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柔用力推了推門,都沒有推開,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頭看着他:“那你想怎麼樣?”
“那個小白臉是誰?是你心心念唸的小哥?”剛纔兩輛車的距離離得近了,他隱約看到男人的側臉。再結合她先前那麼着急的樣子,他有十分把握,她追的那個人就是在她昏迷時還掛在嘴邊的小哥,是他在強要她時,她仍然不肯改口的小哥。
意識到那個男人對他的威脅,他就再也淡定不下來。
晴柔一愣,他怎麼知道小哥的存在的?她沒有解釋,淡淡反問:“是又怎樣?”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到底跟多少男人有關係?”親耳聽見她承認,池未煊埋在心裡的火氣一下子爆發了,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扯過來,另一手掐住她的下巴,怒聲質問道。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他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晴柔的心悸動不已,而更多的卻是憤怒,他憑什麼這麼罵她,“我跟多少男人有關係與你何干?池未煊,對我來說,你只是我小姑子的男朋友,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開門,我要下車!”
池未煊氣得胸膛不停起伏,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她同樣不甘示弱地回瞪他,兩人像刺蝟一樣,不將對方扎得滿身鮮血就不罷休。對視了半分鐘,池未煊氣惱地甩開她的下巴,“就憑我是你的男人,我就不許你到處勾引男人。”
晴柔被他甩回座椅上,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車身如離弦的箭激射出去。她連忙坐直身體,急道:“池未煊,你要帶我去哪裡,快停車。”
車速很快,窗外的路燈照射進來,他的臉隱在明明暗暗的光線裡,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像蟄伏在黑暗裡的野獸,危險,懾人。
前方的路越來越熟悉,那是通往帝景天成的路,她瞬間明白他要幹什麼,急得大叫,“池未煊,你不要這樣,停車,我要回去。”
“蘇晴柔,從一開始,我就不該考慮你的感受,你是我的女人,從你出現在我的牀上那一刻起,你就只能屬於我,我不管你那什麼大哥小哥,最好趕緊給我忘了,你心裡只能有我一個人。”池未煊霸道且絕決道,俊臉上有着不顧一切的瘋狂。
晴柔心驚膽顫,看着他將車速提到不要命的速度,嚇得臉色都白了,手指死死捏着安全帶,怒喝道:“池未煊,你瘋了,停車!”
她話音剛落,車速陡降,耳邊響起刺耳的剎車聲。她的身體因爲慣性向前俯衝,她還沒穩住身子,車子又往前狂飆而去。她又被甩回座椅裡,一時頭暈眼花,耳邊嗡嗡直響。
這個混球!
車子行駛了一段路才減速,慢慢駛進了別墅。當車子停在那棟兩層高的白色小洋樓前,池未煊推開車門下去,繞到副駕駛座旁,拉開車門,冷聲命令道:“下車!”
晴柔瞪着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不下!”
“下車!”
“不下!”
“不要讓我說第三遍。”池未煊怒火中燒,她到底把他想成什麼樣的人了,要時時刻刻防備他?
晴柔捂着耳朵,似乎存了心要跟他叫板,大聲叫道:“不下不下不下!”
“你!”池未煊氣炸了,直接伸手將她從車裡拖下來,攔腰抱起,向別墅裡走去。蘇晴柔在他懷裡又蹦又跳,又抓又撓,像只小野貓。池未煊的脖子被她抓了好幾條血痕,他氣怒難休,大步走進別墅,將她用力扔在沙發上,累得喘氣如牛。
晴柔翻身坐起,連滾帶爬地縮到沙發角落去,狠狠地瞪着池未煊,“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放我回去!”
“放你回去可以,把我侍候舒服了,我自然會放你回去。”池未煊撫着下巴,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她,彷彿在考慮從哪裡下口。
晴柔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雙手擋在胸前,氣得臉都紅了,“你無恥。”
池未煊挑眉,慢慢踱步過去,“瞧你這麼能蹦躂,不好好收拾你一下,漫漫長夜,你要怎麼捱過去?”
“你別過來。”晴柔退無可退,拿起抱枕扔過去。她扔一個,池未煊接一個,再扔再接,直到她手邊再沒東西可扔,他也已經像大山一樣站在她面前。
池未煊緩緩俯下身去,將她困在自己與沙發背之間,緩緩道:“我餓了。”
他的氣息噴在她頸側,她全身都泛起了細小的雞皮疙瘩,她知道她無路可逃,閉上眼睛視世如歸道:“你要上就上,上完就放我走。”
池未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眸子裡掠過一抹複雜的光芒。他慢慢逼近她,滾燙的呼吸噴吐在她嘴脣上,晴柔困難地嚥了口唾液,等着他像一頭餓狼一樣撲上來。
她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他的動作,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他的脣幾乎已經貼在她脣上了,惹得她心神皆顫。
“我知道你很想要,不過,我說過,在你跟喬少桓離婚之前,我不會動你。”他貼着她的脣,每說一個字,嘴脣就碰到她的嘴脣,兩脣相貼時產生的酥麻讓人心悸。“去做飯,我餓了。”
池未煊說完直起身來,毫不留戀地起身上樓。晴柔愣愣地瞪着他的背影,過了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狠狠羞辱了。
池未煊走進臥室,纔敢大口大口的喘氣,他實在小瞧了蘇晴柔對他的影響力。剛纔,他撩拔的又何嘗不是他自己?
他心煩意亂的扯掉領帶扔在地上,屋裡亂得不行,他卻視而不見,從一堆衣服裡走過去,拿起一套黑底圓點的家居服換上。再下樓時,樓下已經恢復整潔,地板擦得油亮油亮的,茶几桌子上也纖塵不染。
池未煊站在樓梯中間,實在驚歎她的速度,她是怎麼做到的?
他走到廚房門口,見她正在認真的切菜,他倚在門邊,仔細打量她。她不算高,1米六左右,個頭也偏嬌小型,抱在懷裡也沒幾兩重。她切着菜,偶爾拿勺去攪一攪鍋裡的粥,十分專注的樣子。
空氣中飄蕩着米粥的清香,耳邊響起刀落在菜板上的聲音,很溫馨,很有家的味道。不知不覺,他回到了童年時期,那時候他們家還沒有錢,一家四口擠在一間小房子裡,媽媽下班回來,就在廚房裡給他們做好吃的。
後來爸爸離家出走,媽媽再也沒有給他和妹妹做過一頓飯。因爲家裡的事,他變得很孤僻,直到18歲那年遇見了她……
眼前的女人與記憶裡的模樣慢慢重疊,那時候,她亦是這樣給他做飯,陪伴他。
晴柔感覺到身後有人在看她,一回頭就看到池未煊神情恍惚地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想什麼想得出神,她心裡一震。這樣毫無攻擊力又脆弱的池未煊是她不曾見過的,他似乎陷入了回憶裡,眼裡有着令人心驚的激烈情感。
“池未煊……”晴柔懾懦地喚了一聲,心裡有些不安。
池未煊大步走進來,一把將她扯進懷裡,他抱得很緊,緊到似乎要將她揉進他的骨血裡,晴柔聽到他低低的喚了一個名字,“舒雅……”
“池未煊,你放開我。”晴柔本來僵住沒動,聽到他的聲音才激烈掙扎起來,“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舒雅,我是蘇晴柔,你看清楚,我是蘇晴柔。”
池未煊漸漸從眼前的幻境裡走出來,他緩緩放開她,神情變得異常冷漠,他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冷淡道:“飯做好後,你就可以離開了,我會叫人送你回去。”
說完,他轉身走出廚房。
晴柔看着他離開,他殘留在她身上的溫度一點一點冷卻下來,心也惆悵起來,他剛纔把她當成誰了,舒雅是誰?
耳邊響起書房門被關上的聲音,晴柔的心悶悶的,就好像他關上的那道門是他的心門,再也不會爲任何人開啓。
晴柔做了一葷一素兩個菜,她把菜端上桌,又盛了碗粥出來。書房的門始終沒有再打開過,她猶豫了一下,緩步走過去。站在門前,她深吸了口氣,輕輕敲了一下門,一鼓作氣道:“池未煊,飯已經做好了,我回去了。”
她等了一分鐘,也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心更加失落起來。她三步一回頭地走進客廳,拿起包走到大門前,書房的門也沒有打開,她咬了咬牙,拉開門大步走出去,漸漸融進夜色中。
書房裡,池未煊臨窗而站,他看着蘇晴柔頭也不回的離開,眸色一點點黯淡下來。
婚期漸近,婚禮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中。
晴柔本該是最忙碌的人,現在反倒成了最閒的人。婚禮的細節由喬夫人一手操辦,她沒有過問。他們辦成什麼樣,她都沒有期待,日子就這樣日復一日的過着。
那晚從池未煊家出來,顧遠兮等在門外,說池未煊叫他送她回去。她沒有拒絕,也沒有力氣拒絕。她突然發現,她一點都不瞭解池未煊,除了他是“幸”集團的總裁,除了他是喬夢潔的男朋友,她一無所知。
她很好奇他口中的舒雅是誰,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對他很重要的人。她在心裡默唸了幾遍,只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
她看了眼旁邊專注開車的顧遠兮,猶豫了一下,問道:“顧先生跟在池未煊身邊很長時間了吧?”
“是的,蘇小姐,你可以叫我顧遠兮。”
“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舒雅的女人?”舒雅兩個字音未落,車身晃動了一下,晴柔連忙拉住扶手,驚出了一身冷汗。
顧遠兮穩住車子後,詫異地看了蘇晴柔一眼,說:“不認識。”
晴柔知道他有意瞞她,也沒有多問,心裡卻開始難受起來,舒雅到底是誰,爲什麼連顧遠兮都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從那天之後,蘇晴柔就再也沒見過池未煊,他就像從她的生命裡消失了一般。她偶爾會想起他來,心便又多了一分失落。
蘇晴柔的日子又恢復如前,上班、下班、去醫院、回喬家。她不用擔心池未
煊哪天心血來潮突然降臨,讓她心驚膽顫,也不用費盡心機躲開他。這樣平靜的日子,她卻總覺得少了一點什麼。
下課後,她剛走進辦公室,手機鈴聲響起來。這是喬少桓給她買的新手機,她還不太會用,手忙腳亂的接聽:“喂?”
“你好,請問你是蘇晴柔蘇小姐嗎?”對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好,我是蘇晴柔,請問你是?”
“哦,是這樣的,我是蘇東寧的班主任,你方便來學校一趟嗎?關於蘇東寧的情況,我想當面跟你說一下比較好。”
蘇晴柔趕到學校時,蘇東寧的班主任秦老師正等着她。從辦公室出來,晴柔差點摔倒在地,她怎麼也無法相信秦老師說的是真的。原來半年前媽媽病倒後,蘇東寧就已經休學了,這半年來,他在哪裡,都做了些什麼,爲什麼她完全沒有察覺?
她突然想起那晚的情形來,東寧叫着什麼敢搶我的貨就跑了,難道?
她急忙拿出手機撥打蘇東寧的手機號碼,他的手機一直關機,她掛了再打,打了幾十遍,依然是客服冷冰冰的回覆聲。她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東寧,你到底在哪裡,你開機啊?
聯繫不上蘇東寧,晴柔每天都寢食難安,她下班以後,就去找跟蘇東寧關係好的幾個同學瞭解情況。可是他們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蘇東寧有一天跟他們說,他找到一個賺錢的工作,不讀書,要去賺錢了。
晴柔直覺他所謂的賺錢的工作不是正當工作,更加憂心忡忡,恨不得立即揪出蘇東寧,將他暴揍一頓。
媽媽已經病倒了,他可不要再出什麼事,否則她怎麼承受得了?
晴柔憂心如焚,時間卻在指縫中悄然滑過,距離婚期越來越近。婚禮的前兩天,喬少桓來接她去禮服店試禮服,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
“晴柔,公園路那邊新開了一家意大利餐廳,試完禮服,我們吃了飯再回去。”喬少桓這幾天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啊,劉言心乖乖回到喬家,不再拿孩子來爲難他。公司裡,他最近提議的幾個項目也正式啓動,他甚至想,總有一天,他的成就會超越池未煊。
所以他心情好得不得了,臉上一直掛着笑,連晴柔心不在焉都不跟她計較了。
“我沒什麼胃口,你自己去吧。”晴柔說,婚禮臨近,她心煩意亂,又加上蘇東寧失蹤。這段時間她心力交瘁,哪還有心情吃飯,她都快瘋了。
喬少桓被她掃了興,臉色很不好,“我說你最近怎麼回事?爸媽爲了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操盡了心,你連笑臉都沒有一個,你到底哪裡不滿意?”
晴柔心裡煩,態度就不怎麼好,“我說過我不需要婚禮,是你們爲了你們的面子強行舉行的,你心疼他們操心,就取消婚禮,我不在乎。”
“你!”喬少桓差點沒氣死,他將車停進停車場,口不擇言道:“蘇晴柔,你以爲你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我爸穿過的破鞋,你清高什麼?要不是看在你還算有幾分姿色,我不能跟你離婚的份上,你以爲我願意跟你舉行婚禮?”
“你說什麼?喬少桓,你有種再給我說一遍。”喬少桓這樣明目張膽的侮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氣得要命。
“本來就是,蘇晴柔,我告訴你,不要以爲我給你三分顏色,你就可以開染坊了,舉行婚禮之後,你就老老實實做我的女人,要是讓我看見你跟老頭子有任何曖昧,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喬少桓狠戾道,整張俊臉都被嫉恨扭曲。
“你含血噴人。”蘇晴柔氣得揚起了手,卻被喬少桓擡手截住,他順勢將她往自己身邊一扯,然後對着她的脣親下去。
晴柔完全沒有料到他會這樣,躲避不及,被他結結實實吻住。他的脣貼着她的瘋狂啃咬,一股噁心反胃的感覺從心裡升起來。她拼命掙扎,卻掙不開他的鉗制,他將她拉過去,扣在懷裡又咬又吮,伸出舌頭迫她張開嘴接納他。
晴柔死死咬緊牙關不讓他得逞,搖頭躲開他的脣舌糾纏,眼淚一顆顆滾落下來。原來被人強吻的感覺這麼不好受,身體裡的每個細胞都在拼命抗拒,被他吻過的地方都在叫囂,噁心、反感、甚至想吐……
爲什麼同樣是強吻,池未煊的吻卻能讓她渾然忘我沉浸其中,而喬少桓的吻,只會讓她感覺到噁心?
就在車裡的情形快要失控時,車窗突然被人敲響,喬少桓氣惱地放開蘇晴柔,而晴柔反射性的退回到座位上,拿手背拼命擦自己的嘴脣,擦出了血絲還是覺得髒。
喬少桓降下車窗,一眼就看到面色似冰的池未煊,他剛要出口的咒罵悻悻地嚥了回去,“未煊,你怎麼在這裡?”
池未煊還未說話,他身邊的喬夢潔就跳了出來,曖昧的目光在他跟蘇晴柔身上轉來轉去,“哥哥,知道你跟嫂子恩愛,也不必這麼前衛的在車裡哪啥……,你懂的。”
蘇晴柔聽到喬少桓喊出“未煊”兩個字時,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她緩緩且僵硬地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車窗外,池未煊與喬夢潔親密地靠在一起,她的心剎那間就鑿開了一個大洞。
大半個月不見,他越來越帥,也越來越迷人。反觀自己,爲什麼每次看見他,她都這麼狼狽?
喬少桓是個好面子的男人,他自然不會讓喬夢潔知道他剛纔是在強吻蘇晴柔。剛纔那一吻,他沒有佔到半點好處,那簡直不叫吻,而叫互相撕咬纔對。
他扯了扯嘴角,被她咬破的脣痛得他“噝”了一聲,就聽喬夢潔促狹道:“未煊,你瞧我哥跟我嫂子多激烈,好了,你們就別秀恩愛了,你們也是來挑選禮服的嗎,我們快進去吧。”
池未煊並沒有看晴柔,他牽着喬夢潔的手往禮服店裡走去。誰也沒有發現,他插在褲袋裡的另一隻手已經緊握成拳。
晴柔望着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心疼加劇,他現在連看她一眼都不肯了嗎?她曬笑一聲,蘇晴柔,你真可笑,你不就是想要他遠離你,不要再來擾亂你的心嗎?如今他這樣做了,你又在難過什麼?
喬少桓轉過頭來,看見她目光空洞地注視着前方,視線落在她殷紅的脣瓣上,困難得嚥了口口水。再過兩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了,到時候誰也阻止不了他得到她。
“下車,不要讓我妹跟未煊看出什麼來,否則我饒不了你。”喬少桓惡狠狠地放下話,開門下車。他完全是被蘇晴柔那番不在乎的話給氣糊塗了,他其實很期待這場婚禮,更期待能夠與她完美結合。
而她的不上心,卻讓他的期待成了最諷刺的笑話。他一直都是唯我獨尊只會考慮自己的感受的人,可是面對她,他卻多了很多耐性。
她是第一個不拿他當回事的女人,所以他要慢慢地征服她,讓她從身到心都徹底屬於他。
晴柔看着他的背影,無奈的苦笑,她怎麼會忘記喬少桓最是陰晴不定?他高興了,就可以哄着你;不高興了,就拿劍往你心口上戳,她早就領教過了,早就不會在乎了。
但是爲什麼會被池未煊瞧見那麼不堪入目的一幕,他是否會覺得她很下賤?
蘇晴柔,不要再想了,你們就是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別再胡思亂想了,收拾好你的心,做你的喬大少奶奶去吧。
晴柔跟在喬少桓後面走進禮服店,一眼就看到店裡抱在一起親吻的男女,她建設了許久的心瞬間崩塌了。
痛,噬骨揪心,原來看到他親吻別的女人,她的心會這麼痛。
喬夢潔拉着池未煊進了禮服店,她興高采烈地挑選禮服,每拿一件,都要問他意見,而池未煊明顯心不在焉。
自從她窺破了池未煊對蘇晴柔的心思,只要他們兩人一碰面,她就會特別留心未煊的反應。剛纔他看見蘇晴柔跟哥哥在車裡擁吻,他的表情就像看到了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在偷情。
如果不是她及時出聲,說不定他就失控揍哥哥了。他爲什麼要這樣,蘇晴柔有什麼好,爲什麼他要喜歡她?
她挑了一件衣服,服務員幫她穿上,毫不吝嗇讚美道:“喬小姐,你好美,池先生一定會很喜歡的。”
喬夢潔對着鏡子左右照了照,鏡子裡的女人果真美得不可方物,深V的領露出一條引人遐想的乳~溝,背後鏤空,性感迷人。她咬了咬脣,不怎麼有自信道:“他會喜歡嗎?”
“我要是男人,就一定會喜歡的。”服務員點點頭。
喬夢潔興高采烈地穿着這身衣服出去,很顯然,池未煊並不期待她穿的什麼。因爲她都快走到他身邊了,他都沒有看她一眼。喬夢潔心裡挫敗極了,她明明比蘇晴柔漂亮一百倍,爲什麼他對她總是視而不見?
她越想越氣,越氣就越想要證明自己比蘇晴柔更有魅力,她故意踩中裙裾,然後向池未煊倒去。而池未煊也在第一時間接住她,她順勢攬着他的脖子,趁他不注意時吻上他的脣。
他的脣微涼,一如她想象中的美好,她伸出舌尖,急躁地舔他的脣,然後欲探進他嘴裡。但下一秒,她就被池未煊推開,他毫不掩飾心底的厭惡,擡手擦了擦嘴。嫌棄的模樣,像是沾上了不乾淨的東西。
喬夢潔愣在當場,眼裡立即蓄滿了淚水,“未煊,你……”她說不出話來,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她揪着裙子往外跑去。在門口撞見了喬少桓與蘇晴柔,她腳步頓了一下,狠狠剜了蘇晴柔一眼,踩着高跟鞋蹬蹬跑了。
喬少桓顧不上蘇晴柔,連忙追了過去,在馬路邊上攔住了喬夢潔,“夢潔,跟我回去,大晚上穿成這樣很危險。”
“哥,他爲什麼這麼對我,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親吻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他爲什麼會那樣……”喬夢潔從小衆星捧月般長大,愛慕她的男子沒有一卡車也有一打,何時受過這種羞辱?
喬少桓想起剛纔他親蘇晴柔後,她也是一臉嫌棄的擦嘴,心裡的難受並不比喬夢潔少,可是他卻這樣安慰
喬夢潔,“夢潔,那些言情小說裡不是說,男主角不愛親女主角的嘴,那是酷的表現嗎?也許未煊並不是有意的,他只是不喜歡接吻。”
“哥,只有你纔會這麼天真,剛纔我看見她……,那明明是厭惡嫌棄的樣子。”
“走吧,我送你回去。”喬少桓不願意多說,他寧願認爲蘇晴柔排斥他,是因爲他以前的荒唐不羈,也不願意相信她討厭他厭惡他。
喬夢潔的自尊嚴重受傷,此時讓她回禮服店去,她是萬萬不肯的。可是一想到池未煊與蘇晴柔單獨待在一起,她就忍不住憂心,“可是,未煊跟蘇晴柔還在……”
“晴柔不是未煊喜歡的類型,他們不會有事的,上車,我送你回去。”
喬少桓上車後,給池未煊打了個電話。大意是喬夢潔心情不好,他先送她回去,讓他幫忙照應一下蘇晴柔。掛了電話後,喬夢潔看着他欲言又止,她的傻哥哥啊,全天下的人都看出池未煊跟蘇晴柔之間不對勁,就他一人還親手將自己的老婆往虎口送。
晴柔僵站在門前,猶豫着是走還是留,喬少桓去追喬夢潔了,按理說她也該跟着追出去,可是看到沙發上坐着的那個男人時,她怎麼都移不開腳步。
明明距離上次見面沒有多長時間,爲什麼她卻恍如隔世?
她聽見他的手機響起來,聽見他講電話的清越聲音,她知道她不該繼續留下去,她強迫自己轉身,身後卻傳來他的聲音,“蘇小姐,喬少桓說他先送夢潔回去,讓你自己挑選禮服。”
晴柔身形一僵,不是因爲他的話,而是因爲他疏離的語氣,他叫她蘇小姐?
“不必了,我明天再來。”理智告訴她,她不能跟池未煊共處一室,她怕她會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躲避的態度深深刺激了池未煊,他冷眼睨着她,“怎麼,蘇小姐怕我吃了你?你放心,我對有夫之婦不感興趣。”
他帶着嘲諷的語氣刺傷了她,晴柔心裡不好受,勉強扯了一抹笑,道:“池先生,你多慮了。”
“服務員,帶蘇小姐去挑選禮服,結婚用的禮服。”不知道是不是晴柔太敏感,她聽見他將結婚兩個字音咬得很重,就跟那兩個字跟他有仇似的。
服務員連忙走過來,殷勤道:“蘇小姐,請跟我來。”
晴柔沒有再抗拒,她知道池未煊想做的事,就一定會做。與其跟他浪費脣舌自取其辱,不如乖乖地選了禮服早些回去。
服務員給她挑了好幾件禮服,她試穿後效果都不佳。試穿最後一套禮服走出來時,池未煊從雜誌上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這件禮服其實並不適合她,抹胸的樣式,大擺的蓬蓬裙,襯得她的身形更加消瘦。
池未煊放下雜誌站起來,幾步踱到她面前。晴柔心裡一緊,情不自禁向後退了一步,心砰砰亂跳起來,她困難地嚥了咽口水,“你…你要幹什麼?”
池未煊掃了她一眼,抓住她的手一言不發地向二樓豪華精品區走去。
晴柔心神皆顫,被他鉗制住的手腕像是被火在燒,又麻又痛,她用力掙扎,斥道:“池未煊,你這個野蠻人,知不知道語言是拿來幹什麼的?”
看見她俏臉上褪了疏離與惶恐,變成一隻抓狂的小野貓,池未煊終於露出今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他放柔了力道,牽着她走到禮服區,隨意挑選了幾件禮服,扔給跟在後面的服務員,說:“給她換上。”
曇花一現的笑容極其炫目,晴柔癡癡地看着他,他剛纔是在笑嗎?認真回想起來,她似乎很少看見他笑,冷不防瞧見,竟一下子癡了。原來他也會笑,還笑得這麼好看。
池未煊聽見服務員叫她,她卻一直沒動。驀然回首,看見她正盯着自己出神,心沒來由的漏跳了一拍。他被她癡迷的眼神取悅了,看來他在她心裡不是完全沒有份量的,可他依然板着臉道:“口水流出來了。”
晴柔呆呆地抹了抹嘴角,可哪裡有口水啊。她回過神來,瞧他正揶揄地盯着自己,頓時羞憤交加,跺着腳跟在服務員身後衝進了更衣室。身後傳來池未煊爽朗的笑聲,她恨不得立刻地遁了去。
晴柔接連試穿了幾套禮服,穿好一套就走出去,等待池未煊評價。恍惚中,她竟有種錯覺,池未煊纔是她將要嫁的人。
察覺到自己的心思又飄遠了,她連忙回神,俏臉已經緋紅一片。她穿着一件白色魚尾裙,將她玲瓏有致的身形包裹得更完美。
池未煊擡起頭來,目光微凝,心裡直嘆:好美!
此時的蘇晴柔,眉不描而黛,脣不掃而朱,好美好美。而這條魚尾裙將她的身形緊緊包裹着,有種禁慾的誘惑。
池未煊感覺到渾身的熱血都衝向了小腹,凝結在那一個點上。他眯了眯黑眸,眸底流淌過一抹誓在必得的決心,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明明身心都爲她激顫不已,可池未煊到底忍住沒有對她動手動腳,他兩腿交疊,定定地瞧着她。就在晴柔緊張得快背過氣去,他才大爺似的發話了,“勉強,服務員,去開單吧。”
服務員喜滋滋地下樓去開單了,池先生真識貨,這條裙子是全球限量版的,裙子上的珍珠大小一致,鑲嵌在其中的水鑽亦是價值連城。賣出這條裙子,她拿到的提成都夠她一年的工資了。
晴柔鬆了口氣,差點在他的目光下癱軟下去。他明明什麼舉動也沒有,她卻覺得他的目光泛着幽幽極是滲人的綠光,似乎已經在心裡將她扒得一乾二淨。
她轉過身去,剛要走,就聽到他說:“等一下,過來。”
晴柔哪敢過去,服務員不在,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誰知道他會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於是她加快步伐向更衣室裡逃去。
沒走兩步,她就被人扯住了手腕,一個用力,她就旋轉着跌進一副結實的懷抱裡。她挺腰擡頭,想要從他懷裡退出來,下一秒,他的吻已經落了下來,封住了她的脣。
脣上酥酥麻麻的,晴柔有片刻的忘情,想要沉浸在這個吻裡。可是腦子瞬間就清醒了,她在幹什麼,不是說好了要遠離他嗎,怎麼又糾纏在一起了?
池未煊勒着她的腰,感覺到她的抗拒,他吻得更深。兩人脣舌交纏在一起,刺激着他的感官。真想…真想這樣不顧一切地要了她,從第一次見面,她臉色潮紅,微咬着脣瓣安靜地躺在他的牀上,小嘴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僅僅這樣,就挑起了他的情~欲。
他想,一定是他禁慾太久了,纔會看見女人就有了反應。只要得到她,他就會恢復正常。但是他得到她了,卻食髓知味,與她瘋狂交纏了一夜,不肯放開。聽她始終不曾改口地叫着“小哥”,他心裡陡然產生了一種征服欲。
他要這個女人,從身到心都屬於他!
可是第二天醒來,那個女人卻消失了,彷彿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場春~夢。可當他掀開被子,看到牀單上那抹已經乾涸的血跡時,他才明白,那不是夢。
想起那張神似舒雅的小臉,他立即命令顧遠兮調查那個女人的身份。無論她是誰,他都要將她留在身邊。然而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是喬震威的兒媳,喬少桓娶過門大半年的妻子。
他嘲諷似的笑了,喬震威爲了對付他,可真捨得下血本,連自己的兒媳都利用上了。
當他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她恐懼、害怕,如驚弓之鳥的模樣,讓他心裡不由自主的產生了憐惜。
池未煊放開她,她一蹦三尺遠,眼神含怒地瞪着他,滿臉皆是戒備。然而池未煊卻極色情的舔了舔嘴角,若無其事地坐回沙發裡,再度拿起雜誌看起來。雲淡風輕的模樣,就好像剛纔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晴柔氣憤難當,狠狠瞪着他,剛要咒罵出聲,他頭也沒擡的道:“再不去換下衣服,我難保不會做出什麼更瘋狂的事來。”
晴柔一下子像被點住了啞穴沒了聲音,她憤慨地跺了跺腳,轉身衝進更衣室,將門板甩得震天響。
池未煊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他伸手摩挲自己的脣,搖頭失笑。他真的沒打算親她的,是她總用那副怯生生的模樣勾引他,他要不做出點什麼來,實在對不起她的幽怨氣場。
晴柔換完衣服出來,池未煊已經下樓去了,她看着他剛纔坐過的地方,心裡一陣失落。
她緩步走下樓,池未煊剛付了款,服務員笑眯眯地將手袋遞給他。池未煊接過,看見她一步步走下樓,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這衣服多少錢?我還你。”早上出門時,喬夫人有給她卡,讓她買身漂亮點的衣服。
池未煊剛剛好轉的心情又蒙上一層冰,他渾身都被寒霜籠罩着,直接將付款單砸在她臉上,“要還就馬上還,逾期不候。”
晴柔不知道他抽哪門子瘋,這是她跟喬少桓結婚那天要穿的衣服,怎麼可能讓他付款?結果她撿起付款單一看,立即風中凌亂了,尼瑪,這麼件破衣服居然直逼八位數,她瞬間覺得錢不是錢了。
池未煊看着她灰敗的臉色,冷笑一聲,轉身往外走去。他的女人,他怎麼會讓別人給她買衣服。更何況,男人送女人衣服,就是爲了扒掉它……
晴柔不敢再說還錢的事,剛纔服務員給她挑衣服時,都是在豪華區,那裡的衣服在十萬以內。很顯然,喬夫人早給店裡打了電話,要把衣服價格嚴格抑制在十萬以內。
而池未煊直接領她去了二樓豪華精品區挑衣服,當時她的手被他握住,她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池未煊身上,居然一點都沒有想起來要看看這條裙子的價錢。
出了禮服店,池未煊頭也不回的往地下停車場走去,晴柔慢吞吞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地下停車場,池未煊將手提袋放進車後座,回頭看她,剛要說話,卻見前方50米處一輛銀灰色小轎車發瘋似的向她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