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知覺得蔣林川很奇怪,但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他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怎麼會恨她呢?
她自己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不覺得自己曾經對不起過什麼人,之前遇到蔣林川的時候就已經想了很久,但是她真的沒有想起來自己到底的罪過什麼人。
“過來,坐下。”蔣宴的聲音很嚴厲,讓意知都有點緊張。
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於是低下頭繼續開始默默吃飯。
“蔣家人知道你跟她結婚了嗎?攖”
“這些事情不是你這個年紀該考慮的。”蔣宴的聲音壓地很低,彷彿是在壓抑着心底的怒火。
“你這樣做,對得起……償”
下一秒,蔣宴直接將筷子用力地放到了桌子上面,擲地有聲,讓意知停頓了一下。
“你不讓我說是不是?我今天就全部都告訴她,告訴你的好太太,讓她下半輩子都不能夠安心呆在你的身邊!朱意知你給我聽着……”
“蔣林川!”蔣宴忽然開口,聲音在偌大的客廳裡面迴響,意知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他的雙眼殷紅,不似平日裡那個永遠不會將情感外泄的蔣宴。
“哥……”蔣林川的年紀終究還小,肯定是怕蔣宴的,聽到蔣宴那麼嚴厲地叫他的時候,還是吃癟了,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吸了吸鼻子,伸手胡亂擦了一下眼淚,“我覺得你不要我了。”
“我不會不要你。”蔣宴起身,走到了蔣林川的身旁,蔣林川身上帶着外面的風霜,渾身都是冷的。
他伸手拍了拍蔣林川的肩膀,老持穩重:“過來吃飯吧。”
意知從來沒有看到過蔣宴對任何一個人這樣寬容過,在她的印象當中蔣宴只要對惹惱了他的人,向來都是不留餘地的。但是對蔣林川,他好像特別寬容。
“我不吃。”蔣林川的那股子氣還沒有過去,一把推開了蔣宴,拎着書包就直接換上了鞋子跑出門去,也不管外面還在下着大雨。
意知連忙起身,有點擔心地看着門口:“你要不要追上去看看?下這麼大的雨外面天又那麼黑,萬一出什麼事情了怎麼辦?”
縱然蔣林川厭惡意知,惡語相向,但是意知始終都覺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子不會的心不會那麼壞的。所以到了這個時候她也還是在擔心蔣林川的安危。
“讓他去。”蔣宴的臉黑了,意知知道蔣林川大概是已經觸及到蔣宴的底線了。
“萬一……”
“管好你自己。”蔣宴闊步重新走回到了餐桌前面坐了下來,口氣有些衝。
意知不跟他計較,目前她還沉浸於剛剛結婚了的喜悅和懵當中,完全沒有心思去生氣。她得過兩天等角色慢慢轉變過來之後,估計才能夠以平常心去面對蔣宴。
她低下頭去扒飯,心情並沒有受到半點的影響,今天跟蔣宴領完證之後她的心和大腦一直都是處於放空了的狀態,她低頭吃飯的時候腦中也是沒有任何想法的。
但是她低下頭吃飯的時候動作很慢,而且眼神呆滯,臉色也因爲貧血微微發白,蔣宴看了她一眼,先是蹙了眉心,誤以爲是因爲自己剛纔說話的口氣太重了,傷到了她。
他舒展了眉心,臉色略微顯得比剛纔平和了一些。
他伸手扯開了襯衫最上面的那粒鈕釦,有些煩躁。
“是我一直以來太慣着他了,別在意。”蔣宴這句話,帶着道歉的意味,意知聞言的時候怔了一下子,飯到了喉嚨裡面都有些來不及嚥下去了。
她咕嚕一下子嚥了一口飯,拿起一旁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檸檬水,抿脣擡起頭看向臉上似是微微有些歉意的蔣宴。
“我沒在意。”蔣宴的的行爲讓意知吃了一驚,她根本就沒有在意呀。
“陳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蔣宴是不是爲了掩飾尷尬還是爲了幹什麼,別過頭去對身旁不遠處正子啊廚房忙碌的保姆開口。
“先生,是我做的菜不符合夫人胃口嗎?”陳姨連忙緊張地開口,嚇得意知差點被飯菜給噎住。
夫人這樣的稱呼真的是太隆重了……
“沒有沒有,我很喜歡吃。”她連忙笑着揮手,將自己碗裡面的飯給陳姨看了一下。
陳姨看到意知都快把飯吃完了的時候激動極了,笑着開口:“喜歡吃就好,先生不喜歡在外面吃飯,基本上都是在家裡吃的,以後夫人想吃什麼都告訴我。”
意知含笑點了點頭。
“我不挑食。”
“她貧血,平時多買菠菜,豬肝,瘦肉,雞蛋。水果的話多買蘋果。”
她剛剛說完不挑食,蔣宴一下子就報出了這麼多要買的菜,意知頓時就覺得不好意思了,訕訕地笑了一下。
“好。”陳姨連口答應,“先生對夫人真上心啊。”
蔣宴不說話,意知還是在訕笑。
上心?意知倒是覺得,蔣宴現在對她還算好估計是因爲兩人結婚之後最基本的責任感而已。
蔣宴對她上心?她還是不敢奢望的。
怕是,對她肚子裡的孩子上心吧……
但是她倒是不介意,對孩子上心也是好的,起碼她不需要擔心孩子出生之後會讓蔣宴不喜歡。
晚飯結束後,蔣宴按照往常一樣先去書房處理一天下來沒有做完的工作,而意知則是還在熟悉別墅的情況。
她在客廳裡面轉悠,看着陳姨在收拾桌子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上去幫忙。
但是陳姨卻是一碰都不讓她碰。
一邊收拾還一邊忍不住說道:“雖然有些話可能會惹得夫人你不高興,但是比起之前那位霍大小姐,你真的是要好太多了。”
意知在聽到霍瞳的名字的時候稍微驚了一下,但是隨即便又用平常心去看待了,她扯了一下嘴角:“我不會不高興。”
陳姨很喜歡意知,於是開始滔滔不絕地講霍瞳的事情:“那位霍大小姐啊,每次來別墅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好像只有她最尊貴一般,眼睛是長在額頭上面的,永遠看不到下面的人。而且每次我做的飯菜她都嫌難吃,絲毫不給我們情面。”
“她從小就是千金,很多事情是會挑剔一些的。”意知不想在別人面前說霍瞳的口舌,這不是她喜歡做的。
陳姨啐了一句:“她啊,就是覺得自己肯定是未來的蔣太太,這樁別墅的女主人,所以才這麼趾高氣昂的。她霍家跟蔣家比起來到底還是差了一些。別說在A市了,哪怕是在附近幾個市裡面,蔣家都是赫赫有名的,況且我們先生這麼優秀,她霍大小姐一直都以此爲傲着呢。”
意知聞言淡淡笑了一下,心底卻仍舊是有些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霍瞳現在怎麼樣了,霍瞳是不是知道了她跟蔣宴領了結婚證的事情了?她總覺得,之後霍瞳還是不會消停的,畢竟,他們的婚期就在明天,而今天她卻跟蔣宴領證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即使擔心也不能夠說出來,蔣宴那個壞蛋是肯定不會告訴她的,到時候又要讓她管好自己了。
“夫人,其實我們先生這個人是外冷內熱的,他對老婆肯定會比別人都加倍的好。你下半輩子有福咯。”
陳姨忍不住笑着說道。
意知含笑沒有回答,嘴角的笑意卻是真的很濃很濃。
她跟蔣宴認識了十幾年的時間了,一直都沒有發現他是個外冷內熱的傢伙,但是今天卻發現了。
唔,這個感覺還不錯。
意知坐在沙發上面被陳姨強制吃蘋果,說是先生剛纔交代的,必須讓她吃。
意知很不喜歡吃蘋果,她覺得蘋果是最寡淡無味的水果了,所以向來都不吃,她對着這顆蘋果有些發愁,要是被蔣宴發現她沒有吃完的話,一定會責備她的。
就當她對着這顆蘋果發呆的時候,蔣宴已經從樓梯上面下來走到她面前了。
意知見狀連忙裝作準備吃蘋果了的樣子,啊嗚一口就咬了下去,誰知道這顆蘋果實在是新鮮多汁了……她一口咬下去之後,蘋果的汁水一下子就迸了出來,迸濺到了蔣宴的臉上。
她瞬間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着蔣宴的臉上沾滿了汁水。
蔣宴是何其潔癖的一個人,他的皮膚還很好,稍微沾到一點東西就特別明顯。
“對不起對不起。”意知連聲道歉,連忙轉過身去扯了幾張紙巾胡亂在蔣宴的臉上擦了一圈。
她因爲太心急了,動作顯得有些粗魯,蔣宴伸手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將意知嚇了一跳,還以爲是他生氣了。
“我不小心的,你不要生氣。”
蔣宴看着她焦急的眼神,好像帶着一點害怕。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麼迴應她了。
她就這麼怕他?
蔣宴似是嘆了一口氣,鬆開了抓住她手腕的手,低頭的時候看到她的手腕上面被他抓住了一道紅色的痕跡,他自以爲不輕不重的力道對於她來說都是太過用力了。
“我沒生氣。”他根本沒必要生氣。
意知苦笑了一下,覺得自己闖禍了:“那就好。”
“不喜歡吃蘋果就別吃了。”蔣宴看得出來她很討厭吃蘋果。
意知卻是連忙咬了一口,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狗腿子,要抱蔣宴的大腿……
“我還是吃吧,你不是說對貧血好嗎?”
凡是蔣宴的好意,她都照單全收。
蔣宴也不理會她,轉身走向了洗手間去洗臉。幾分鐘後他從洗手間裡面出來,這個時候意知才注意到他剛纔下樓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好像就換了一套了,換成了較爲休閒的裝束。
“你要出門嗎?”意知非常艱難地在吃蘋果,對她這樣一個一年都吃不了幾個蘋果的人來說簡直是味同嚼蠟。如果不是蔣宴的蘋果,她肯定不吃。
“你也要出門。”
“我?我還要備課。”
“明天是週六。”
“我週六開了選修,我得賺錢還你跟秦思明。”週六的選修是她昨天跟校長商量之後的結果,是給本科生開的課程,校長同意了,並且給她加了工資。她正高興着呢。
蔣宴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卻是並不好看,他拿起了一旁被扔在沙發上面的西裝外套,從西裝裡面拿出了自己的錢包。精緻的羊皮錢包裡面是一排卡,蔣宴看了一眼之後順手拿了一張遞給了意知。
“這張卡里面有五百萬。你拿去還債,把欠秦思明的錢全部還乾淨,一分錢也不要再欠。”蔣宴的聲音聽不出太多的喜怒哀樂,她知道蔣宴大概又是不高興了。
他好像把秦思明當做是一個敵人一樣在防範着,這個男人可怕的佔有慾啊……
但是實際上秦思明上次也跟她講清楚了,他沒有功夫花費太多心思在她身上,只是想要一個新鮮感而已。新鮮感嘛,時間會消磨掉它的。
意知從蔣宴的手中接過這張卡,她微微蹙眉。
“我欠了秦思明兩百萬,這裡有五百萬,太多了。”意知非常誠實,生怕蔣宴不記得她到底欠了秦思明多少錢。不說清楚的話,這個傢伙又要以爲她心機深重了……
“我的算數能力還沒有退化到需要你來教我的地步。拿着兩百萬去還秦思明,跟他不要再有任何經濟和生活上的往來。另外剩下的錢你拿着。”
“我拿着也沒用。”意知是覺得自己現在連住處都有了,也不需要租房子了,已經沒有什麼需要日常開銷的了,她不想拿蔣宴的錢。
“我讓你拿着,是讓你先欠着我,別忘了,你還欠我一百萬。”
蔣宴的賬倒是算的一清二楚……
意知原本心底的那點暖意,在聽到他這句話之後瞬間消失殆盡了,她就知道蔣宴不會這麼好心的。
她想要暗自吐一下舌頭,但是蔣宴自始至終都將目光定格在她的臉上,讓她都沒有辦法暗自吐槽……
“你放心,我會盡快攢夠錢換你的。可以……分期付款嗎?”
意知問出口的時候,覺得自己非常沒有骨氣。
但是沒有辦法,在蔣宴這樣的資本家面前必須得低頭啊。
“可以。”蔣宴倒是大人有大量。
意知瞬間就鬆了一口氣。
然而蔣宴的渾身上下仍舊都是那股子凜然的氣息。
“你欠我可以,因爲我是你的丈夫,但是不能夠欠別人的錢,聽見了嗎?”蔣宴像是在給她進行思想教育一般。
原本是很嚴厲的口吻,但是意知聽着卻覺得心底的暖意又升起來了。
果然啊,她渾身上下每個細胞的喜怒哀樂都由這個傢伙牽動着……
“聽見了。”意知像個乖順的小兔子。
“恩。出門。”蔣宴很滿意意知的回答,下一秒轉身走向了玄關處。
“我們要去哪兒?”
“幾個朋友在喝酒,把你介紹給他們。”蔣宴換上了一雙運動鞋,渾身上下的氣質都變了,不像是一個刻板的紳士,而跟現在的年輕人沒有什麼兩樣了。
意知在原地站定着,沒有要動的意思,她苦笑:“不用了吧……”
她是覺得尷尬,也覺得沒有必要,蔣宴的朋友她應該都是不認識的,畢竟從她認識蔣宴第一天起,無論他有什麼活動都是不會帶上她的。
她覺得時間還早,她現在還沒有轉換到“蔣太太”這個角色上面來。
“如果你想下次被人當面問起我跟霍瞳怎麼樣了的話,你可以不去。”蔣宴已經在玄關處等她了,口氣霸道的很。
意知一聽到霍瞳這兩個字,瞬間就緊張了一下,連忙走向了玄關,乖乖換上了鞋子跟着蔣宴出了門。
車內,意知仍舊在吃蘋果。
這顆蘋果都被她吃到果肉泛黃了,每一口都吃得特別艱難。
“下次如果不喜歡吃的話,可以讓陳姨幫你做成沙拉,或者切成塊,榨汁都行。”蔣宴聽着身旁不斷傳來嘎吱嘎吱咬蘋果的聲音,活脫脫地像一隻松鼠坐在了旁邊。
意知一邊用很慢的頻率咬着蘋果一邊開口:“我有生活自理能力,想要吃的話這些自己都能做,不用麻煩陳姨。”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生活自理能力?”蔣宴這個人最會抓重點。
“不是。”意知立刻改口,“只是不明白你爲什麼要請這麼多保姆。”
“工作太忙,起居需要人照顧。”
“以後我可以照顧你了。”意知一邊咬着蘋果一邊別過頭去朝蔣宴笑了一下,意知的眼睛不算大,但是卻特別有神,她一笑眼睛就咪了起來,是典型的咪咪眼。
蔣宴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原本穩妥拿捏着方向盤的手稍微緊縮了一下,意知沒有察覺到他這個細微的舉動。見他不說話就以爲是自己說錯話了,別過頭去繼續吃蘋果。
她低聲喃喃:“雖然我不知道你娶我到底是爲了什麼,你明明可以讓我把孩子拿掉的。這纔是你們這種名門的做派。但是我覺得,既然我們結婚了,我還是要履行妻子的義務照顧好你。”
意知將自己想說的話告訴蔣宴,不想讓他在日後的日子裡面防備着她。
“妻子的義務?”蔣宴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恩,洗衣服,做飯,熨衣服,鋪牀……這些都是。”
“你似乎還是忘了一件事。”
“什麼?”意知一張單純臉。
“我是成年男人。”蔣宴的聲音低沉的很,在這個狹小的車廂裡面聽起來帶着一點沙啞的意味。他的感冒好像有點重,“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下一秒,意知瞬間就明白了蔣宴話裡面的意思,耳朵瞬間變得通紅。
她手中的蘋果核都停頓在了半空中,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她剛纔一下子沒有明白蔣宴說的“那件事”指的是什麼,現在肯定是明白了的。
作爲妻子,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義務……
“知道。”她低聲迴應,覺得喉嚨發燙,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既然知道,爲什麼要把自己的東西都整理到客房去?”
意知恍然大悟,原來蔣宴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要跟她說的就是這件事情啊……
她嚥了一口口水:“我以爲你不喜歡讓我跟你睡在一個房間裡面,你會嫌棄我……”
其實今天她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也有思想掙扎過,到底應該把自己的東西搬到蔣宴的主臥去呢還是該搬到客房去呢?思前想後,她覺得如果自己太主動搬到主臥去的話,好像會顯得自己有多殷切想要跟他一起睡一樣。所以最終意知還是決定先睡客房。
沒想到因爲這件事情,惹惱了蔣公子了。
“下不爲例。”蔣宴只是簡單說了四個字。
意知點了點頭,心底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暮色裡面,燈光搖曳,頂層的吧檯是露天的,玻璃擋住了天台向外延伸的道路,玻璃下面望下去,是二十三層的高度,而不遠處就是A市裡面最有名的一條河,夜晚的時候燈光璀璨,宛如白晝。
現在是冬天,高處不勝寒,頂層的溫度非常低,意知跟着蔣宴出了電梯走到吧檯的時候冷的攏了一下棉衣外套,這個時候蔣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這樣肢體接觸她完全不適應,差點就想要將手抽回來了。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已經是蔣宴名正言順的法律上面的妻子了,好像不用躲了……
她正想着的時候,已經被蔣宴帶到了所有人的面前了。
靠着玻璃旁邊的卡座上面坐着七八個男男女女,這是整個吧檯最好的位置,從這邊望出去一眼就能夠看到外面的夜景,彷彿懸空在二十三層一般。
意知有點恐高,伸手緊緊抓着蔣宴的手。
“喲,蔣公子來了!”這一羣男人意知匆匆掃了一眼,只認識一個人,靳北城。
她朝着靳北城稍微點了點頭,靳北城會意地跟她頷首笑了一下,讓靳北城這樣的男人笑可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過靳北城了,還有爾曼。
“蔣公子,身邊這位大美女是誰啊?怎麼從來都沒見過?”一個男人拿着酒瓶似乎特別興奮的樣子,看上去是喝多了。
意知是特別不喜歡喝酒的男人的,對酒精味道也特別不喜歡。
“你不怕霍大小姐追過來?哈哈哈哈。”
一羣男女嬉笑成一團的樣子,意知覺得自己彷彿是個局外人。她還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場所,當然,也是頭一次跟這種男女打照面。
她不知道蔣宴除了靳北城那樣老陳穩重的朋友,竟然還有這些浮誇的富家子弟朋友。
不過想想也對,蔣宴本身也是富家子弟出身的。
蔣宴讓意知坐了下來,自己坐在了她身邊,手始終握着,不讓她落單。
“介紹一下,她是我太太。”蔣宴這麼光明正大地跟朋友們介紹她,她有些不習慣。
蔣宴這句話一說出口,所有人都微微張開了嘴巴,頓時,啞然……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你再說一遍,她是你的誰?”
“我太太。需要我把結婚證給你們看?”蔣宴的聲音低沉了些許。
“不不不,我們好奇的是,蔣公子,你結婚了?新娘不是霍瞳?”其中一個男人問出口的時候表情匪夷所思。
意知聞言倒不生氣,她只是淡淡看了蔣宴一眼。
“恩。”蔣宴只回答了他們一個字。
所有人譁然,只有靳北城冷靜地喝着清水,看着蔣宴輕笑:“我沒想到。”
蔣宴扯了一下嘴角,看上去心情似乎還不錯:“前段時間你妹妹找我調理過身體,說是要二胎。”
“你幫她好好調理一下,如果能夠生二胎的話,是最好的。”
如今靳北城對南方和寧澤的事情也已經釋然了不少了。
“恩。”蔣宴頷首,“我盡力。”
就在這個時候,那一羣人開始給蔣宴灌酒了,蔣宴照單全收,都是朋友不能夠推脫。這個時候也有人給意知敬酒了,意知剛剛想要拒絕的時候蔣宴先幫她推掉了。
“她懷孕了,不能喝酒。”
這句話一說出口,所有人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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