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這個女人叫電話那頭的人梅姐!
姚靜也是認識梅媚的,那個印象中,很男人的女人,總是看自己不順眼的女人,和寧夏認識短短不到兩個月。關係卻很好的女人!
寧夏叫那個女人就是梅姐!
語氣跟面前這個女人一模一樣!
心裡一個咯噔,姚靜定定的看着聞聲朝她看過來的寧夏,眸底是不敢置信。
寧夏也沒想到,姚靜居然會這個時候過來,還聽到自己跟梅媚通電話。
以她多疑的性格,一定會懷疑。
不過寧夏還是很快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朝站在門口的她輕輕頷首示意先等一下,然後很自然的對電話那頭的梅媚說:“沒結果,上次那個數據對比,結果還沒出來……”
梅媚是個專業演員,遇到這樣的情況。很快的就瞭解了寧夏的處境,不方便接電話。
掛斷電話後,寧夏對姚靜抱歉一笑:“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快請進。”
姚靜走進辦公室,對她笑道:“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纔對,打擾到靳太太了,靳太太剛剛跟你們公司的人在通電話?”
“一個數據方面出了問題。”寧夏並不針對這個話題跟她多說什麼,再自然不過的交談,解釋的多了,反而顯得虛心,坐在辦公室的會客沙發上,跟她面對面:“你和杜總商量的怎麼樣了,杜總同意了嗎?”
“靳太太……”姚靜朝她伸出手:“以後要多多關照了。”
“這麼說杜總是同意了?”寧夏伸手與她輕輕的交握了一下:“我還真的沒想到。會是你做我的助理,真的很意外,不過也很開心。”
“我也是!”姚靜別有深意的道:“很開心能做靳太太的助理,跟靳太太一起共事,我想會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
對於姚靜來做自己的助理,這點寧夏確實是始料未及,看來以後得更加小心才行。
姚靜跟她認識那麼多年,比杜子恆還要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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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梅媚又給寧夏打來了電話。
“剛纔怎麼回事?”
“剛纔姚靜突然進來,差點露餡。”想起那一幕,寧夏還有點心有餘悸。
“姚靜?”梅媚道:“她也在杜氏?”
“嗯,她以後會是我的助理。”想起以後要天天見到姚靜,寧夏就有點頭疼。
“什麼?”梅媚差點炸了:“她做你的助理?怎麼回事,她不是沒在杜氏任職嗎,怎麼會突然要做你的助理?”
“她來給杜子恆送午餐。正好聽到我們談論有關我助理的事情,她就跟杜子恆說,要做我的助理……”寧夏把前因後果又跟梅媚說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子,剛纔她過來,就是來告訴我結果來的。”
“杜子恆既然同意,就說明對你的身份,一直都還在懷疑……”梅媚有點擔憂的道:“往後你在杜氏可得加倍小心,姚靜那賤人,可是對你很瞭解的,一舉一動都得小心再小心。”
“我知道!”寧夏心裡暖暖的,認識梅媚,真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對了,你還要小心……”
聽完梅媚的交待,寧夏不敢置信:“你是說……”
“嗯,不管怎樣,她姚靜蹦踏不了多久了。記住我的話,在與她接觸的過程中,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碰到她的血液,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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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時候,還是靳斯年親自來接,回程的途中,寧夏說:“其實你不用每天親自來接送我,給我派個司機就好了,或者我自己開車。”
靳氏離杜氏,還有一段距離,每天接她送她,浪費時間不說,還累。
對此正在開車的靳斯年側頭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怎麼。我堂堂靳氏總裁,給你當司機,你還看不上?”
“……靳斯年,說實話,我越來越不想跟你說話了。”寧夏是真的有點忍不住了:“跟你說話很費勁,你知道嗎?”
“是嗎?”靳斯年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那一定是我太帥了。”
“噗!!!”寧夏忍不住捶他胳膊一下:“這樣的你,要是被別人看見,一定會以爲見鬼了。”
“別人根本就沒機會看到,”朝她眨眼:“只有靳太太你纔有這個榮幸,所以要好好珍惜。”
一路上,寧夏被靳斯年逗的,雖然大多數時間都是無語,不過心裡確是很溫暖。
不是沒見過他在別人面前是什麼樣,不苟言笑,在她面前,卻總是不顧形象的逗她。
看得出來,他是故意的,爲了緩解她在杜氏的壓力,所以故意逗她開心。
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這一刻,寧夏懷着感恩的心,覺得遇見他,是自己最大的幸運,當真相揭開,她才驚覺,原來所謂的幸運,竟是建立在那麼多殘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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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寧夏都和靳斯年一起早出晚歸,跟老太太也沒過多的接觸,所以還算相安無事。
對此,老太太急了:“這女人本事還真是不小,不跟我正面接觸,我也就拿她沒辦法,這可怎麼辦?”
這個時候,藍亦如抱着靳琰灝走了過來:“灝灝,來叫奶奶,咱們讓奶奶抱抱好不好?”
說着遞到老太太懷裡,不知道是她沒遞好,還是老太太沒接好,小傢伙差點摔了,立馬大哭。
對於靳琰灝,其實老太太並不如表面喜歡,甚至來說也是討厭,像討厭寧夏一樣討厭,只因這不是她所喜歡的藍亦如生的。
他的哭鬧,讓老太太心煩:“哭哭哭,動不動就哭,把他抱走。”
靳琰灝:小爺我不會說話,不哭能咋滴!
“媽你別這樣,你嚇到灝灝了。”藍亦如抱着靳琰好哄着:“乖哦,不哭哦,剛纔是不是嚇壞了,乖哦,你媽媽晚上就回來了,晚上就能見到媽媽了,不要哭哦……”
看着哄着小傢伙的藍亦如,老太太眸中泛起一抹幽光:“亦如,去給那女人打電話,就說小傢伙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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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接到藍亦如的電話,說小傢伙不舒服,一直哭,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小傢伙又發燒了,就像前幾次一樣。
不過轉瞬一想,這有可能是老太太騙她回去的伎倆,畢竟好多天了,她一直不跟她打照面,找不到整她的機會,老太太心裡一定會不舒服。宏池丸巴。
特別是在她不止一次的表明希望她作陪,卻都被靳斯年以公司忙爲由,替她擋了回去之後,心裡一定更反感她了。
這些也只是猜測,萬一小傢伙真的不舒服呢,所以寧夏還是選擇回去。
姚靜當時就在她身邊,聽到了電話內容,對她道:“確實得回去,小孩子不舒服,是最需要媽媽的,你先回去吧,資料我來整理,明天早上你來的時候,交給你。”
看了姚靜一眼,寧夏道:“那好吧,我先回去,反正這些資料,你也都瞭解,就有你來做了。”
“嗯,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是你太客氣,幫我一起整理,你快回去吧。”
寧夏道:“那你不用回你辦公室了,就在這裡整理吧,數據我電腦裡都有。”
“行!”
寧夏走後,姚靜翻找了她的辦公桌,並沒有半點發現,電腦也都瀏覽了一遍,沒有任何可疑。
最後她在寧夏的辦公桌的一個桌角下,安裝了一個隱形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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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在回去的路上,給靳斯年打了電話,以防下班的時候,他會去接她,到時候接個空。
得知她要回家,靳斯年說:“要不要我也回去?”
“好啊!”
寧夏的滿口答應,靳斯年笑了:“這麼不客氣?”
這個電話,並不是打來簡單的告訴他一聲而已,而是在這兒等着他呢,如果他不這麼問一句,她會怎樣?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靳斯年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能說出好啊,這證明,自己現在已經能成爲她的依靠了,所以在事情發生時,她會想到要找他一起面對。
老太太沒想到,靳斯年會一起回來,甚至比寧夏先一步進門。
藍亦如也是沒想到,靳斯年對寧夏的保護,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嗎?
靳斯年不是沒發現兩人在見到他的那一瞬的愕然,眸底閃過一抹寒光,問:“小傢伙呢,不是不舒服?”
“這會兒睡了,剛纔一直哭,摸着頭也有點熱,不放心,所以讓亦如給云溪打了電話。”老太太穩定心神,回的很自然:“你上去看看,剛纔哭的很厲害。”
小傢伙睡的好好的,頭也不熱,靳斯年看向跟在身後的老太太:“小傢伙很好,頭也不熱。”
“是嗎?”老太太假裝聽不懂靳斯年的潛意思:“應該是我太緊張了,剛纔他一直哭,我就以爲他哪裡不舒服,頭有點熱,可能是哭的厲害的原因,原來是虛驚一場,幾十年沒照顧這麼大的小孩子,還真是手生了,害的你那麼忙,還跑回來。”
“沒事,母親也是關心則亂。”
靳斯年走過來,姿態親暱的攬住她肩頭,兩人往外走,走出嬰兒房,來到二樓的客廳,他給老太太泡了一杯老太太最喜歡的菊花茶:“害母親這麼大歲數,還爲我操心,兒子心裡真是過意不去,特別是老爺子上午給我打電話,說霸佔您都這麼久了,什麼時候還給他,這更是讓兒子覺得不孝。”
“你在趕我?”老太太放下茶杯,眼神受傷:“也是,年紀大了,總歸是不受人待見的,我還一直沒眼力見的的賴着不走,你放心,我立馬就走。”
說着,放下茶杯,起身。
“我讓洛城給您定機票。”靳斯年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淡,當真拿出,撥打洛城的電話:“洛城,定兩張回a市的機票,儘量選當天的。”
“……”老太太不敢相信,靳斯年竟會當着她的面,說這樣的話,靳斯年雖不是自己親生,但是和她關係,一直也還算是不錯,對自己也是心存感激,就連讓他娶藍亦如,他也是礙於她,雖不願意,也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同意了,現在爲了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女人,竟要當面趕她回去?
“老二,是不是那個女人跟你說了什麼?”老太太道:“所以你聽信那女人的,要趕千里迢迢來看你的老母親回去?”
“那個女人?”靳斯年喃喃道:“那個女人是誰?云溪?母親爲什麼會這樣叫她,您不是很喜歡她的,還有母親爲什麼會認爲是云溪說了您什麼,您有做過什麼,讓她可以給兒子打小報告的事情嗎?”
“……”老太太一時語塞,回過神,傷心道:“老二,你這麼說,是在懷疑,我對云溪不好?哦,怪不得呢,怪不得我說讓云溪陪我,你總是阻止呢,原來是在害怕,我會欺負她!”
“母親,您太激動了!”靳斯年笑道:“我就是那麼一說,您別多想,最近公司是真的很忙,不然別說云溪,就是我也得在家陪着您。云溪並沒有對兒子說什麼,讓您回去也不是趕您走,是因爲老爺子想您了,您也知道,老爺子有多離不開您,我就算是再捨不得您,也不能總是讓您跟老爺子分隔兩地吧。我知道您也捨不得兒子我,您對我的好,甚至超過了大哥和小妹,兒子一直銘記於心,也告誡自己,要好好孝順您,您放心,等這邊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回去看您。”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老太太還能說什麼,好的壞的都讓他說完了,她是真的沒什麼好說的,只能忍着怒氣道:“兒子說的是,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說完,轉身往自己房間走,正好碰見剛上樓來的寧夏,一個冷的冒寒氣的眼神甩過去:“還真是本事不小!”
寧夏莫名,這時候客廳裡的靳斯年走出來,叫她:“靳太太,等下跟我一起去機場送母親。”
“……”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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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回到房間,真是恨不得摔東西:“老二已經被那小妖精迷的暈頭轉向了,現在竟還要趕我走!”
想起靳斯年趕她離開時的語氣,老太太更是怒不可遏:“老二從來沒對我用那種語氣說過話,爲了一個女人,竟然連我這個母親都不放在眼裡了!”
“媽,你消消氣,云溪爲斯年生了孩子,斯年自然是要在乎一點的。”藍亦如邊幫老太太收拾東西,邊勸慰。
“生了孩子!”老太太冷笑一聲:“想要有子萬事足?呵!”
“可不就是有子萬事足嗎?”藍亦如羨慕道:“之前都不知道斯年身邊竟還有個她,可是一直都沒聽說過的,生了一個兒子後,不僅帶來了h市,還讓進了公司,甚至還成了唯一的法律上的妻子,云溪的命,比我的好多了。”
“媽,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藍亦如吞吞吐吐的道。
“什麼話?”老太太道:“對我還有什麼好隱瞞的,想說什麼你就大膽的說。”
“媽您有調查過云溪嗎?”
“怎麼?”當然是調查過的,只是調查結果,多少真假就不得而知了,看老二對那女人的保護程度,那結果恐怕也是動過手腳的。
“我最近聽到一些傳言,說云溪跟靳氏現在的合作對象,杜氏集團去世不久的總裁夫人,是孿生姐妹。”藍亦如道:“我也上網查了,斯年之所以這麼突然的舉行婚禮,就是因爲前段時間有傳言,說云溪跟杜氏夫人,其實是同一個人,斯年爲了遏制謠言,就公佈了雲希和杜氏夫人是孿生姐妹,甚至舉行了那場婚禮。我只是覺得奇怪,爲什麼在時間上,竟會有那樣的巧合,杜氏總裁夫人沒去世之前,雲希並沒有出現過,幾乎是在她去世之後,云溪就出現了。”
“你是說?”
老太太對寧夏的調查,靳斯年確實知道,調查結果也確實是做過手腳的,只是他沒想到,藍亦如會從中作梗。
給老太太的調查結果,跟當初給杜子恆和姚靜的完全就是不同的版本,反正他們又不認識,不可能再對證一番。
不過孿生姐妹那一點,還是寫上了,畢竟現在幾乎全城皆知。
即使老太太知道,她們是孿生姐妹,也不可能去找杜子恆攀親戚,老太太沒那麼閒。
他幾乎是算到了一切,唯獨沒算到,藍亦如。
藍亦如平常,在他面前真的僞裝的太好了,就拿上次老太太讓她去給他下藥的事情來說,她完全可以照做,可是她卻把一切都告訴靳斯年,讓靳斯年配合她演戲。
她在靳斯年和老太太面前,完全就是兩個面目。
在靳斯年面前,她表現的很大大咧咧,對靳斯年沒任何的非分之想,但是在老太太面前,她則表現的是深愛丈夫,卻不被丈夫所愛的苦情妻子的形象。
六年時間,竟然都沒露出破綻,可見其心機和演技。
聽到她這樣說,老太太道:“去找她兩根頭髮和靳琰灝兩根頭髮……”