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謹歡渾身激顫了一下,慕巖一手扳過她的臉,用力吻了下去。他的舌帶着一股蠻勁,沒有往日的溫存,長驅直入的侵進了她的嘴裡,然後用力吸吮她的舌,直到她的舌頭髮麻發燙。
這個吻明顯帶着懲罰的意味,盧謹歡感覺出來了,胸口被他捏得發痛,她“噝噝”抽着冷氣,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神經。
“你…你別這樣。”她躲開了他充滿掠奪與懲罰的吻,氣喘吁吁的推着他結實的胸膛。
“怎樣?這樣?”慕巖的俊臉上染滿了怒火與慾火,他好聲好氣的她聽不進去,非得罰她一頓,她才聽得懂他的話。
“噝”,她疼得直吸氣,這人怎麼反覆無常了呢,早上她才覺得他好了一點,晚上又變回原樣了。
慕岩心裡也氣,他們早上明明都說開了,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坦城與信任,她現在還瞞着他,當真是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爲了讓她感到幸福,他已經盡力在改變自己。可是她總能讓他的改變都變成徒勞,她覺得他反覆,他還覺得她陽奉陰違呢。
“慕巖,你……”盧謹歡漲紅了臉,昨天跟今早的放縱,她身體到現在還痠軟無力,他晚上竟然還這樣。“我不想,你放開我。”
“你是我老婆,我想,你就得要。”慕巖說着,蠻橫的撕碎他的衣服。
盧謹歡拼死反抗,哪裡是他的對手,很快就被他鎮壓了。一個小時後,房裡的喘息聲才漸漸平靜下來,慕巖貼着她的耳朵說了句什麼。
“羞死人了。”盧謹歡捂着快要冒火的俏臉,她發現慕巖現在很喜歡說些奇怪的話,聽着雖然羞人,卻讓她覺得十分快樂。
慕巖將她擁在懷裡,輕聲道:“夫妻之間做這事光明正大,有什麼好羞人的。”說到這裡,他又記起剛纔忘記說的事來,他將她稍稍推離,認真的看着她,見她目光在閃躲,他將她的臉固定住,問她:“歡歡,在你心裡,到底什麼是夫妻?”
盧謹歡雖然坐在慕巖身上,可她的氣場沒他強,總是矮他一等似的,她咬着脣不說話,思考着該怎麼回答他。
慕巖現在不想跟她打擦邊球,他直指問題的核心,“你覺得我們這樣很羞人是嗎?”
“不是,我就是…就是害羞。”盧謹歡被他逼得逃無可逃,這樣的姿勢,哪裡有談話的氣氛。
“好,你害羞,那我們就多做幾次,直到你不害羞爲止。”慕巖邪肆的道,見她嚇得臉色都變了,他壞心的擡了擡臀,她連忙道:“我不害羞,我不害羞了。”
“那以後不準再閉着眼睛了,我要你看着我,看着我是怎麼愛你的。”慕巖霸道的道。
盧謹歡:“……”
解決了影響夫妻和諧的最大問題,慕巖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歡歡,我再重申一遍,我們是夫妻,你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助,你都可以來跟我說,如果夫妻之間都不能坦城相待,又如何能做長久的夫妻?”
“我……”盧謹歡迷茫的看着他,他這番話早上已經說過一次了,可是她不懂他到底是在指什麼。
慕巖覺得盧謹歡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可是到了他面前,就開始變笨了。他跟她講了那麼多,純粹是雞同鴨講,她一句沒聽懂。他也不跟她繞彎子了,估計讓她自己領會過來時,他已經被氣死了。
“早上你找慕楚借錢了?你需要錢,爲什麼不跟我說,是我薄待了你嗎?”
原來他今晚的反常是因爲他知道了她跟慕楚要錢的事,她連忙道:“不是這樣的,我…我……”
“你有什麼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慕巖厲聲一斥,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他總是試着給她找臺階下,可每次,她都要搞得他沒臺階下,最後他面子裡子什麼都沒保住。
“我嫁給你,就是因爲錢,我怕我再跟你提錢的事,你…你會看輕我。”盧謹歡若是知道她之後會那麼喜歡他,她一定不會選擇他們之間有一個那樣不堪的開始。
可是如果不是爲了錢,她又怎麼會嫁給他?
慕岩心中的大石落了一半,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腦門,“小傻子,我什麼時候看輕你了?整天想些有的沒的,以後需要錢,你就跟我說,別再讓我聽到你去別人手裡借錢。”
“可是……”盧謹歡遲疑的看着他,他真的不介意嗎?
“歡歡,我娶了你,你的困難就是我的困難,你記住,夫妻同體,知道嗎?”慕巖沒有問她把錢用到哪裡去了,用腳指頭想一想,就知道那筆錢的去向。
只是盧氏企業就是一個無底黑洞,一千萬揮霍不了幾個月,他不可能一直給他們填黑洞。也許該想想辦法,讓他們斷了找盧謹歡要錢的心思。
盧謹歡感動極了,她撲進慕巖懷裡,“慕巖,我很感動,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一動,讓他在她體內沉睡的慾望漸漸甦醒,盧謹歡倏然瞪大雙眸,想要退出去已經來不及了,慕巖握住她的腰,邪笑道:“那就拿出實際行動來說明你的感動吧。”
那晚慕巖將她折騰到天快亮了才放過她,她在低泣中睡去。慕巖精神極好,看着倦極睡去的女孩,他將她擁進了懷裡,兩人肌膚相貼,有一種說不出來溫馨感覺。
………………
第一次放任自己休息,慕巖一直睡到早上十點才醒過來,他往旁邊一探,抓了個空。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盧謹歡早已經不在身邊。他懵懂的坐起來,看着外面的天氣,今天天氣很好,適合出去郊遊。慕巖給陳善峰打了個電話,交待他他今天休息一天,沒有重要的事不要打電話來吵他。
陳善峰明顯感覺到他的變化,以前他要做什麼事,可從來不會預告行程的,每次都搞得他手忙腳亂,他對着電話打趣道:“怎麼,縱慾過度起不了牀了?”
“你去死。”慕巖說完就掛了電話,他伸了伸懶腰,起身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來,盧謹歡也沒有回來,他換了衣服下樓,就看到她正在廚房裡忙碌。
他慢慢走過去,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這種感覺非常好。他輕手輕腳的靠近她,從身後抱住她的腰,“早上吃什麼?”
“都睡到中午啦,大懶豬。”盧謹歡嬌嗔道,剛纔她着實被他嚇了一跳,不過一聞到他身上的水果味道,她就知道是他。
“還不是因爲你,家有美妻,從此君王不早朝了,昨晚……有沒有不舒服?”慕巖貼在她耳邊問,呼吸之間噴吐的熱氣讓她後頸癢癢的。
她俏臉微紅,偏頭躲開他的脣,嗔道:“別鬧了,我在做飯,你出去等,我馬上就好了。”
“我問你有沒有不舒服?你說那麼多做什麼?”慕巖不滿的掐了掐她的腰,她的腰太細了,該補一補了,每次要她的時候,他都生怕把她的腰折斷了。
“你這人……”盧謹歡臉紅心跳,知道再說下去,他會說更多讓她害羞的話,她連忙道:“沒有不舒服,好啦,你出去吧,你在這裡,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幹嘛了。”
“沒有不舒服就好,那我們今晚繼續。”慕巖一句話,差點讓盧謹歡吐血,還繼續,她都快死了好不好?
“你快出去,我炒一個菜,就可以吃飯了。”盧謹歡趕他,慕巖沒有多糾纏,轉身出去了。
沒多大一會兒,盧謹歡就將菜炒好了,她將炒好的菜擺上桌,兩葷一素一湯,看起來十分可口。她又進去盛了飯出來,慕巖笑眯眯的望着她,“沒想到我娶了這麼個賢惠的好媳婦。”
盧謹歡滿頭黑線,她真心不習慣慕巖現在這個樣子,太不像他了。“快吃飯吧。”
慕巖往她碗裡夾了一片肉,“你多吃點,你這麼瘦,我看風都能將你吹走。”盧謹歡無語,她活了22年了,怎麼就沒讓風吹走?
她其實不太喜歡吃肉,她喜歡吃蔬菜。不是因爲時下年輕小姑娘提倡的減肥,而是習慣了。以前跟媽媽住一起時,媽媽長期臥牀,若是吃太多油膩的東西,就容易造成便秘,所以後來爲了調節媽媽的飲食,她做的菜裡總是蔬菜比較多,肉比較少。
慕巖一邊往她碗裡夾菜,一邊津津有味的吃着,盧謹歡第一次這樣跟他兩個人一起吃飯,心裡有些侷促,她沒話找話道:“慕巖,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嗯,我今天陪你。”算起來,他還從來沒有空下一天的時間來陪她。就算哪裡也不去,就兩人靜靜的待着也好。
盧謹歡“哦”了一聲,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突然她靈光一現,記起了之前在公司裡看的財務報表裡出現的問題,她彷彿一下子找到了話匣子,“對了,我上次看的那些財務報表,你有沒有再找人仔細看看?”
慕巖停下用餐的動作,事實上,慕家餐桌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食不言寢不語。他也一直沒有在用餐時說話的習慣,可聽盧謹歡提起,他挑眉看着她,“怎麼了?”
盧謹歡想了想,又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也許是我太多疑了,上次你讓我看,我發現賬本里有一筆不明的流動資金,他們記賬的手法很特別,不仔細去核對,根本就看不出來。”
慕巖記得上次他讓人抱賬本給她看,他的目的就是拖住她的時間,後來讓她給跑了。那天他好像問過她有沒有發現什麼,她還騙他說什麼也沒發現,“你確定有這樣一筆流動資金?”
“嗯,我大約記了一下,那幾年就有十幾個億的資金流出,可在三年前就突然終止。我覺得這筆資金的來源跟去向都有問題。”盧謹歡知道有些大公司洗黑錢的黑幕,就怕慕氏會成爲其中之一。
“三年前?”慕巖皺了皺眉,三年前他父親得癌症死去,那年他正式入主公司。有不明資金流動是在三年前,只能說明有人利用公司在洗黑錢。慕巖是特種兵退伍下來的,他有着異於常人的敏銳。他同意盧謹歡的話,那些賬冊裡一定存在證據。
“嗯,那天時間有限,我只大約翻了一下,沒有仔細覈對,慕巖,這也只是我個人的猜測,賬本到底有沒有問題,還需要你找人或者親自看看。”盧謹歡誠懇的建議道,畢竟她不是攻讀財會專業的,她不想到最後鬧了一個大烏龍。
以前,她不敢說,一來是因爲她覺得此事與己無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來是因爲慕巖跟阮菁還維持着表面和諧,她不想讓慕巖以爲她在挑撥離間。
那時她只想左右逢源,夾縫求生。只要她平安度過這一年,順利生下孩子,就什麼都不重要了。
“嗯,我會再調查的。既然你早就知道賬冊有問題,你爲什麼不早跟我說?”慕巖一下子想起這個問題來,她看財務報表的事已經過去快兩個月了,她有很多機會可以告訴他,她卻一直等到現在才說。
“我……”盧謹歡滿頭冷汗,她就知道他會追究這個問題,她轉動眼珠,迅速想該怎麼回答他纔不會讓他生氣。就在這時,她看見他碗裡的飯已經吃完,她連忙站起來,說:“我去給你盛飯。”
說完,也不管慕巖有沒有反應過來,拿起他的碗就往廚房裡走去,慕巖看着她的背影直瞪眼。這丫頭,現在是越來越狡猾了。
盧謹歡邊盛飯邊迅速轉動腦筋,等想到一個完美的解釋了,她才走出去,道:“那時候你很討厭我,我說了你只會以爲我在挑撥你跟媽媽的關係。”
呵,慕岩心裡笑了一聲,這個臭東西,下次就不能給她時間準備,這下把錯誤全推他身上了,自己倒顯得很無辜。“以後你不用有這樣的顧慮,我跟她的關係,本來就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
“哦。”盧謹歡低頭吃飯,他不說,她也看出來了。好像是合作方案外泄之後,他跟阮菁就變得水火不容了。當時她還想着維護他們的關係,是她太笨了。
慕巖跟阮菁,就像她跟衛希蘭一樣,就算維持了表面和諧,內裡肯定也是各自憎恨,是她沒看清楚形勢,還剃頭擔子一頭熱,實在太沒眼力價了。
慕巖沒有深究,她今天肯跟他說這麼多,已經開始進步了。他只能鼓勵她的行爲,不能讓她產生那種坦白後會捱罵的心理,否則到時候他就更別想從她嘴裡聽到真話了。
“歡歡,你這樣做是對的,對後心裡有什麼話,不要藏在心裡,我是你老公,你可以放心的信任我,知道嗎?”他感覺得到她在爲他一點一點的改變,雖然速度極慢,但是他已經知足了。
他們倆的童年都十分不幸,造成了他們長大後對周圍的人沒有多大的安全感。他一直在部隊裡接受最正規的訓練,也有幸結識了景辰熙等人,又加上他是男人,他知道怎麼給予自己安全感。
而盧謹歡從小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吃的苦受的罪比他多很多,因爲她母親,她掙脫不了那個牢籠,只能將自己困死在裡面。
所以他要給她最多的包容與更多的耐性,讓她慢慢信任他,從而給她幸福。
或許他娶她時,從來沒有想過要結她幸福。但是人的心境會隨着相處慢慢變化,只要他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他願意給她寵愛,願意給她幸福。
“嗯。”盧謹歡羞赧的笑了笑,她剛纔還後悔自己亂說話,這會兒得到他的鼓勵,她覺得自己豁出去的行爲是值得的。
她知道,他們正在一步一步向對方靠近,而慕巖適時的鼓勵,讓她有勇氣堅定的向他邁出第一步。
趁盧謹歡洗碗的功夫,慕巖回到樓上,他給陳善峰打電話,讓他把近十年的財務報表送到他的辦公室,不準任何人觸碰。
陳善峰有心想打趣他幾句,聽到他慎重交待,知道這裡面肯定另有玄機,掛了電話就連忙去財務部拿報表。結果他到財務部時,財務部長休年假沒有回來,檔案室的鑰匙在他身上,沒人能進得了檔案室。
他只好空手而回,回總經理辦公室的途中,他給慕巖打了一個電話,“慕總,財務部長沈部長休年假沒有回來,沒有鑰匙,拿不到財務報表。”
“那就等他回來再說了,這件事你切莫對任何人提起,就這樣,掛了。”
陳善峰掛了電話,轉身往電梯間走去,而在他身後,就是保安部部長的辦公室,此時門稍微透出一條縫隙,有個人影靜靜佇立在門後,將陳善峰說的話全部聽在耳裡。
慕巖換了一身休閒裝下樓來,盧謹歡已經將廚房收拾好,她看他一副要外出的樣子,訝異道:“你不是說今天休假麼?”
“嗯,是休假,你快去樓上換衣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慕巖走過去,雙手落在她兩肩上,將她往樓上推。
盧謹歡笑着回頭看他,“到底要去哪裡,好像很神秘的樣子。”
“別問,提前知道了就沒有驚喜了,儘量穿得輕便一點,不要化妝,快點下來。”慕巖催促道。
盧謹歡沒辦法,只好轉身上樓,她穿了一條亞麻色布袋褲,跟一件雪紡襯衣,外面穿了一個格子馬甲,腳下是一雙裸色短靴,既時尚又休閒。
她將頭髮高高紮成一個馬尾,因爲沒有化妝,整個人顯得很清爽。她從樓上走下來時,慕巖正坐在沙發背上玩手機,看見她從樓上俏生生走下來,一時迷得眼睛都移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