
陳揚心有成竹的樣子:“真人真事,算不得挑撥離間。”
說完,陳揚轉過身準備要離開解剖室,但是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停頓住了腳步:“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靳北城給你設了多少圈套你都不知道。”
說完,他直接出門,沒有再理會爾曼。
等到陳揚離開後很久,爾曼站在原地都有些發愣。
陳揚說的話就像葉筱說的一樣,根本不可信,但是爾曼這個時候卻覺得心很慌亂。
陳揚到底是什麼意思?忽然一下子把矛頭全部指向了靳北城,而且,還那麼確定地指認了靳父是兇手……
爾曼深吸了一口氣,按了一下太陽穴告訴自己,陳揚是霍家人,是黎一清那邊的,肯定是爲了挑撥離間。
不能夠相信!
傍晚,馮知按照約定的時間來接爾曼了,車子內,靳北城和帆帆都穿了正裝,靳北城西裝革履的樣子爾曼都看慣了,畢竟他以前是法官,出庭必須要穿西裝,而且這個男人似乎能將每一件西裝都穿的特別好看,哪怕不是高級定製,也非常貼身,當然,依照靳北城對他生活品質的追求,向來只穿高定。
而讓爾曼驚喜的是,帆帆今天也穿了小西裝。看上去有模有樣的,特別可愛!
“帆帆,誰幫你係的小領帶呀?”爾曼一坐進車子裡面就將帆帆抱到了懷裡。
孩子這個時候還有一點點的嬰兒肥,但是穿着小西裝的模樣卻是特別地英俊。
馮知都忍不住開口:“我覺得帆帆,就是縮小版的靳法。”
爾曼擡頭看了一眼一本正經的靳北城,忍不住微微含笑。
哪怕是這樣溫情的時刻,靳北城也沒有放鬆表情的時候……
“是爸爸給我係的領帶哦,爸爸說以後要帆帆去當法官!媽咪什麼叫法官呀?”
帆帆完全對法官這種職業沒有任何概念,但是爸爸說什麼,他就完全相信。
“你自己念法律的時候唸書苦,還要孩子也吃這份苦。”爾曼給了靳北城一記白眼。
爾曼雖然對法律系並不是特別熟悉,但是以前在s大唸書的時候,身邊有幾個朋友是法學院的,別的學院是一到期末考試的時候就像是如臨大敵一樣拼命唸書複習,但是法學院是,平時也要拼命唸書拼命複習,法學院的苦敢排第二,也只有醫學院能夠排第一了……
不巧,這一家子,爸爸學法,媽媽學醫,真的是吃得苦中苦了。
“我兒子聰明,唸書不需要費盡。”靳北城非常驕傲地說出這句話,馮知聽到都忍不住笑了。
馮知話多,每一次都會冒出來莫名其妙的話:“我現在都快想不起來靳法以前的樣子了,我真沒想到金額法對小孩子會這麼溫柔。嘖嘖嘖,以前那個冷麪法官去哪兒了?”
馮知一副哀嘆的樣子,爾曼啐了一句:“他哪裡溫柔了?整天也不笑一下。”
爾曼對靳北城目前最不滿意的,就是他老是緊繃着一張臉,不愛笑也就罷了,那你好歹做個別的表情吧?
比如,傷心一下,再比如,憤怒一下。
但是至今爲止,爾曼幾乎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過這些表情,頂多只是皺皺眉毛什麼的。
簡直一個面癱。
“你要我笑?”靳北城看了一眼爾曼,眼神認真。
“恩。”爾曼隨口迴應了一句,她這個時候並不是很有心情去迴應他。
這個時候,靳北城扯了一下嘴角,非常淺的笑。但是,非常勉強!
馮知從車子的後視鏡當中看到,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噗!”
馮知這麼一笑,靳北城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去,哪裡還有半點笑意。
爾曼這個時候有些心亂如麻,沒有什麼心思去理會他,便扭頭看向了窗外。
心細如靳北城,猜到了她有心事。但是他沒有問,他給她足夠的空間,等到她想要說了自然會說。
當車子駛到了靳家別墅的時候,爾曼下車,靳北城坐着輪椅,由馮知推着,爾曼則抱着帆帆走向了院子。
但是一走進院子,爾曼便發現,她又被靳北城那傢伙給騙了!
“你不是說人很少的嗎?”爾曼皺眉低頭看向了坐在輪椅上面淡然自若的靳北城,心底真的很生氣。
“騙你的。”
三個字,算是交代清楚了一切。他現在臉上這幅表情,完全就是那種:我騙騙你你就信了,我有什麼辦法?
爾曼深吸了一口氣,看到帆帆興致盎然的樣子也就沒有跟靳北城多計較,帶着帆帆穿過了人羣走向了靳家客廳。
今天來靳家的賓客非常多,但是爾曼都不認識,她抱着帆帆坐在院子的人工泳池旁邊吃糖。
這裡竟然真的有帆帆最喜歡吃的棉花糖。
爾曼覺得,肯定是靳北城安排好的。只是他不說而已。這個男人做什麼一向都不喜歡告知別人。
就在爾曼想着坐在這裡把時間混過去趕緊帶着帆帆回酒店的時候,忽然靳父的身影落入了她的視線當中。
爾曼想要當做沒有看見,於是便一直低着頭,但是於之萍這個時候也在靳父的身旁,看到陸爾曼的時候,她瞬間就像是炸毛了一樣,完全沒有一點貴婦人的樣子。
“你是鬼嗎?老是在我面前飄來飄去的?”於之萍踩着高跟鞋上前,站定在爾曼面前的時候冷冷開口,因爲今天靳家是主場,她倒是沒有說太重的話,也沒有說的太響亮以免丟人。
爾曼真是想要謝謝她……
“是你兒子求我來的。你以爲我想來?”爾曼冷淡迴應。
如果要說爾曼在誰面前最強硬的話,那一定是於之萍。
當初於之萍給她心底留下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大了,所以爾曼現在在她面前說話也稍微肆無忌憚一些。
“奶奶。”這個時候帆帆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奶奶,將於之萍愣了一下。
靳父很顯然也是驚到了,帆帆看到靳父的時候也甜甜地說了一聲:“爺爺,生日快樂哦!”
帆帆特別懂事,這些話應該是靳北城教他說的。
但是爾曼這個時候心底卻是很不情願的,讓她的兒子叫這樣的人叫爺爺奶奶,她心底覺得很難受。
“爸,媽。”這個時候靳北城被馮知推了過來,剛纔他遇到幾個老朋友去打了招呼。
“北城,今天是你爸爸的大日子,你怎麼把這樣的掃把星給帶來了?”
於之萍攏了一下身上的披肩,瞪着爾曼的眼神帶着敵意。
爾曼早就已經習慣了,靜靜地坐着給帆帆吃棉花糖也不說話。
“我決定跟爾曼復婚了,這些話,我以後都不希望聽到。”靳北城的話很堅定,即使是在父母面前,態度亦是如此。
想要跟於之萍和靳父商量這些事情,基本上是沒門的。所以靳北城根本沒有想過要商量。
“北城,你跟筱筱……”於之萍也不敢怎麼說,畢竟兒子現在已經那麼大了,孫子都已經有了。
於之萍提到葉筱,爾曼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這個男人又耍無賴了!他明明說她陪他洗澡的時候說說話他就告訴她葉筱的事情,但是到了現在他也沒說。
今天一定要逼他說出來!
“昨天你們邀請了葉筱,今天我讓管家已經將她趕走了。我們靳家不歡迎葉筱這個人。”
說完,靳北城附身過去抱起了完全聽不懂大人們在說什麼的帆帆。
帆帆遞給靳北城吃了一口棉花糖,爾曼看到靳北城的臉上有溫柔的神色。
如今靳家是靳北城在當家,他說一,自然不會有人會說二。
“北城!”靳父忍不住開口了,“誰都行,唯獨陸爾曼,絕對不嫩鞏固嫁進我們靳家!”
靳父是一個很少摻和這樣的事情的人,但是爾曼還記得,五年前靳北城要娶她的時候,是瞞着靳父的,靳父得知之後反應非常地強烈,當時他是希望靳北城跟爾曼立刻離婚的。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爾曼便知道了,一直沉默寡言的靳父,纔是這個家當中最不歡迎她的人。
“精彩!”就在這個時候,從不遠處的門口傳來了熟悉的男人的聲音,爾曼倒是並不好奇,她對於來寧家參加生日宴的人並沒有什麼興趣,但是這個時候於之萍的臉色卻是又變得更加難看了。
“誰讓你來的?!管家,把他給我趕出去!”
於之萍顯得很激動,因爲來人是寧澤。
陸爾曼對於於之萍而言,只不過是眼中釘而已;但是寧澤對於於之萍而言又是另外一層含義了,寧澤是當初害的南方抑鬱症的罪魁禍首,於之萍自然是深惡痛絕的。
“嘖嘖,偌大一個靳家,一會不讓當初的兒媳婦進來,一會又不讓當初的女婿進來,靳家到底還歡迎誰啊?”
寧澤的聲音很響,似乎是故意要靳家難堪。
爾曼坐在那裡,看了一眼抱着帆帆的靳北城,靳北城的臉色不算好看,畢竟寧澤在他的眼裡是傷害南方的“真兇”。
“無論靳家做什麼,說什麼,都跟寧總你無關。”靳北城沒有開口,而是授意了身後站着的馮知開口。
馮知算是外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在衆人面前肯定是相對中肯一些的。
寧澤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寧澤的用意,這個男人果然城府深沉。
“靳大哥,有必要嗎?當初我追靳南方的時候你攔着我,我要娶她的時候你也攔着我,到現在,我只是想要給我曾經的老丈人祝個壽,你怎麼還攔着我?”
寧澤最是沒皮沒臉。
寧澤還記得以前在一中唸書的時候,高三,他在學校裡面放了連續半個多小時的煙火,就爲了想讓靳南方笑一笑。
他還油嘴滑舌地告訴全校的學生,說“古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博褒姒一笑,今有寧澤煙火戲同學博南方一笑。”
當時那件事情成了一中很長一段時間每個見證過那件荒唐事情的同學茶餘飯後的談資,每個人都覺得寧澤簡直了,但是也有偷偷笑他是瘋子的。
當然,只是偷偷。當時沒人敢惱當時的“校霸”。
那件看似浪漫的事情的後果是:寧澤被處分,並且被回國看南方的靳北城給教訓了一頓。當然,靳北城只是教育了寧澤,讓他好好讀書也不要去影響南方唸書。
但是寧澤卻回了靳北城一句:“你應該去教育教育那個顧崢纔對,他跟你妹妹談戀愛嚴重影響到了她學習,真的,靳南方上次期中考因爲寧澤倒退了一百多名!”
這件事情被南方知道之後,她就更加不願意理會他了。
寧澤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是被南方的聲音被拉回來了。
“寧澤,你煩我可以,能不能拜託你不要再來煩我爸媽了?!”南方今天一直都是躲在靳家樓上自己的房間裡面的。
自從得了抑鬱症之後,南方一直都很怕生,所以即使是今天這樣的日子也不願意下來跟陌生人接觸。
寧澤在看到南方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得沉鬱了些許。
爾曼捕捉到了這個細微的細節,但是不是很確定。因爲下一秒,寧澤臉上又恢復了那副放肆不羈的模樣。
“我來給我老丈人祝壽,你瞎湊什麼熱鬧?”
“你!”南方永遠都抓不準寧澤下一秒想要說什麼,正氣急敗壞的時候,寧澤忽然朝着身後打了一個響指。
下一秒,寧澤身後忽然出現了滿天的煙花。
頓時靳家別墅被一大片煙花籠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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