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巴黎。
巴黎的秋天蕭瑟而浪漫,整個空氣當中好像都瀰漫和充斥着各種浪漫味道,這個浪漫至死的城市,到了深秋的時候就開始展露出它最完美的樣子。
巴黎四季酒店,一樓。
意知穿着最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長長的馬尾綁在了後面,脖子上面還掛着組織統一發放的吊牌。
她是來巴黎參加國際法醫論壇的。
一個月前她在國際一個知名的醫學獎項上面獲得了實驗類一等獎,國際法醫論壇就邀請了她來巴黎參加學術研討。意知在法醫學方面的天賦並不如爾曼,但是她在賓大念研究生的時候比任何一個同學都要勤奮,以至於成績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償。
她今天一下飛機就直接趕來了四季酒店,她跟其他人不一樣,沒有跟隨着團隊一起來,基本上來參加這個論壇的都是有自己的團隊的,但是她沒有。因爲出發的時候太匆忙,她甚至連酒店都沒有預定就趕來了。
現在她的行李都被扔在四季酒店的前臺。
而在從機場趕來的路上一直在下雨,讓整個行程都變得特別地不方便。長時間的飛行讓她頭疼地厲害,於是在來酒店的時候她擦了一下眼睛,一隻眼睛的隱形眼鏡掉了……
她是高度近視,平時都需要佩戴隱形眼鏡才能夠看得清路。
這樣一來,她現在幾乎是半瞎的狀態。
所以她在四季酒店門口徘徊了好久,也沒有找到去那個論壇鎖在的宴場的路。
她看到一扇門打開着,裡面好像正在宴會,而且聲音並不是很嘈雜,她心底想着這裡應該就是了吧?於是她略微眯了一下眼睛讓自己稍微看得清一些,就走了進去……
宴場內。
男人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沙發上面,但是他卻是最起眼的那一個。
男人的身材修長,即使是坐着也能夠看得出人高腿長。他身上穿着高定的西裝,彷彿剪裁的每一刀都經過了精細的計算,沒有絲毫偏差。一身黑色古板的西裝卻穿的矜貴紳士。他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成熟穩重的男人氣息,男人味很濃很濃......一眼,便知道他出生名門,家世不菲。
助理尹東闊步走了過來,走到他身邊彙報情況:“先生,禮物已經交給秦總了,秦總趁機跟我提了關於巴黎那塊地房產合同的事情,我沒有給他直接的答案,讓他等着。”
“恩。”蔣宴的心情並沒有很好。他只是簡單迴應了尹東。
他這次來巴黎,是爲了蔣家房地產分公司的一個項目而來。這也是蔣老爺子的意思。
他本不應該參加這樣露面的活動,太過高調。但是老爺子堅持讓他代替蔣氏來,他沒有辦法拒絕。
他的本職工作是中醫,一直以來在旁人的眼中蔣家公子從不言商問商,看似平平和和地坐着自己的中醫。但是實際上,在背面,蔣宴一直都是蔣家集團的半個掌控者。
蔣家和寧家或者是靳家這些家族都不同,它人丁衆多,是延續了幾百年的名門望戶。人一旦多了,忍心就難測,蔣家這一任的總裁是蔣宴的父親蔣譯成,這幾年蔣譯成也逐漸有了退下來的意思,下一任總裁的位置並不是在蔣宴的手中,所有能夠排的上名號的蔣家人都在虎視眈眈着這個位置......
狼多肉少,這個道理是從小生在蔣家這樣名門裡面的蔣宴一直都懂的道理。
所以當年唸書的時候他違背了所有人的意思選擇了中醫,畢業之後也一直從事着中醫行業,表面上看上去好像一直當着他的中醫,從來不參與家族事業和家族鬥爭。
但是蔣宴這個人從來不會顯山露水,在這麼多年當中,他早就已經在無形當中漸漸地掌握了蔣家幾乎所有的經濟。
中醫的職業,只不過是一個幌子,用來謊騙蔣家其他人的幌子。
這個男人,早就涉世已深。
“先生,那個女人……好像有點眼熟。”尹東伸了一下手指指向了門口的方向。
此時的意知因爲沒有戴眼鏡,所以整個人都看不清路,她擠着眼睛看着眼前這些穿着盛裝的男男女女,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
學術論壇而已,應該不會穿成這樣的吧?
意知迷茫地四處轉着頭,而蔣宴的目光則是隨着尹東的指引落在了她身上。
女人身材高挑,穿着最簡單的T恤牛仔褲,還有運動鞋,看上去是最不顯眼的身材,但是實際上意知的身材非常好,即使是裹在了這樣簡單的布料下面,看上去也是玲瓏有致的。
蔣宴的目光略微沉了一下,是她。
“好像是意知小姐。”尹東是蔣家管家的兒子,從小就生活在蔣家,也是從小就跟意知和蔣宴認識,他知道蔣宴和意知之間的糾葛,所以開口的時候也帶着一點試探和小心,“她怎麼會在巴黎?她看上去好像是迷路了,要不要……去幫一下她?”
蔣宴從眼前的桌子上面拿起了一杯清茶,仰頭喝了一口,擡頭看行尹東的時候目光深重:“你如果覺得你今晚要做的事情很少,你可以去幫她。”
蔣宴的聲音平和,但是卻好像帶着無形的張力,醇厚而深重。
尹東立刻閉上了自己的嘴巴,蔣宴的意思他當然清楚:別多管她的事。
“那我先去找秦家的負責人了。”尹東知道自己不能夠多事,尤其是在意知的事情上面,她一直都是他的忌諱。
尹東“落荒而逃”,生怕自己剛纔多說的那幾句話惹惱了蔣宴。
整個宴場上面很安靜,沒有生日派對應該有的繁華和喧囂。因爲這場生日宴實際上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衝着秦家在巴黎的那塊地來的。蔣宴是最虎視眈眈那塊地的那一個。
這塊地拿下,蔣家就是他的了。
他的目光不經意地仍舊停留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女人應該是看不清路,所以一直在原地兜兜轉轉根本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
蔣宴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從身上拿出了雪茄和火,起身,邁開長腿走向了宴場的門口。
宴場內不能抽菸,蔣宴的煙癮並不算是很重,但是這個時候身處這樣壓抑的環境當中讓他的煙癮犯了,他準備走出酒店去抽菸。
他走到宴場門口的時候,勢必會經過意知。但是他面上根本不動聲色,好像根本就沒有看見她一樣。
意知卻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蔣宴!”意知即使是少了一片隱形眼鏡,連眼前的景物都看不清,但是她卻是一眼看到了蔣宴。
或者更應該說,是感受到了蔣宴身上的味道。
這個男人的氣場本就很強很足,她跟他相處了這麼久,他身上的味道她早就已經熟知。
蔣宴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別過頭看向意知,目光清冷。
他看着她的眼神裡面深地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但是意知這個時候也沒時間去想,她只是驚喜和驚奇,她竟然能夠在巴黎偶遇到蔣宴!
在來巴黎之前,她已經有兩個多月的時間沒有見過他了。
蔣宴從來都沒有刻意去躲避她,只是每一次都能夠讓她見不到他。箇中原委意知也猜得到,她不是傻子。
所以今天看都蔣宴的時候,她又驚又喜,絲毫沒有掩飾地表現在了臉上。
“你什麼時候來的巴黎?我是今天傍晚纔到的,沒想到剛下飛機就下雨了,我是來參加一個論壇的。你呢?”意知不是多話的人,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寡言沉悶的。但是每一次面對蔣宴的時候,她似乎是有說不完的話,只是他不願意聽而已。
蔣宴看到意知的時候心底有些煩悶,也不顧這裡還是在宴場,直接拿出了雪茄,點燃送到了嘴邊,深深吸了一口之後,瞬間雲霧繚繞。
意知被雪茄煙霧給嗆到了,低頭咳嗽:“咳咳咳……”
“這一次,老爺子交給了你什麼任務?”蔣宴忽然開口,看着被他的雪茄嗆到的意知,眼神諱莫如深。
“恩?”意知愣了一下,不明白蔣宴的意思。
蔣宴面對意知一臉無辜的樣子,沒有理會,轉身闊步走出了宴場,周身的煙霧隨着他走出去也被帶了出去。
意知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秒便明白了蔣宴話裡面的意思。
他難道以爲,她來巴黎,是蔣老爺子刻意安排的?
---題外話---待會還有二更,希望大家喜歡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