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謹歡知道他對自己心存芥蒂,也沒有多問,正打算去更衣室換外出服,慕巖卻叫住她。她回過頭去,就見他揚了揚手上的領帶,說:“會打領結吧?”
她皺了皺眉,還記得第一次給他選的衣服被他扔進垃圾桶的情形,她臉色發僵,極不情願地說:“不會。”
“沒關係,我教你。”
左右是不讓她自在了,盧謹歡認命地走過去,拿起領帶準備給他繫上,他卻按住她的手,引導她的手跟着領帶走。他眸華深深地看着她,“領帶的打法有許多種,選擇哪種打法,要看着裝,你看好了,這種叫雙交叉結,最簡單也最實用,出席正式場合也多選擇這種。”
他按着她的手打了兩個圈,然後寬邊從第一圈與第二圈之間穿出,完成集結充實飽滿。
慕巖在說什麼,其實盧謹歡並沒有聽進太多,她整個注意力都集中在被慕巖握住的手上,他手心的溫度熨帖着她的,總讓她心裡升起幾分不自在。
再加上他越發詭異的態度,更是讓她的心晃盪不安。
繫好領帶,慕巖鬆開她的手,見她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眉宇間似蓄了風暴,他打量了一下領結,挑剔着:“差強人意,今後我的領帶就由你來系,直到你會爲止。”
盧謹歡滿臉黑線,卻也不敢拒絕。直到將他送出門,她才全身虛脫一般坐在牀前的地毯上,怔怔發神。
慕巖一去半個月,杳無音信。
其實也不算音信全無,他每天都會通過視頻與手下的人開視訊會議。只是對絲毫不關心他行程的盧謹歡來說,他就像從她的世界中騰空消失了。
她不打電話過去,他也不打電話回來報平安,所以兩個同牀共枕的人,實際上比陌生人的距離還要遙遠。
盧謹歡沒有像別的妻子一樣,時刻關心着丈夫的行程,慕巖不回來,她反倒覺得輕鬆。
那天吃過早飯,盧謹歡剛要走,阮菁叫住她。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阮菁招呼她坐下,掃了一眼她的手腕,微笑道:“怎麼沒見你戴我上次送你的玉鐲?”
盧謹歡不安地握了握手,“那對玉鐲太貴重了,做事很不方便,我怕磕壞了,浪費了媽媽的一片心意。”
“你這孩子。”阮菁嗔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慕巖對你好嗎?”
“嗯,他對我很好。”盧謹歡有問必答,卻不願意多說一個字。阮菁這樣的人物,又豈會不清楚慕巖對她到底好不好?
阮菁見她答得滴水不漏,也不惱,她嘆了一聲,眼底似有追憶,“慕巖小時候與我最親,後來有了慕楚,楚兒生下來身體就不好,我給他的關愛多了些,難免疏忽了慕巖。他心中存怨,再不肯親近我。”
阮菁說着,眼中淚光閃爍,她坐到盧謹歡身邊,拉着她的手說:“本來這些話我不該說與你聽的,娶你之前,慕巖是喜歡柔伊的,但是柔伊這孩子與楚兒情投意合,你知道我這做母親的,心裡是怎生的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