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知對舅舅的這些話真的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迴應纔好。她莫名覺得有些可笑。
“舅舅,當你把關於我家世的消息散播到網上的時候,怎麼不覺得自己是我肚子裡孩子的舅公了呢?”意知雖然心軟,但是也不是軟柿子。
“那我不是沒辦法嗎?”舅舅就是典型的奇葩親戚。
之前南方調侃說意知可以把舅舅的事蹟掛到網上去了,標題就叫:我的奇葩親戚。
意知雖然不至於做出這種事情來,但是她現在是真的覺得舅舅越來越猖狂了償。
“那我也沒有辦法變出錢來借給你,你死了這條心吧。還有,別打蔣宴的主意。”意知警告舅舅。
她轉身走進了蔣家老宅,舅舅也順勢跟了上來,意知怎麼攔都攔不住攖。
她剛剛踏進老宅大門的時候,舅舅也迅速地站了進來,直接站在了玄關處。
“知知……”舅舅像是牛皮糖一樣不斷地纏着意知,意知聽着覺得頭疼,剛剛準備反駁的時候,蔣老爺子出現在了客廳裡面。
意知看到老爺子的身影的時候瞬間頓了一下,心緊了緊。
“爺爺……”她當然是怕爺爺見到舅舅的,換句話說,應該是不想讓舅舅看到爺爺。
這個時候,舅舅連忙走到了老爺子的面前,不去理會意知了,而是殷切地對爺爺開口:“蔣老先生,您還記得我嗎?我是知知的舅舅,之前我們見過的。”
老爺子看了一眼舅舅,目光卻是最終落在了意知的身上。
“怎麼回事?我不是說了,不准你再來探望臨川嗎?”爺爺的聲音嚴厲,老爺子也是鐵了心了。
意知覺得自己現在說什麼都像是在熱臉貼冷屁股,要是換做別人,她早就不幹了。但是對老爺子,始終沒有辦法狠下心來。
“蔣臨川挺喜歡我熬的湯的,今天我剛好給蔣宴熬湯,就給蔣臨川也帶點過來。他現在正在恢復期間,多喝點湯對身體的恢復比較有用。”意知耐心開口,她是真心實意地爲了蔣臨川好。
舅舅見自己受到了冷落,便有一茬沒一茬地搭話:“蔣臨川?他怎麼了?生病了嗎?”
意知瞪了一眼舅舅,在這個時候在老爺子面前說這種話,無語是自掘墳墓了。
但是舅舅卻是仍舊在繼續:“那個小子從小就沒爸沒媽的,怪可憐的。沒想到身體也這麼差啊?知知,你對他還真的是不錯啊,明明不是一個媽生的,竟然還給他送湯來。”
舅舅就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無賴,以前意知覺得舅舅這個人還是可以拯救的,但是現在她覺得舅舅簡直就是無可救藥。
“舅舅,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了?”意知皺眉,言語激烈。
“誰讓你進來的?!”老爺子聽到舅舅說了那麼多侮辱蔣臨川的話,自然是不樂意了,手中的柺杖在地面上敲擊了兩下,意知的心瞬間緊縮了起來。
“爺爺,您別生氣。我舅舅他就是嘴巴比較欠。他不是真心的。”意知替舅舅解釋。心底早就急得不行了。
但是舅舅卻仍舊在那邊嘟噥:“我說錯什麼了嗎?”
此時,蔣母扶着蔣臨川下樓,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瞬間愣了一下。
“這是在幹什麼?我正打算帶着臨川去院子裡面曬曬太陽呢,沒想到客廳裡面這麼熱鬧。”蔣母看到意知和老爺子站在客廳裡面的時候,就開始端着一種看戲的姿態了。
此時,舅舅的目光落在了蔣臨川的斷腿上面。
他是不知道蔣臨川出了車禍的事情的,當看到斷腿的時候瞪大了眼睛,一臉吃驚的模樣,一點都不懂得避諱。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腿呢?”舅舅脫口而出,臉色極其難看。
意知伸手立刻拉住了舅舅的手臂,不想讓他說話了。
蔣臨川原本的氣色還算是不錯,但是在聽到舅舅那句話的時候,面色瞬間沉了下去,推開了蔣母,想要自己上樓。但是準備上樓的時候卻是一下子磕到了樓體上面,最終還是蔣母將他扶了起來。
“他怎麼瘸了?”舅舅又冒出來一句話。
這個時候如果可以的話,意知真的想要一個巴掌扇到舅舅的臉上。
但是他是長輩,她終究還是不能夠這麼做的。
“舅舅,能不能請你出去?!”意知聽不下去了,換位思考,要是她站在蔣臨川這個角度來看的話,他一個傷者聽到別人這麼說他腿上的傷口,肯定會很傷心,很崩潰的。
更何況蔣臨川的年紀還那麼小,承受能力很低的。
此時老爺子終於忍不住了,拿着柺杖指着舅舅開口:“給自己積點口德吧!他只是一個孩子。”
“口德?哼。”舅舅冷哼了一聲。
不知道爲什麼,意知總覺得今天的舅舅跟以往好像有點不一樣。他好像是在故意惹起事端似的。以往的急救雖然說話也像個無賴,但是不至於這麼喜歡撥弄是非……
但是這也只是她自己的猜想而已,並沒有其他的證據來作證。
舅舅說起來根本剎不住車,也不管此時爺爺的臉色已經近乎於是慘白了,也只有意知看到了爺爺臉色的難看,此時也只有她在意。
“當初蔣臨川這小子那個死掉的媽在我妹妹死後趁虛而入,還試圖嫁給知知的爸爸,難道就有道德了嗎?”。意知聽到這樣的話的時候,立刻咬牙反駁:“舅舅,你瘋了吧?!蔣臨川媽媽遇到我爸的時候,我媽已經去世很多年了,怎麼能叫做趁虛而入?”
這句話就連意知都覺得不堪入耳,更何況是老爺子和蔣臨川。
蔣臨川扔掉了手中的柺杖,恨不得在這個時候衝到舅舅的面前來:“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我說我媽?!”
蔣臨川一提到他媽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了,情緒也一下子把控不好了。意知很能夠理解,她在蔣臨川那個年紀的時候,也是絕對不允許別人說自己去世的媽媽半分不好的。
那個年紀是最需要媽媽的時候……
“臨川,我舅舅他胡說八道,你千萬不要理會他!”意知連忙上前去扶住蔣臨川,這一次蔣臨川倒是沒有直接推開她,大概是看到了她大腹便便的樣子覺得危險吧。
但是態度仍舊不是很好:“你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
“當然不是啊。”意知皺眉,放下了手中的保溫瓶在一旁的樓體上面,“你媽媽跟我媽媽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會混雜一談的。”
蔣臨川在得到意知這句話之後稍微冷靜了一些,但是對舅舅的憤怒仍舊是很深,他憤怒地看着舅舅仍舊“不知悔改”的臉龐,咬牙開口:“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舅舅,你先出去。有什麼事情待會再說。”意知已經退了好多步了,她現在只希望舅舅趕緊離開老宅。不要在這裡惹是生非了。
但是舅舅卻是不願意:“知知啊,爲了在蔣家站穩腳跟你真的是連媽的不認了嗎?你媽在地底下知道你這麼維護你爸的小老婆,該有多心寒?”
舅舅的話落,老爺子立刻厲聲開口。
“你再說一遍!”這一次,意知知道舅舅是真的觸犯到了老爺子的痛處了。
老爺子最是疼愛那個小女兒,怎麼允許別人說自己寵愛的小女兒是小老婆呢?
蔣家有多看重名譽她是見識過了的,老爺子目前仍舊是一家之主,他的價值觀相對來說比起蔣家父母更加老套一些,更是不會讓人誣衊他的女兒。
更何況,他的小女兒已經去世那麼多年了……
“小老婆啊。我說的不對嗎?”舅舅攤了攤手,意知真的覺得舅舅的臉皮太厚了。這畢竟是蔣家,他到底要幹什麼?!
“你……”老爺子伸手一下子捂住了心口的位置,一時之間脣色都變得慘白了,沒有了一點血色。
意知連忙上前,也不顧自己現在是懷着七個月身孕,攙扶住了老爺子。
“爺爺。沒事吧?”意知看到爺爺的臉色不對勁,知道不能夠再讓他激動了,但是下一秒爺爺卻是直接推開了她,像是見了瘟神一樣。
意知被推了一下,還好爺爺現在沒有什麼力氣,她只是稍微被推開了幾步遠,並沒有摔倒在地上。
“我蔣家的女兒,你沒有資格說!”爺爺捂着心口,氣憤不已。
哪怕是尋常人家的女兒,被人說成是小老婆都會生氣。更何況是蔣家這樣的名門大戶。
“蔣家的女兒怎麼了?還不是生了一個野.種?”舅舅像是看戲一樣看着蔣臨川的腿,“不過現在野.種也遭到報應了。”
蔣臨川的情緒還處於很不穩定的階段,聽到這樣的話的時候額上的青筋都凸起了,他是在強忍着怒意纔沒有直接發泄出來。
經歷過了那場車禍之後,蔣臨川對情緒的把控已經好了很多了,不再像是之前那個魯莽的少年了。
他咬牙切齒地想要反駁,但是卻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
而此時比蔣臨川更加氣憤的,是老爺子。
“你……你給我滾出去!”老爺子受到的是雙重打擊,又被說到了自己的女兒,又被說到了自己外孫的殘疾。
舅舅聽了之後,看到老爺子似乎是承受不住打擊,快要暈倒了,於是便看了一眼意知,轉身離開了老宅的客廳。
舅舅走了之後,意知上前去詢問老爺子的情況。
“爺爺,要不要吃顆藥?”老爺子的心臟病是很嚴重的,要是稍有不慎病發的話,結果是沒有辦法挽救的。此時爺爺已經皺緊眉心了,意知注意到他的額頭上面冒出了汨汨的冷汗。
她嚇得連忙喊蔣母:“快!把爺爺的藥拿過來!”
蔣母聞言連忙上樓去給老爺子拿藥,意知扶着爺爺躺在了地上,拿出手機撥通了120。
在等待救護車來的這段時間內,意知開始給已經有昏迷跡象的爺爺做了急救措施,但是很顯然已經不奏效了。
蔣母匆忙下樓來拿了藥給老爺子服了進去,但是仍舊是沒有反應。
意知慌亂地正準備繼續給老爺子做急救的時候,卻被蔣母一把推開了:“你還嫌害老爺子害地不夠是不是?!”她皺眉:“我有基本的急救常識,現在能夠幫爺爺進行急救!”
“不用你管!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是蔣家人了。”蔣母瞪了意知一眼,恨不得將意知現在就掃地出門。
意知站在一旁就這樣看着老爺子,束手無策。這個時候她開始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一些不對勁。大概是剛纔太緊張了,腰上略微有些痠痛,肚子也有些不適……
她就站在那裡,額上冒出了冷汗。
沒過多久,救護車趕過來了,老爺子被送去了醫院。
老宅裡面只剩下了意知和蔣臨川兩個人。她看了一眼蔣臨川,額上的冷汗越冒越多。
“你怎麼回事?”蔣臨川也看到了意知額上的冷汗,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意知愣了一下,伸手擦了一下額上的汗,意識到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
“我沒事……”她在蔣臨川沒錢仍舊保持着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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