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話語粗俗,很可能會冒犯到老爺子。但是當對視上老爺子堅定的眼神的時候,她又沒有辦法拒絕。
她只能夠跟着蔣宴離開。
這個時候霍瞳慌了,生怕他們兩個人出去會出什麼事情一般,也顧不得換下腳上的毛拖,直接走出了蔣家客廳,走到了院子裡面。
“蔣宴!”霍瞳從意知的身邊跑過去,她身形慌張,意知聽得出來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哪怕只有“蔣宴”這麼兩個字。
蔣宴停頓下了腳步,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身後的女人,面色仍舊沉靜醢。
“你要去哪裡?”霍瞳的眼神裡面帶着慌亂,再也沒有了平日裡麼女強人的姿態。
意知走上前去,在昏暗燈光照射下的庭院裡面,她看到霍瞳面部表情逐漸變得僵硬,難看,最終變得黯淡無光。
“處理事情。”蔣宴卻是仍舊是冷靜淡定的,沒有霍瞳混亂的三分之一緹。
“我們快要結婚了,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夠一起解決的?你非要跟朱意知單獨去解決?”
“這是我跟她的事情。”
意知這才發現,蔣宴對霍瞳似乎永遠都是一副不冷不熱,不近不遠的態度。
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總覺得,蔣宴看着霍瞳的眼睛裡面,沒有熱絡的愛情。
“我不允許你去!”霍瞳的姿態終究還是高的,近乎於怒斥一般說出這句話來。
意知的身體都震顫了一下,她略微抿了一下嘴脣,權且當做一個旁觀者看着他們。
她不會愚蠢到去插話。
下一秒,蔣宴轉過身去,沒有理會霍瞳的任何激烈語言,轉身便闊步走出了蔣家老宅的大門。
意知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她在經過霍瞳身邊的時候故意放快了腳步,但是下一秒霍瞳還是伸手直接抓住了意知的手臂,一個巴掌眼看着就要狠狠甩下來。
就在意知已經想要躲避卻來不及的時候,一雙大掌及時有力地抓住了霍瞳的手臂,力道很大,幾乎要將霍瞳的手臂擰斷。
“啊……”霍瞳低呼出聲,及時是在昏黃的燈光下面,她難看的臉色仍舊是很明顯。
“還不走?”蔣宴也沒有斥責霍瞳,只是扔了一句話給意知。
他鬆開了霍瞳的手臂,看到意知驚慌失措地跟上來了之後,才離開了老宅。
霍瞳站在原地,看着兩個人準備離開的背影,在那麼一瞬間整張臉都快要扭曲了。她渾身顫抖,知道自己走的這一盤棋輸定了……
“蔣宴,你回來!”霍瞳氣急敗壞,但是此時蔣宴已經走遠了。
意知坐上了蔣宴車子的副駕駛座,蔣宴這個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爲人沉穩,開的車子也是簡潔的黑色,不張揚的車型和車牌。
意知坐着,繫上了安全帶,一時之間不敢說話。
蔣宴踩下了油門,自始至終都還沒有說一句話。
她覺得車內的氣氛詭異,很想自己先開口打破這個僵局,但是她知道她一旦先開口,她就會輸地徹頭徹尾。
當車子行駛到一半的時候,還是蔣宴先開了口。
她不知道剛纔那段沉默的時候他在想什麼,但是,應該是在思考這件事情。
蔣宴修長的手指緊握着方向盤,從意知這個方向看過去,能夠清晰地看見他手指的輪廓和骨節,性感而又持穩。
這個男人,就連手臂上面的一根血管都是吸引人的。
“在巴黎的時候,爲什麼沒有吃藥?”
意知就知道他肯定會問她這個問題的。
“忘了。”
“忘了?”
她就知道他不會相信,但是這就是真實的答案。
命運捉弄人,她倒是希望時間倒回到當初在巴黎的時候……如果可以的話,她一定會吃那顆藥,
“恩。”意知的手指攪動在了一起,她知道蔣宴肯定是不相信她的,但是該說的仍舊是要說。
“那天你讓尹東給我買了藥送過來,我剛準備吃的時候手機響了,是當時一起參加論壇的朋友提醒我要一起去大學裡面旁聽。因爲大家都在等我,我一門心思想着快點出門,就把吃藥的事情忘記了。”
“我不管你說的有幾分是真的……”
“你下一句是不是就是要我拿掉孩子了?”意知晦澀地笑了一下,低下頭的時候心底酸澀不已。
蔣宴似乎是被她愣了一下,連車速都放慢了,之後索性直接開刀了路邊停了下來。踩下了剎車。
當他踩下剎車的時候,意知有些緊張地伸手抓住了安全帶,別過頭去看向身邊的蔣宴。
“你不會要我下車吧?這裡一個人都沒有,也打不到車,你不要扔下我。”
意知有點緊張,她的臉色都是煞白的。
她的膽子很小,每天晚上下班坐地鐵回家的時候,穿過黑暗的小區她都會在心底給自己壯膽無數次。
蔣宴停頓了一會,似乎是覺得安全帶束縛,所幸直接解開了安全帶。
“你爲什麼總覺得,我要害你?”蔣宴的聲音仍舊是醇厚而有質感,他別過頭看着身邊的女人,忍不住開口。
“恩?”
“我沒有要你拿掉孩子,也不會把你扔在這邊。”
這句話對於意知來說簡直是受寵若驚,她略微瞪了一下眼睛,還以爲是自己的耳朵不好了。
“你……你不要我拿掉孩子?”她低聲開口,眉心微微顰着。
“看來是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不……我沒有。” ωωω¸ ttκǎ n¸ ¢ 〇
“那就留下。”
“那我怎麼辦?”意知此時腦海當中已經有無數個頭腦風暴了,她在緊張着,蔣宴會不會是隻要一個流着蔣家血液的孩子,而不要她?
這種可能性很大。
“你?”蔣宴有些跟不上意知跳躍性的思維。
“你們豪門不是經常這樣嗎?只要孩子,不要媽媽。”
下一秒,蔣宴停頓了一下,不想理會身旁這個女人。
他從煙盒當中敲出了一根菸,拿出火點燃之後深深地吸了一口,但是下一秒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直接將菸蒂扔出了車窗外面,打開了全部的車窗通風,將煙味散去。
意知被蔣宴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到了。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細心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因爲她懷孕了所以才掐滅了香菸。雖然他的煙癮那不算重,但是也不算太輕。
想要隨時掐滅香菸還是一件很折磨的事情。
意知見他一直沉默,便又喃喃:“你跟霍瞳後天領證,你是想讓我爲你生個孩子,然後跟霍瞳結婚嗎?”
蔣宴的眉宇又沉了三分,他皺眉:“當初在巴黎沒有剋制住的人是我,我會負責。”
意知頓了一下,她總覺得今天的蔣宴跟以往不同。
她扯了扯嘴角,笑意突兀而又無奈:“我跟你認識那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認錯。”
蔣宴的面色有些僵持,她倒是不懂得給他臺階下。
意知的手還緊緊攪在一起:“你以前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不會認錯的。那個時候我剛去蔣家,明明是你弄壞了爺爺的留聲機,你還死都不說。”
“但是後來修好留聲機的,也是我。”
意知啞然,心底略微有些難受:“在巴黎的時候,你爲什麼沒有保持清醒?我記得你喝酒不常醉的。”
“醉了就是醉了。”
蔣宴凜了臉色,彷彿是爲了掩飾什麼。
“哦。”她低聲喃喃,“蔣宴,你會娶我嗎?”
意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帶着一點點哽咽。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從蔣宴的身上得到答案,更加不確定蔣宴的反應會如何。
但是這個時候如果不問出口的話,就來不及了。
後天,就是他跟霍瞳領證的日子。
“會。”
蔣宴說出這個字的時候,她瞬間愣了一下,她原本是沒有抱着什麼希望問出口的,但是沒想到蔣宴卻給了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那霍瞳怎麼辦?”
“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她了?”
意知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關心很不合時宜。
“你真的,是心甘情願?”
“你再多說一句,孩子和你我都不要。”蔣宴的臉色冷了一些,讓她閉上了嘴巴。
---題外話---
明天萬更。乃們說期待程祁東的,怎麼都不去收藏嗚嗚嗚。這本結束還早,但是新文會在下個月開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